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十万伏特（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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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上眼妆了，V需要闭一下眼睛哦。”
“内，麻烦了。”金泰亨将手机放下，乖乖地闭上了眼睛，阖上双眼的面庞流露出的纯净神态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泰亨这两天看手机很频繁呢，是有小秘密了吗？”金南俊注意到了金泰亨不同寻常的举动，调侃似的说笑了一句。
金泰亨垂落的睫毛轻轻一颤，他睁开眼睛，转脸看着金南俊，“阿尼哟，我在听歌，《夜航》，哥要听吗？”金泰亨说着就要去摘耳机。
《夜航》，尹宝蓝早期的作品之一，当时横空出世，以强劲的姿态空降Melon单曲榜单前三，算是尹宝蓝早期风格颇具代表性的作品了。
金南俊磨了磨牙，余光瞥了另一边正在做妆造的闵玧其，他欲言又止，最后只干巴巴问了一句，“好听吗？”
金泰亨“唔”了一声，十分认真地回答，“好听的。”
金南俊叹了口气，突然听金泰亨问起《夜航》的制作理念，金南俊回神，“怎么问起这个了？”
“哥应该会知道吧？”在音乐制作方面，金泰亨知道尹宝蓝经常会和金南俊交流，网络上流传的版本有很多，但他觉得金南俊知道的才是最接近尹宝蓝真实想法的。
金南俊看着眼巴巴望着他的金泰亨，不敢回头看闵玧其的表情，金南俊仿佛能听到自己白头发开始滋滋生长的声音。
“是因为星星，那段时间，她喜欢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看星星。”
闵玧其的声音对金南俊来说仿若天籁，他如得了什么准允的指令一般，“对，我想起来了，是因为星星。”
金泰亨越过金南俊看了一眼闵玧其，声音轻飘飘的，“玧其哥真的什么都知道呢。”
金南俊低头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也难怪，毕竟严格说起来，玧其哥是最先认识宝蓝的人嘛。”
给田柾国做造型的staff中来了两个新面孔，闲聊时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安全问题，自然而然说起前几天公司就有人晚上下班的时候被袭击的事，金泰亨的耳机里播放着死亡摇滚，全然没有注意到。
田柾国才听这种事，他瞪大眼睛，“有人受伤了吗？”
没想到田柾国会主动搭话，新来的staff有些激动，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听说是制作部门的pd，名字好像是……Aram?”
正在做造型闭眼假寐的闵玧其蓦的睁开了眼睛，田柾国懵了，他转头看了一下闵玧其，听见新来的staff说，“受没受伤就不太清楚了，不过都被袭击了，没有受伤的可能性很小吧。”
化妆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起来，明显到让新来的staff都察觉到了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Aram?你确定吗？” 金南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和镜中的闵玧其对上了视线，看见闵玧其阴沉沉的脸色，很明显是不知情的模样，金南俊呼出一口气，他们这几天赶行程都没有来过公司，所以根本不清楚这几天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我都是听别人说的，”新来的staff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太确定，有的人说是尹pd，有的人又说是Aram。”
可是尹pd就是Aram啊。
所以真的是宝蓝姐姐？！田柾国转头看了看哥哥们，在金硕珍的眼神示意下闭上了嘴巴。
金南俊在心里抱头呐喊，他看见闵玧其的脸霎时就黑沉了下来，“哥，我出去了解一下情况。”公司最近人事变动大，防弹和新来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关系，人多眼杂的时候，有些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金南俊出去拨通了尹宝蓝的电话，但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于是他向经纪人确认了受到袭击的的确是尹宝蓝，情况不太妙啊，金南俊脸色难看，宋浩范知道防弹和尹宝蓝感情好，他宽慰道，“宝蓝没事，方pd给她放了几天假，你们别太担心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说是没事，但金南俊却很难完全相信，刚才他问宝蓝受伤没有的问题很明显被回避了过去，金南俊面色严肃，在车上的时候如实转达了经纪人的话，他看着闵玧其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发怵，手机里传来的无人接听的嘟嘟声莫名让气氛紧绷了起来。
