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离定律[娱乐圈]》呇也

7、第 7 章

　　见单修没出声，苏泽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郁总想要进军娱乐产业，开家娱乐公司，更简单点来说，他想要签我。”

　　单修不动声色应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有经纪公司。”

　　不仅有，还是家业内小有名气的影视公司。

　　“是啊，所以我很犹豫。郁总的是新公司，有钱但没资源，我的老东家确实有人脉和资源，但你也是知道的，好资源优先给头部艺人，我们底层喝他们漏下来的汤都赶不上热的，而且违约金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苏泽观察着单修，继续道：“郁总最近是为了表现诚意，才三番五次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单修深深看了眼苏泽。

　　“我看你好像对我和郁总有点误会，我们现在被汤云盯上可是同病相怜，不想你再对我有不必要的猜忌。”苏泽话锋一转，“而且，很明显吧，郁总其实对你也很感兴趣。”

　　“什么？”单修瞪大了眼睛。

　　“他也想挖你啊，不然为什么非要叫上你一起吃饭。”

　　单修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回忆起之前的经过，他误以为……

　　场务看到刚好卡着点到场的两人，催促着两人快点就位。

　　单修短短几分钟内接受了不少信息，脑子始终装着事儿，但好在戏份不多，基本就是个背景板，连思想跑毛都没人发觉。

　　“林婷，我喜欢你，从小时候就喜欢你，那次在——申市，我和许——许——”汤云深情的表情配上卡壳的台词，现场的气氛逐渐凝固。

　　“许暻祁。”单修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卡。”导演摆了摆手，这是汤云NG的第四次，一共三句词，磕磕巴巴快半个小时还没顺下来，女主每次都需要在旁边配合出欲哭的表情，现在眼睫周围的妆都晕开了，被一旁的化妆师拉去补妆。
　　“小汤，你先去顺一顺词。单修你先来，录从侧面进场，然后把篮球从地上捡起来的镜头。”

　　单修听完指导，先给导演们走了遍戏，这回轮到两个导演同时露出欣喜的表情。

　　“对的，很对，这小孩悟性真好。”没错过一个机位，定点也都准，导演给单修竖了个大拇指。

　　“你们几个都像人家单修学着点，不要觉得演戏简单，没自己的戏份就在哪儿吃喝玩，干什么都要动脑子的！”副导更是直接拿起喇叭朝正在候场打闹的配角们训话。

　　没人瞧见坐在导演身后的汤云表情逐渐狰狞。

　　凌晨一点，剧组刚收工，单修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小女孩软软的声音从听筒传了出来，“哥，你什么时候到家？”

　　“乖点，不是说了你们先睡，不要等我。”单修的责怪都带着点温柔。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小女孩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我知道。奶奶晚上的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我亲眼看着她吃光光的。”

　　“嗯，快去睡，哥明天早上给你买你喜欢的生煎。”

　　“好~”女孩把尾音拖得又长又拐，让人忍俊不禁。

　　单修挂了电话收拾好背包，刚出门就被几个陌生面孔拦住了去路。

　　“单修，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啊？”

　　单修对领头的人有点印象，是经常跟在汤云身后的经纪人，他朝后瞥了眼，一眼认出路边汤云的那辆黑色保姆车。

　　单修想起今天在卫生间听到的话，冷冷道：“我跟剧组的车回去。”

　　“我听小梁他们说你家在城东？那刚好和汤哥顺路，你跟着我们一起吧。”

　　“不麻烦了。”单修想要侧身绕行，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又堵在他身前。

　　“小单，我们云哥一直很欣赏你，早就说想和你交个朋友了，不如上车一起聊聊？”

　　单修听了这话更清楚对方来者不善，有人甚至上手拽住了他衣服。

　　突然，远处有人大喊：“单修，快点！车到了。”

　　苏泽站在路边朝单修挥手，身旁正停着辆深灰的商务车。

　　“我朋友的车到了，真不用麻烦，谢谢云哥的好意。”单修将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有远处的苏泽盯着，几人只好眼睁睁看着单修走掉。

　　单修一上车，不出意料看见前排副驾坐着的郁英凯。

　　“刚才那群是汤云的人吧？”苏泽疑惑道。

　　单修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堵你是想干什么？”苏泽瞪大眼睛。

　　“不知道。”

　　“准没好事，你今天被导演夸了，他指不定气成什么样。”

　　郁英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问道：“在片场和人闹了不愉快？”

　　“什么啊，是那傻|逼找茬，得亏你路过，不然单修今天就麻烦了。”

　　郁英凯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皮肤微微泛着红，不难看出刚参加完应酬。

　　他冷冷开口：“那人是谁？”

　　“汤云，就他一天NG八百条的水平，真不知道为什么选他当男主，演技烂，心眼小，鸡/鸡也小。”

　　司机在前排剧烈地咳嗽两声，郁英凯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上厕所偷看人家？”

　　“偷看？我拿放大镜都看不到！小小的男人才会自卑又敏感，我看人很准的，他一定小。”

　　郁英凯觉着比起自己，苏泽才更像喝多了的人，他轻笑着没吭声，扫了眼一直望着窗外的单修。

　　单修不是个爱多嘴的人，他也就不费口舌追问了，先将苏泽送回公寓，司机问道：“郁总，接下来去哪儿？”

