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
劳斯莱斯停在北栋门口的时候，吴妈和倩姐都下来迎接了，刚从书房里出来去洗了把脸的方衍忍不住吐槽，回个家而已，至于么？
再怎么说，方衍也是温家明媒正娶的好吧，这样上赶着倒显得像是温总养的外室一样。
原编剧，你没逻辑啊！
方衍刚进餐厅，温从云也进来了，对于北栋，温总最熟悉的也只有餐厅了。
“温总，晚上好！”
温从云没说什么，好像这人已经很久没叫自己‘从云’了，虽然他也不喜欢被面前这人那样亲昵地叫，但为什么非要叫他‘温总’呢，明明可以什么都不叫的啊！
方衍替人拉开椅子，自己就坐在了对面去，他看见温从云看了他一眼，然后脱了西装，扯下了领带，自己挂好，才来入座，哦对，以往这种时候，方少都得先把老公伺候好了，自己才能坐下吧。
方衍单手撑着下巴，忍着笑，打量着裁剪得当的衬衣和西裤下包裹着的温总的身体。温总身材好吗？那是当然的，要不然原身能心心念念以至于走火入魔啊。
两人面对面坐着，无话可说。
方衍知道，温从云真的只是来吃顿宵夜的，并不想听自己哔哔，还是闭紧嘴巴好些。还好，温总也一直拿着手机在给人专心回消息，场面还没有很尴尬。
温从云刚放下手机，吴妈端了一大一小两碗馄饨进来了，还有几只小碟子里装的时令菜。
“温先生，周妈说你想吃馄饨，我做了蟹黄和虾子的，您先尝尝，更喜欢吃哪种，我再去煮。”
温从云没有剥削下人的喜好，“不用麻烦了。”
“好嘞！”
吴妈将一大一小两碗馄饨分别放在了温从云和方衍面前，就退出了餐厅去。
方衍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七八只馄饨，轻轻摇头，他都给吴妈打过招呼了，三四只足矣，还是多给他盛了几只，怎么吃得下。
然后，他看见温从云的目光落在他的碗里，就解释了一句，“哦，我六点才吃过晚饭，不是很饿，你快吃吧。”
温从云收回目光，不禁暗想，以往只要他说过来吃饭，方衍不管等到多晚，都会等他一起吃的，而现在，比起他的心情，人家更关心自己的健康了？
蟹黄馅儿的和虾子馅儿的，方衍各自吃了一只，就放下了勺子，转而夹了几口清淡小菜。他见温从云吃得认真，是哦，霸道总裁哪有那么好当，能按时吃上饭就很不错了。
他抱着了解一下成功人士的日常生活节奏以便给自己以后的创作增添真实性的想法，闲谈般问道，“温氏大楼有食堂吗？”
温从云“嗯”了一声。
“饭菜不好吃？”
温从云顿了顿，他很少去吃，因为饭点几乎是他最忙的时候，但是好像没有听到过温氏的员工抱怨伙食的问题，“不清楚，还行吧。”
“要按时吃饭，胃很脆弱的。”过来人方衍友情提示道。
温从云抬起头，看向了对面的人，以往的方衍也对他说过不少嘘寒问暖的话，按时吃饭按时休息之类的，他都没听进去过一个字，但这一句，平平淡淡地，他记下了，可能是说话的人没有带任何的情绪吧，没有讨好，没有关心，只是在陈述一句简单的事实。
“谢谢。”温从云也是在表达一句简单的谢意，他不反感这样有分寸感的你来我往。
方衍心想，既然都说到这里了，索性就接着往下说，“我家里的事，虽然不知道是谁求到了你面前，但还是谢谢你。”
温从云竟然有点紧张，“嗯”了一声，这种暗地里的手段，他还不太适应。
方衍继续说道，“那天的事，我确实也过激了，以后我尽量不惹事，不麻烦到你。”
温从云没说话，那天的事，方衍也只是自我保护，被人那样当众侮辱，该自卫的，所以，他对美居那边也没客气。
夜宵接近尾声了，吴妈又掐着点进来送果盘，方衍无语死了，就这么想把人多留一会儿啊，干脆送两斤瓜子进来好了，能嗑一晚上呢。
方衍接过果盘，望着温从云提议道，“去露台上吹吹风吧？”
温从云再次意外，以往吃完饭，方衍都是想尽了办法把他往卧室里引的，然后他会找个借口顺势走掉，去露台吹吹风？似乎不用立马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露台，方衍端着果盘靠着栏杆招呼人吃水果，被温从云婉言谢绝，他塞了一颗樱桃进嘴，随意地问着，“对了，《庭院深深》是在当地拍摄吗？”
“嗯，考虑到顾老的方便，不会太远。”
“剧情片，在哪拍都行，把场景布置好就行，什么时候开机啊，我到时候也去围观一下。”
温从云双手插兜，望着对面那双亮闪闪的眼和昏黄灯火下的面部轮廓，回道，“十天以后，快了，最近在等女主角减肥，她上一部戏刚杀青，体重还不符合标准。”
方衍点了点头，由衷说道，“这么敬业，好演员啊。”
从温氏兄弟的行事作风来看，能演女主的，不会是什么花瓶或资源咖。
温从云“嗯”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的，加一条平行线的事情。”
方衍笑得往后仰了仰，“看得多罢了，纯观众体验。”
温从云没深究，毕竟他也不知道方衍的日常爱好里到底有没有看电影这一项。
两人莫名对望了一会儿，又同时错开了眼神。
方衍想，温从云是天之骄子，他的人设注定他没有经历多少毒打，虽然以后的商海浮沉里也有不少挫折，但是也都凭借自己的卓越能力和果决坚毅挺过去了，他这一生遭遇到的最大打击，可能就是手足的背叛了。
或许，自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方衍还是想试一把，说是好奇也好，自大也好，他想试试，如果把何钦言这个人从温氏兄弟身边剥离开，他们兄弟还会有反目的那一天吗？
“青禾那边怎么样了？哦...你要是觉得这个问题超纲了，可以不用回答。”
温从云无谓什么超不超纲，他觉得就算把温氏的财务系统打开摆在方少面前，这位少爷也看不出个一二三来，如实说道，“何钦言同意了，马上就做股权的正式交割。”
方衍点点头，意料之中，“那他人呢，留在温氏？”
温从云想起了那天方衍看何钦言背影时的专注眼神，突然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而方衍在忙着吃水果，没留意到温总面上一闪而过的不开心，继续说道，“他要是和那些青禾的老人一起留在温氏，你们也不好管吧？”
“没什么不好管。”温从云干脆地回了一句，语气极其冷酷。
方衍感觉周遭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度，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温总什么身份，管谁不好管，自己瞎操心什么。
是不是该送客了，于是他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
温从云按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烦躁，看了一眼某人满脸的无辜，迈开长腿离开了露台。
方衍凭借做编剧的细腻心思，看出来温从云不高兴了，但是，就为一句话？不至于吧，原来的剧本里可没说，温从云是个小心眼的人啊。
他放下果盘，跟了上去，看见人径直下楼去了，又想起还留在餐厅里的西装和领带，顺手拿上追了下去。
温从云走得是北栋的后门，到南栋之间有花间小道，他走到一半，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等等啊...”
