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与网球的接点》naluga

7、第七章

　　周日，陪着成为正选的大石他们完成自主练习后，菊丸为了看不二口中一直谈的“小可爱”缠着不二要去他家玩。

　　不过却在不二家门口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物——“为什么水原会在不二子家门口？！”

　　在菊丸身边的不二神色一动，瞧向立在他门口的水原，果然是那个座敷童子。只是看他这样子，不像是路过的，反而像是在等人的……他脸上不变的笑容不被人察觉地淡了点。

　　水原听见菊丸的声音，不由摘下入耳式耳机，撇过头去，打了声招呼，“啊，菊丸。”移目至菊丸身边的人，“不二君。”

　　不二笑着回应，“水原君。”

　　“你多少露出点意外的表情啊？”菊丸拉着不二跑向水原，“话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水原闭了闭眼，暗道他是有点意外，会见到菊丸……就不该顺着裕太的意思来他家还书。他睁开眼，“因为……”

　　“水原前辈，我好了。”从不二家里跑出个背着网球包的裕太，“我们走——”

　　啊，好麻烦呢……水原咽下解释，暗自摇头叹息。

　　场面一时沉默下来。不二裕太边闪躲着哥哥带着审视的复杂眼神，边迅速往水原身边蹿。不二周助略微睁开眼，打量起满脸写着冷淡却又有点心不在焉的水原悠也。而菊丸英二，就像只偶然闯入打架现场的弱小可怜的猫猫，一动也不敢动。

　　见裕太一个劲往自己这里钻，水原暗想着，这下成功回避了夜战路线。他甫一开口就是扔下一颗惊雷，“那走吧，裕太。”说着向菊丸英二和不二周助点头告别。

　　“裕太？！”还没等身为哥哥的不二周助发话，菊丸就先跳起来了，“你管不二弟弟叫裕太，怎么不肯叫我的名字？”

　　水原看了眼正欲发作的裕太，后者竟服帖地闷闷将头撇到一边去。他转头向菊丸，“……要给你买烤年糕（注）吗，英二？”他顿了顿，“要一起来吗？”不过眼神明显是对着不二周助的。

　　“等等，水原前辈？！”不二裕太这下坐不住了，看着一个箭步来到他身边的不二周助，内心止不住地哀嚎起来，不应该啊，大哥不是因为都大会要加训吗？这么早回来的吗？！

　　“诶？水原你不是没打过网球吗？”一方面，呆在原地的菊丸感到些许疑惑。

　　水原彻底将身子转过来，略显无奈地指了指自己，“你看我这样子是去打网球的样子吗？”

　　“啊……”菊丸上下打量了遍水原。只见其上半身穿着浅灰色卫衣斜挎着一个小肩包，下半身则是一条浅蓝阔腿牛仔裤，脚穿的是一双板鞋。一看就是很休闲的打扮，虽然能进行一些小跑动吧，但绝对打不了网球。

　　那问题来了，“那你们去哪里？”

　　“游戏厅。去吗？”这话是对着菊丸说的，水原目光扫向已经霸占了不二裕太右边的不二周助。

　　“去去去！”可怜的汤姆猫菊丸被游戏玩弄于股掌之间，殊不知自己已经踏入了修罗场。

　　全场辈分最小、毫无话语权的不二裕太只能落得个欲哭无泪的下场。

　　但不得不说真是相当微妙的组合呢。现在走在街上的四人，从左到右以此是水原悠也、不二裕太、不二周助和菊丸英二。本来身为同班同学的水原与菊丸反而离得最远。
　　当然，这还不是最微妙的，最微妙的，也是最让裕太如坐针毡的是——他哥和水原前辈间令人汗毛竖立的氛围，不是说害怕或者胆战，就是……很不舒服。他哥明明任何奇怪的话题都能接茬，今天却异常沉默，像是有意冷场一样。至于水原前辈……裕太很崩溃，如果不是碍于他哥在场，他真的很想吼一句“给我读读空气啊！前辈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或者捂住水原前辈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该死，他从没像今天一样痛恨水原前辈的直球与毒舌。

