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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也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深陷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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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也疑惑。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抑郁?有什么诱因?我想我实在答不出来。
抑郁对我而言是一种极其玄妙的东西。我看过更多医生,大多数医生大概只会给你一张心理量表。我并不认为,一张没有生命的表格就能代替我所有的病痛。
你会在一开始毫无食欲吗?你会躺在家里不愿下床吗?更甚者,希望就此结束生命。我都想过。
其实写这篇文章并不是要带去负能量。我只是觉得,我度过了,希望和我一样的人也能顺利度过。
事实上我探究过抑郁的多种原因。
我想最重要的是家庭因素吧。这里没有参考文献,但是这事我在住院期间观察到的大多数人的病因。
其实得病前我非常憎恶医院。遭遇过医生的冷漠、惧怕责任、各种不必要的检查。可是住院以后,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那种安全感来自医生的嘘寒问暖,护士定期叫我们吃药。更重要的是,我不在畏惧犯病时无人照料。
生活
我常常在黑夜里思考生活的意义,并且对这些夜晚倍感珍惜。
常想,生活是不是已经成了柴米油盐,多数人生下来的都以相似的模式活着,上学,被送去各种培训班,到了适当的年纪被催促着恋爱,结婚,生子。等到含辛茹苦把孩子抚养长大,这一生的使命似乎就已经完成,好不容易再熬到退休的年龄,却不得不为年轻时候过度操劳留下的病根买单。再老一点,亲戚朋友相继去世,便和来时一样,形单影只。极少数的人,生来拥有优渥的家世,或是生来注定要承担极大的痛苦。
可到了最后,当心电图逐渐走成一条直线,谁又不是一具冰冷尸体呢?
不得不怀疑,我们的出生,意味着什么?是传统意义上的传宗接代还是为了人类的延续?我们赋予生命如此伟大的意义,可它却不由得我们自己选择。出生,结婚,死亡,这里面只有结婚是我们能够相对自由地掌控的。
可怕的是,我们在饱尝生存的艰辛和做人的不易之后,竟肯放任下一代的出生。
死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死亡的方式,终究发现,除非真正做到佛家所说的“心无挂碍”,否则怎么舍得离开呢?
在这样的矛盾下,生存就成为极端煎熬的任务。
活着
都说生活难,可在我看来,连活着都是一件难事。
很多人不能理解,世界上那么多的美好和期待,你有什么好想不开呢?
是啊,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美好。我也想问,它们是如何在你眼里变得美好的?教我一下好不好?我也想要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呀!
宝贝,我不是在矫情也不是在无病呻吟。我知道这世界有更多比我穷苦的人民,也了解战争中失去亲人和身体某个部位给他们带去的痛苦,更看到生患重病的孩子是如何乐观、坚强地挣扎着快乐。我会在半夜里发出呜咽并不是因为感到自己的生活艰苦,也不是因为不知满足。
就好像红绿色盲症患者看不到红色和绿色,而我们或许是由于大脑的缺陷,使我们很难看到快乐。
为什么不想活?这是个好问题。
反过来看,为什么想活?
在乎的人需要自己、舍不得爱的人、还有白发苍苍的父母暂且没有收到我们的回报、朋友会难过、风景尚未看完、在热爱的领域内还没有做出成就、孩子还小着需要照顾…
因为还有眷恋和贪图的,所以想要活久一点吧?
可是,出生不是我的选择啊!是因为被生下来,我才要去做这些事的。
要活着,就得吃饭,喝水,睡觉。可我病了,失去食欲,吃饭就成为异常艰难的一件事;失眠,于是入睡也变得困难起来。因为不愿意做这些事,所以宁愿放弃生存。
你说,治病吗?
可假如,挚爱至亲去世,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你快乐一些呢?
情感的病痛,哪有真正的药物治愈?心理医生吗?一辈子靠人开导活下去吗?
可是,对不起,我没有钱去负担这份快乐啊!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大多数人的一生可能只有七、八个十年。如果说第一个十年是懵懂快乐和对成长的期待,第二个十年是青春叛逆和题海,那十九和二十的分界线就显得尤为重要吧。
二十好几意味着什么呢?