“金泰亨，你是不是知道，”闵玧其将金泰亨的耳机摘了下来，他一把抓住金泰亨，“呀，你那天晚上突然来房间问关于尹宝蓝的事本身就很奇怪，是那天吗？尹宝蓝出事那天。”
金南俊没想到他们之中就有人知情不报，他讶异地看着金泰亨，“泰亨哪，发生什么了？好端端的宝蓝怎么会被袭击啊？”
“是私生吗？”田柾国出声猜测，神色担忧，现在私生饭无孔不入，宝蓝和防弹走得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上了私生饭的黑名单。
金泰亨不太想回忆那天的事，但很明显现在是瞒不住了，“不是私生，”金泰亨回答了田柾国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闵玧其的眼睛，“哥，宝蓝没事。”他这几天每天都有叮嘱宝蓝记得敷药。
“你这两天是在和尹宝蓝发消息吗？”闵玧其的视线落在了金泰亨的手机上，金泰亨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硕珍开口问。
“是，宝蓝的爸爸……”金泰亨艰难地说出那个称呼，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爸爸呢？
金泰亨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针扎似的，他想起自己的练习生时期，虽然很辛苦，但他的爸爸每周都会开车来首尔，来和他见面，一起吃饭，鼓励他，而宝蓝，宝蓝什么也没有，她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好像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的事。
“宝蓝的爸爸不是……”郑号锡想起什么，忽然消了声，他声音艰涩地问道，“是出来了吗？”
金泰亨想起那天晚上，情绪就不自觉低落下来，他至今都没忘记那一幕，仿佛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他眼睁睁看着尹宝蓝被一巴掌抡在了台阶上，甚至，那个人的手，还想去掐宝蓝的脖子……
郑号锡惊呆了，他下意识去看闵玧其的反应，第一次看见闵玧其脸上出现了那么可怕的表情。
“哔——”闵玧其还是没忍住啐骂了一句。
金南俊毫不意外，他也没忍住跟着骂了一句，他想起几年前庭审宣判时，尹宝蓝就坐在他旁边，低着头，无声垂泪的样子。
那时候尹宝蓝的耳朵还包着纱布，所以她不知道金南俊听见了，仿佛是逆风颤抖微弱的火苗，“你为什么，不爱我呢？”就算我不是尹洛橙，没有继承你绘画的天赋，这样的尹宝蓝，只是尹宝蓝，就不配被爱吗？
金南俊伸手揽过尹宝蓝瘦弱的肩膀，细心避开她头上的伤口，笨拙又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像个沉稳可靠的哥哥给予她力量。
工作是工作，哪怕再想立刻到达某个人的身边，都是不现实的事，打了好几个电话无果，闵玧其烦躁地想要摔手机，但拍摄一开始，闵玧其努力克制住情绪，又成了防弹的suga。
拍摄结束后，闵玧其拿到自己的手机看见了好几个尹宝蓝的未接来电，他立马拨打过去，耳边嘈嘈杂杂的声音被他隔绝在外，电话一接通，闵玧其的声音沉着冷静，像是极力压制却濒临喷发的火山，“在哪里？尹宝蓝，你在哪里？”
闵玧其一把推开工作室的门，工作室亮着灯，可里面却没有人，闵玧其正要给尹宝蓝打电话，转身看见尹宝蓝抱着一摞书走了进来，她戴着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又黑又暗，像黑沉沉的没入潭水的珠玉，闵玧其关上工作室的门。
“pd不是给你放假了吗？怎么还是来了公司？”闵玧其原本有很多话要说，但看见她好好站在他面前，那些原本要说的话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有段hook要来工作室处理一下。”金言熙说要带她去散心，但尹宝蓝拒绝了，不是不想和金言熙一起去旅行，但她电影的前期工作本就多而杂，尹宝蓝已经耽搁她太多时间了，更不愿意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已经退烧的金言熙差点被尹宝蓝一句一个‘耽误’、‘浪费’、‘麻烦’气得重新头脑发热起来“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了！欧尼真的，真的，真的会生气哦！”金言熙一连用了三个真的来强调。
