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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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人可没有小白鸟那么好的闲心去看外面有没有下雪，从霍天司出现开始，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今排行榜上第一的异能者如果要加入他们，没有任何人会拒绝，但对方这副样子就不像是要来找他们把手言欢的，更像是来取谁人头的！
还没等人使眼色谁先上去问，霍天司就动了，随着他的动作带起一股强悍的气流。
一条细长黑影直接朝着姜清人甩了过去，让空间都有些扭曲，但攻击的时候像是受到了一些干扰，在快触碰到对方时动作稍微减缓了一下。
霍天司感觉自己精神微微刺痛，猛地眯了眼睛，眼里的紫光却没衰减。
因为速度稍慢了一点，所有人都看清了刚刚那条黑影是什么。
像是一条巨大的骨尾，因为太长，乍一看数不清有多少截。
而每一截连接着的骨刺都像是最锋利的兵刃，无可否认要这条骨尾缠上了谁，绝对会被当成撕碎。
姜清人在心里叹息一声，心想不愧是霍天司，精神攻击竟然只能干扰对方不到两秒。
对方甚至比他想的还要强，以他估算的异能者能力值提升的最大阈值来看，霍天司竟然远远超出这个数字。
果然是怪物。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却突然愣住了。
一道他拳头那么点大的白影飞了过来，耳边都是那对刚刚被他擦拭过的洁白翅膀拍打而产生的摩擦声，小白鸟挡在霍天司的骨刺面前。
“啾啾啾！”
男主现在真的不能杀了男二，虽然他也不知道剧情怎么会崩成这样。
就算男主不喜欢男二，一开始也没有那么剑拔弩张啊。
小白鸟一双黑豆眼湿漉漉地看着眼前面色不善一身杀气的人。
没人想到这个小东西会突然飞过来，要是霍天司不停手怎么办，那这只小鸟不就变成肉酱了吗？
旁边的龙星炀刚想出手，结果看到接下来的一幕，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霍天司的脸色很臭，可看了一眼这个小东西还是停了下来，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他的眼窝颜色比之前更深，让人感觉他从进入墟土以来就没睡过觉，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风尘仆仆，竟像是赶路过来的。
它记得男主有飞行类的能力，不过剧情初期还没掌握，难道是用腿过来的？怎么都得找辆车吧。
霍天司面无表情地扫了小白鸟一眼，语气比外面飘雪的温度还冷，“才走了几个小时，胳膊肘就学会往外拐——”
他话还没说完，瞳孔跟着一缩，这只白白的小团子竟然冲着他的脸飞了过来，他的手背浮起青筋，以为受到袭击，身体反射性就要动手，却硬生生给忍住了，只脸色僵硬得可怕。
光是忍耐本能，对他来说就要废不少力气。
小白鸟的羽毛碰到了他的脸，然后一个尖尖的东西在他脸上啄了一下，因为是第一次啄，没控制好力道，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印子。
“啾！”
霍天司：？
屋里的人：？？
门口还没散的人：？？？
如今异能者排行榜的第一名，竟然被一只鸟啄了脸，而且那只鸟还一点事都没有，这科学吗？
霍天司抬手抓住了那只小白鸟，对上了对方无辜的眼神，面无表情塞进了外衣口袋里。
小白鸟被塞进了他阔别了几个小时的窝，把头冒出来一截。
它就觉得男主刚刚说什么胳膊肘往外拐，明显就是不满意他护着男二，既然这样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男主，我跟你最好就行了吧。
霍天司的视线扫过屋里的人，然后落在姜清人身上。
其他人也在打量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第一，视线又有些忍不住落在对方脸上的印子上。
霍天司冷冷道：“这种事如果再有下一次......”
“虽然知道你可能不想听我这个罪魁祸首的发言，不过为了你身上这只小鸟，还是听我说说怎么样？”
“你之前是一个人，当然怎么挨冻受饿都无所谓，你现在要带着这只小东西跟你一起风餐露宿吗？”姜清人很快叹了口气，“要知道昨天他到我手上的时候，真是灰溜溜一只，不知道的还以为它的物种是麻雀。”
“霍天司，我们都知道你很强，但墟土里环境恶劣，你不能保证这小家伙有跟你一样强悍的身体素质，什么都能扛过去，怎么，你要赌吗？”
霍天司听到“到我手上”几个字，眉皱得更紧，垂落下去的那条狰狞的骨尾有有了要起来的架势。
“你在威胁我？”
“只是给你一个建议......”
