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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绯月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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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月,是不详的征兆。
不知道是谁说的,但叶殇殁却一直将这句话记在心底。
那是哪一年?不记得了。
那是第一次看到绯月,猩红,从心里抗拒的美,让人皱眉。
然后第二天,她和那个有着苹果脸的女孩一边走在马路上一边手舞足蹈的说着那绯色月亮的传说,那,是不详的。
于是,她看到了那个苹果脸的女孩对着她甜甜的笑,说,是吗?
叶殇殁呆了一呆,她最爱看她笑,一脸幸福的样子,好像拥有了一切。
叶殇殁牵牵嘴角把头转向一边说,是的。
可苹果脸的女孩大概是听不到了,因为有一声更大的响动盖过了叶殇殁的语言。
叶殇殁回头,一辆黑色的奥迪撞上苹果脸的女孩,拖出去好久才停下,殷红歪歪扭扭的擦了一路,源头在女孩的身上。
叶殇殁皱眉,没有绯月的颜色好看,却也美的让人恶心。
于是叶殇殁非常尊重了自己的想法,扑在路边,吐了一地,眼泪鼻涕花了满脸,到警察局的时候,嘴边还挂着污秽。
那是她第一次去警局,在她目击了她放在心底最爱的那个苹果脸女孩车祸的全过程之后。
叶殇殁是个双性恋,虽然对男人和女能人都没多大的欲望,但她好像、、、就是比较招女孩子的青睐。再去拜祭的时候,叶殇殁怎么都想不起,她是为什么会喜欢上苹果脸的。轻轻的擦了擦嵌在墓碑上的照片,她想,或许,她不会再爱上谁了吧、、、、
时至今日,叶殇殁是真的记不得离那时过了几年。
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加入了偷窃集团,开始了做贼的生涯,不是需要钱,而是为了让自己清楚自己还活着。说的冠冕堂皇,也只不过就是失了目标而选择了卑贱的生活。所有开脱的借口都如放屁一般响得惹人注目,却臭的让人嫌骂。
入秋了,艳阳仍在高照,它将叶子们逐渐染上黄灿灿的色泽,风一过,带走一片,有时候刮在脸上,是让人冲动到落泪的痒疼。
叶殇殁摘掉头上的几片枯叶,准备“开工”,今天的目标是“一万元”。
无锡的街头是冷清的喧闹,明明不是很多人的样子,却总是看着拥挤,叶殇殁走上公交,这里总是好下手的地方,小偷的天堂。
刀片,长夹,技术,一切都是那么得心应手。
第三件皮夹到手后,叶殇殁耸肩,差不多要下车了,再偷最后一个。这样想着,手刚搭在那个人的口袋边,一个物体就朝着自己倒了下来,下意识的,叶殇殁去接,将一个女生,抱了满怀。叶殇殁皱眉,女生苹果脸上狡黠的笑意让她知道,这是一场人为的意外。
是被发现了么?叶殇殁起身站好,然后下车。没想到的是,那个女生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攥着她的衣角。
秋高气爽的午间,小小的公交站牌下,叶殇殁回头,那女孩仰头,手牵着衣角,对视。
曾经有专家断言,两个人能互相深情的对视五秒钟,就可以结为夫妻。但叶殇殁也不会蠢到认为会有人对她一见钟情,况且,还是个女生。
“什么事?”低低的开口,有多久,没说过话了?
