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榆》江太郎

1、重逢

　　“我常年身居高位，处处小心谨慎，可从未曾想过，如今却，唉……”黎明的房屋沐浴上一层晓月的光辉，车马的市铃已经作响，落叶铺满山间的小路，屋前用石板铺成的小径染上初春的寒霜，淡白的纸花，鲜艳的开放在墙头，渐渐的，太阳已经完全替换了月亮，朝霞染红了半边天，远处传来了鸡鸣与狗吠，“嗒嗒嗒”原来，此时已到了目的地。江智谦此时正看着院中的老榆树发生失去飘远，眼神中闪过了什么？他喃喃“……”猛然回神，他转过了身，青灰色的长袍，白色的内衬青狮被一只汉白玉簪简单的挽起，江自谦的眼里浮现了惊讶“阿，阿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向他走来：“阿谦是你吗？”老人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拉住了江自谦藏在衣袍里的手“阿谦啊，你瘦了”
　　而此时，屋内。
　　一个少年微弓起一条腿，正在翻阅着一旁书堆里的书，眼角的余光一晃，正巧看见江自谦带着阿婆进屋，少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反应过来调整坐姿，装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可怜模样。可是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少年眼里的戏谑：“奶奶，我是要先走吗？”声音呢？楚楚可怜带着一些疑惑的语气，着实让人心口一紧，但是假如没有看到他的眼睛的话，的确是的。“咳咳，小付啊，不用留下来吃饭吧？”老人摆了摆手，咳嗽着向后厨走去。不久，屋内就只剩下江自谦和少年了“谦哥哥，怎么一直盯着我呀？莫非谦哥哥已经不认识我了？”少年忽视着江自谦如同狼看见了猎物的神情，笑着出声问。江自谦脸色无常，像是没有听出少年语气中的轻蔑，反问：“哦，那您是谁？请问您有没有空自我介绍一下？”少年愣了一下神“我吗？付家长子，付清河。谦哥哥这次不要再把我忘了哦”付清河抬眸淡淡出声，声音里明显带着些许惆怅......“好”江自谦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答道。眼眸中的认真，仿佛在承诺一个大事一般。付清河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发神“你看那枳花又开了”窗外，微风轻轻地吹着，阳光下，因为初春所带的寒霜正在慢慢的融化。阳光透过交错的树枝倾洒下来，淡白的枳花在风中轻轻的摇晃。也许是因为今天天气正好，阿婆靠在椅上打起了瞌睡，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在朦胧热气之中，江自谦仿佛又看到了，很久以前，两家人在炉火前其乐融融的景象。付清河轻轻的抱起阿婆将她抱到了床上，并盖上了一旁闲置的薄被。“走吗？出去走走”在做完这一切，他起身，伸手拍了拍江自谦的肩膀。江自谦回过神并点了下头，跟着付清河走出了门，阳光不算太烈，反而在身上有一股暖意。
　　榆树下。
　　树下，今日却多了两匹马，贺洪氏的毛发和见识的体格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们是匹好马。付清和走向其中一匹头上有白点的马，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头上的鬓毛：“谦哥哥，你还记得这？”榆树生长的地方比较偏远，但是这还是抵挡不住小时候的他们总喜欢到这里玩“记得”不知何时，那围绕在江智谦身旁的氛围，如今却透露着满满的对过往回忆的柔情，也许太阳也是其中一定的因素吧。
　　午饭过后。
　　付清河淡笑着同阿婆告别，榆树下，他翻身上马，轻轻的告诉自己的：“谦哥哥，这匹马就当我送你了，后会有期……”他脸上带着笑，只是这次的笑里，眼里所含的东西，连见过很多很多东西的江志谦都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