　　比如现在——
　　“啊，没关系，我不打算在PVP时和裕太以外的人搭档。毕竟也就裕太水平不错了吧，而且端水可是会被nice boat的。”多谢厚爱，这福气我承受不起。
　　“水原你这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菊丸前辈谢谢救场！大哥，我一会儿任由你玩行不行？大哥你看看我啊！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水原前辈！
　　“可是菊……英二你玩游戏都不会看说明文，零式那会儿害我们浪费了一刻钟重打。”啊啊，水原前辈，快收了你那神通吧。还有，前辈你这样也会通往NB的啊！
　　“那也不代表我玩得不好吧？话说你要记仇到什么时候？”就是就是！英二前辈反射神经那么厉害，游戏怎么可能玩得不好？
　　“一个玩ACE都能死两回的人，我对其游戏水平保持疑问。还有，妨碍我推游戏的，都是重罪。”
　　“……你什么暴君nya！”不二裕太，卒！

　　不过好在总算平安到了游戏厅。不二裕太与菊丸不约而同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们见到对方动作，齐齐苦笑。啊，好累啊，感觉比打抢七还累……

　　游戏厅内那路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舒坦可缓解太多。

　　射击游戏，玩！娃娃机，抓！推币机，投！太鼓，敲！赛车游戏，飚！对战游戏，打！

　　不得不说，水原在游戏方面可谓无懈可击，样样精通。哦，除了推币机，这个运气成分太大了，总出票量是不二裕太拔得头筹。看起来是运气守恒定律生效了。

　　见玩得投入的菊丸拉着不二裕太在K的机器前坐定，选好角色、等待匹配。觉得这幕有些似曾相识的水原望着菊丸选的角色，眨眨眼，转头对立在一边的不二周助说，“想喝什么？我正好有点口渴。”

　　不二周助默了半晌，看了看被玩嗨的菊丸和裕太扔在一边的玩偶与包，“百分百苹果汁，裕太喜欢草莓味的饮料，英二的话会偏好甜的，谢谢。”

　　水原无言比了个OK手势。

　　大概过了五分钟，水原将苹果汁与草莓牛奶递给不二周助。而后自己一手拿着开封的奶咖，一手拿着罐橙子味ponta蹑手蹑脚地贴进菊丸。

　　“唔啊！”

　　被冰凉的饮料罐贴得正着，菊丸炸起一身毛。回过头一看，水原正面色淡漠地望着他，眼底透出无法忽视的笑意。

　　“真可怜，喏，给你的努力奖。”

　　“水原你不会是特意去买给我的吧？”正觉口渴的菊丸大为感动，开罐就咕咕喝下一大口。

　　水原看了眼凑到不二裕太那边的不二周助，“不，是顺便。”

　　“所以努力奖是什么？”菊丸忽然觉出不对。

　　可疑的几秒沉默后，“……因为……”水原好像绷不住似地从唇齿蹦出一声“噗嗤”，“…英二…噗……会输。但我没想到你们会输那么快，噗哈哈——”

　　“混蛋原，你嘲笑我是吧？”菊丸搂住水原的脖子，迫使他弯下腰，狠狠揉乱他那一头卷发。

　　水原拍着菊丸的手臂，祈求放过，“呀，不是，不是，这个角色新手很难用好的。”

　　“哼，那你用用给我看啊，教科书？”菊丸这绰号起得是一溜一溜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水原望向不二周助，“接下来不是轮到不二君了吗？”

　　没想到自己会被忽然提及的不二周助略显吃惊地睁大了眼，旋即又恢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耶，不和除裕太君外的人打PVP？”菊丸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捅着水原。

　　谁知水原竟点点头，“这游戏一个人也能玩，裕太和你都能陪不二君玩。”

　　“裕太，我们玩吗？”不二周助从善如流地低头看向弟弟。

　　“嗯嗯！”水原刚刚那套操作搞得不二裕太有点提心吊胆，也顾不得奇怪他老哥几时有这样主动地和他玩游戏了。他忙不迭地答应，以免夜长梦多。

　　和同为新手的菊丸几乎没什么区别，不二周助也很快败下阵来。

　　“不过不二君最后放了一套像样的连招。”水原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复盘着刚刚有点意思的对战。

　　“也许是因为这个角色和不二子打球风格很像nya。”菊丸如此猜测，“水原？”他见旁边坐着的水原在不二周助离开位子的一瞬按下了再挑战的按键。

　　“不好意思，裕太，再陪我打一场。还有，我让你双手离开操纵盘的时候就离开。”水原说着坐了下来，眼中闪着兴致勃勃的光。

　　不二裕太递了一个眼神给他哥，任劳任怨地奉陪水原这一出即兴戏码，“……好吧，前辈。”