“偷东西不好。”那女生仰着苹果脸说的理直气壮。
“我知道”
叶殇殁觉得,当时一定是着了魔,才会在那嫩嫩的苹果脸上咬了一口,然后趁着那苹果脸呆愣的时候,跑路走人,顺便摸走了她的钱包。
这只不过是个插曲,因为那样可爱的苹果脸。
叶殇殁将没用的东西丢掉,收获了五千左右,离目标还差一半。眼角无意间瞟到静静被丢在地上的黑色米奇小钱包,又想起了那个苹果脸,鬼使神差般的,叶殇殁把它捡了起来,看着天色,还要去再偷一些。
每个盗窃集团都有默认的规矩,每个人负责一片区域,每天的业务量也有规定,完不成是要受罚的,叶殇殁站在北塘区的某条街上,这里一向归她,贼窝里,她也算混的出名了。她蹲点的旁边有一个断指的修鞋匠,颤抖着手,每天对着客人低三下四,样子邋邋遢遢的要多惨淡就多惨淡,叶殇殁叼着烟在那鞋匠的旁边蹲了下来,抬头看天,蓝的不像话。
“要我说,趁早断了这条路、、、、一个女孩子家的,做什么贼?”那修鞋匠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叶殇殁吐出一个烟圈,没想到,昔日在小偷间闻名的“大人物”会对她说出这句话。
叶殇殁盯着那鞋匠的断指,她知道那个故事,因为当初,她也在场,鞋匠为了老婆孩子准备金盆洗手,结果被人断了两根手指,挑了手筋才归隐了,结果老婆却带着儿子跑了,剩他孤家寡人从以前潇洒的贼王变成了如今穷困潦倒的糟老头。
叶殇殁将嘴里的烟头吐掉,伸了一个懒腰,她从选择这条路的那一刻,就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或许,哪天,真的会后悔。
叶殇殁望向街边,又是一个插曲,她看到了,那天在公交站的苹果脸。
叶殇殁突然就好心情了起来,闲散着步伐走了过去,带着大墨镜从人潮中穿过,也就是一个擦肩而过,然后就是手到擒来。
看着手中巧克力颜色带着暗调藤纹的钱包,叶殇殁觉得,有些爱不释手。
当巧遇增加到三次,这似乎就不能成为插曲了。
叶殇殁看着社区门边站着的苹果脸,一身天蓝的制服,真是一点都不配。
“原来是社区民警呐、、、”挑眉,就偷这最后一次吧。
当打开手中那嵌着红白雅致图腾的暗红色钱包时,叶殇殁有些无奈的笑了,里面没有钱,只是一张白纸条,上面很工整的写着:
你能不能不要总偷我一个人?我快没钱包用了!BY:月下寒
嗯,原来苹果脸叫月下寒么?
叶殇殁拿出几根火柴,燃烬,在那行工整的字下面歪歪扭扭的回了一行:
没装钱的钱包也敢拿出来让贼偷,你丢不丢人?BY:叶殇殁
悄无声息的,叶殇殁将钱包又物归原主了。
斑驳的树影下,叶殇殁突然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一切,都成了泛黄的记忆,包括很多年前笑着问她是吗的那个苹果脸,只有街对面的那抹天蓝的身影,还颜色依旧。
第二天,又是那个社区门口,月下寒穿着鹅黄色的长裙站在那里,人来人往,她成了雕像。
叶殇殁拨了拨帽子,混着人群走了过去,到手的仍是那带着神秘气息的暗红雅致钱包,里面仍是那张纸条,又是一段工整的句子:
没办法呀,我还在贫农阶级呢、、、BY:月下寒
叶殇殁好笑的捶墙,然后拿出一元钱放进钱夹,又用唇彩留了三个字:
接济你。
又是悄无声息的物归原主,叶殇殁站在街的对面,看那个鹅黄色的身影发现钱包再打开来,叶殇殁以为,她会笑着摇头,结果看到的却是,叫月下寒的苹果脸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拿着一元钱,就那么的站在人群中。
人流快的模糊了周围的色彩,唯独那抹鹅黄色,静静的,那么的清晰,叶殇殁皱着眉头笑了起来,这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可爱呢、、、
转眼间,就入冬了,天气寒冷起来,手指变得僵硬,贼的营生在冬季,也是会觉得非常困扰的。
今天月下寒依旧在社区门边等着她去“光顾”,那个暗红色的钱包就像一只信鸽,没再被换过,想想,她和月下寒传的纸条厚度连钱包都要装不下了,却从未,互相开口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声简短的,两个字的问候。
叶殇殁笑笑,这样也不错,打开钱包,拿出那已经被接了一张又一张的长长的“纸条”,直接省略前面的几页看向最后一张的最后一行字:
早餐,我放在修鞋匠大叔那里了,今天是土豆泥陷的包子和热乎乎的豆浆,很有营养的~BY:月下寒
叶殇殁的眼神不自觉的放柔,然后拿出一元钱硬币放在钱包里,又借用了修鞋匠大叔那里的鞋油,用枯树枝蘸着写道:
现在都几点了还在外面闲逛,小心上班迟到。BY:叶殇殁
不再是消无声息的,叶殇殁折好纸条装好钱包走到月下寒的面前伸手递给月下寒,月下寒对着叶殇殁笑了笑,接过,然后打开纸条,看完叶殇殁的留言后竟是苦恼的皱了眉头,一边说着要迟到了一边整理钱包,匆匆忙忙的跑进社区那幢不大的办公楼里。
