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七金】当宗主掀翻打工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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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您终于回来啦！”
“宗主，您——？！！”
玄心正宗总坛，天天都被分舵文书及宗内事务弄的焦头烂额的四将听到殿外传来的马车声，顿时激动的冲了出去，形容憔悴的四张脸上写满了解脱，结果在看到从马车里踏出的金光后，几人顿时僵住，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瞬间陷入了呆滞迷茫。
这是...谁？
这是他们宗主吗？！
“你、您？是，宗主？”怯生生的试探，满脸惊艳，朱雀直勾勾的盯着那姿容艳丽，白嫩精致的脸庞，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眼珠子都舍不得眨，视线落在明显的宗主法印上才敢相认“宗主您怎么会...？”
“宗主，您、您这是？”猛地倒抽了口气，青龙、白虎和玄武皆呆傻的盯着走近的金光，再三确认宗主法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不过三月不见，宗主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不对，宗主怎么没化妆了？！
原来，在那厚重浮夸的妆容下，是这般艳丽秀美的容颜...不对，宗主没上国师妆容前，也没有这么白啊？难道，宗主之前也往脸上涂了暗色水粉？
满头雾水，满眼惊艳，四人近乎呆滞的反应惹得金光紧蹙起剑眉，脸上划过不满和困惑。
“都看着本座干甚？”回到玄心正宗，下意识拾起威严，金光负手“近日宗内如何？”
“禀宗主，宗内都是些小事，主要是和太子的冲突，我们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赶忙抱拳垂头，四人暗暗交换了下视线，青龙站出来道“还请宗主示下。”
“明日上朝我自会处理，你们无需担心。”眼神微暗，金光走进大殿，看着堆的乱七八糟的文书，不由得直皱眉头“哪些是处理好的？”
“是这些，啊不对，是这一堆。”看出金光的不悦，朱雀小跑着拢了下桌旁的一堆，结果文书却在她的手中噼里啪啦全塌了下去，和旁边还未处理的混成了一团。
“不对，朱雀你弄错了，那是没处理的，处理好的不是都扔在左边和右上方了？”在金光愈来愈冷的脸色下，白虎、青龙和玄武赶忙去救场，手忙脚乱的收拾堆的乱七八糟的文书。
“宗主，我们四人分工处理的，所以堆的有些混。”
“罢了...”深呼吸一口气，金光本想训斥，却在看到几人青黑的眼底后吞下了话“我记得，只有宗内和分舵次级及以下的文书会送到这吧？”
其余重要的文书，全都直接送到凤启阁，由他亲自处理，怎么这么点小事四将也理不清楚？
“宗主，我们不擅长处理文书...”被说的有些面热，四人垂头。
“京城守卫我们都有很好的执行，可这些文书真的...”头大如斗，朱雀有些惭愧。
“剩下的本座会处理，你们去负责巡视吧。”弯腰拾起被批的潦草的文书，金光沉吟“至于太子那边，我不会让你们上门赔礼道歉的，毕竟错不在你们。”
“是，多谢宗主。”如释重负的抱拳领命，玄心四将立马冲了出去，再也不想看文书一眼。
看着四人雀跃的背影，金光突然有些犹豫。
他是不是，太纵容四将了？
眼神晦涩，想起日后必会背叛他的四人，金光的心冷了下来，慢慢坐回了法榻。
习惯性的对他们的小错不予追究，只口头训诫两句，习惯性的在朝臣面前维护，习惯性的不让他们接触皇亲朝堂，究竟是对是错？
当权者，讲究恩威并济。自从当上国师，他就格外注重威严，只要回到玄心正宗，他就习惯性的收起在学堂里面对孩子们的温润，毕竟四将并非那些普通求学的百姓。作为他的下属，四将向来对他恭敬有加，却亲近不足，他们把他当成宗门领袖，他也不愿失了一宗之主的威仪，以致于...
默默握紧了拳，视线再次落到祖师爷的牌位上，金光神情晦暗。
祖训中，四将和宗主向来是制衡关系。
平日，四将作为下属，听令于宗主，但就如曾经担负监察秘使职责，同时又是青龙的自己，在关键时刻，四将也起着监督宗主的作用。
毕竟自他之后，再无监察秘使，四将便承担起了这一职责。
若四人同时认为宗主失责，是可以罢免宗主的，就如梦中他修炼玄心奥妙诀后，他们的决意那样...
