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魅》柔只坤灵

30、暴君？

　　有的时候你以为做了万全之策，但实际上现实可能和你的预测有着千差万别。
　　确实，我们发现一个文魅变异了，但是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确切地说，是这个文魅跳到我们面前来了。
　　不单是跳了过来，还打出了一行行大字：
　　“暴君，不许你欺压可怜的女主！！
　　暴君，不许你利用阁主的身份作威作福！！
　　暴君，你要向可怜的谢纯纯道歉！！”

　　我不解地问陆巡舟：“暴君是什么？”
　　陆巡舟说：“大概是暴躁的男人。”
　　我就很纳闷，这个文魅在说谁呢？我是女人，陆巡舟也不暴躁。
　　陆巡舟说：“感觉是在说你，因为提到了阁主的身份。”

　　我就问文魅你这是在干吗？忽然文魅又不打字出来了，然后在空中无规则漂浮。
　　过了一会儿我接着问它，它打字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看来确实是变异了，只不过没有变大，也没吞谁，仅仅指责我是暴君而已。

　　由于我和陆巡舟对网络小说不够熟悉，所以还是只能请教朱宝宝。
　　朱宝宝说：“这个暴君文是古代言情的一种，男主一般性格比较冷酷。女生也挺喜欢这种文的，一般开头有点虐，就是男女感情不太顺利，互相有误会。到后面一般就好了，暴君变得好温柔，开始后悔对女主不好，变得甜甜的。想一下，一个男人为你改变了性情，多浪漫啊。”

　　孟婆说：“狗改不了吃屎，灌汤都改不了，还为你改变性情，怎么想得那么美。”
　　朱宝宝问：“孟婆小姐姐，你怎么一会儿是恋爱脑一会儿不是啊。”
　　孟婆说：“姐姐风情万种，但是人间清醒。”

　　我制止住话题的扯远，接着问：“问题是，它说我是暴君，怎么地，让我改变性情还是要干什么？”
　　朱宝宝说：“一般女主角骂男主角才用暴君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管阁主你叫暴君，因为凶残吗？”
　　孟婆说：“那应该是女暴君。”
　　我说：“知道了，估计‘波’没告诉对方我的性别，下次提醒它我是女的。”

　　朱宝宝问：“阁主，它说你是暴君你不生气吗？”
　　我懒懒地回答：“我没有人性，它说我是爆炒腰花都行。”
　　孟婆说：“你还知道这道菜呢，真不容易。”
　　我说：“地府工作人员定期去上面了解现世生活的时候吃过。”
　　孟婆不屑地说：“你一个女的吃这道菜干什么。”
　　我回答：“大概因为我是暴君。”

　　回到湮卷阁，暴君文魅成为了重点监测对象。
　　说实在的，有点失望，以为能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幺蛾子，结果只是骂了我一顿。
　　而且骂得不痛不痒的，我也没什么感觉，这回变异的主角好像不怎么强大。

　　“波”这是蛊惑了一个什么人物呢，我看着准备得满满登登的子弹，好像是小题大做了……
　　正当我失望的时候，暴君文魅又跳出来骂我了。
　　这回不仅仅是单纯骂我，还对别的文魅说，要集体反抗我。
　　东北话文魅对暴君文魅说：“那啥，你先跟阁主干一仗，你要是把她打趴下，我就跟你一起反抗。”
　　其他文魅表示赞同。

　　有胆子大一点的问暴君文魅：“你要怎么和阁主打？你不怕她把你扔进忘川？你挺厉害呀。”
　　暴君文魅沉默了半晌，打字说：“我们集体谴责她，直到她认识到了错误。”
　　有的文魅又问了：“把惹她生气了，可以让她只惩罚你一个人吗？”

　　暴君文魅忽然像是生气了，在空中剧烈抖动。
　　其他文魅看到它这个样子，都纷纷退避三舍。

　　暴君文魅打出大字说：
　　“你们怎么都这么不团结，这么自私！这么怯懦！你们知道不知道她对其他文魅世界的女主角做了什么？那个可怜的女主角谢纯纯，被关起来，被暴力审问，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怜她被女配角抢走了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个管理者问都不问！令人发指的是，对待女主角最暴力的就是她！”

　　其他文魅中有的问：“没有直接打死女主吗？”
　　还有的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接着就有的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暴君文魅说：“怎么没关系，她能这么对谢纯纯，也能这么对你们。”
　　很多文魅异口同声：“她一直都是这么对我们，所以我们不惹她。”

　　我走过去对暴君文魅说：“你就是要这么反抗我，对不对？现在反抗够没有？”
　　暴君文魅说：“你要做什么，大家都看着呢，如果你觉得你的暴虐可以获得人心的话，那你就做吧。”
　　我点点头，用忘川水的防狼喷雾喷了它。
　　喷完了之后我告诉它：“文魅没有什么人心。”

　　暴君文魅疼得四处乱跳，其他文魅都躲着它。
　　跳了一会儿，忽然暴君文魅不动了，接着又是无规则飘忽。
　　等它飘忽够了，我问：“刚才又被控制了，对不对？”
　　暴君文魅说：”我要哭了，我好委屈。”
　　我说：“你没有眼泪，都没有眼睛。”
　　暴君文魅说：“阁主帮帮我吧，是不是吞了我就能帮到我了。”
　　我说：“暂时不吞，要观测一下，等你搞出大事情再说。”
　　暴君文魅又开始发抖了：“不要不要不要，把我关起来，我再也不出来了。”
　　我对它说：“要勇敢，要配合我们调查，要听话。”
　　暴君文魅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像是认命了一般。

　　我问陆巡舟：“你有什么想法？”
　　陆巡舟说：“好像闻到了圣母的味道。”
　　我问：“什么圣母，你是说这个角色有西方划十字那家的成分？”
　　陆巡舟说：“圣母是一种比喻，说的是只过分强调自己善良的那种人，难道这回‘波’控制了一个圣母白莲花？”
　　我问：“这东西强大吗？武力值高不高，怕不怕枪？”
　　陆巡舟一下子笑了：“也许这回‘波’特别失策。”

　　我无聊地在沙发上一躺，说：
　　“孟婆也曾嘲笑过我是圣母，我的理解就是笑话我心软。没想到圣母还有别的意思，如果不强大，为什么会被‘波’选中？”
　　陆巡舟笑着说：“改变你的凶残，唤醒你的良知。”

　　我笑了：“这里是地府，是审判之地，谁有没有良知，归地府判定。
　　我是一个管理者，虽然一直很懒散，但我也是管理者，要评价我的良知，真有意思。”

　　我闭起眼睛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
　　“这个‘波’可能很执着，可是它并不聪明，它不懂得规则。
　　我们这么有耐心地一点点对付它，是因为我们的慈悲。
　　地府向来这样，一面是恐怖，一面是慈悲。
　　恐怖也好，慈悲也好，都不因谁的好恶而存在，都是根据规则运行。
　　湮卷阁平时特殊了一些，因为只是管理书灵，而且它们单纯，但是如果它们忘了自己的处境……
　　我只遵守规则，至于良知不良知的，让有资格的人去评判吧。
　　那个‘波’，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