叶殇殁几乎是狂笑着走到修鞋匠那里,拿着土豆泥的包子和豆浆开始大快朵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开始每天都往钱包里塞一元钱,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月下寒会天天给她买早餐,叶殇殁很白痴的边吃边笑,白色的哈气给冬季的萧条染上一抹活泼的动力,叶殇殁看着人群拍拍手,又要“工作”了呢。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样的日子,很难选择吗?如果我天天都有一份早餐,当初就一定不会去做贼。”修鞋匠老头又在那里自言自语,好像是人老的关系,哈出的气息都显得那么没活力。叶殇殁歪着头看了他一会,那断指在冬季,被冻得的通红,叶殇殁知道,严重的时候,可能会被冻到流血。
最近几天,窃贼集团内不太平了,有好几个集团内的小团伙被端了窝,人数一下子骤减起来,每个人,都开始自危起来,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警察,是打击的严了些。
叶殇殁看着窗外被寒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小树枝,根都没扎稳的,肯定活不到明年开春。今天的任务被分配了下来,因为人手骤减,所以每个人的任务量都是平时的两倍,大冬天的,很难办啊、、、
走出废弃的工厂,叶殇殁考虑的着怎么交差,无意识的,就走到了社区的办公楼下,抬头,那个苹果脸的女生应该在上面的工作呢吧、、、
就这么呆了几分钟,叶殇殁转身,还是快点去“工作”才行,右脚刚刚抬起,叶殇殁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喂!”还没回过神,一个重物就直接砸到了她的头上。
叶殇殁捂着头蹲了下去,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一边捡起地上的钱包,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三楼开着的窗户,月下寒趴在窗边一脸傻气的呵呵直笑。
叶殇殁不满的嘟囔着打开钱包,抽出那又长又厚的“纸条”,最后一行的字比平时的多了些,内容让叶殇殁有些发怔。
喂,别做贼了,最近严打,城市警察联合社区民警一起抓贼,听说,无锡的警察已经盯上了市内好几个贼窝了,一个都不打算放过,所以,你收手吧。BY:月下寒
叶殇殁看完,拎着长到拖地的纸条在四处开始搜寻起来,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小小的煤块,捡起来某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写着回言,然后折好,塞进钱包,看向三楼,嘴角挂上一抹坏坏的笑,举着钱包,后退,助跑,然后用力的一丢!
月下寒眼看着那钱包朝着自己飞了过来,吓的一个劲的后退,然后“啊”的一声大叫,玻璃窗很脆弱的“哐当”碎了一地。
月下寒苦着脸偷偷的跑过去捡起钱包,然后又假装没事人一样的悄悄向旁边退去,大家伙都凑上来看热闹的时候,她只是在一边吐吐舌头。而此时的叶殇殁,早就哼着小曲溜达的走出了社区。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月下寒打开钱包拿出那长的拖沓的“纸条”,最后一段话,是用煤块写上去的,那煤块一定很尖锐,因为纸张有好些地方都被刮破了。
看到上面的留言,月下寒笑了。
如果我不做贼,那我还能做什么?如果找到适合我的职业,请发短信到159*****233。BY:叶殇殁
月下寒拿出手机,发了几次,都没发送成功,有些气馁,难道这电话号是叶殇殁编出来骗人的?无意间瞄到电话的左上角,月下寒翻白眼,原来是她的电话没信号,这办公室,也太封闭了点。
换了几个位置,拿着手机伸到高处测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信号的位置,月下寒写了几句话,然后按下确认件发送。
一秒钟后,身在公车上的叶殇殁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开短信,是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一起想想吧。
叶殇殁笑,然后将刀片收回到手中,中途的车站下了车,叫了一辆出租,直奔梅园公墓。
还是不记得多少年没来这里了,记忆中的苹果脸已经被另外一个苹果脸所代替,按着印象里的线路走向墓园的某个位置,哪里,葬着她曾经深爱的人。
