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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床共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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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攀之已经从公司赶回来,宁心心还在一阵兵荒马乱。
她焦虑地在客厅踱步,见到他如同救命稻草,上前拉他的衬衣袖子:“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安抚宁心心在沙发坐下。
宁心心哪里能坐得住,像一只炸毛的猫咪:“就是你妈和你妹来这里,看到我俩住在一起,怎么解释啊?说我们是纯洁的老同学加现任合租房客?还是干脆装作不认识?哪一种比较有可信度?或者我干脆这几天先避开?毕竟只有两间房可以住人·····”
于攀之却仍然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身高的差距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虚张声势的强势,看着因为紧张又开始胡言乱语的宁心心:“我以为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那么同居是理所当然的。”
情侣?
我们是吗?
宁心心小声开口:“好像也没讨论过这个······”
“我放下澳洲的一切突然回国,是因为我告诉我妈,我要回来和你结婚。”
宁心心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捡起下巴,安装好,试探着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所以才拿我当挡箭牌?
于攀之说:“没有难言之隐,是真心话。”
“真心话是······”宁心心的惊骇大过于所有其他的情绪。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话题开展会走向不受控制的地步,她期待她所期待的,又害怕听到让她难堪的回答。
于攀之叫她的名字,一脸认真:“宁心心,如果你需要正式一点,我可以直白告诉你,我只想呆在你身边,我想和你结婚。从很久之就开始了。你······愿意吗?”
回答他的是一整段的沉默,宁心心从上往下看着他,目光审视。
“说点什么。”他去碰一下她头发,催促道。
“什么?”
“什么都行,拒绝也行······”他停顿一下,一鼓作气,“只要过后别又因为我的话尴尬得头皮发麻,笑得浑身发颤停不下来就行。也不要做不了情侣就和我做陌生人。”
“我不会的。”宁心心回答,慢慢领悟到某种接近真相的答案,问他,“这就是你拖到现在才说真心话的原因吗?”
他被说中心思,仍以最后一点自尊作为抵御,以沉默代替回答。
宁心心长叹一口气:“可你是不一样的呀?”
“······有什么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呢,我表现得多明显啊。”宁心心侧脸去碰他仍旧停在她耳边头发上的手,把脸在他手心蹭了蹭,“因为我也喜欢你呀。”
小猫小狗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渴望你抚摸它,感受你的温柔,同时把自己的味道留下。
于攀之的心因为她的动作和最后一句话被润贴得微微发颤,那种醉酒之后的浑身酸痛又从四肢百骸蔓延上来。
他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往前一勾,宁心心以为他又要接吻,顺着他的力道把脸凑上去,嘴唇微微撅起。
于攀之眼底有含蓄的笑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个点不堵车的话,走机场高速,到达只需要45分钟。”
宁心心又跳起来。她皱眉提出关键问题:“可是这房子,目前没有多余的房间。”
于攀之实事求是:“如果是伴侣的身份,我们需要睡在同一个房间。”
宁心心发现了,他的温和与强势,总是转换在一瞬之间。
谁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总之在俩人意识到尴尬之前,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把宁心心的东西重新安置是个比预想中要轻松太多的工程,她的东西极少,衣服日用品类直接往主卧一挂,书籍等办公用品则摆到阳光房的书架上。
她本身行李极少,又全部都被规整打包好,好似时刻准备出发。极大的便利了这场临时发挥的欲盖弥彰。
两人拿出干净的床上用品,铺在空出的次卧床上,又完善了一点细节,外面的门铃声刚好响起。
他去开门,宁心心乖巧的跟在后面。
李秘帮推行李在门口,把花递给于攀之,点点头就离开了。
门外一大一小,站着两位陌生的美女。
华容和十年前相比,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她高高绑着头发,穿一身扎染吊带长裙,小麦色的皮肤闪着光,面容紧致,手臂线条明显,显然没有少享受澳洲的阳光和健身房。
打招呼的方式显然也更热情,她抱住于攀之亲了亲他的脸颊,又要过来亲宁心心。
于攀之隔着手臂挡住了她,提醒道:“她受伤了。”
华容这才看到宁心心被包扎的手臂,连忙问怎么了。
她不想小题大做,随口胡诹:“没事,洗澡摔了一跤。”
华容立刻瞪儿子:“你什么反应速度,连心心滑倒都接不住。”
被强行想象共浴的俩人看了一眼对方,又立马转开,脸色微微发红。
旁边站着的小女孩耐心等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出声:“妈妈,哥哥,没人介绍我和这位漂亮女士认识一下吗?”
