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吃饺子=没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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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吉岛在目送最后一个人走出训练室后才看向坐在座椅上低着头的辅助，但在他说话之前，曹泽羽却先一步开了口。
“今天是我不对。”他说。
他认错太快，布吉岛反而头疼起来，他单手撑在桌面上，指尖挠了挠头皮，半晌才说：“你跟池瑾之前有什么矛盾吗？”
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叹了口长长的气，说：“曹泽羽，你心态出问题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跟LHG的比赛让你觉得过不去，但是你这样的状态我们根本没办法正常训练，你能注意到队内的气氛有多紧张吗，连莉莉安前两天都跟我说，他感觉在游戏里压力太大了，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操作，这还只是训练赛。”
“本来我以为是你跟Ag之间有点摩擦，但现在他人已经去GD了，你今天还是和池瑾第一次当队友，你们俩就能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去跟老板交代。”
曹泽羽皱着眉抬头，道：“他不听我说话，还成了我的错？就连安到可都知道得听指挥。”
“他的问题我会找他再谈，”布吉岛看起来头都快炸了，“不是，你真的没感觉自己有什么问题吗？”
“我知道，”青年硬邦邦地说，“所以我说今天是我的错，之后不会这样了。”
你知道个球！
布吉岛忍了忍，还是把这句话忍了下去，他看着辅助透出倔气的脸，忽然没了脾气，拖把椅子过来，在曹泽羽面前坐下，郑重其事地问他：“你觉得英雄联盟到底是几个人的游戏。”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曹泽羽说：“纪律性缺失是致命的，其他人都懂，为什么他可以不懂。”
“但你现在已经不是在要求纪律性和执行力了，”男人表情严肃，“你只是不信任你的队友。”
他抿唇，说：“我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那么生气？”
“他不听指挥，我为什么不生气？”
“没听指挥的情况你是第一次遇见吗？去年三月莉莉安大团非要翻墙突进狂风暴毙，你下比赛之后为什么没拽着他拧起来骂他。”
“他……”“他觉得他先手开团你们也能跟上，你跟上了吗，你保住你的AD了吗？没有。”
曹泽羽沉默。
布吉岛接着说：“你当时跟我说，你是打算让塞拉斯先开，但是还没来得及他就先上了，是你没拉住他。”
“我当时就告诉你，你给自己加的责任太重了，你觉得输赢是你一个人导致的，这根本就不对。”
曹泽羽说：“但我是队长，我是指挥，这些东西出现问题就该由我担责。”
布吉岛说：“但他们是你的队友，不是你的士兵，也不是你的责任。”
“而且，”他顿了顿，“你太不宽容了。”
曹泽羽却忽然站起来，他看起来完全理解不了教练嘴里说的宽容，几乎是急声厉色地反问道：“什么叫宽容？这不是一个人的游戏，但一个人的失误就能葬送其他四个人的付出，如果比赛赢不了，那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你告诉我，如果不想赢，我打职业比赛有什么意义？”
“那一个人就没有付出吗，输掉比赛是一个人的问题吗，如果你觉得指挥是问题的核心，那为什么被你指责的永远是其他人，那些没有指挥的队伍又凭什么赢，你想过这些问题吗，嘴硬有什么用，说到底，你只是觉得这是你一个人的比赛，其他人都把它当作游戏而已。”
布吉岛问他：“你真的有试着去相信你的队友吗？”
曹泽羽只觉得头晕目眩，他站在原地，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教练的脸在他视野里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他听见他的声音，但大脑却已经停止思考，只是艰难地靠本能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他听见布吉岛说：“我知道你在LHG的时候是什么情况，但你该意识到了，KG和LHG是完全不一样的队伍，Wings也应该是KG的Wings，而不是LHG的Wings了。”
布吉岛看不出他表情上的变化，随即叹气道：“这件事提前跟你说也没关系…经理那边跟教练组都商量了一下，决定在季前赛就开始轮换队内指挥，具体的会开会公布。”
“你先自己好好想想，行了，你也去吃饭吧，晚上回来我们复盘一下今天的训练。”
他走时顺便带上了门，十分贴心地给曹泽羽留下了独自思考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独自站立的青年才脱力般重重跌坐在座椅上。
而此时的KG其他人则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挤挤攘攘到了食堂，池瑾刚打完饭坐下，潘尚轩就挤着他坐了过来，故作老练地长长叹了口气，道：“吓死人了是吧池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犯天条了，嗳，其实曹哥平时没这么凶……”
“他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他意有所指地说，“你别放心上就行，曹哥就是有点容易太认真。”