叶殇殁蹲了下来,将手中的黄玫瑰放在墓前,墓碑上嵌着的苹果脸一如好多年前般,活泼甜美。回想着那时候的绯月与血色,叶殇殁低下头,牵着嘴角,眼角有些湿润,她柔柔的擦了擦照片,然后轻轻的吻了上去,冬天里的墓碑,冰冷的寒人。空旷的墓园里,她低低的呢喃,她说,再见。
寒风吹散了叶殇殁的声音,一如很多年前,被车子撞人的响动声盖了过去的那句“是的”,但这次,叶殇殁希望,寒风,能把这句话带去苹果脸所在的地方,因为,活着的人,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叶殇殁再次回到废弃工厂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今天的任务量刚刚好完成,可是,工厂里面的气氛,却让叶殇殁有些警觉,这里,安静的不像话。
贼的感觉一向很灵敏,所以叶殇殁看起来无所事事一般的拿出手机,找出月下寒的进入书写短信的页面,打上“南方热处理厂”几个字,准备随时发送。
有时候,真的不能小看贼的感觉,更不能小看女人的第六感,当叶殇殁被很多人围住的时候,心里就有了打算,手快的按下发送的键子,等到电话已提示发送成功,叶殇殁很果断的将电话摔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残骸。
那些人都是集团里的人,平时都对她有些看不顺眼,现在他们人手一只铁棍,猪都知道要干嘛。
叶殇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到集团的头头站出来后,才知道自己要被“处决”的原因,原来,有人看到她和月下寒这个社区小民警在一起,所以把之前被挑了窝的事都怪到了她的头上,也就是说,她,是内奸。
冤枉吗?当然冤枉啊,可说出来,谁信呢?贼和警察常厮混在一起,唯一的作用就是眼线。
铁棍砸到身上的时候,叶殇殁真的觉得很疼,是一种麻木的疼,总是觉得,晕过去会不会好点?恍惚之间听到了谁喊了那么一句,说是为被抓的兄弟报仇,干掉那个社区小民警。
叶殇殁急了,没有理由,在能预防的情况下,还让自己珍爱的人受到威胁,可终究是力量相差悬殊,叶殇殁只能蜷缩在地上想着那个苹果脸对着她傻呵呵的笑,不自觉的,她也笑了出来,恍然的,叶殇殁总觉得,自己回到了某天的早晨,在修鞋匠的旁边,吃着热腾腾的馒头和豆浆,然后看着那个苹果脸急急忙忙的跑去上班、、、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叶殇殁挣扎的起身,是在医院,自己的身上被包扎的都是绷带,脑袋被包着,胳膊被吊着,腿也打着石膏,想了想,许是月下寒看到了短信,自己得救了。
片刻后,有医生进来,看到叶殇殁清醒了之后就叫了警察,做了些该做的笔录,叶殇殁没什么好隐瞒的,然后从警察的口中得知,她已经昏睡了三天,今夜,是本年的最后一天,大年夜。
叶殇殁还需要休息,警察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无意的说道,那天好像有个社区小民警也被袭击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叶殇殁像猫炸了毛一般的弹坐起来,社区小民警,那个苹果脸吗!
这一天,叶殇殁都没安心过,好不容易等到入夜,叶殇殁起身去卫生间,然后悄悄的拿了外套混了出去,叶殇殁有一瞬的呆愣,外面,已经是素白的一片了。
这个城市很少下雪,更遑论是这种铺天盖地的白。
叶殇殁一瘸一拐的跑了出去,穿着拖鞋,脚很凉,凉到快没了知觉。
好不容易走到了平时修鞋匠的那个位置,早已经是人去地空,也对,大年夜的,天都已经黑布隆冬了,怎么还会有人在外面逗留?叶殇殁走向社区的大门,昏黄的路灯下,有白色的雪掩盖不住的殷红,刺目一般,眼睛有些模糊,叶殇殁抬起头,殷红的色彩好像还没从眼底撤去,天上的残月都有些红的扎眼。
她讨厌绯色的月亮,那承载着太多不详的征兆,总共是让人猝不及防。
“喂,你不冷啊?”
叶殇殁愣住了,难道是天冷出现了幻听?
“喂喂!叫你呢!不是让你在医院好好呆着么?跑出来干嘛?冻不死你!”月下寒上前把手里的大件羽绒服披在叶殇殁的身上。
“你、、还健在?”叶殇殁偷偷擦去眼角的泪。
“你说的是人话么?我不健在难不成还是幽灵!?”月下寒张大眼睛,大过年的,这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伤哪儿了?还疼不疼?”叶殇殁又想起了地上的一滩血。
“唔?恩,疼。”月下寒先是愣了下,然后点点头。
叶殇殁皱眉,“缝了几针?让我看看。”
“打了一针,以后还要打六针,挺悲催的。”月下寒苦着脸说道。
“打了一针??那是什么蒙古大夫!!你流了那么多血!!”叶殇殁几乎是吼出来的。
“流血?什么血?”月下寒抬头,“不过就被疯狗抓了一下,去打狂犬疫苗就好啦,干嘛流血?”