唇角扯起嘲弄的弧度，金光凤眸骤冷，几乎是痛恨的凝着祖师爷牌位，眼底不自禁的氤氲出控诉。
他为何修炼玄心奥妙诀...还不是燕红叶和她父母一样，都护着七世怨侣！都不肯履行诛杀七世怨侣的职责！还仗着玄心奥妙诀修炼者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压他侮辱他！
四将跟了他这么多年，见证了他为玄心正宗殚精竭虑，全心付出，见证了他在朝堂之上艰难斡旋，见证了他把宗门从门人凋敝，大厦将倾发展成国教和天下第一正道，却只因他违背祖训修炼了玄心奥妙诀这必死的功法，就要废除他的宗主之位...
那燕赤霞、司马三娘和燕红叶呢？同样是违背祖训，他们却对燕赤霞一家起了同情敬佩之心！最后都倒戈去了燕赤霞身边！
凉薄的嗤笑一声，不知是在讽刺谁，脸上的神情数度变换，金光才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一切都还未发生...若之后，四将真的如梦中那般...
心底的寒凉再次侵袭，垂眸看着被批的潦草的文书，金光深呼吸一口气。
或许，是该让四将更多的接手宗内事务了。就这些文书，四个人分工尚且搞不清楚，却还不到他每天需要批阅的三分之二。
“今天宗主上朝，定会解决太子的事吧？”
隔日，在京城巡逻回来的朱雀看着高高挂起的日头，不由得有些担忧“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安心，宗主哪次没有解决？”丝毫不担心，青龙安慰道“可能是皇上有什么事要和宗主谈？毕竟之前上朝每次延迟，都是因为此。”
“是啊，皇上很器重宗主，不会有事的。”附和着点头，白虎和玄武也并不忧虑。
“不过，你们有没有感觉宗主变了些？”迟疑半晌，青龙才道，指了指自己的脸“昨日宗主不施粉黛的样子，实在是太...”
吞下了惊为天人的形容，想起今早去上朝时，金光再次厚重的妆容，青龙有些心塞。
“确实，原来宗主从不会在外卸下妆容的，就连我们都没看过宗主素颜的模样。”深以为然的点头，朱雀不由得捂住了心口“要是宗主一直像昨天那样...”
脸颊浮起红晕，回忆着那让人小鹿乱撞，无比惊艳的容颜，朱雀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露出了向往的眼神，却突然想起金光那凛然冷冽的气势，瞬间一个寒颤，吓醒了。
“宗主回来了！”一个巴掌拍在朱雀肩头，成功把人吓醒，白虎抽了抽额角。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宗主还是上妆比较好，否则...”眼看马车愈来愈近，青龙叹了口气，不禁摇头。
否则，玄心门人岂非都无修行心思，天天去看他们宗主了？
“宗主的威严不容侵犯。”深以为然，玄武看轿子停下赶忙迎了上去“宗主，怎么样？太子那边怎么说？”
“先回大殿。”看四人围上来，金光凤眸中划过暗芒，神情凝重道。
“什么？！皇上想往玄心正宗里塞人？！”
难以置信的惊呼，朱雀首先坐不住“可是，宗主您之前不是说，皇上答应不干涉我们玄心正宗的任何事吗？怎么现在又...”
“是啊，我们都是修行之人，专门对付妖魔，哪怕是禁a军，也不懂斩妖除魔，塞进来有何意义？”
“你们对待太子殿下的态度，虽没有冲撞，却也有些不忿。无论如何，哪怕是国教，也同样是大唐子民，所以太子殿下认为，玄心正宗已经得到了太多权力。今日早朝，太子进言，希望圣上重新考虑此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金光沉声道“虽然最初的时候圣上承诺过我，不会插手玄心正宗，但前提是我们不干涉除妖魔之外的所有事务。”
摩挲着手中代表着凤启阁阁主的玉佩，金光眼神微暗。
“随着凤启阁飞速发展，我又被选为阁主，太子殿下和相国大人就认为玄心正宗不插手斩妖除魔之外事务的前提已经被打破，所以...”正襟危坐，气势凛然，沉着自若，金光扫视着神情惶惑的四将，不容置疑道“圣上已经下令，近日会选拔有修行天赋的将士，单独成立一支队伍，来监察玄心正宗。”
“不过监察之事，你们知晓就好，圣旨上只会说，圣上体恤玄心门人辛苦，特组织将士加入玄心正宗，以此分担斩妖除魔重任。”
“可是，凤启阁阁主也是皇上他任命您做的，为何又拿这事...”没忍住愤懑，朱雀咬唇。
“对啊，那要是您不去做凤启阁阁主，圣上是否能收回成命？”忧虑的蹙眉，青龙与白虎、玄武对视一眼后提议。
“凤启阁已经交予我管理，这是其他正道玄门公投的结果，圣上不可能收回成命。”拂袖起身，金光不管四将各异的神情，淡淡道“或许一开始，圣上就有往玄心正宗安排人的想法，只不过拖到现在才实施罢了。”
“本座早就说过，玄心正宗需要发展壮大，却不能大权独揽，过于超然其他正道之上。另外，玄心门人在面对皇亲国戚和权臣及家仆的时候，必须要做到谦卑恭敬，这样才不会惹人诟病。”微蹙剑眉，金光叹了口气“青龙，你们安排一下吧，不出一月，圣上就会正式安排人进来，让大家做好准备。”
“是...四将知道了。”黯然又懊悔，玄心四将垂头，只能抱拳领命。
“对不起，宗主，都怪我太想当然了。”有些惭愧，青龙低落道“我本以为只要不冲撞太子殿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也，可能是我没忍住，流露出了一些愤懑。”同样愧疚，朱雀抿了抿唇“对不起，宗主，您明明都告诫过了，我们却...”