毕业、就业、失业;
失恋、结婚、生子;
买车、买房、还贷。
小时候没人告诉我成长需要面对这些。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自由的代价吧。但现在再回过头想,倘若一个大人明明白白地直视那稚嫩眼神,一五一十摆出成年人的游戏规则,那么岂不是连童年的快乐都被残忍剥夺了?
虽然没有人愿意早早带我进入大人的世界,但早熟的小孩总有办法得到想要的讯息。从大人挂在面上的假笑中、从夜晚玻璃碎裂在地的声音里、在一场又一场觥筹交错笑脸盈盈的饭局上,我无数次听到那些毫无波澜又不带情绪的夸赞,看到对对夫妻挽手喝酒。好无聊哇。
每个人都在假装哎!连这个小朋友也是。她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扒拉着叔叔阿姨们给她夹的菜,大家站起来举杯敬酒,她坐在椅子上慌张不知所措。明明记得这个叔叔上次带来的是一位年轻姐姐,因此不太想要让自己的杯口沾染这个男人的气息。
如上所述二十岁是个奇怪的分界点,此时我就站在这个点上。
大概从父母身上遗传来的除了相似面孔还有不负责任吧。
我不记得有没有讲过,我有一只狗。它就只是一只狗而已,可能它也有自己的名字,有种类归属,有和别狗不一样的智慧和性格。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些都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这是你的狗吗”
我看了看它,“嗯…算是吧。”
肉身
看《这个杀手不太冷》。最后LEON以一场爆炸结束了自己和STAN的生命。拉开扣环的那一瞬,□□成灰散灭。哈,肉身果真如我们所见那样脆弱。
冬天到了,说话开始有白腾腾雾气,从枯黄草地中可以很轻易闻到毫无人情的清冷。四季都是有味道的,冬天是这样,春天是这样,秋天也是这样。在窗边抽了一支烟,楼下两个白衣女孩搓着手打打闹闹跑进教学楼,风一吹就膨胀起来的羽绒服把她们裹得有些生机。但肉身依旧是脆弱的。
人们造出刀片和枪械,研制药物;
人们掏出刀片和枪械,杀死自己。
一个人如果死,必然从精神开始。精神比肉身抗造多了。摧毁一个人的精神需要反复伤害,杀人不见血,缓慢而痛苦。从言语,每一个看似温柔的字眼组合起来刺耳挠心杀人于无形;从表情,神经控制肌肉,生拉硬扯的地将摇摇欲坠的心拽至谷底;从动作,说话人肢体的细小变动就能另站在对方面前的自己束手无策,原地落入深渊。
肉身因自杀消亡,精神的他杀却不知归罪于谁。
也不敢讲罪,罪都是自己的心。
是我不够坚强,是我想太多,是我敏感小肚鸡肠,是我刻意为之就为了一句同情。所以我要杀死自己。
看客说雪花的罪责,众人辩驳雪花多么无辜。
摧毁一个人的肉身最快不到一秒,而摧毁一个人的精神是四面八方的力量。
我将你哄抬至高,功成身退毅然离场。我多么伟大。
癌症、车祸、天灾,这些都能令我□□俱焚。但我庆幸能带着完整的精神从这个世界退出。
多脆弱啊。车轮轧过,巨石陨落,河水翻涌…没有思想的东西随意就能杀死一群人。可我却要在残忍的自我消耗后才敢抹杀自己的存在。
人死了,我们唯物一点,停尸间里人人平等,生命没有就是没有,无可辩驳。但不一样的,自然死亡的尸体精神犹存,从他们的生平中从遗物里,能嗅出求生的气味。“特殊”的尸体,解脱了什么都不留,像是从未来过。
我不想来,可我来了
我不想停留,可我精神犹存
终于我走了,可还是给你们留下不好的记忆了
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以后不会再来了。
见到你一面
听歌的时候,突然想起在西北做义工遇到的x。第一次遇到他我喝假酒上了头,同行的朋友拉我走,说你疯了吗你跟他走。
可能是身体不适应,那天我特别虚。他一路背着我下车,过地下通道。
他约我去看电影,当时《西虹市首富》刚上映。我们越好在电影院门口见面。我不记得自己穿着什么衣服,但是很清楚记得他穿了一件蓝白相间的梭织外套。
买票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那是2018年的事情了,我很诧异他居然随身带着零钱。其实我看电影从来不喝可乐的,也不吃爆米花。但也不会拒绝。就像我一直习惯于一个人看电影。
西北很荒,即使是省会城市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地域偏见,地广人稀嘛!地理学过的,我还是知道。