　　“哇，好厉害，为什么这个角色在我们手里就这么僵硬？”菊丸靠在不二周助的肩上，半是敬服半是吐槽地发出嘟囔。

　　水原所操控的角色舞动着一杆红缨枪，动作不带一点停顿，行云流水，进可攻、退能守，仿佛敌人的攻势没有丝毫威胁一般。因为水原的操作，不二裕太这边也好打不少，只需跟进水原操纵的角色，就能稳定输出了。

　　局势一片大好，对面两个角色的血线纷纷跌下三分之一，菊丸都已经开心地嚷着“水原、裕太，快上！快上！替我们报仇！”水原忽然停止了攻击，推动摇杆直直冲向对面两人中间。

　　“前辈？！”不二裕太显然没料到水原此举，不由分神向旁边瞟去。

　　单枪匹马突入敌阵的水原自然是被正义的围殴了。不过在他角色阵亡之际他飞速摁了一串按键而后轻轻推动摇杆，将最后的自爆大招丢在了对面一个角色的身上。

　　“裕太！”水原猛地侧过身子，扑到不二裕太的机器上，夺过他的控制权，继续着未完的对战。

　　不二裕太叹口气，就知道会这样。他起身乖乖让了位子。

　　“所以，水原君刚刚那个有什么意义吗？”

　　不二裕太听到自己老哥的声音，转头一看，呀，那对漂亮的蓝眼睛如同凝了冰一般。他是没看到刚刚那一幕发生时菊丸看水原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被判了死缓的人。他无声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组织措辞，“嗯…水原前辈他……啊…这个游戏玩得比我好很多，应该是出于某种目的才会这样……”这解释突出一个苍白无力。
　　他心底的小人烦躁地扯了扯头发，救命，他真的不是很懂这款游戏！！！老哥，水原前辈是个好人啊！

　　这边支吾间，那边已经结束对战了。

　　菊丸赶忙冲到游戏机旁边，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救。显示屏显示的是平局，看双方的血条应该是同归于尽了。

　　啊……没救了，趁早埋了nya。菊丸心底给这位当了一个月的同桌上了柱香又拜了拜。

　　可惜这位已经算是半截入土的水原悠也君丝毫不自知，反而还沉浸在方才的对战中，表情甚是愉悦满足。

　　“那个，水原前辈，你刚刚为什么要自爆啊？”不二裕太顶着哥哥的凝视，艰难吞吐着语句。

　　“哦，对面那两个角色的机制，一个是下半血时斗气槽恢复速度增加40%，还有一个是血线到十分之一时攻击力和防御力增加60%。斗气槽恢复的那个算是半个辅助，在1V1下并不值得警惕，所以优先一口气搞定那个增攻增防的。”水原活动着手指，“裕太你还不太会搓这个角色的连招，不如让我来。话虽如此，另一个角色你更加不会，所以我就打算先自爆，顺利的话能直接解决掉一个，然后我来玩你那个。”

　　“那为什么水原君没有赢呢？”不二周助笑眯眯地问。

　　“那个啊……”水原少有地在外人面前露出了些许不甘的情绪，“完全中计了呢~”他边说边回想，不住地发出赞叹，“对面也是个相当的高手啊~大概对面在察觉我们这边换了人时就料到了我会这么干，在前期还是裕太操控时给我们这边上了一个降速降防的debuff，太厉害了，完全被套路了！然后再利用我们这边的距离差先手丢出大招，完全被看破了啊，本来还以为……”

　　他忽地停顿下来，朝对面一排机器望去，微微拧起眉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又掩饰似地转回头，继续未完的话，“本来还以为对面会被我们两次换人、一次自爆弄得措手不及呢！没想到被反将一军。”他心中暗暗吐槽自己惦记排球惦记得都快出幻听了。

　　因为四人都玩过了一次，也就离开K的游戏机，继续在游戏厅里搜捕好玩的游戏。迎面而来的是两个正在交谈的、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学生模样的人。

　　“研磨”，这个称呼从人声嘈杂的游戏厅中漏进水原的耳中。他在给菊丸推荐最新的节奏游戏之际分神了一瞬。

　　错身而过之际，水原的目光溜过柔顺的黑色中长发，窥见底下藏着的一双金色猫瞳。那猫瞳里倒映着他的脸。他也在观察他。

　　是之前那个很自我的人吧。孤爪研磨猜测着。
　　是刚刚那个会看人的人吧。水原悠也推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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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日语俗语，吃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