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长路漫漫亦灿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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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慕安倒要看看这个人是谁，回头一看，却是没人，向慕安不禁感觉到奇怪，回味到这个人的声音好像也没听到过。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头绪，只好作罢，起身去解决眼前更为重要的事——两个祖宗又吵架了。
赵嘉懿十五岁时，她姐姐赵妦已经十八了，早到了该议亲的年岁，之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媒人来说亲，但都没成。今年不知怎的她的家里突然间变得很热闹，许许多多的人带着礼物和随从递上拜帖来到她的家中，拜访她家的父母。毫不夸张地说，她家的门槛都快要踏破了。她的将军父亲和母亲也是尽心尽力，想给姐姐一个好的归宿。
最后，定下了，是和翟家的公子。听说，他是位君子，为人处事非常有自己的原则，在都城中十分有名，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在本朝，风气还算开放，除了媒人从中牵线介绍，适龄的男女在议亲时在双方父母和媒人的陪同下也是可以见上一面的，不过，女方面前需得放上一面屏风远远地隔着。女方给对方添茶，男方留下一支头簪方算双方都满意。
赵嘉懿觉得很新鲜，便央着阿姐允她一同前去，阿姐见犟她不过，便带着她一同在屏风后面观看。
赵家大小姐赵妦喜静，饱读诗书，十分有才华，是都城中有名的才女，与赵家小娘感情十分深厚。两人虽是两姊妹，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等待实在是件枯燥无味之事……”赵家小娘暗自腹诽。不知发生了什么，对方到了约定的时辰还未到场，赵嘉懿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烦躁，阿姐可是早早地就起来准备了，迟到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她扭头看着她的阿姐端庄地坐着，脸上行着得体的微笑，耐心地等待，仪容安静，体态娴淑，心底十分敬佩。
“阿姐，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什么人？”她忍不住等待的无趣趁着父亲母亲不注意与阿姐咬耳朵。
“你呀，就是坐不住。这种事情，全凭家中父母做主，父亲与母亲总不会害了我去，”阿姐温婉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实在无趣的话自己就从小道偷偷溜走吧！”阿姐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
赵家姑娘一喜，得了令刚想给阿姐留下一个背影。门外却是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在下翟青知，小辈来晚了，实在是失敬失敬，望祈恕罪。”一个清爽的男音回响在会客厅。
赵嘉懿惊喜地看向阿姐，疯狂给她使眼色。
赵妦愣了一下，看向来人，他只身一人，身上戴着一枚佩玉。
“翟公子怎地一人来此？你家中父母在何处啊？”父亲开口了。
“回赵将军的话，是小辈的不是，行至半路时街中一老翁突然弄翻了他的菜车，家中马车被拦在半路这才晚到，实是小辈礼数不周。”
“既然你们被拦至半路，你家中父母派你快马到达，想来也是着急，其实无碍，托人与我们说一声就是。”父亲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须，和蔼地笑道。“就是，翟家的信誉我们是信得过的，我还等着与你母亲话话家常呢，”母亲捂嘴一笑，看到那个翟公子还站在那，挥手示意他坐下。
“阿姐，他快马而至，也算是急着见你。”赵嘉懿悄声对着口型，幸灾乐祸。赵妦见不得她挤眉弄眼的样子，没好气地轻轻推了她一把。
“翟家大人到了——”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是翟家父母到了。
“赵家兄长，别来无恙啊！”
“这一路上耽搁不少时间吧。”母亲和善地朝翟夫人眨了眨眼睛。
“可不是嘛，但青知为了不迟到，快马比传信的家仆还要快！”
双方都很满意，气氛融洽。
赵嘉懿发觉身旁的人很久都没有动静了，看向她的阿姐，眉眼淡淡，眼底皆是平静，深深地看向远方。远处庭院的桂花树开的正好，花香悠悠，而一屏之隔的青年，挺拔的身姿，手里紧紧握住那枚佩玉，似有所思。
赵嘉懿在自家庭院的石凳上吃着糕点发呆，突然一根小树枝砸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起身寻找罪魁祸首，发现某人正半躺在树上，眼角带着几分戏谑。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说赵姑娘你该不会是少女怀春吧。你向哥哥我可以帮你解惑一二，帮你认识到学业才是唯一值得你担心的地方，也不至于论起学识世人只知其姐，不知你啊。”
身旁的阿荼看着这对欢喜冤家，一边低头偷笑，一边欠身给向瑾瑜行礼。
赵嘉懿翻了个白眼，“阿荼，别笑了，去，把我屋里那戴东西抱来。”转身重新坐到石凳上，撑起沉重的脑袋，没好气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再说了，我是武将的女儿，学那么多经世之言有何大用？我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嗐，你阿姐要成婚了，不习惯吧。”向瑾瑜从树上跳下来，拿起桌上一个果子吃起来含糊着说。