“扑哧！”
霍天司还没开口，就被一道极轻的扑哧声给打断了，声音很轻，但在场的都是异能者，五感都得到了强化，自然一个个都听的一清二楚，视线也放在了霍天司口袋里鼓起的那个包上。
“扑哧！”
霍天司皱着眉，把那个白白的小团子从口袋里拿出来。
以往他可能动作都比较没轻没重，这时候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动作下意识轻了很多，只是脸色更差了。
小白鸟蹲在霍天司的手心里，差点没又打个喷嚏，它想抬起翅膀给自己擦擦，才发现它太圆了，翅膀够不到。
旁边有人小声道：“难道是感冒了？不然为什么一直打喷嚏？”
霍天司听了这话，盯着自己手上那团小东西看了良久。
那眼神像是在说，果然很麻烦，怎么那么麻烦？要不要直接扔了。
龙星炀都忘了他来C国研究所是干什么的了，忍不住说：“看它的状态不太好，要不要留下来待两天观察一下，做个检查？”
半小时后，小白鸟蹲在一块整洁柔软的垫子上，还有块毛茸茸的小毯子盖着。
可是它还是感觉这个窝里不暖和，忍不住钻出来往旁边的热源靠了靠。
霍天司坐在床边，透过窗看着这个聚集地的情况，神情却不像是第一次来这里，带上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却发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到了他的手。
他身子微微一僵，轻啧了一声，把头扭开，也懒得再看。
小白鸟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它就记得睡前被模模糊糊带去检查，边上还有一堆人跟着，像什么明星待遇，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表情不一。
而聚集地里唯一一个末日前是当兽医的人，有些战战兢兢地被请过来，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它哪都好。
霍天司皱着眉，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但又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小白鸟心想，那当然啊，男主末日之前是当贵公子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懂照顾小动物。
它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团在了男主怀里，意识到这一点的小白鸟吓了一跳，该不会是它晚上梦游爬到了男主身上吧。
小鸟也会梦游吗？
它悄悄支起了小短腿准备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却突然发现踩到一个什么鼓鼓的东西，有点软。
变成小鸟之前他也是男的，大脑一个宕机，就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什么，然后下意识抬起头，刚好对上霍天司那双冷冽的眸子。
对方的眼睛没冒紫光，说明现在情绪还算稳定，应该不介意它这只不懂事的小鸟踩了他的小弟弟吧......
而且这是大晚上，男主大晚上真的都不用睡觉？警惕心也太强了，难怪那么重的黑眼圈。
他已经担心男主会不会因为不睡觉猝死了。
这间卧室里没有什么别的家具，只有一张床，霍天司怎么能忍住坐在床上不躺下的……
小白鸟在心里小声蛐蛐，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它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它今天真的打了好几个喷嚏，还很容易觉得冷，想找温暖的地方靠着，男主对它来说就是个舒服的大火炉。
在梦里他发现自己还在原本的世界，一回家父母会做一桌子热菜等着他，阙隐还会拿着满分的成绩单在边上等着他表扬。
然后是......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有些不一样，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周围的时间似乎有些静止，却又没完全静止，变得像浓稠流动性不强的液体一样，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动。
连带着的是人的思维和动作，也因此变得迟缓。
霍天司久违地感受到了困意，甚至让他有些升不起抵抗的心思。这种感觉很不同寻常，让他皱紧了眉，浑身的感官都调动到了极致，警惕仿佛随时会出现的危险。
四周一切漆黑，而他因为长久行走在暗无天日的污染区已经对黑暗养成了极强的适应能力。黑暗的环境反而对他有利，不容易暴露自己。
突然他低下头，看向了躺在自己旁边的小白团子。就算是在光线暗淡的深夜，对方也白的发光。
不对......
霍天司眯了眯眼睛，这只小东西就是在发光。就像是那次，对方穿过浓重的毒雾朝他飞过来，发出的光像是能穿透黑夜，却又因为过于温暖柔和，没让人第一时间察觉到。
小鸟还好像嫌弃自己团着的地方不够暖和，往他边上挤了挤......
霍天司想到刚刚对方挤着挤着一路乱爬到他腿上，等迷迷瞪瞪醒来，又是一副被吓到不轻的样子，跑到了一个离他有十厘米的地方。
结果刚睡下没多久又蹭过来。
在四下无人的寂静里，越是漆黑的环境，越让人放空思绪，以前他会在这种环境里思考很多事，关于各个轮回中的细节，关于他接近的真相，关于摆脱轮回的方式。
明天要做什么，后天做什么，才能走得比上一个轮回更远，或许说活得更久。
但现在的他已经厌倦了轮回，也不知道走得更远，活得更久是为了什么，有什么意义。
他一双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疲倦，但很快又被那种常年流露的阴沉冷漠给掩盖。
他靠在墙上，微微侧过头，看着挤在他腿侧的小白鸟，皱着眉利用手长的优势，身体都没有一动，从旁边拿了个小毯子，看也不看直接盖了上去，但力道又很轻，仿佛连空气都没惊动。
他微微闭上眼睛。
过去的记忆如窗外纷纷扬扬的雪片一样在脑海中闪过，他今晚却什么都不想去想。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共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