宁心心这才去看她,明显混血的小姑娘有一头棕色的卷发,蓝眼睛,年纪尚小,说话做事却很有礼貌。
宁心心伸手:“第一次见面,我叫宁心心。”
女孩子的中文并不熟练,但是努力的说:“我中文名叫华宛,小名叫小丸子。你是哥哥的妻子吗?”
于攀之刚准备接话。
他们还没来得及串供。
宁心心很自然的回答:“我们目前还只是情侣,没有结婚哦。”
于攀之把买给宁心心的花放好,拉着行李往次卧里面走,对华容说话很随意:“房子小,让你去酒店非要来这里挤,这段时间就忍忍吧。”
华容却对房间很满意,她喜欢这样有生活气息的房子,一家人挤在一起充满温情。
她随意把行李往房门口一搁,转头兴奋地对宁心心说:“这个月我已经做好了旅程规划,保证每天都会很完美。”
听到她要呆满一个月的两位此刻:······
只有小丸子很高兴,在阳台指着外面的江水说:“我只在网上看过夜游云江的图片,明天我们去坐渡轮好不好?”
晚饭是没办法外卖将就一下了,华容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一定要出门享受中国美食,她自作主张选定一家小吃街的烧烤,风风火火就要出门。
烧烤店的生意很好,店面已经坐满,只能坐在店外临时支起的桌子上,没人介意。
老板听口音是北方人,华容边和人聊天边麻利把想吃的点好了,于攀之对这些食物没什么兴趣,宁心心要遵医嘱少煎炸和重口味调料,小女儿不能多吃,她只要遵从自己的喜好就行。
小丸子第一次来这种美食街,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她亲昵地挤在宁心心旁边,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于攀之时不时要提醒她不要碰到宁心心的手,最后实在看不下去,把小女孩按在对面的凳子上。
小丸子不服气,连英语都往外蹦:“你都和姐姐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如此吝啬和人分享吗?”
宁心心诧异去看于攀之,他却避开了眼神,并没有做声。
小丸子只有六岁,是华荣离婚之后,和国外的丈夫所生。算算时间,是于攀之高中毕业去国外读书之后。
她有点困惑地对宁心心说:“你们认识的时间比我的年龄都长,姐姐,上学的时候,哥哥也是这么不爱笑吗?你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人追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小孩子的童言无忌总能说出很多真话,宁心心后知后觉地发觉,原来分别的年月里,于攀之可能过得并不开心。
因为学生时代的他,曾是多么耀眼夺目的一个人啊。
于攀之打蛇打七寸,挑眉看着小丸子:“听说你和Tomas吵架了才来中国投奔我?”
小丸子捂着耳朵控诉:“你们都是坏人。”
华荣拿着烤好的食物过来,刚好听见对话,笑着对宁心心解释:“她想养宠物,可是爸爸觉得她并不具备独立承担养育动物的能力和责任心。”
小女孩不服气:“没养过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华荣反问她:“那是谁去宠物救助站体验,第一天都没坚持下来?”
小丸子想反驳,又有点泄气,噘着嘴什么都没说。
华容吃着烤串,姿态潇洒,她点了啤酒,自顾自大口喝起来,满足地发出一声长叹。她十分适应这样烟火气息浓厚的氛围,甚至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边吃边聊中,一桌子的食物几乎被她全部解决。
宁心心是有点吃惊的,第一次和现在的华容简直判若两人。
等一行人回到屋里,宁心心换好鞋,习惯性往次卧方向走。
于攀之反应很快,拉住她:“去看看你阳台晒的衣服是不是干了?”