池瑾听出他的宽容，有些惊讶：“你们都不怕他吗？”
潘尚轩动作僵了一下，贺彰也坐了过来，接道：“主要是怕被指出错误吧，有点小丢人的。”
“那还挺好的，平时复盘简单。”池瑾点头。
贺彰说句是啊，只有潘尚轩嘟嘟嚷嚷的：“确实简单，立正挨骂就行。”
池瑾没忍住笑了一下，接着就听见随队经理的声音远远传过来：“说什么呢笑这么开心，不是刚打完训练赛。”他望过去，看见袁飞端着饭走过来，二队的选手们正在他背后挑菜打。
一直跟在潘尚轩身侧的任鸣说是在聊曹哥平时的状态，袁飞噢了一声，看向池瑾，笑道：“今天第一次你们五个人一队，感觉怎么样？”
还不等他开口，潘尚轩就先他一步说道：“卧槽，岛哥没给你说吗，今天曹哥发飙贼吓人，给我池哥人都看愣了。”
“真的啊？”袁飞也怔住了，他看向面上微露郝意的池瑾，颇为惊讶，“那你心态真好，这都还能笑出来。”
池瑾迟疑地说：“其实还好……？”
他若有所思：“你不会根本没听他说什么吧。”
潘尚轩：“曹哥说他不听指挥。”
“我去，那你怎么活着从那走出来的。”
他们夸张的反应让池瑾有些不知所措，贺彰看出来他的迷茫，解释道：“不是我们爱开玩笑，Wings那人……你跟他多相处就知道了，他人挺好的，就是胜负欲太强了，喜欢给别人上压力，不过大家都习惯他这样了。”
袁飞闻言瞥了他一眼，贺彰面色不改，一点也不心虚地接道：“今天例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火气这么大，你俩之前认识吗？还是你哪里得罪过他？”
池瑾摇摇头，但想到之前那次尴尬的碰面，又有些不确定。
大抵是看出他的犹豫，贺彰拍拍他肩膀，也算安慰：“没事，他不是记仇的人，只要你把游戏打好，多大仇他都不会记恨你的。”
“虽然是个恐怖压力怪，但Wings对认真比赛的人都很尊重的，你不用担心惹到他怎么样，这小子看起来阴森森的，其实是个有点过于天真的理想主义来着。”他听贺彰这样说着，还笑了一下。
“像个小屁孩对吧？”贺彰边吃菜边说，“所以你也不用跟小屁孩生气，他说什么听着就行，实在不爽了跟兄弟几个一起整他。”
潘尚轩对此十分认可，对池瑾挤挤眉毛：“上次他批评我二十分钟，我就往他奶茶悄悄加了两泵果糖。”
任鸣：“你还特意买了果糖？”
“他喝完难受一天，哈哈哈哈——”
“笑什么这么开心。”
“当然是笑……我去，你这就跟岛哥聊完了啊。”潘尚轩连忙收住半句话，扭头看着端盘子过来的曹泽羽，讪笑着扭转话题。
曹泽羽不打算为难他，嗯了一声，也在餐桌旁坐下，正好是池瑾对面的位置。几人面面相觑片刻，还是由贺彰率先开口引起话题：“教练骂你啦？”
话音刚落就见曹泽羽抬起脸来瞪了自己一眼，他摸摸鼻尖，道：“谁让你那么凶别人啊，这不应该的。”
“我反正没说错，”曹泽羽没好气地答道，眼珠往池瑾的方向转了转，“…只是稍微激动了点，谁让有人不听人说话的。”
池瑾还没开口，潘尚轩的筷子就伸到他碗里来了，边伸还边说着：“我都没打到排骨，哥我吃你一块哈。”
他转头，就见年轻的打野侧脸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不免有些失笑，但还是开口接下了这句话：“你吃吧。”
潘尚轩刚松口气，就听他又说：“对不起嘛，是我的问题。”
他正面认错，反而显得曹泽羽有点不近人情，他看着那双因为诚恳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哽了好一会儿，才干干巴巴地说：“……过两天大概要开个会，不知道什么事。”
袁飞说：“可能是改名，咱们俱乐部有新老板了你们知道吗？”
“新老板？”潘尚轩不太高兴，“别吧，我觉得小林哥人挺好的。”
“商业变动跟人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贺彰无语。
“倒不是这个换老板，”袁飞说，“就是有新品牌注资了，咱们可能要改个名字什么的。”
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池瑾边吃饭边听着，余光悄悄落到起了个话头之后一直没声音的辅助身上，注意到他盘子里全是素菜，就这样曹泽羽也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手机，那边任鸣都已经起身去添第二碗饭了，他碗里的米饭连个小尖都没消下去多少。
“吃太少会低血糖的。”
曹泽羽闻言看向身前忽然出声的新上单，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餐盘，把餐盘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很怕这个人会热心得给自己添菜。但池瑾只是问他：“你不喜欢吃肉吗？”
“食堂素菜都一个味道，难怪你吃不下去，我知道黑竹路那边有家好吃的素菜饺子，明天一起去吗？”
还不等曹泽羽回话，那边袁飞也听见了他的话，笑道：“是老妈餐馆吗，他们家肉饺子也很好吃啊，之前不是在林城大道那边，我说怎么去那找不到，原来是搬了。”
“对啊，”池瑾点头说，“他家还不做外卖，所以只能去店内吃了——明天晚上能吗？也可以把教练喊上。”
袁飞：“他想那家想了两三年了，肯定去。”
他俩就着饺子的话题聊起了老瑚城，曹泽羽手机一震，低头，看见是贺彰发来的消息。
蒜苔NONO：有人遇到克星了
winwin：少在这理发店
蒜苔NONO：不想出门怎么没机会把拒绝说出口啊，可怜的小羽毛
winwin：[岩雀流汗.jpg]
蒜苔NONO：交际花真可爱
winwin：？
winwin：别发烧，谁上次被禁赛半年我不说
蒜苔NONO：。。。6，你赢
曹泽羽冷笑一声，收起手机，专心对付起碗里的饭菜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吃饺子=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