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与鸿钧》凤武鸿飞

27、谁活得久

　　紫霄宫里，盘古休息两天，待身体大好，便准备与长右准备动身前往隐雾山去了。

　　离山前，山上那条还没化形的鲤鱼一直在蹦蹦跳跳，要求让盘古将它带着，它想去外头的世界看看。

　　盘古无语，捏着它的尾巴将它从水里提了出来。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再说什么？一条鱼你也想跟着我去外面走？”

　　“我是鱼怎么了？吃你家灵药啦！”鲤鱼炸毛，鱼鳍胡乱的甩动。

　　盘古被它弄的水渍洒在脸上，无奈地闭了闭眼。

　　“我去隐雾山是办事的，又不是去玩，再说带着你一条鱼算什么？怎么带？”
　　“你别看不起鱼，我也很有本事的好吗？”

　　“那等你能化形离开水里了再说吧。”
　　盘古不听，将它又仍回池子里面。

　　鲤鱼吓得破口大骂，叽哩哇啦显然骂得很脏。

　　盘古不想理它，扣扣耳朵转身欲走，却见风道均迎面过来的身影。

　　“师尊。”
　　“嗯，时辰不早了，你们该动身了。”

　　盘古点头，抱了抱拳抬步便走。

　　风道均注视着他的背影，恍惚间只觉得似又看到了曾经的某位故人。

　　确实……太像了。

　　“道祖。”
　　身后有小道士踏风而来，恭敬地落他身后：“昊天殿下来了。”

　　风道钧微微蹙眉，神色见却并不意外。

　　早在三百年前，如果不是他闭关的话，这位殿下，早该来了。

　　另一边，盘古回了梧桐峰房间，他将出行需要带的东西，收入纳戒里面，再转身时，见床上的被褥里，一条小白蛇缓缓钻了出来，在床上扭来扭去像是在伸展身体似的。

　　盘古笑了，他走在床边坐下，没忍住伸手摸摸小白蛇的脑袋。

　　“义父，我要跟小义父去隐雾山了，你是跟我们一起出去转转还是留在这里？”

　　小白蛇顿了顿，尾巴忽地一甩，几个荧光字体骤然在盘古眼前闪现。

　　【等你们回来。】
　　“好，那我拜托一下外头的师弟照顾一下你？”

　　小白蛇再次甩了甩尾巴。
　　【不必。】

　　盘古虽不放心，但仔细想像或许自己一走，雪渊就要回碧灵潭地，笑了笑便没再坚持。

　　长右也跟着推门进来。

　　“小古，你收拾好了吗？我们该走了。”
　　“收拾好了。”

　　长右歪头，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小白蛇。
　　微微挑眉，长右笑着上前，将小白蛇捧起，放到肩头，转身就朝外走。

　　“雪渊，要不要带你出去转转？”

　　小白蛇摇头，只甩动着尾巴。

　　它了几串荧光的小字，都是在叮嘱长右照顾好盘古。

　　长右看了一眼，直接给它将那些荧光字体打散！

　　“照顾不了，没法照顾。”长右耍赖：“我又不是神界的人，能照顾自己不拖后腿就行了，你要是不放心，赶紧好起来自己照顾他。”

　　小白蛇似乎被气着了，张开嘴嗷呜一口咬在长右的耳垂上，疼的长右叫唤。

　　盘古看得好笑，又担心长右失了分寸会伤着雪渊。正想提醒长右小心一些，便见长右踉踉跄跄跟身后白玉墙下拐出来的人撞在一起。

　　长右愣住，没敢乱动，盘古也怔了一下，不过抬头时，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立在前面一身黑色长袍的风道钧。
　　而风道钧身边的年轻男人，则是微微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盘古。

　　那模样，竟像是出神了般。
　　盘古察觉到对方的眸光，顷刻皱眉，明显有些不悦。

　　“师尊。”
　　他朝风道钧作揖，微低下头，避开对方的视线。

　　长右闻声，也立即站好，他一松手，风道钧就看到那咬着他耳垂不放的小白蛇。

　　风道钧有些失笑。
　　小白蛇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立即松口，眸光扫向风道钧时，才看见刚才那跟长右撞在一起的人。

　　是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玄黄长衣，脸上点缀着炫金羽花钿，精美到了极致。

　　小白蛇微微歪了下头，乖乖盘旋在长右肩上。
　　对方的眸也从长右的身上掠过，落在它的身上。

　　“不是说龙族早被沧月贬黜，这里怎么还有一条雪磷？”

　　风道钧微微挑眉：“我带回来的？有意见？”
　　“没有。”对方顺口说着，忽地伸手将那小白蛇捉了过来。

　　长右神色一冷，猛地出手将小白蛇按住。
　　对方挑眉，眸色顿时变得幽冷几分。

　　“帝鈞，雪渊是我紫霄宫的客人，可不是外头那些随你拿捏的小玩意。”风道钧踱步上前，见长右与盘古往后推了推：“况且，当初毁你婚约的碧鳞，而不是雪渊。”

　　帝鈞顿了顿，忽地甩袖转身。

　　“臭龙一条，早已无甚兴趣，鸿钧，莫忘了三个月后，来中容观我成亲之礼。”

　　风道钧只点了下头，态度有些敷衍，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去。

　　那帝鈞也无在意，转身时。眸光掠过长右肩头的小白蛇才飞身而去。

　　直至此刻，风道钧身边那年轻的男子才突然开口。

　　“他就是你三百年前带回来的孩子？”

