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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四天灾第三十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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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用一种确切的语言来形容,我是怀揣着一颗怎样的心脏从校长室里走出来。
霍格沃茨城堡里用来照明的古朴的灯把墙壁上动来动去的壁画的影子拉长,我踩在这些被拉长的影子上,黑影在我的脚下匍匐,我走在一条充斥着矛盾的光明与黑暗的螺旋式阶梯上,直到我成功抵达塔楼,我可以低下头在塔楼的至高点附视这一路的坎坷。
我看着休息室门口的鹰环,伸出一只手,这只手在半空中移动,我敲了一下门,在寂静的午夜,像爆炸似的声音突然从我耳边传来,鹰嘴猛得张开,但它没有发出怪异的鸟叫,而是用一个温柔的、就仿佛是钢琴曲一般的声音询问着我:
“凤凰和火,先有哪一个?”
我踌躇了一下,这是我在霍格沃茨三年里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我自然知道这个问题的一种答法,曾经的书籍中书写着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但我却迟迟不想这样回答,就仿佛我是一个没有经过多方面思考而随大流的小偷,偷窃了别人的思想,把其当做自己的答案。
“先有的火。”我回答道,我拧了拧自己的眉头,用着还算流利的说辞回答着面前的鹰环:“凤由火生,这是我个人认为的,一切万物的启示都需要光明和温暖的指引,有了光,才有希望,有了希望,才有凤凰。”
“独特的想法,你说的有些道理。”
鹰环回答道,大门缓缓打开,我一边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一边走进拉文克劳休息室。
明明已是深夜,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中灯火通明,墙上的蓝色与青铜色交织的丝绸帷幔、有着星星的穹顶天花板和绘制着整片星河的地毯交相辉映,有几个穿着拉文克劳校服的学生坐在休息室的公共座椅上,他们的身边放着厚重的书籍,他们一言不发,低着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我曾在网上看过沙雕网友的弹幕笑话,每每提及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大家便会戏谑地评价为免费的考研自习室,我不得不承认,沙雕网友的想象力和观察力实在是一绝,在拉文克劳居住了三年的我对这个休息室最大的感受和沙雕网友们不谋而合……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拉文克劳的学生都把这里当做考研自习室,总会有几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做一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现在,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我看到一个有着暗金头发的姑娘,她赤着脚站在休息室的中央,一双略微往外凸出的银色眼睛发呆似的看着自己头顶上的天花板。
——卢娜·洛夫古德。
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意思,在这还算漫长的霍格沃茨生活中,我几乎和这个姑娘没有太多交集,我的舍友对卢娜的评价贬大于褒,和我关系不错的同院学生们在聊起卢娜的时候也是一笔带过地说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不怎么乐意触犯校规的我很少看到这位学妹在公共休息室里待着,或许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会让她感到快乐。
我不动声色地靠近着她,卢娜很快注意到了我,我知道她对我有点印象,我偶尔和她打过招呼,并且没做什么让她失望的恶作剧,甚至帮她找过她在休息室里凭空消失的鞋子。
“晚上好,科克兰。”女孩用着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她肤色苍白,眉毛很淡,她晃着自己的脑袋说:“很高兴在我准备睡觉之前看到了你,你似乎心事很重。”
“还好。”我用着轻柔的语气对女孩说道:“你又在找你的鞋吗?我们可以一起找找你丢失的物品。”
“没关系,赤着脚会对身体有益,如果过分关注一件事物的话,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效果。”卢娜轻飘飘地回答道,女孩耳边一对胡萝卜状的耳环因为她大幅度的动作而在她脸庞边欢快地跳起舞:“我相信,只要我睡一觉,我的鞋明天就会出现在我的床底下——反倒是你,柯克兰,你似乎被骚扰虻给缠住了,你看,有一只骚扰虻想飞进你的耳朵里!”
卢娜踮起她的脚尖,她用双手在我身边拍打着空气,就仿佛是想驱赶一种另她厌烦的苍蝇或者是蚊子。
“好了,骚扰虻被我赶走了。”卢娜用着轻飘飘的语气说道:“如果你再遇到骚扰虻,记得赶紧把它们赶走,我要去睡觉了,晚安,柯克兰。”
“晚安,卢娜。”我和卢娜就此作别,我并不着急回到自己的寝室,反而找了个空着的椅子坐上去,随着火焰杯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我发现我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惶惶无措,我有些苦恼地把手伸进自己的头发里,梳理着我以后的各种想法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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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铁牛,铁牛·阿尔弗雷德·怀特,由于某些不可言说的原因,我一般会对外宣称自己叫做阿尔弗雷德·怀特。
我总感觉我的姐们——柯克兰·怀特,最近有事在瞒着我,曾经的我们就像两个连体婴儿,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而近期,我发现柯克兰总是喜欢单独行动,甚至我很少见到他出现在摆放着霍格沃茨早中晚餐的长桌上。
倘若不是因为和柯克兰关系尚好的他的同院舍友们也不晓得他最近的行踪,我甚至都要怀疑柯克兰是摇身一变洪世贤,在霍格沃茨城堡之外养了个艾莉,故意躲避着那个纯良无害宛如白纸一般的天真无邪的林品如——我。
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告诉我,柯克兰跟他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他说自己由于个人心理原因和身体原因近期不能参加魁地奇训练,他建议他的队长找一个更有天赋的追球手,然后赶紧把已经不中用的他换掉,而这个假条是由庞弗雷夫人亲自签署的。
“找一个能代替怀特的追球手何尝容易。”我听到拉文克劳的魁地奇队长抱怨道:“要不是有假条,我都怀疑怀特是为了不训练随便搪塞出的理由,我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生病了。”
比起魁地奇队,我和柯克兰至少还能在有求必应屋碰面,我看着他乱糟糟的白色头发和眼底下青色的黑眼圈,我没有说话,直到他在练习变成阿尼马格斯的相关咒语时差一点犯了错,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揪住他的领带尝试把他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惊醒。
“你最近究竟在瞒着我做什么?!”我夺走柯克兰的魔杖,大声地质问着他:“你最近又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