虽然不情愿，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方衍追上来，把东西递到人面前，“你的外套。”
“......”温从云从兜里抽出一只手，接过西装甩到了肩膀上，看都不看人一眼，直接走了。
方衍站在原地，看着温总潇洒离去的背影，同时感觉，周遭的气温好像更低了。
*
又到了周末，方衍的剧本也写得比较顺利，心情不错，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回方家看看。
他专门找了下半天的时间去的，怕方徊看到他去了，就无心写作业了。
方家的下人都是看着方家兄妹长大的，以前方衍不上墙的时候，他们都一视同仁的，更何况这一次温从云出面帮方家摆平麻烦的事，梁开莉没少提起过，下人们老远看到方少的宾利，就出来迎接了。
“少爷，你可算来了，老爷子都念叨你好几天了。”
方衍下了车，顺手拍了拍走在最前面来迎接他的中年女人，“刘妈，最近家里都好吧？”
“都好，都好，一切如意啊！”刘妈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好，小徊还在写作业呢？”
“刚写完，弹曲子呢。”
“嗯，妈呢？”
“太太出门忙去了，说是最近谈了不少合作，忙的哟！”
“那是好事啊！”方衍由衷说道，梁开莉不在家，他乐得如此，反正他也不是为了看他后妈来的。
方衍走进前厅，看见方徊也下楼来了，老远就在喊‘哥’。
“小徊，哥没打扰到你学习吧？”
方徊走上来拉着方衍的手，笑着摇头，“哥，你都快一个月没回来过了。”
“不是刚见过吗，走，先去看看爷爷。”
兄妹两手牵手往方家老爷子方凯旋的套间里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老伯就迎出了门来，得体地招呼着，“少爷，小姐。”
方衍笑问道，“颂伯，爷爷醒着么？”
“听见车子响就醒了，知道是少爷回来了。”
方凯旋卧病有两年多了，病情时好时坏，但方家的大事，无一还是得请示他一声的。
方衍走进套间，看见老人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快八十的人了，卧病也有两年多了，名贵药材日日进补，但还是免不了几分风烛残年之态。
方衍扫去心头的沉重，走过去半蹲在了老人腿边，“爷爷，我推你出去走走？”
方凯旋拍了拍方衍的肩膀，眉眼带笑，“我就等着你呢。”
*
方家的宅子不算特别新，但很气派，园子修得很考究，毕竟也是曾经辉煌过的。
方衍推着轮椅，身边跟着妹妹，爷孙三人徜徉在晌午时分的静谧美好里！
方凯旋问着方衍最近的境况，方衍都如实回答着。
“我听你妈说，你那边的园子也很好看呀。”方凯旋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温家。
“还行，但没咱们家的好看。”
方凯旋笑着，“你妈说你最近起色好很多，我还不信，今天看了，果然是的。”
“可能是最近生活规律了许多，好好吃饭，不熬夜了，早睡早起。”
“从云管你了？”
方衍就知道所有的话题最终都会引向温从云，无奈回答，“温总大忙人，哪有时间管我，再说了，他自己都不好好吃饭，有脸管我？”
“怎么不管，这一次，不就很好？”
方衍这才知道，梁开莉去找自己的事，老爷子也是知情的。
“爷爷，这次的事，你是想试一下温家的态度，对吗？”
方凯旋惊奇于方衍一语中的，以前的这个孙子，可没有这么聪明过，但他也没有多想，人嘛，总是会在一瞬间长大的，很正常。
“没错，你们结婚一年了，我们方家没有麻烦过他们温家什么事，但商场上的事，谁还能没个遇麻烦的时候，我们不麻烦他们，但真有麻烦了，他们也不该置身事外，那天晚宴上的事，我听小徊说了，你做得很对。”
“爷爷不怪我惹是生非就好。”
方凯旋笑了两声，转头又使唤孙女去给自己拿条薄毯子。
方衍知道，老爷子是故意支开方徊的，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和梁开莉姐弟有关。
“小衍，你舅舅这个人，得用，也得防。”
方衍心想，果然，但是，老爷子没看错，“爷爷，我会小心的。”
方凯旋摇摇头，“光小心没用，得有人牵制他。”
方衍有点懵，“谁合适呢？”
方凯旋闲谈般问道，“何钦言，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