《FLOWER》刑徒

6、去吧去吧我的爱

　　非国设，文笔预警，第一人称预警

　　我是被她们拖着起床的，长着一头蓬乱金发的脑袋摇摇晃晃，温暖的毛巾在我的脸上行走，仆人用梳子小心地为我打理我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分辨着袜子朝我脚上套去，一边为我披上外套整理领口。我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被人推进了主客厅也就是橱窗。那是洋娃娃该待的地方，我也自己识趣地找了个位置默默地坐下，眼前那个一看见我就恶狠狠的皱眉的女士在训斥为她整理裙摆的仆人，夸张而又华丽的裙摆，高高隆起的粉色绒布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甚至她轻轻转身，就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拿起了一旁的珠宝在胸前比划着。这样的行为代表着她并不反感自己的所作所为，甚至以此为乐。

　　“夫人，我们前去参加的是姥爷的葬

　　礼”啪啊，挨打的女仆几乎全身上下都贴在了地上，她在战票，我甚至可以想象她瞳孔放大扭曲的表情。而那位华丽的夫人，也就是我所谓的母亲，抬起了她那尊贵的脚，朝着仆人的手狠狠地踩去。“我当然希望你最好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的脸上又浮出一丝微笑，她看向了我做了个双开双臂的动作“是吧，我的路德维希”她的怀抱僵硬而又冰冷，隆重的香水味向像尸体发腐的臭气

　　她的高跟鞋踩过女仆颤抖的身体，马车上，她拉开了车帘，车外凄冷单调的场景一过再过。而她的目光始终在他手腕的那颗红宝石上。“很漂亮，不是吗？”她问我，再次扬起了她自以为美丽的微笑。几乎没有思索我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如果在这样的马车中被扔了下去，可能就不是爬着去葬礼场地那么简单了。

　　我的爸爸在前天去世了，去世的当天晚上，他拉着我无论如何都不肯松手。他遣退了所有下人，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这位所谓的母亲当时就在窗外我们仅一纸之隔。我看着他那浑浊的蓝宝石，那因岁月而生生留下的沟整，怎么看与我现在这位年轻貌美的母亲都搭那浑浊的蓝宝石，那因岁月而生生留下的沟壑，怎么看与我现在这位年轻貌美的母亲都搭不上来。但其实我的母亲早就死了，他们早以为我忘了但我记得一清二楚，那一年，我五岁

　　参加葬礼的人都穿着黑色的礼服，女人披着黑色的短纱，我的父亲当时牵着我的手远远地望着母亲的棺木一点一点被黄土所覆盖直至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他发出了刺耳的讥笑，抓着我的手留下了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

　　“姥爷新娶的夫人多么美丽，年轻漂亮呀”下人们都这么说“是啊，除了她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揪起我的头发狠狠的给我一巴掌，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府邸里大喊大叫“你的母亲死于热病，而现在你那个疯子母亲将热病传给了你的父亲，一定是这样。你是一个畜生，你那贱种的母亲生下了你”。

　　??……

　　??“要下车了哦，来吧，我的路德维希”她又对我张开双臂。踏出马车厢的第一步，冷冽的寒风刮了过来，也微微吹起了她那厚厚的裙摆。一望无际的荒野，星星零零的草和点点盛开的小白花，马车身后跟着葬礼的部队，而这个女人却仿佛只是来旅游般，甚至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悲伤。我紧紧搂着这个女人的脖颈，她的怀抱还是那样的冰冷而又生硬。身后不断发出噔噔的闷声，远方微微出现的隆起，便是我们下葬的最终地

　　??我记不清她的名字，也记不清她的面容，但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当天微微下起小雨时，她立马撑开了她手中的绒毛伞。他不再提出拥抱我的要求，而是单手搂着我的肩。圣女在墓前低低地吟唱着。她也闭上眼睛做出祈祷的模样。我可真是坏透了，我对我所谓的母亲厌恶至极，终于我挣脱了她的桎梏，不择方向地跑向了另一边的荒野。她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也一点也不喜欢她。她想要的无非是那些珠宝金币，而我对那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我只希望她不要再用那恶心的声音叫唤我的名字，我希望她给予我可以去任何地方的自由

　　??后面传来了刺耳的尖叫与荒乱的声音，可却没有一个人追上来。圣女在后面发出阴冷的大喊，但我的步伐只进不退

　　??所有人都希望我死，包括我自己

　　??