电影院不大,人却不少。一男一女看电影总是免不了发生一点什么。更何况是相互有好感的两个人。我对他,说实在话只不过是见色起意,估计他对我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很公平。
但我没想到他的生活那么混乱一片。父亲是四川人,汉族,母亲是回族人。怎么说呢,长相有些像新疆人。难怪他这么好看。母亲再婚,跟继父有了小孩,我问他继父对你怎么样,他说还行,就那样。
他给我看他跟母亲一家人的照片,从背景上看,家庭条件应该不太好。可他不管是打车还是看电影,必定要抢在我前面付钱。
担心他破费,我就说想去看看桥。那桥确实是我一直想去看看的,不过也不必要看。只是想着,马上就回家了,想和他走走。因为他看起来很孤单。
女孩比较容易物质化,可能是天性使然,也可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问他要什么临别礼物。爬到桥的栏杆上说你给我拍几张照片吧,要瘦一点,就当临别礼物吧。
显而易见,那天晚上他想跟我去开房。
我想了想,以他的经济水平,可能去不起什么太好的酒店。太差的,又令人实在提不起兴致。为了我或许他愿意,但我不愿见。
飞行模式
常常会想,倘若一架飞机任性地去追逐星星。在抵达之前,一腔热血陨灭。飞机得到什么呢。
星星星星,你能看见我么,我来追逐你了。它或许心里这样想。
可是星星呢?星星愿意吗?
星星会害怕吧,害怕被飞机撞上。它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存在,就是因为害怕相遇呀!
飞机像极了个大老粗,不懂得这些浅显道理,它以为热腾腾地喷着热气往前冲,就可以近一点。一架飞机只会迷恋一颗星星。CRUSH, 短暂、执着、冲动的迷恋。我时常想要做一架飞机,终极目标是变成一颗星星。冲动地使自己毁灭,陨落,而后升起。从此成为璀璨不朽的星星。
我不想回家。今天的航班延误了,好,又不好。
因为我已经在机场哭了两小时,害怕再这样延误下去,它会被眼泪淹没。渴望幸福的孩子们会伤心的。但我真的不想回家。
我不想回家
它偶尔化身为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我吞噬,大多数时间它只是魔咒。
我是想要成为星星挂在天上的那种人,所以我挺害怕这个黑洞。它侵占我的身体,击打我的灵魂。
医院
不知道是第多少天,我终于还是住进了医院。医生没有多问,他一个人说了很多话,我也不太能记得起来。只记得在等待的那15分钟,我一直颤抖,我很害怕很紧张。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我已经早就好起来,多尴尬的局面。但事实上也没有这样的尴尬发生,取而代之的是我掩面痛哭,他的每一个字仿佛扎进心里的针,说不上来痛痒,但一根一根又一根,足以让我崩溃失控。
他说之前的医生只看到我的抑郁,忽略了别的因素。他问我有没有了解过强迫心理,我不知道,只觉得这样对之前的医生是一种不公平。哪里不公平也说不太上来。只是时间在走,我或许多少也有些改变。
但说强迫也不无道理。记得以前我总是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从头到尾用完一块橡皮。“小心翼翼借半块橡皮”这种很浪漫的学生时代不可能在我身上发生。我的伞就不可以给别人碰,我的笔也不可以。在我心里那只能代表,它们都脏了,要么送给别人,要么被我束之高阁。为什么不扔掉,因为我不舍得。
就这样纠结不懂拒绝的我,活到了现在。
医生又问我有没有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或行动。
说实话是没有。虽然我冲动时会在身体上割一刀又一刀,但没有想过要结束生命。医生总是把死亡的概念说得如此书面和委婉。我不想死,因为世界上有好多我没有经历过的快乐,所以不要,不要这么早地、挨过那么多痛苦以后,就轻易结束。
假期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是同一天,大家都很开心等着这一天和朋友恋人或者家人拥有美好一天,或者很失落因为疫情要被关在学校。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悲喜。只是突然一下,内心的某种冲动,我想坐过山车,想玩跳楼机。或许心下暗想这能让自己体会一下活着的美好。
我约了室友,往日很要好的室友。她说过会来看望我,虽然她没有来过,但是这也不怪她。我想她一定是愿意和我去玩的吧。电话里她支支吾吾,说要准备考研。我问那国庆怎么样,总有休息的时候吧。但她计划和男友出游。