　　长右与盘古一起看向说话的人。
　　小白蛇也跟着歪头看去，原本还有些困顿的眸光，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也跟着紧张起来。

　　小白蛇认出对方是谁。
　　毕竟他儿时跟着太子殿下的身边，也曾见过好几回前面的人。

　　那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太一昊天。

　　风道钧将他带来做什么？
　　雪渊心里暗自警惕起来。

　　风道钧到无所谓，他微微挥袖，迈步便走。

　　盘古略微点头，转身拉过长右就走。
　　太一昊天盯着盘古离开的背影，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碧沧阁还藏着一副我父亲的画像。”太一昊渊突然开口。

　　风道钧脚步一顿。
　　太一昊天又道：“他们，很像。”
　　“唉……”风道钧忽地轻叹：“你不是想知道，沧月人在哪里？我带你去。”
　　太一昊天呼吸骤然发紧。

　　片刻后，他与风道钧的身影出现在了镇神台。

　　一落地，太一昊天就感觉到了这底下传来的灵力，瞬间震惊地猛然看向风道钧。

　　他着实不敢相信，风道钧真的将他母亲给封印在这里。
　　但仔细一想，若不是被封印了，何至于三百多年了他母亲都音讯全无？

　　“你这……”太一昊天有些不知当说什么。

　　“她太偏执了，若放任不管，便是堕魔。”风道钧道：“身为乾坤之神，却想一掌灭尽洪荒，这样大的罪业，换了玉昆元回来都未必能护得住她。”

　　太一昊天皱紧了眉。
　　他大概猜到母亲为什么会想灭了洪荒。

　　“这几百年来，我寻到了一种神药，或许，可暂解她的心魔。”

　　“嗯？什么药？”
　　“以忘忧草为药引，炼制的忘魂丹，可让她忘情绝爱，忘记跟玉昆元的事。”

　　“忘忧草吗？”
　　风道钧知道这个草，紫霄宫里也有，但这个草对一般人有用，可对他与母神这样的大神尊者却未必有效。

　　太一昊天却说：“我身上也有玉昆元的血脉，用我的血来做辅助，她能忘。”

　　“那我便让人炼丹。
　　风道钧转身欲走。”

　　太一昊天忽地喊他。

　　“鸿钧，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风道钧脚步微顿，似乎已经知道太一昊天要问什么。

　　“我父亲，是不是早就身归混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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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其实也有寿命，寿命终结，乾坤落劫，换作天劫，熬过了，寿数翻倍，熬不过便羽化身归混沌。

　　若是实力强悍，沉睡个百把万年或许能重新凝聚一丝精魄，寻着机缘再次复生。
　　若是实力不足，那这沉睡就会永永久久，精魄也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说什么与天同寿，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

　　只不过是活得久，能看得久而已。

　　曾经的神界先有玉昆元，后出个鸿钧，再来了阴神沧月。

　　是这三人合力造界，开辟神界，给予的神界万物生机。

　　风道钧作为中间的那个大神尊，上有玉昆元顶着，下有沧月撑着，他的修习之法，也就更显随性。

　　类似无情道却又非无情道。

　　一直到。
　　数百万年，玉昆元突然消失，风道钧才自他的一亩三分地出来。

　　开山立派，创紫霄宫。

　　这么多年，紫霄宫出来的不少人，其实都入了罗浮宫为沧月所用。

　　直到沧月母神地位尊崇而又稳固，紫霄宫才没再给罗浮宫那边送人。

　　他重新点化了巫行水，让巫行水掌管紫霄宫的一切事宜。

　　而今的这神界。
　　十方神君，有自己修炼而来，也有承袭爵位而来。

　　之前来紫霄宫邀请风道钧去中容参加婚礼的帝鈞，原名是叫风钧，是后来承袭了他父亲的君位，才被人换做帝鈞。

　　往上再数两代，帝鈞以前还是玉昆元的手下降臣。

　　在这神界，另外还余下九个神君之位。

　　但如今只有三位神君，是罗浮宫殿下太一昊天身边的近臣。

　　一是金乌族神君赤锋，二是灵蛇族青玉神君，三是凤族煊羽。

　　旁的两人盘古没有见过，他只在两百年前见过那个金乌族的赤峰神君，跟他的小儿子赤霄。

　　隐雾山脚，盘古与长右已经在这里了，为避免打草惊蛇两人落了地一路步行着往山上走去时，盘古便与长右说起了，他这三百年知道的事。

　　“赤峰有个小崽子，我不太喜欢他。”盘古说：“那小子以前来紫霄宫的时候，不但差点把云叔的毛给烧了，还差点放火点了梧桐峰。”

　　长右诧异：“他这么厉害？连梧桐峰都敢放火？”

　　盘古无语而又嫌弃：“才一百岁的小崽子什么都不懂，别说梧桐峰，就是整个紫府圣地被他烧了他都不怕的。”

　　“啊？”长右错愕：“他多大？”
　　“一百多岁，跟个小麻雀似的。”

　　盘古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不过后来我听大师兄说，他好像被赤峰神君送到隐雾山来了，嘶，我们在这里不会遇上那个小崽子吧？”

　　“有可能。”长右点着头，转身时，看着前头山上，扑腾着翅膀蹦蹦跳跳一路滚下来的黄金小麻雀，跟着睁大了眼。

　　他扯扯盘古的衣服。
　　“小古，你说的是不是它？”
　　盘古扭头一看，脸色瞬间就黑了。
　　还真是赤峰的儿子，那个会吐火烧山的小麻雀。

作者有话说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