“不碍事，以后谨言慎行就好。”微垂的睫羽挡住了凤眸中的暗芒，金光宽慰了语气道“放心，我会争取不让他们插手玄心正宗的除魔事务。”
“本座猜测，圣上会先让将士去凤启阁入门，再来玄心正宗修炼，且为保证监察的履行，直属圣上的队伍不会和玄心门人住在一处。”
“那还好，若是他们没有修炼天赋，是不是就可以...”眼含希冀，朱雀忍不住幻想。
“实际上，此次不过是把监察摆上了明面。”唇角弯起嘲弄的弧度，金光看四将天真的神情，不由得嗤笑“圣上不可能放任那么庞大的玄门彻底独立，即便没有这支队伍，圣上也会派出暗探搜查各种情报。”
“难道你们以为，圣上会不做任何调查，就高枕无忧？”
踱步到殿前，负手而立，金光漠然道“日后在接触圣上直属队伍时，你们要学会审时度势，只说该说的话，明白吗？”
“四将明白，谨遵宗主令！”
“国师大人，本殿下很好奇，为何你突然又接受了父皇干涉玄心正宗？之前你不是说，玄心正宗自有玄心正宗的规矩吗？”
凤启阁，早就按捺不住前来拜访的太子端坐在金光屋内，抿了口茶水轻笑道“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本座并未说过此话，是殿下记错了。”看着茶盏里腾起的缥缈烟雾，金光淡淡道，冷玉般的脸上悲喜难辨。
“是我记错了。”从善如流，太子点头“以你的性子，很难妥协，所以这事延迟了两月有余，才由我正式提出，可我不明白，为何你要兜这个圈子？”
“只是觉得，宗门确实有监察的必要。”凤眸微暗，金光神情坦荡“发展速度太快，会带来一些弊端，为了防止出现这种弊病，本座认为从外部引入监督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不愧是国师，深明大义。”敬佩的抱拳，太子温润一笑，站起身走近了金光“那么，国师大人，本殿下的事情，还望您多加关切。”
“那是自然，本座向来守诺。”起身拱手，看着太子灼灼的双眼，金光不卑不亢的回以微笑，琥珀色的凤眸深邃却明亮“太子慢走，我送你。”
“不劳烦国师，那本殿下就告辞了。”
“小七，你有何事？”
看太子走远，金光淡漠的视线才落到窗框边不住晃动的人影上，剑眉微蹙“你听了方才我与太子的谈话？”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金光面色有些不愉。
“我、我只是来给阁主送饺子...”脸颊上还残留着面粉的痕迹，小七磨磨蹭蹭的走到金光面前，黑亮的大眼睛里有几分羞赧，却献宝似的端起了手中冒着热气的盘子“我注意到阁主你喜欢吃饺子，所以就去厨房学了，想做给你吃...”
“...”金光。
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困惑又无奈的收了怀疑的心思，垂眸看着男孩可爱俊俏的脸上明晃晃的希冀，金光柔软了冷冽的眉宇，弯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多谢，你有心了。”
虽不明白小七为何总喜欢黏着自己，但面对那双明亮纯粹的大眼睛，他无法说出拒绝之语。
“有空你还是勤加修炼，厨房的事有专门的人。”
“可是，我想做给你吃。”腼腆又惊喜，黑眸亮晶晶的望着金光，小七先一步溜进屋内“快尝尝好不好吃？”
“...”金光。
怎么有种，位置颠倒的怪异感？
禁不住男孩的热情，金光只能跟上，却在他比方才的太子更加灼灼的目光下，难以动筷。
他记得，小七是想做他的弟子？可是他又不以厨艺收徒...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七金】当宗主掀翻打工桌（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