到这里我也没有任何怪罪她的意思,只觉得,换我,会同她一起的。
可能我们对友情的定义各有不同,又或者我突然提出让她措手不及了。反正不管怎样,这条路是行不通了。那瞬间心里突然有种很是怨愤的念头,我还是不能说这种情绪是因她而起,这样会显得我小气。但至少决定了,她会被放在我心里最不起眼最不被需要的角落。
我挺怪的是吧,但我想到的第一个是她。也可能正是因为把这件事看得太理所当然和一厢情愿,所以落差如此之大。
后来和一位友人,曾经聚在一起喝酒的友人,我们去了欢乐谷。
过山车从高空突然加速下落时,我觉得,活着真好。不知道大多数人在这种关头脑子会不会空白一片,但我是很难不幻想。上升到顶点的时候,那片刻停留,都让我觉得,如果是要死,不要选择跳楼,从高空下落,风会很大,而且留给我足够的时间思考生活偶尔会有的美好。
无力
在医院的窗边抽烟时,我常常会想起哥哥。他从文华跳下,经纪人在楼下为他盖上衣衫。其实我完全能够理解为什么他选择自杀。
很多人看,觉得这个人,他又有钱,又够名,凭什么还能想不开。那么多人爱,也有唐生在身侧陪伴。
但无论多成功,总有一些我们非常在意,却无能为力的事情干扰思绪。
举例来讲,就好像,我一直渴望与朋友处在一个维度,大家生活同步,在一个社区生活,有事无事见上一面,在家中开party,但事实是,我的性格和生活方式没能给我这样同步的朋友,我是需要等到很多年以后,大家都回国,安定下来生活,才有可能获得。甚至有天我名利双收,不缺钱不缺朋友,但依然得不到这样温馨的渴望。
别人看越是幸福美满,自己看就越是为缺憾心酸。换个角度,可能,应该就此满足,但偏有人,放不低。
这就是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的成就。又没有阿拉丁为自己满足愿望。这时候只可以寄托死亡,如果还有重生的盼头,那么死亡显得更有必要。
但怎么说,拥有的其实不那么重要,无法拥有的是生活的意义,可无论多大的努力都见不到希望,就是一种濒临绝望的状态。这样的无助无力无奈终究把人带进漩涡,怎么变换都走不出来,就只能一损俱损。
仪式
最近同朋友探讨,说时间过的越来越快,今年和去年似乎没有差别。有时候甚至会讲好几年间发生的事情混淆。
朋友说,可能是没有仪式感吧。
没有仪式感。这句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因为这一年和下一年的分界点没有被标识,所以两年被混在一起。因为春夏秋冬的礼仪已经被忘掉,不买新衣服的话,其实穿的都是一样,日子又没有太大的不寻常,连生日都是同一拨人庆祝,哪里来的差别呢。
何况,去年的冬季和今年的春季,也没什么明显变化。气候很奇怪,有可能在秋天就穿上了冬天的衣服,只有夏天与众不同一些,但夏天相较于其他季节又过于短暂。也不是过完了今年最后一天马上就能迎来春天这样,所以从季节上看,也很难区别。
死亡的仪式感也是一样重要。一个人去世之所以要那样大张旗鼓,一是处于礼节和风俗,然后就是为了,让这个沉重的仪式在大家心中刻下一个符号:这是一个人走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们一个个上前去表示哀悼,也是更加清楚地提醒自己,我在一个葬礼,回忆这人生前的故事,这之后她就彻底消失了。
可对于没有参加葬礼的那一部分人而言,这个人的死亡终将是难以接受的传言。
即使,看到了她的墓碑,上面清晰刻上她的名字;
即使,看到医生下发的死亡证明和张张病危通知,上面浸满眼泪;
但,她的东西都还在,关于她的物件,一切,她的衣服上残存的气味,那些回忆
它们全被保留在脑海里。
唯独那个,缺席的葬礼的画面,只能依靠听说和幻想。一点也不踏实,一点都不靠谱。单凭这些听说,至少,我是没法以此作终章为至亲的一生画下句号。
如果许愿,我许愿回到2017年3月20日那天,我会不吃不喝守在你的窗边4天,我会等到这个仪式最终宣告来临。
我只是,我就是,想,任性地,单纯同你告个别。
再来一次
我又进来了,这次是一个人
下午的时候在想,其实很多时候自己在这里都是开心的正常的,会不会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有着共同的快乐时光。那我们快乐的事和时光,外面的人是不是才真的有病。
那么,我就假装,我其实是没有病,所以被保护在这里。就好像一片世外桃源,假以疾病为外人道。
虽然应付起来很难又很麻烦,但是,有时候也多希望有人可以来看看我呀!
