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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寒心，是真正的心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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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冷酷无聊的斯莱特林老男巫永远不可能理解小女巫对于all in达成全图鉴的执念。
一路上，他不光拒绝了我买全材质坩埚的请求，还冷酷无情地镇压了我买全色水晶瓶、全图案天平、全类别羽毛笔、全材质作业纸、全版本飞天扫帚、全系列蹦跳嬉闹新品魔法玩具的举动，任凭我在店铺里低声下气死缠烂打，连过路看热闹的家长都忍不住开口说买个给孩子玩玩吧，他都能当做没听见。
但没关系，装没听见而已，比起一开始我提出想买两根冰淇淋互换口味时他狂喷优美英语长难句——顺便一提，这位斯莱特林在刻薄冷笑话上的造诣大概不低，虽然挖苦起人来恶意拔群效果奇差、容易被人群殴，但在幽默感上可谓登峰造极，那些嘲讽和挖苦语法生僻、比喻精妙，代词、从句、限定和插入语层层嵌套，完全可以抄录下来供小巫师进修语法，只是我这么建议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的态度，这只能算有趣的逗乐，只要他还没扭头给我一个恶咒令我永远闭嘴，就不会浇灭我的热情半分。
“粉色的水晶药瓶，不能观察药水的颜色，不能保持药水的药性，有色玻璃透进的阳光可能会导致内部药水发生意想不到的变化，”魔药学教授坐在摩金夫人长袍店的沙发里，视线久久停留在天花板上，语气里是疲惫屈辱且恨铁不成钢的匪夷所思，“你要用它做什么？”
刺痛魔药学教授的眼睛吗？
“可它是粉色的哎。”摩金夫人的皮尺有点调皮，围着我的腰和手臂乱窜，挠得我忍不住笑出声，“我不打算用它装魔药，教授，您不觉得粉色的小瓶子很好看吗？我已经想出十几种使用它的方法了。舒芙蕾也很喜欢这个颜色。”
舒芙蕾从我的兜帽里探出头，配合地喵嗷了一嗓子，爪子还在撕扯一根绝音鸟的羽毛。
“希望你的钱包也能一直喜欢这些商人创造出的实际上你没有的需求。”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想和该死的有钱小树蜂继续纠结魔药瓶需不需要具有工艺美的问题。他努力把自己的视线从那根惨遭猫狸子蹂躏的绝佳的魔药材料上移开，暗自决定不会收下那些奇怪小瓶子交上来的任何一份作业，并衷心祝愿小树蜂在做魔药的时候不会因为掉进去猫狸子毛被爆破一脸，“另外，你对于魔法用品应该保有一定的警惕心。”
那把欢腾的皮尺对上杀气腾腾的目光，顿时乖如鹌鹑，规规矩矩伸直了带子一板一眼丈量，能离我多远有多远。
“Wow。”我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惊叹了，刨根问底道，“这种灵敏的反应是因为这把尺子本身的魔法感应还是因为教授您卓绝的威慑力？”
“摩金夫人的尺子不卖。”
“您怎么知——您知道这把尺子的魔法原理？”
“在你决定购买远超三件素面工作袍、一件素面尖顶帽、一件冬用斗篷数量五倍的衣服之后，”斯莱特林残忍宣布，“魔法尺子的真相就与你无缘了。”
“……教授！我有赚钱的渠道——正规合法的那种！”我瘪嘴，“我是用自己的钱买东西，也不可以吗？您难道没发现两次见面时我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吗？我还是处于生长期的小女巫，上课、上魔药课、上草药课、上扫帚课、去图书馆、去舞会、去冷餐会、去俱乐部、户外活动、去霍格莫德巫师村，有这么多的场合——我需要衣服！真的需要！”
之前穿的衣服都太大了——而变形魔法终究无法改变物体的本质，不足以支撑衣服的舒适度。别别扭扭穿了一个多月缩小咒变小的衣服后，我对购买新衣服的需求已经迫在眉睫，欲壑难填了！
何况要买齐春夏秋冬室内室外工作休息课上课后上衣下裤半身裙连身裙外套斗篷——三十几个单件哪里算多？！
我还没算今年如果长个头的放量呢！
扳回一局似乎让斯莱特林心情大好，终于舍得挪回视线，仔细欣赏我吃瘪的表情。他轻飘飘的眼神略过扔在沙发上的衣服山，带了点嫌弃和挑剔指点：“你不需要礼服和魁地奇球服，一年级新生不能参加社交派对，也不可以打魁地奇，更不可以去霍格莫德。”
“什么？！没有舞会？没有派对？不可以去霍格莫德？连魁地奇都不能打？！”我不可置信大叫，一把掏出入学信逐字逐句研读，“不可能！这上面什么都没写！”
“我还以为格林德沃是万事通，什么都知道呢。”他嘲笑我，“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建议校长在明年的入学信中加上‘一年级生不允许带飞天扫帚’这一条的。”
为什么会？那一瞬间我选择性失忆掉我本人没上过一到四年级根本不知道一年级规定的事，瞳孔震颤着注视魔药学教授。