闵玧其要去摘尹宝蓝的口罩，见尹宝蓝别过脸闪躲的动作，他被气笑了，刚按下的火气又升了起来，“呀，尹宝蓝！”在掩耳盗铃吗？闵玧其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都知道了！”
他收回手，抱臂看她，“你自己摘。”
尹宝蓝一接电话就知道要遭，她慢吞吞地摘下口罩，闵玧其看见她依然微肿的左脸，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指印后目光冷了下去，他沉声问，“有打回去吗尹宝蓝？”
尹宝蓝抬眼看他，“这是闵玧其该说的话吗？”她想要把口罩戴回去但闵玧其不让，他捧着她的脸把她拉向自己，“这是，我问你有还手吗？”
尹宝蓝顿了顿，她摇头，“阿尼哟，我忘记了。”说来好笑，曾经的尹宝蓝倒在地上就会本能地护住头部，伺机还手，现在的尹宝蓝却连挨了巴掌都要愣上两秒。
尹宝蓝不自在侧了侧脸，将脸颊稍稍远离闵玧其的掌心，“真是丢脸啊尹宝蓝。”尹宝蓝附和般地点点头，她也这样认为。
闵玧其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指腹在她的唇角温柔地摩挲，声音却是凉凉的，“这时候就应该狠狠打回去啊。”
“虽然没有打回去，但是威胁恐吓一样不少，”尹宝蓝垂下眼睫，她伸手搭在了闵玧其的手腕上，倏忽抬眼看他，“我对他说，想要他去死，我说了这样的话。”
闵玧其会写进歌词里的都是他释怀的事，而尹宝蓝写进歌词里的，是她放不下的怨恨，她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闵玧其。
闵玧其看着尹宝蓝，忽然低低笑了起来，他伸手将仿佛做错事被抓包的尹宝蓝抱进怀里，“真是直白啊，我还以为你会委婉一点的，”真是，在担心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啊，“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事值得被原谅，尹宝蓝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一点？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好吗？”
“我只是觉得，闵玧其这样的人不会站在我这边，也不应该站在我这边。”尹宝蓝睫毛颤了颤，声音很平静。
“哇，尹宝蓝，我们是‘共犯’啊‘共犯’，要我跟你解读一下什么是‘共犯’的关系吗？”闵玧其嘟嘟囔囔地说，“wei，这么不相信我吗？尹宝蓝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吗？”
“内，因为我是个不好的人，”尹宝蓝轻轻推开他，手掌抵在他肩膀上，她低着头说道，“而我很清楚这一点。”
“啊，这我也知道啊，”闵玧其轻笑一声，“而且是早就知道了。”
“我们认识六年了，算上第一次见面，接近七年，我或许比尹宝蓝想象中的还要了解尹宝蓝，”
写不出歌词揪着头发骂西八的尹宝蓝，和可爱外表截然不同会冷嘲热讽的尹宝蓝，和他一起看电影无法理解主角逻辑气得开始盘析人物的尹宝蓝……
还有，默默付出的尹宝蓝，潜藏在细节里温柔的尹宝蓝，在他面前意外坦率的尹宝蓝，认真努力的尹宝蓝……
闵玧其一把掀去尹宝蓝头上的鸭舌帽，她柔软的发丝因为他的动作像炸开的花，见她抬头皱眉看他，闵玧其脸上带着预备恶作剧般的狡黠，“虽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闵玧其！”已经有所预感他会说什么的尹宝蓝睁大眼睛，急声叫他的名字，想要阻止他。
看见尹宝蓝的反应，闵玧其反而得意地笑了，像只摇着大尾巴的狐狸，“我以为尹宝蓝会知道，爱情是不讲道理的一件事。”
他看见了尹宝蓝的表情，他确信，是他想象中的那样，慌乱、怔愣，太复杂的情绪反而说不出来，像块石头落在了深沉的湖中，他如愿看见了湖面泛起了波澜，闵玧其的声音温柔又低沉，“我支持尹宝蓝做的所有事，包括拒绝我这件事。”
闵玧其捧着尹宝蓝的脸，“只是我想要告诉你，想着一定要告诉你，我的心情。没有这边还是那边，我们一直都在一边，做尹宝蓝的‘共犯’，我心甘情愿，并乐意之至。”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十万伏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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