“不是，”赵嘉懿反驳，饮了口茶继续说，“我知道人总要成家，但我就是高兴不起来，阿姐那样好的人，却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虽说父母亲不会害我们，翟公子亦是有口皆碑，但要是……他以后变了怎么办，我不想让阿姐伤心。”
“我说你……”向瑾瑜坐下。
“说我什么？”
“说你没事瞎想什么？既是人生必经历之事，便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必太过担心。”向瑾瑜狠狠地咬了一口果子，汁水溅到了赵嘉懿脸上。
“哎呀，你干嘛！”赵嘉懿原先的惆怅，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脸。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没控制好力度。”向瑾瑜欠了欠身，语气十分讨好。
“好了好了。”赵嘉懿睨了他一眼，连忙制止他，坐的离他远了一些。
“话说，你也要学着习惯成亲，天下女子总要嫁人的，而且……”向瑾瑜凑近了些，“你总要嫁我。”
“谁……谁要嫁你啊……那不过是大人间的玩笑话，亏你自己还当真。”赵嘉懿不看他，不自在地捋一下自己的碎发，脸渐渐红了。
“你说呢？”向瑾瑜哼了一声，很认真地反问道。
“孩子时的玩笑话，也只是你念念不忘。”赵嘉懿呛他。
“那你不嫁我，你能嫁给谁啊？你这脾气……”向瑾瑜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十分肯定地说道，“也只有我能受得了你了。”
“天下男子千千万，谁说我不能嫁给别人？难道只你一人是世间好男儿吗？”赵小姐一身反骨。
“你敢嫁与旁人……”向瑾瑜凑的更近了，几乎是附耳低言，赵嘉懿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不禁屏气敛息，定定看着他。
“我就……”他的声音介于少年的清朗和青年的磁性，十八岁的男孩眉眼也渐渐清晰，目若朗星，眉如墨画，脱去了青涩和懵懂，渐渐露出青年人独有的冷冽。
赵嘉懿从来没有这样仔细瞧过他，她突然有些不认识他了。她记忆中的他，面容突然变得很模糊，很遥远，而现在的他，这样清晰地满满占据自己全部的视野，明确地与自己说，你不能嫁与旁人，你只能嫁我。
她脑中从没如此乱过，心跳的很快，扑通扑通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赵嘉懿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觉得自己有些窒息，立马回过神来挑衅，“你就怎样?我可告诉你，你可打不过我，你的骑射从儿时起就比不过我，哼。”
向瑾瑜嘴角不易察觉地翘了一下，又立马变成了苦恼的模样，“是啊，与你在一处，我总是输的。”后面声音却低不可闻。
“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呢？在说我坏话？”
“没什么。”向瑾瑜很快就收敛情绪，恢复如常。
赵嘉懿懒得理他，她觉得向瑾瑜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哎，我跟你说，”她八卦地凑上来，把刚才的无所适从抛在一旁。“那个翟家公子最近干的事可逗了，阿姐最喜静，那个书呆子却总托人给阿姐送些路边的什么劳什子野花，说是他在山中一游和外出路中所得之物，觉得阿姐应该会喜欢，便摘下送来。阿姐不堪其扰，又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好都送给我放在我院中，后面又不知从哪里得知阿姐这般年纪的女子当是都喜欢些新奇玩意的，便又再寻了许多送来，结果当然又是便宜了我，”
赵嘉懿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咳咳咳……”——她被糕点噎住了。
向瑾瑜无语极了，眼前女子实在令他十分汗颜“早就与你说过多次，食不言，食不言，吃东西你也非要大笑，你就喜欢和我唱反调是吧？这受害的是你还是我啊？就不喜欢听老人言。”
他拿起一杯茶，无奈扶额：“来，喝口茶。”
“咳咳……哈”赵嘉懿使劲拍了拍自己，终于气顺了。“什么老人……你又开始了……我知道了，”赵嘉懿笑了笑，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嘛……来来来我接着说。”
“我呢，最后也实在受之有愧，毕竟他的初衷不是送给我，我就去给他暗示了一下下。”
“然后呢？”
赵嘉懿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声，勾住向瑾瑜的肩膀，凑近他的耳边说道“他就送了他每日的游记，哈哈哈，阿姐就像每日给他检查功课的夫子。”
二人靠的很近，向瑾瑜只感觉她的气息吹过他的耳边，轻轻的，痒痒的，就像羽毛拂过他的心间，无声但有力。
赵嘉懿不知他内心已然波澜壮阔，她在旁边笑的东倒西歪。
赵嘉懿笑了一会，发现身旁没有反应，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向瑾瑜突然跳起来挣开她。
“怎么啦你？”她被他吓了一跳。
“我突然想起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先走一步。”
向瑾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莫名其妙。”
……
向瑾瑜回到自家院子，越想越不对劲，心里冒出一阵邪火，隐隐要爆炸，“她什么意思？她到底喜不喜欢我？我都说了那么直白了，应该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长路漫漫亦灿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