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柯学界成为马猴真酒》诗喑

17、原理的魔法

　　松田阵平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自己又回到了米花医院。

　　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他不是躺在床上那个。

　　他们把原理送到医院抢救，却发现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格外地虚弱而已。

　　但原理当着他们的面咳血是事实。

　　现在失去意识一脸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也是现实。

　　松田阵平缠着主治医生让他反复给原理检查，得到的结果也和第一次一样，没有差别。

　　他盯着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萩原研二和降谷零，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选择勾上降谷零的脖子：“你怎么回事，不声不响消失这么多年。”

　　萩原研二皱眉：“阵平，不要多问。”

　　松田阵平恍然。

　　提不得，那就是什么高级别的机密任务。

　　但他内心仍然不爽，他举起手，做着投降的动作：“好好好，我知道了。”

　　接着，他把手一挥，指向躺在病床上的原理：“那你俩谁来解释下，原理怎么回事？他既然没有在那场火灾中丧生，为什么会有‘原理’的尸体？为什么他还活着，却不来找我们？为什么他总是会在我们发生危险的时候出现？”

　　松田阵平一连质问他们好几个问题，情绪也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激动。

　　说完，他捂住自己的脸，发出懊恼的□□。

　　萩原研二没办法回答松田阵平的问题，因为他也没有搞明白过，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选择了相信原理活在当下，而不是深究过去。

　　降谷零看着自己好友，艰难开口：“原理骗了我们。”

　　萩原研二不赞同地看他。

　　“hagi，我知道你相信他，但就是因为他曾经和我们很亲密，我才必须要告诉你们整件事的真相。”降谷零说。

　　“原理，真名宫野原理，是一个大型跨国犯罪组织的成员，”降谷零看到松田阵平脸上露出“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他甚至不是普通成员，而是在13岁就在组织里获得了一定地位的代号成员。”

　　“可你和hiro说你们15岁的时候就遇到了——”

　　“所以我说，他欺骗了我们所有人。”降谷零苦涩地说，“根本没有什么经营着百年居酒屋的原家，也根本没有什么从长野和东京来往之间出的车祸让他无法参加警校的考试。”

　　“他是犯罪组织的成员，怎么能够进入警校成为一名警察呢？”

　　“你有证据吗？说的这些。”沉默许久的萩原研二开口，他的声音很轻，眼神还落在几乎和医院床单一样苍白的原理的脸上。

　　“我在那个组织以安室透的假名卧底，拿到了波本这个代号，而我第一天获得代号，便被介绍称为‘那位大人’的专属科学家的安摩拉多，也就是原理。”降谷零尽量客观地讲述着这个事实，尽管曾经那一刻他对原理有无数的愤恨，时至今日，这些情绪都变成了纠结难解的线，勒住他的脖颈，令他无法喘息。

　　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时还小，也许是被哄骗的。”沉默了一会儿，萩原研二开口。“一切都并不是他自己情愿的，他太小了，没办法自保，不得已误入歧途。”

　　“hagi，”降谷零喊萩原研二，“这个组织是无法回头的。”

　　萩原研二哑然。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那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样东西，但我知道，原理用他的方法救了我和研二，还不止一次。”松田阵平站起来，走到原理身边，帮他抚去盖住眼睛的碎发。“如果不是他，我和hagi真的要天堂见面了。”

　　“如果原理是罪犯，但原理也曾经救过我们，这说明他本质上仍然不坏。”

　　“如果他身陷罪恶，我们就一起把他拉回来。”说到这里，松田阵平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说我们也不恰当，这事情我们插手不了多少，主要得靠你，zero。”

　　“等一切结束，就算原理会得到法律的审判，就算他会因此恨咱们，咱们也等着他出来，反正咱们几个，肯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说着，松田阵平笑起来：“说起来，原理能救我们，该不会是用魔法吧？魔法少年原理？”

　　这个说法令在场的另外两人也笑起来，降谷零指出：“原理今年过完也29了，非要说的话，那也是魔法中年了。”

　　“严谨一点，”萩原研二觉得“中年”二字格外刺耳，他们自22岁起，已经错过了许多年。“还没到30，叫魔法青年。”

