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你出现够我喜欢一辈子》巷九

14、chapter 14

　　四月初暖，燕青还是有些微冷。
　　周稚京裹着毛毯给自己冲了一杯黑咖啡，有些不悦的看向门口。
　　门外叮叮当当的，是对门搬家的声音。
　　她迎来了一位新邻居，昨天打过照面，女孩高高瘦瘦的，穿着一条长款的淡黄色方领连衣裙，眼神清冽，笑容灿烂，是她身为女孩子都觉着好看，忍不住心动的美女。
　　她送过来一袋子的草莓，和一盒德芙巧克力，解释今天要搬家，可以会吵些。
　　她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高幼宜。
　　这一听便是被宠着爱着的小孩。
　　尽管口头说了不在意，但真被吵醒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烦躁。
　　林尽染去了医院，他的实习要结束了，过后就会回学校准备继续完成学医以及研究生考试的材料，本着免费劳动力的原则，医院这几天可着劲儿的用人。
　　偶尔还会连轴转，林尽染直接在医院的值班室歇着，两三天的没有回家。
　　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外面的天，虽说有些冷，但看着阳光和煦，出去逛逛也不错。
　　约了江时安出来逛街，昨天看到高幼宜的裙子，她忽然觉着自己的衣柜也该添几条裙子穿。
　　这是从上次知道江时安和周时京谈恋爱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江时安约了她好几次，但好巧不巧的都因为要修改论文爽约了。
　　这次如果再爽约，怕是之前江时安欠她的帐都要填平了，可能她还要再倒贴几笔，毕竟某人隐瞒恋情的帐再不算真的要翻篇了。
　　两人约在了步行街，周稚京把林尽染的那辆大奔开了出来，至于江时安，她发消息说是周时京送她过去。
　　出门的时候刚好遇上高幼宜，她一身卡其色连体工装，束着高马尾，手上带着麻布手套，搬着的大箱子把她的脸都遮挡住了。
　　扭身看到周稚京的时候，原本因为吃力紧皱眉头的她瞬间笑容灿烂，像是公园里天真的追着风筝跑的小女孩，干净纯洁，眼眸清澈。
　　周稚京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乍一瞬间没有想到要说什么，跟新来的邻居唠家常什么的自来熟的这种行为，她还没有掌握其中的精髓。
　　倒是高幼宜在她即将踏入拐角的楼道时叫住了她。
　　有些不解，但还是停下脚步隔着一整层楼梯望向她，只见她匆忙说了一句等一下便进了屋，再出来时纤细的手上拿着一个礼品袋子。
　　“这是我自己烤的小饼干，希望你喜欢。”
　　周稚京愣神了两秒，下意识的接过，“谢谢。”
　　这是周稚京头一次来甜品店但是没有点甜品，而是望着简易纸盒里的小饼干发呆。
　　那样一个女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呢？
　　她对这个新邻居越来越好奇了。
　　隔着玻璃，周稚京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看到了自家哥哥的车。
　　两人先后下车，周时京今天大约要出庭，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这套衣服还是她跟着去量体裁衣的，江时安便随意了
　　许多，套着一身运动衣，明明两种风格，两人互相拥抱着道别的时候，又觉着意外的和谐，不失为街头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注意到她的目光，周时京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趁着江时安进来的时候，她收到了周时京的一笔大款转账，目测九开头的五位数，叮嘱她今天玩的开心。
　　还真是大笔，但她知道，她哥的意思不是怕她欺负江时安，因为知道她不会，这是真的想让她玩的开心，但倒是头一回给这么多。
　　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愈发地灿烂，看着江时安的样子就像是在看财神爷，惹的江时安背后一凉，一哆嗦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怎么这么奇怪的看着我？”江时安坐下，拉过纸盒捏起里面的梨形饼干，“你什么时候喜欢吃这种粗粮饼干了？”
　　“新邻居送的，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讨人喜欢？哪方面？”
　　周稚京跟着咬了一口饼干，想起了高幼宜一身黄裙的样子，笑了笑，“容貌，还有她的眼睛。”
　　“很少听你说喜欢哪个女生。”江时安皱眉，心里对这个女生的好奇度越来越高。
　　“你见了也会喜欢的，跟我们不是一类人，但很让人欣赏。”
　　江时安点点头，她今天的任务不是来跟周稚京讨论新来的邻居，拿过纸巾擦了擦手，才正襟危坐道，“周周，抱歉，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和周时京的关系。”
　　周稚京摇摇头，轻言笑道，“你瞒了我，好巧，我也瞒了你林尽染的事情，我们扯平了。”
　　对于自家哥哥和自家闺蜜在一起这件事，她并没有觉着有什么不妥，她们从前老生常谈的话便是你要是我嫂嫂就好了。
　　那个时候周稚京还总让江时安忘记那个学长，看看她哥哥，倒是没想到这是一个人。
　　一语成谒，闺蜜真的成了她嫂嫂，一开始觉着惊讶，仔细想了想，她内心对这件事没有抵触。
　　只怕是这几天太忙有些冷落想要解释的江时安，才会让她觉着自己心存芥蒂。