现在才7点,里面的时间总是过得无比慢。很想有人可以陪我聊聊天。
到现在为也想不通,怎么就病了呢,我怎么就生病了?我会不会一直治不好然后被困扰一辈子。
以前我很喜欢吃药,因为吃药就意味着我真的病了。只要吃药我就觉得情况会变好,哪怕是现实的不顺,我也依赖药物迷惑自己。况且病人总是受到多一些容忍的。
后来,就像打针一样,药入口的恶心的苦涩的滋味,逐渐深入脑海,刻在记忆里。于是一切变得艰难。
我又想割腕了,冲到办公室。医生说:你现在需要镇静。然后我吃了一片阿普唑仑。长期服药的结果就是,其实一片阿普唑仑只够令我获得少许的安定,晚上7点,怎么能够困的起来。
杀了我
有时候我感觉到抑郁症正在杀死我
我在医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这个地方,我在的时候想要逃离,离开了却又想念无比。
有些像一个安全屋
特别想往向前走,真的。但是那种,无力感让我慌张,比如,我什么时候能好,什么时候才会好。我是不是永远都好不了。第二次进来医院,这样的感受愈发强烈。为什么我又来了,他们都走了,这里的人我不再认识,也再找不到一个人开着暖黄的灯,从床上弹起来,对着窗外挥手。
失去这些的时候,强烈的痛楚好清晰
还不如杀了我
有时候也会用不耐烦和暴躁掩饰自己的脆弱,但是总在遇到知己和温情时变得脆弱不堪一击。嘴硬但是依然想说一句,好怀念,真的好怀念啊。
这里没有人再管着我抽烟了,也没有那个人,督促我一天一天地、按时完成任务。
墙壁很白,房间也不大,可就是莫名空了。
LI
昨天晚上梦到LI了,梦里我们在一起探险,有他还有他的女友。还有我的男友。
挺难受的,我抱了抱他,众目睽睽,所有人都在指责我的不对。
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很多东西在变了。我们以前都是单身,会通彻夜的电话,会有很多话讲,会不顾别人的眼光。
可是就变了,互相都有了另一半。
有些时候,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过去一段时间特别要好的朋友,特别要好的关系,但过了那段时间,不是因为情感淡漠,而是,身边的人跟着都在变化,个人的际遇也不同了,人就很难再变得相似。
住在医院的我常常会想起这些。
今天同医生聊了聊天,他说我在变好。可变好不是完全变好,这是很慢很慢的一个病,这次好一点,下一次会更好一点。我就是怕,怕一辈子和医院交朋友,我不愿意。
做很多事情都需要勇气,昨天给好多人打了电话,然后发现大家都在关心着我,这种感觉其实,可以说是久违了。因为一回头发现自己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太久了,走进来的人都被我推出去了。一直以为是圈子在一点点变小,其实才发现不是圈子变小,只是我再没同外界相处。过度沉溺在自己的执着中,被愧疚感捆绑、被伤害□□,推开这些的时候,顺便推开了自己的过去,以及任何人。
如果你也这样,我会偷偷告诉你,这样不好。想必你也知道。就好像一把刀插进了你的胸口,你想把它拔出来,但分不清同感来自于原本就长在身上的刺还是那把刀。通通拔出来,再愈合,虽然没有了痛感,却也失去了快感。
我很害怕做出过激行为。
我说过,我不清楚我抑郁症的诱因,可能一些人和我一样。其实找到诱因是,病症已经解决大半。解铃还须系铃人,但是,如果是家庭因素的影响,我的建议是,远离家人。
事实上我生活在一个混乱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