我上学的时候没有这几条要求啊？！
“顺带一提，魁地奇选拔赛上场年龄限制是二年级。”这家伙的嘴角是不是又上扬了一点？“霍格莫德村只对三年级以上获得监护人许可的学生开放。”
“……”
啊——飞天扫帚竞速赛——野外对我招手的魔药材料和神奇动物皮毛——
我捧脸发出无声的尖叫。
我的正规合法的赚钱渠道——我的金加隆！
真令人愉悦啊，魔药学教授欣赏了一会儿从树蜂退化成幼年曼德拉草的小女巫的无声舞蹈表演，在心里判定。
不幸中的万幸，这只一惊一乍的小东西肯定不会是个斯莱特林。
……
寒心。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失望不是泪流满面，而是低沉轻柔的猫头鹰的呼唤我充耳不闻，新型光轮系列最高速的1999我无动于衷，荧光月球仪不能抬起我的眼皮，镂空双层雕刻药瓶无法赢得我的眼神，你的话我无动于衷，你的事我不再过问，有一种伤害叫冷淡，有一种失望叫离开……
“哦，”姜还是老的辣，斯莱特林已经完全掌握了对付一只走在旁边碎嘴逼叭的曼德拉草的方法：无视，“那么魔杖我们就不买了——”
“教授！”我立马复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看看！看看！”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舞会魁地奇霍格莫德什么的可以入学后再钻空子——先让我看看这一百年里魔杖届有没有出什么新货！
大袍子教授拖着自己快要被小火龙撕烂的袖子灵巧地穿过人群，对角巷的魔杖店同霍格莫德村的那家装潢如出一辙，甚至更小更破，门上的金字招牌已经剥落，上边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382年即为巫师们制作精良魔杖”。尘封的橱窗里，褪色的紫色软垫上孤零零地摆着一根魔杖。
西弗勒斯·斯内普拉开店门时，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丁丁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别的什么也没有，而他进屋后袍脚一旋、稳稳当当坐在了长椅上，就像在其他店铺里那样。
“教授，您一向如此吗？”我打量着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匣子，朝外的部分贴满了手写标签，甚至还有一些如尼文标注。这里仿佛一座管理严格、藏书丰富的老旧图书馆，连尘埃和肃静似乎都暗藏着神秘的魔法*，“坐到商店里，买完，继续坐到下一个商店里？”
“有关教授的作风问题，入学后你可以详细询问你的同院前辈。”刻薄的家伙，他肯定是笃定我不会进入斯莱特林了，在他脑袋里大概是在蠢货和饭桶之间左右跳跃吧，“或许你可以顺便将充实又跌宕的对角巷之旅一字不拉地，活灵活现地，充满感情地在餐桌上同他们分享。”
让整条餐桌上听八卦的学生被和蔼可亲的斯莱特林教授吓得魂不附体、再也吃不下饭？
还没等我指出他的阴险用意，一个轻柔的声音就从里侧传出来。
“下午好。”
随着一阵响亮的咔嚓咔嚓的声音，一座长滑梯冲破灰尘撞进柜台。一个头发全白的老男巫落到我面前，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我没见过你。”他凑过来看我。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我瞥了眼柜台上的标签，“我也没见过您。”
加里克·奥利凡德。
果然英国的魔杖店铺都是同家族连锁。
“不不，并不只是你，”他摆摆手，凑得离我越来越近，鼻子几乎要贴到我的脸上，“但我似乎对这双绿眼睛有些印象……苍绿色的，透亮到能够倒映出一切来……他们的魔杖总是格外的长，格外的长，挥动起来无声无息……”
“奥利凡德先生，”我和他对视，“你的眼睛里也倒映出了我。”
他沉默了一会。
“我想你适合更柔韧些的魔杖。”他挥挥手抬起头，“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斯内普！又见到您了，真是太高兴啦……桦木外皮，十三英寸半长，非常笔直，对吧？”
“不错，先生。不如把注意力放在我们的小巫师身上？他们的第一支魔杖总是要千挑万选，符合心意才行。”
斯莱特林点了点头，语气很平和。看得出来，他对奥利凡德刚才的话很感兴趣，一反之前不肯与我对视的习惯，目光在我的眼睛四周逡巡，我猜他正在回忆英国有哪些以绿眼睛为代表的巫师家族，并且联系起我曾对他解释过的母亲的英国血统……但其实没必要。
因为奥利凡德已经在魔杖中透露出足够多的信息了。
“不错，实际上，是魔杖在选择它的巫师。”奥利凡德如他所愿转移走了注意力，“好了，这位可爱又神秘的小姐——”我提醒了奥利凡德我的全名，他睁着眼睛念了两遍我的姓氏之后，果断改称我的名字，“奥莉尼斯，来吧。让我看看。”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你用哪只胳膊使魔杖?”