　　江时安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这几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周时京总安慰她说周周不在乎这些，她会祝福，但内心还是有些忐忑。
　　笑容在脸上绽开来，周稚京笑笑，“想买几条裙子，一会儿去里面商场逛逛吧。”
　　江时安点点头，撩了撩头发，猛然呆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稚京，轻呼道，“你和林尽染怎么了？”
　　她的声音虽淡淡的，任谁听都能听出其中的雀跃，眉梢带着喜悦，“我们在一起了。”
　　江时安眼底划过一丝诧异，随即添上些郁色，想起林尽染的身世，犹豫道，“可是他……”
　　周稚京抬手覆上她的双手，“可他还是他，是我认识的林尽染，是爱我，和我爱的林尽染。”
　　“我们蹉跎了这么多年，实在不应该因为一些无所谓的事情去否定我们之间的爱意。”
　　想了想，周稚京继续说道，“安安，那些外在因素从来不是我选择爱情的标准。”
　　江时安愣住，她从来不知道周稚京对待爱情这么的疯狂，她从来都是淡淡的，哪怕当初林尽染失踪，她也只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呆坐了几日。
　　眉心一簇，却又想不到任何反驳的词汇，一抿再抿的嘴唇逐渐泛白，江时安第一次觉着她有些不懂周稚京。
　　可即便不懂，她都愿意去支持周稚京做她想做的一切。
　　想通这些，内心豁然舒通，没说什么话，却反手将周稚京的手握紧。
　　林尽染打来电话时，周稚京刚回到家，沙发摆满了今天的战利品，大大小小的包装袋让人琳琅满目。
　　周稚京瘫在推开沙发给自己空出来的一小块位置上，摸索着手机接了电话。
　　林尽染嗓音沙哑，声音拖着疲惫，有气无力的，“抱歉幺幺，今晚我还是回不去。”
　　周稚京眼眸黯淡了几分，眼睛半阖着，遮住眼底的失落，“没事，我给你买了几件衣服，等你回来了试一试，不合适我们去换。”
　　“好。”
　　还想再多说两句，耳筒那边传来呼叫林尽染名字的声音，两人惨淡一笑，同时开口。
　　“我……”
　　“你……”
　　挂了电话，周稚京鼻子里涌起一阵酸楚，她今天很想林尽染。
　　两人分开四年，再次重逢并确定感情，每一天都不舍得浪费。
　　一点一点的将购物袋里的东西整理归位，揉了揉酸痛的腰，她的月经大概率就是这几天。
　　上一次来的时候，林尽染就坐在她旁边看书。
　　她忽觉一股热流涌出，连忙松开他的手跑向厕所，果不其然的，月经拜访。
　　她总喜欢囤着些生活用品，从橱子里取出备用的姨妈巾换上，可苦于没有新的内裤，只好唤了林尽染。
　　周稚京不觉这有什么羞耻，但面对林尽染，却有一种对异性难以启齿的感觉，这异性仅仅是对林尽染。
　　支支吾吾的，林尽染在门口有些着急，正准备推门直接进来，周稚京急忙说道，“去房间帮我拿一条内裤，我来姨妈了。”
　　不知道林尽染什么表情，但他拿内裤的手是抖的。
　　周稚京倏地心内平静下来，不再有异样，可当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拿着一条黑色贴身衣物，心脏砰砰的剧烈跳动，这怎么有种禁欲的感觉？
　　甩甩脑袋把脑子里不太适宜的思想赶出去，顺带着将人也赶走。
　　磨蹭了摩蹭出来，她想去把放在阳台的内裤清洗机搬过来，却见林尽染还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杯热水。
　　“我没有找到红糖，先喝杯热水吧。”
　　“嗯，好。”周稚京点着头，没有接过水杯，打算绕着他往阳台走去。
　　这人皱了皱眉，将水杯塞进她手里，一把将她抱起。
　　“听话去坐着。”
　　小心翼翼地将周稚京放在沙发上，杯子里水都没有撒出来一点。
　　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声道，“虽然多喝热水这个词会让女生听了觉着男生不关心她，可作为一个医学生，幺幺，它是真的有用的。”
　　“我知道啊。”周稚京直视他的眼睛，两人的距离进到她可以看清他长长的睫毛，那双桃花眼愈发勾人，眨巴眨巴地，显着这人无辜极了。
　　她有些心痒痒。
　　她曾看过一篇报道，据说女性在月经期间，欲望会更高。
　　诚不欺人啊。
　　“所以乖乖坐好，我去洗内裤。”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周稚京瞪大眼睛惊呼道，耳朵却渐渐泛红。
　　“我刚刚在门口听到了流水声，但时间很短，证明你只是洗手。”
　　“你什么时候还有当侦探的潜质了？”周稚京撇撇嘴，推开他的脸，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做些什么。
　　“一直都有好不好。”林尽染委屈道。
　　后来，林尽染红着脸进了洗手间，却怎么也不让周稚京跟着观摩，把她关在门外。
　　那晚睡觉的时候，林尽染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柔声说道，“月经其实有很多浪漫的名字。”
　　“什么？”周稚京蜷缩在他怀里，闻声抬头望向他。
　　“李时珍呢曾经在《本草纲目·妇人月水》里写过，‘其血上应太明，下应海潮，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月事一月一行，与之相符，故谓之月信、月水、月经’。”林尽染娓娓说道，“所以呢，月经其实对应的是月相的盈亏，下呢是海潮的涨落，每个月呢，其实都是月亮对潮汐和女性的牵引。”
　　“这么一解释，好浪漫。”周稚京细细琢磨着，它就好像是女性生命与宇宙规律的共振。
　　林尽染轻柔着她的肚子，“往后有我。”
　　周稚京后来回想，这大概是一句说完又没有说完的话，可无论怎么样去解读它，都是一句让人心安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