叶殇殁觉得,她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这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那是谁的血?”叶殇殁指着地上的一大滩殷红问道。
“那条疯狗的血,没办法啊,只能被射杀了~”月下寒撇撇嘴,当时她也被吓坏了嘛~
叶殇殁瞪大眼睛,挑着眉毛抽着嘴角,指着月下寒,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能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路灯边,抚着额一个劲的叹气,丢人、、、丢大了、、、、
月下寒看着叶殇殁的颓废样,弯了弯嘴角,然后伸出手摸着叶殇殁蓬松的头发,这人的脾气和她的头发一样,固执又倔,不过,摸顺了,却又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
“我没事,还好你及时发信息我,不然,我们就都麻烦了。”
叶殇殁捂着脸,点点头,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有些想哭。
“啊,对了,你等会儿啊!”月下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起身离开了,叶殇殁抬起头,看着渐渐模糊的月下寒的背影,心里又变得堵堵的。
天空开始下雪,夜色更加的深沉,昏黄的路灯仍是傲然的挺立不知疲倦的散发着他的光晕,远处有烟花“轰轰”的声音,而这条街,竟是显得如此安宁。
不知过了多久,月下寒一路小跑的回来了,苹果脸被冻的通红,手里捧着些什么走到叶殇殁的面前。
“呐!热乎乎的烤地瓜~绝对的新鲜出炉!”说着,月下寒将手中的烤地瓜一份为二,交给叶殇殁一半,自己对着手中的另一半不住的呼气。
叶殇殁看了看手中的烤地瓜,然后伸手拉了拉月下寒,月下寒抬头看着叶殇殁,嘻嘻的笑了一下便顺着叶殇殁的手坐到了她的旁边,拉过宽大的羽绒服披好,又将自己的围巾拉开,缠住两个人的脖子。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医院。”
叶殇殁点点头,吃着手中的半个地瓜,再抬起头,已经没了月亮的踪迹,叶殇殁笑,转过头,看着吃的正欢的月下寒,嘴角都是烤地瓜的碎屑,忍不住的,叶殇殁凑了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月下寒愣住了,眨了眨眼,再抬起头,看到的,是吃的比她还欢的叶殇殁。
难道,刚才是幻觉?摇了摇头,月下寒看了看手中的地瓜,嗯,还是地瓜比较重要,于是,埋头继续。
大年夜过后,叶殇殁高烧不退,又在医院呆了几天,然后新年开始的时候,叶殇殁被抓去服刑,为她以前的盗窃赎罪,那期间,月下寒一次都没来看过她,这然叶殇殁不满了好久。
终于刑满释放的时候,叶殇殁有些踌躇的走到门边,如果,推开门、、、
还没等她如果完毕,大门已经被打开,不期然的,看到苹果脸站在门外,笑的一脸灿烂对她不住的挥手。
叶殇殁撇嘴,笑的真傻。
“嘿嘿。”月下寒跑上前抓住叶殇殁的手,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做什么工作了~~~”
叶殇殁挑眉,“我没钱做买卖。”
“哎呀~你之前不是每天都有给我一块钱么?我都帮你存着呢~用那个开!”月下寒说道。
“那才攒了多少钱?”叶殇殁怀疑月下寒是不是数学没学好。
“哎呀~可以升值加利息的嘛~”月下寒拽着叶殇殁叫着一辆出租车。
“你怎么就做亏本买卖。”叶殇殁的脸上笑意甚浓。
“我就爱养小白脸。”月下寒朝着叶殇殁吐了吐舌头。
叶殇殁笑着展开手中的外套,阻隔了司机的视线,然后凑上前,一口叼住月下寒的舌。
下了车的时候,月下寒仍旧是满脸通红的样子,叶殇殁笑意未减,随着月下寒她看到了修鞋匠的旁边多了一个小摊位,地方不大,是得了许可专门给人配钥匙和专业开锁的小摊。
叶殇殁轻轻叹了口气,想来,这也是很不错的职业。
牵了月下寒的手,叶殇殁走上前,和那修鞋匠打招呼,修鞋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许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脸上的皱纹都减少了。
经过了几日,她的小摊也开了张,月下寒会经常偷跑出来做客,叶殇殁也知道了修鞋匠变得年轻的秘密,在街对面的角落里,时常会有一个穿的很整齐的年轻人偷偷的看着这里,看着修鞋匠,叶殇殁了然,看那八分相似的眉眼,想来,就是这修鞋匠的儿子吧。
叶殇殁看了看手表,中午了呢,抬起头,街对面的苹果脸捧着一堆盒饭跑了过来。
收拾了自己的摊位,叶殇殁伸了个懒腰,有时候,致福,只在一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