　　松田阵平认可点头，随即恍然不对：“所以，原理真的有魔法了？”

　　萩原研二看向降谷零，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

　　“这说不通——”

　　“但他真的从天而降救了我们两个，小阵平。”萩原研二说道。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表示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降谷零看他这么快就接受如此颠覆世界观的说法，一时好奇：“就这么相信了？”

　　松田阵平理所当然地点头：“相信啊，hagi是我的幼驯染，你是我的好友，还有原理，”他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相信原理还是原理啊。”

　　降谷零回想了一下从原理初次和自己提起魔法和自己到最后相信魔法的过程。

　　自己每一次都是充满了对原理的质疑，直到最后从那个小女孩口中得知真相。

　　而头一回听到魔法两个字的hagi和阵平却选择了接受。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萩原研二开口：“我在英国见到原理的时候，他正在学校图书馆里一本一本大部头地看关于魔法的书，所以我想，也许他是在英国有的奇遇？”

　　降谷零沉吟了一下，摇头：“应该比那还早，组织里关于他老是抱着白熊的传言不是从他回日本开始的。”

　　“这和白熊有什么关系？”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再次无法跟上话题。

　　“那个白熊会说人类的语言，”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解释，“可能也许小阵平不相信魔法，所以它之前说话你听不见也看不见？”

　　“那我现在能相信了，”松田阵平在病房里扫视了一圈，“那白熊呢？让他说两句试试？”

　　萩原研二看向降谷零。

　　“它太烦人了，”降谷零干巴巴说道，“我把它扔后备箱了。”

　　降谷零“系统”地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讲述了魔法使这个高危职业。

　　他希望他们能够保密，装作并不知情，连同关于组织的事情也一样。

　　松田阵平虽然颇为不满，但仍然表示自己知道了。

　　萩原研二则保持了沉默，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不行。

　　沉默一时又在病房蔓延。

　　直到一阵不属于他们三人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们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紧张。

　　这明显是原理的手机来电话了，是那个犯罪组织吗？

　　三人之中，只有降谷零合适去接这个电话，于是他走过去，在原理挂着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上还挂着他们曾经一起扭蛋扭到的泳圈手机链……

　　降谷零那时一度掀起它丑，想把它扔掉。

　　可原理说“这个看着和零的名字很像诶。”然后就把这个收了起来。

　　降谷零从未见他用过，还以为扔掉了。

　　但它此时竟然好好挂在原理的手机上，在此之前，他从未注意到过。

　　“铃铃铃……”

　　铃声再次响起，降谷零拿起手机，是个匿名电话。

　　他集中精神，满是警觉地点开了接通——

　　“原理，你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降谷零感觉自己的心跳一瞬间加快了。

　　是苏格兰，是诸伏景光，是hiro。

　　他真的还活着！

　　“hiro。”降谷零看向仍然昏睡的原理，朝电话那头开口。

　　只听那边也是一阵慌乱，他好像是弄倒了水杯，热水撒到他身上，他发出吃痛的声音……

　　都是鲜活的声音。

　　降谷零颤抖着又轻声叫他：“hiro，是我，降谷零。”

　　“zero!”诸伏景光惊喜地开口，“我一听就是你！你在原理身边吗？他没出什么事吧？他让我每天给他报个平安，今天他却没回我……”

　　“他没事，”降谷零说道，为了增强说服力，他又补充道：“你知道的，做研究的，有些实验不能离人。”

　　诸伏景光不像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但他也没有追问。

　　“zero，”诸伏景光说道，“是原理救了我，他现在把我藏在某个他熟悉的地方，我一切都好。”

　　“你不要对原理有那么大的恶意，他只是失忆了，不记得我们了，不是欺骗我们。”

　　降谷零闭了闭眼，打断他的话：“hiro。”

　　诸伏景光猛地停住了话头。

　　“活着就好，”他听到自家幼驯染的声音从未这么沙哑，“活着就好。”他又重复了一遍。

　　诸伏景光还有好些话一下就说不出口了。

　　他最后只发出了一个“嗯”的单音。

　　“我会对他道歉的。”

　　诸伏景光听见降谷零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