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然故

4、2019.07.08

　　易白转身，去了学校角落一个围墙角。这个地方好像是某个老师的小花园，侍弄着很多的花草，到了夏季就是花瀑，掩着学校修建的长椅，他还碰到过学校里不知道哪个老师放养的猫在这休息，很亲人，到了点会自己离开，这个地方是他偶然发现的，没带叶思青来过，他自己也只来了几次，发现这个地方，是因为叶思青。
　　“我就知道你在这。”
　　易白瞥眼看去，是严琛。
　　严琛自说自话，“你应该是三个月前发现这儿的吧。”易白顿时又一激灵，竖起了防备的姿态，坐直了身子，本来抱着撸的猫也脱手了，“你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那只猫喵的一声，蹭到了严琛手里。“它告诉我的。”易白瞪大了眼，“你的猫？”“不是，我在喂。”严琛一边说着一边无感的看着猫在他手里狂蹭，也不告诉他他不是来喂它的所以它讨不到好。“那天你不在教室，回来时身上有类似的猫毛，第二天我去喂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易白抱着臂，对严琛满是敌意，也没细听他说了什么，反正这种事情想想就毛骨悚然，然后他面前这个学神，从口袋掏出来一张叠的方方正正但是满是皱褶的纸，易白惊得差点原地起跳蹦起来，像是猫炸毛。易白伸手要去抢。蹭严琛的猫跟着炸了毛，跳下长椅找了个花丛把自己盘起来舔毛。
　　“你我都很清楚吧，这是你的字。”至于另外一位当事人清不清楚，他就不知道了，他猜不清楚，不过他也懒得费时间去管，直截了当地说了条件，“我只是好奇，这东西，换你解答我的好奇，不过分吧？”
　　易白臂长不如他，听闻他的话下意识就拌嘴，“过分，谁知道你好奇什么？难道我都要答应你吗？你以为我怕吗？欸！操！严琛！”
　　严琛听闻他的话就知道得不到结果，也懒得讨价还价，随手将纸揉了揉，反手丢了出去。不成想严琛力气还挺大，纸团一直滚，直接就出了易白的视野。易白气得咬牙，推了严琛一把，就要去捡。然后就听见扫地大妈一声国骂，“我操，哪个小子乱扔垃圾，别让我抓到。”易白松口气，转身要和严琛辩论，严琛盯着他平静的复述着自己的好奇。“你统共不在教室三次，应该来过这三次，叶思青不知道，我可以感觉到你三次的变化······，”易白一哆嗦，又推了他一把，“你有病吧，侵犯别人隐私权！”“大范围上不算，这个地方看上去你和我都进来了，实际上是教师的公共角，学生一般不允许进来。这里的监控都开着。”所以你所谓的隐私就是空谈。
　　易白定定地看着他，苦笑一下，“你不是什么都猜到了吗？何必明知故问？”一时泄了气，易白却是难得没了法子应付身边的人，垂着眼眸看着猫咪细细地舔毛。
　　“即便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性，没有证实以前，那就是可能性。”严琛也不给他们的关系一个定义，偏偏要易白自己开口承认这段不会被世人看好的情谊。当真是半分也不肯松口。
　　“好，那我抹杀你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你开心了？”易白就那样出神地看着那猫，好像透过猫在看谁，“对，我喜欢叶思青，不是兄弟间的那种。”
　　墙后从来不曾蹲过人的男孩子抖了一下，满眼的不敢置信，倏地站起身去追刚才扫地的大妈，慌慌张张地从簸箕中翻出那张褶皱不平的纸团，在大妈又批评又担忧的眼神中细致地展开了那张纸，满纸的字深深地撞进他的眼帘，他又着急忙慌地揉捏了纸团，心不在焉地站起身往厕所走。难得见叶思青这般走神的模样，一个男生尾随其后，竟也没被发现。
　　叶思青站在洗手台前冲了把脸，又展开了纸，当在熟悉的右下角发现了一句喜欢时，把纸叠的整整齐齐塞进了衣服口袋。
　　尾随的男生视力甚好，站在门口瞟见了满纸的叶思青的名字，先是疑惑谁的表白能让叶思青脸色不佳，又想到近来传闻疯狂肆虐，今日教导主任又找了他们两个的事情，随即去找了被两人疏远的江漪，接机传出了易白表白叶思青的文章。
　　江漪与两人同班，幼时又是与两人都玩得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说法就像是鸟儿插上了双翼，真正有了实锤愈演愈烈。
　　说回易白和严琛两人，严琛了然地回应：“果然。”易白奇怪地瞧他一眼仿佛他说了什么废话，“你肯定看得出来，他对我不是那种感觉。”严琛转头看他，突然极阳光地一笑，“我说了我不会做没有确切证据的猜测，这个问题你也解答不了我。”易白深深望他一眼，“你真的是个拘泥于证据的人，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好奇我和他的关系，这到底与你无关。”话落，像是吐露了自己埋藏很久的感情如释重负，竟是潇洒地离开了。严琛坐在原地看着他走，极微地扯了一下唇角，他也对自己为什么对这件事好奇很好奇，所以才想要解答。
　　之后的几日，严琛像是在消化这个定论，没有主动去找易白，而易白和叶思青的谣言像是被添了把火，横冲直撞地烧了起来。两人进入冷战阶段，更像是在避讳什么。一时间学校里面沸沸扬扬地全是两个人的后续发展，等不来后续也逃不过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传播，影响很是恶劣。学校方面再次单独找了两人谈话，希望能有个干干净净的收尾。
　　这次的热潮与之前有所不同，叶思青扎扎实实地了解了另一方的感情，他太清楚了，易白的小心思是真的，他现在都还记得易白儿时的时候和他分享自己的小动作，秘密要写在右下角，有心之人自然看的到，至于不够认真的人，只会捏住那个秘密把他翻过去。他恍惚了好几天，以前的冷战矛盾中，他总是主动去认错冰释前嫌的一方，这次却是思绪良多。遭了谈话的易白失去了往日的好脾气，在江漪再一次的随口调笑和有些同学恶意挑衅的话语时，猛地爆发了，“如果一天到晚没事做的话，不如好好把自己的成绩提高上去，而不是在主任找我谈话时，说的都是你要考虑同学们的成绩怎么样怎么样！”“易白，你别这样说同学们，”江漪脸色刷白，“同学们也是关心你们两个的事情。”易白瞧了江漪一眼，转头问叶思青，“你说。”叶思青捏紧裤袋里的纸，与易白对视一眼然后转而看向一直注视着他的江漪，一字一句地说：“和你有关系吗？”原本以为叶思青会转而帮江漪的同学们，瞬间惊掉了下巴，不约而同地默认了叶思青和易白的关系。江漪咬着牙，泪水已经在眼睛框框里面打转转，带着哭腔说，“他是同性恋，你难道要与他为伍吗？叶思青你现在帮着他，就是和班里面的同学作对，你怎么可以认可他说我们班同学的坏话！”
　　叶思青皱皱眉，袋子里的纸被他捏成了一团，“你不必给小白戴高帽，孰是孰非大家都看得清楚。小白真要和你计较，你说的话，足以他告你个诽谤的罪名。”易白倏地眼圈红了，抓住叶思青插兜的手腕，“你跟我出来。”叶思青低头看他，另一手把他手撇开，“不要了，我站你这边，我以前答应过你。”“你跟我出来!”易白左眼扑的掉下一滴泪，重重地砸在了叶思青伸出的手上，炙热滚烫。
　　“好。”
　　班里人静默地看着两个当事人往外走，连个安慰江漪的人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写网文的一把好手，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做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