宁心心太阳穴一跳,脚步一拐,假装去阳台转了一圈,真的收了几件衣服回到主卧。
于攀之泡了茶,在客厅陪华容聊天。等宁心心出来,他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手臂落在她身后的沙发,揶揄的口气:“我妈说给你买了好多东西。”
宁心心很惶恐,她今天也是刚刚接到华容要回国的信息,连礼物也没来得及准备,哪里好意思再收长辈的东西。连忙摆手:“真的不用了,阿姨实在太客气。”
华容招呼儿子过来帮忙打开行李箱,拉链拉开,一整箱的保健品展露在众人眼前。
宁心心粗看一眼,从奶粉到按摩仪,从面膜到口服液,应有尽有。这么多东西,绝对是扫荡了不少的药妆店,先不说行李托运费时费力,入境过海关也是一个大工程。
于攀之施施然站在旁边:“她回国一趟的常规操作而已,你别有负担。”
电视的背景音开得很小,华容的声音带着热情,一一给宁心心介绍产品,细说每一种对于她的必要性:“你太瘦了,我看着都心疼,这种蛋白粉不做力量训练也可以使用,增强抵抗力的,记得每天都要喝哦。”
“好的谢谢阿姨。”
“听攀之说你之前经常出差倒时差,那肯定都没休息好,这个睡眠喷雾你往枕头上喷一点,一整晚都不会醒。”
“很实用,阿姨有心了。”
“还有这个,”华容指了指自己的脸,笑着拿出好几个银色小盒子介绍:“是我用过的最薄透的一款,舒适性特别棒。”
宁心心还没做声,于攀之看见巨大的英文标语「protection」眼角一抽,赶紧制止他妈再口无遮拦:“妈,不要当着小丸子的面说这些。”
蹲在茶几前面看动画片的小丸子无辜地回过头来。
华容愣一下,半天终于明白他误会了什么,斜眼吐槽:“你在想什么啊,这是抗氧化高浓度压缩面膜片,保护紫外线伤害我们的皮肤。”
她把「保护」那两个字咬的极重。
得益于之前出差帮公司女同事带护肤品,早就认识这款产品,此刻看到如此好戏,噗一声笑出来。
东西介绍的差不多,华容看时间也晚了,想到第二天大家各自还有安排,催促他俩赶紧回房。
宁心心跟着于攀之走进卧室,关上门,一直紧绷的肩背线条这才松懈下来。
主卧面积比她的房间大,布局简单。两米奢华的大床在房间中央,纯灰色床上四件套是今天刚换新的,看着就舒适柔软。
于攀之去牵宁心心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轻拍几下她的背,姿态像哄一个小孩子:“如果你介意,等会她们睡了,我就去酒店。”
宁心心抬起头来看他:“我不是这个意思。双人床完全可以睡下两个人。”
对方深深看她一眼,那眼里太多情绪转瞬即逝,没有被抓住。
“那就这样吧。”最后他说,“你先洗澡。”
宁心心晚上在烧烤摊被熏了好久,正好想好好洗个澡,还好洗漱用品全部都搬了进来,她拿上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等速战速决收拾好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她思考了一下怎么睡觉的问题,欲盖弥彰从衣柜里抱出另一床被子和枕头,靠着左边的床沿,躺了下来。
房门没有反锁,也不知道他是否出门了或者等会儿会回来,折腾了一天,她只留下右边的床头灯,等着困意渐渐袭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迷迷糊糊有开门的声音,很淡的烟味随着进来的人飘过来,宁心心立马睁开了眼。
轻手轻脚进来的人和躺在床上的人四目相对。
宁心心开口,意识还不太清醒,带着一点被吵醒的不悦:“怎么还抽烟了。”
语气里自然带着的熟稔亲昵她自己都没发觉。
她从没见过他抽烟,问出这句话只是条件反射。
于攀之说抱歉,去浴室简单洗漱,结束出来,宁心心已经又睡着了。
昏暗灯光下,她表情很平静,成套的睡衣,短袖长裤,是最保守的款式。
大概是怕热,只把被子盖住身体胸腹的一部分,其余露在外面。
平躺的姿势,规矩的占据大床的一小部分,一头长发铺满灰色的枕套,有一种静谧的安全感。
于攀之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从右边关灯上//床。
他已经做好了漫长失眠夜的准备,但几分钟之后,逐渐在对方平稳的呼吸声中渐渐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