“右手。”
“把胳膊抬起来。好。”他指挥着自动卷尺开始量尺寸，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奥莉尼斯。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火龙的心脏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火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的确，”配合着卷尺丈量两鼻孔间的距离，我随口附和，“魔杖的作用是帮助甚至是扩大施法，而能够和巫师相互配合的魔杖的杖芯绝不会是巫师宠爱的猫狸子的胡须或者祖上继承下来的某枝金合欢，必须是契合巫师本人经历、性格和魔力的材料才行*。”
下一秒，那个白脑袋再次蹿到我眼前。
“一位懂得魔杖材料学的小女巫！很多巫师认为魔杖应当同巫师施法一样追求灵感，而非从功能性出发。但我认为最好的魔杖应该包含魔力强大的杖芯和特性互补的杖木，毕竟——”
“魔杖选择巫师，巫师使用魔杖。”我们异口同声。
这一点是曾经为我制作过两根魔杖的格尔博德·奥利凡德告诉我的。我对此深有体会，倘若那些纪念性质的，和巫师渊源颇深的，具有灵魂共鸣的杖芯能够顺手，我的羽毛就不会拒绝我、选择巴蒂·克劳奇了。
“这根黑刺李不适合你。”奥利凡德毫不犹豫把手里已经抽出来的魔杖盒扔到柜台上，“试试这根，雪松木和龙心脏神经，十二英寸长，柔韧。”
我接过魔杖，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奥利凡德就立刻夺走了它。
“不，不——试试这一根，桤木和独角兽毛，十三英寸半长，弹性很强。”
魔杖毫无反应，奥利凡德毫不意外抽走了它，转而打开另一个盒子，“接下来是冬青木，凤凰羽毛，十一英寸，来吧，来吧。”
我刚刚握住，魔杖杖尖立马发出尖锐的爆鸣，在三人眼皮子底下迫不及待从我手上逃窜、一头钉透了对面的魔杖盒。
“挑剔的顾客！”奥利凡德越来越高兴了，他从货架上抽出的魔杖盒堆叠成山，然而不是毫无反应，就是爆炸喷火。可他一点也不气馁，我猜测是挑剔的顾客反而能够证明魔杖选择巫师吧，但我注意到我亲爱的教授的脸已经随着等待拉得越来越长，“那么……那么……长而柔韧的搭配……”
我怀疑再不出声，那边的教授会钳住我俩脖子一人灌一瓶生死水然后把我们切片捣进坩埚里熬成粥喂给独角兽。
最重要的是，我隐约意识到为什么魔杖们不喜欢我了。
“抱歉，奥利凡德，我大概想到问题所在了。”我弹开魔杖搭扣，山梨木的魔杖滑到手心，在六只眼睛的注视下放在了柜台上，“是不是因为他？”
“哦。”奥利凡德的眼睛黏在上面不动了，“我可以碰一下吗？”
我点点头。
他迫不及待地握住魔杖，仔细端详，“你很呵护他，保养的很好，很顺手……山梨木和凤凰尾羽的组合，十四寸半，很柔韧，强大的组合，熟悉的工艺。是的，是的，你是正确的，山梨木擅长从陌生的魔法波动下保护主人，你很适合他。”奥利凡德的指尖划过魔杖握把细密的纹路和弧度，“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很好，背后坐着的那个斯莱特林的脸一定黑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陪莉莉买衣服的时候也一声不吭吗斯内普？
*号为原文或pottermore内容，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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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