　　??不知跑了多久，我已经失去了时间观念。只觉得眼前的荒野像复制粘贴似的，永远都跑不完。嗓子又干又疼，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想睡一觉。越来越沉重的步伐，每一步踩在地上，都发出沉重的闷响。欢迎你零星盛开的小花啊，可你为什么只有四片花瓣？在我的体力耗尽晕倒之前，我隐隐地看见了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可怕的梦境。我梦见去世的父亲与母亲正端坐在府邸的客厅，他们轻呢地叫唤着我的名字，母亲向我敞开温暖的怀抱。我环顾四周，这一切都那么真得不现实。然而下一秒，怀抱着我的母亲变成了恶毒的继母，她死死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的头狠狠地磕在大理石板上。正经的父亲变成了可怕的干尸，我的名字在房间内回回荡荡。地板开始脱落旋转。我被这可怕的梦吓醒了，双手死死地揪住覆盖在身上的被褥。回过神来的我开始打量这四周，简陋的木制品，一拳就可以砸碎的玻璃，微微闪着亮光的蜡烛，还有桌子上厚厚的一摞书

　　??我被一个人救了，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你就在左手边的方向，推开它吧，推开他它吧。我的手不自禁地抚上门板，很轻，轻到微微一用力就可以推开。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晕倒前最后的残影，门板不受控制的向前移开“！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抬起头，一个少年正背着我披着圣徒的着装。看见我醒了，他迅速地整理好着装后向我走来，用冰凉的手抚摸我的额头，脖颈，询问我是否还有哪里不适。为我盛来新鲜的粥饭，仿佛我是一个他多年未见的老友。简陋的木屋内只有蜡烛在坚强地打着温和的灯光 ，他看向屋内种植的小白花，轻轻扯下一个花瓣

　　??他来自不远处的大教堂，只能算一个见习圣徒门旁的扫帚无声地吐露着他平常做的工作。他轻轻护住胸前的十字架，小心翼翼地祈祷着，随后拿着门旁的扫帚，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我拉住了他的手，眼神不自觉地左右游动，又游回他的脸。我希望可以看看他的工作，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他。这算是我对他无微不至的报答。

　　??扫墓，他的工作便是用手中的扫帚清理墓上的杂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尖锐的细刺缠绕在他的手上露出鲜红的血珠，不平的锐石刺破他的鞋底鲜血淋漓。我希望他可以停下工作，处理伤势。可他只是将花瓣放在流血的地方，“自然的宝石总会处理人类的污秽”他这样说，明朗地笑着

　　??他叫费里西安诺，与我不同的是他在早年间父母便已死亡。是不远处的大教堂养育了他，说到这里，他双手拿起十字架，抵住下巴 ，闭上眼睛，“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大教堂在我的父亲的墓地的反方向，费里西安诺跪在墓前轻轻的祈祷着，随后打扫着墓前的杂草。我却仿佛还能看到那天的场景，故意假装悲伤的继母，痛苦的管家，和不明所以的女仆们。我消失了那么多天，可他们却一点找我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反而让我放心了，把我当成垃圾吧，让我滚得越远越好。

　　??以我每清扫完一处坟墓我和费米西阿诺便会回到他的家，但今天我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想要去看看他们所谓的大教堂。费里西安诺先是摇摇头，摆摆手，做出难为情的表情。最后将胸前的十字架挂在我的胸前。他慢慢地走在我的前面，宽大的衣服将他衬得瘦小纤细，仿佛风一吹，他就会被吹走。

　　??

　　??大教堂离我父亲的墓地并不远，也并没有我所想的那么高大。门前站着两个双手环腰的人，他们的脖子上戴着黄色的十字架。费里西安诺向前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看了看我，却的说是看了看我胸前的十字架，又看了看费里西安洛，紧闭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和费里西安诺在进入大教堂后，去到了不同的地方，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们为我准备的客房内也只有蜡烛的燃烧提供者着唯一的亮光。僵硬的木板床与湿臭发霉的被褥吧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天黑了很久我仍然能听到他们的诵经声。那个在父亲的葬礼上献出枯萎的玫瑰花的华丽夫人现在又如何呢？那个地方早已不是我的家了，我只希望他们不要来找我。但我找不到新的地方可去，或许难道要一直赖在费里西安诺家？那么不得不承认，我真是一个窝囊废！

　　??半夜过了很久，诵经声早已停止了。二楼却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那是一个人的呜咽，和什么物品的撞击声。就像被怪物盯上的人类，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充满了痛苦

　　??第二天我醒来时费里西安诺早已坐在了床头。我们很早离开了大教堂，一路上他有些神志不清地咿咿呀呀说着什么，不断地将白色的小花连根拔起，薄薄的白衣披在他的身上，就像一个凄美的死囚犯。回到家后，它将白色的花瓣全部拔下来，撩开表面的裙子，脱下里面的裤子，将白花瓣—————，我震惊地看着他的行为想出手阻拦他，他却疯了一般的将我往另一边推去。他疯了，彻底疯了。又哭又笑，将那个白色的十字架扔出了窗外

　　??夜里我紧紧地抱着他，安慰着他，我不敢想象那些畜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哭了许久，终于温顺地趴在我的胸口上，那一夜他沉沉地睡去，就像以前那样

　　??我回到了我的府邸，华美的夫人高傲地用眼睛看着我，将金币从至高点抛下。我趴在地上捡着那些四处散落的金币，哪怕他们掉进臭水沟。金币最终换成了一桶桶的汽油，我将它们围绕着大教堂，蜡烛掉落的那一刻，爆发出了激烈的火光，我扶着费里西安洛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我从大教堂连滚带爬，污渍沾满了我的衣裤。我大笑着，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早已罪无可恕

　　??我将费里西安诺搂在怀里，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处，直到传来湿湿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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