　　“泰安一期，城东那个。”郁英凯没犹豫地报出地名。

　　没了苏泽，车上重新陷入寂静。

　　夜晚不堵车，白天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约莫二十分钟就到了，车子稳稳停在了老小区前。

　　单修下车关了门，郁英凯正要让司机开车，就听车窗被人敲了敲。

　　郁英凯降下车窗，听到的就是一句简单的“谢谢”。

　　“不客气，早点休息。”

　　郁英凯按捺着嘴角，说完便将车窗升了上去。

　　接下来的几周，单修和苏泽有心防备，唯恐被人抓到把柄穿小鞋惹出是非。

　　可千防万防，小人难防。

　　苏泽一大早到片场报道，就见剧组几个负责人全都围在一起，旁边围着的一群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钱？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你就拿！”汤云指着单修的脸大骂。

　　“我没拿。”

　　“小云，你先等等。”导演试图平息局面。

　　“等什么等，我昨天丢了项链，找了一晚上，今早在他包里翻出来的，说拿都是好听的，你分明就是偷。”

　　单修阴沉着脸：“昨天是丽姐让我帮她先拿一下，她忙忘了没想起来拿回去，我还专门打了电话，她说让我先带回去，我怎么知道是你的？”

　　“放屁，她是你的同伙吧？少在这儿狡辩，我要报警。”

　　导演一个头两个大，耐着性子问：“单修，你去把昨天给你项链的人找来。”

　　“她今天不在，说是请假了。”

　　“呵呵，你们听听这烂借口，不敢对峙是吧，我看你根本就是你找个不在场的人瞎编出来的谎话。”

　　单修的拳头握紧又松开，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

　　场面一时僵持住，苏泽从一旁冒出头来，插话道：“我昨天看到了，当时我和单修都在化妆间，确实是小丽姐让单修帮忙先拿一下。”

　　“你说是就是，你们俩关系好，天天在一起，你当然帮他说话。”

　　“小刘，他们的化妆间有没有监控？”导演扶额看向副导。

　　“化妆室经常有群演换衣服……”

　　单修冷笑一声，怪不得对方敢把事情闹大，摆明是知道他掏不出证据，说不定连那化妆师都是被他唆使的。

　　汤云是终于逮着机会发泄不满了，指着单修的鼻子骂，什么难听的词都往上招呼。

　　单修掏出手机要报警，被对方一把打掉。

　　“你想干什么？拍什么拍？”汤云被他的举动激怒，冲上来就要甩他一巴掌。

　　单修一把将人手腕抓住，牢牢嵌在掌心，本身他个子就比汤云高半个头，汤云压根动弹不得。
　　汤云没想到看着单修看着清瘦，力气到不小。

　　他丢了面子，嘴里更不干净起来。

　　“没教养的东西，一天天掉着张脸给谁看，我看你就是有娘生没娘——”

　　“砰”的一拳，干净利落地砸在男人脸上，周围刚还悠哉游哉吃瓜的一群人霎时乱作一团。

　　汤云被打翻在地痛苦地捂着左脸，单修上去就骑在他身上，高举的拳头眼见又要砸到他脸上。

　　苏泽冲上前把人从背后架住，“你冷静一点单修！”

　　单修双眼通红，充耳不闻，他继续挥动拳头，终于被身旁反应过来的几人拉了起来。

　　汤云疼得说不出话，蜷缩在地上涕泗横流，几个工作人员根本不敢上前。

　　苏泽担忧地看着单修，恶气是出了，可只能爽一时，单修这一拳下去多半要在剧组混不下去。

　　果不其然，下午监制就来找单修谈话了。

　　从会议室出来时，单修一脸平静，根本看不出情绪。

　　苏泽还抱着点希望，小声问：“还好吗？”

　　单修没回话，径直走回休息间，将自己的水杯和风扇装进包里，背上肩头。

　　苏泽一直跟在单修身后，“单修，你别冲动，你现在直接走了，你的片酬怎么办？”

　　“解约了。”

　　“你已经忙活了将近一个月，戏都拍了一半了，一分钱没有？”

　　单修深吸一口气，“把主演打伤了，耽误拍摄进度，他们说不找我要钱就算好的了。”

　　“不是，你等等。”苏泽也慌了，郁英凯要他盯着单修，人没了，他去哪儿盯，“你先别走，你过段时间老老实实给汤云、导演他们道个歉，还有可能不用走。”

　　“我不会道歉。”单修步速越走越快，明显带着情绪。

　　“你别这么死脑筋！你跟汤云过不去，你也得跟钱过得去啊！”苏泽怎么说也要人先留下再想解决办法，两人磕磕绊绊走到大门口，正巧碰上导演、副导演和一群负责人有说有笑地进来。

　　被围在人群中间的人与他们四目相对，露出个淡淡的笑。

　　郁英凯落落大方地跟身边的人介绍：“这是我那两个朋友，苏泽和单修。”

　　此话一出，一群人的表情各个精彩纷呈，只有投资商曹光远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哎呀，两个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曹光远笑道，“小凯，你也真是，有朋友在我投资的剧也不知道说两声。”

　　“曹董你投资项目这么多，我这点小事哪儿用得着叨扰你，这不今天中午吃饭，我才想起有这么个事儿。”

　　“这算得了什么投资，洒洒水玩玩，你不知道他们那个制片有多缠人，天天发信息给我叫我赞助也就算了，还拉上了我女儿喜欢的那个女明星做女主，搞得小丫头知道了也天天烦我，全当给闺女买个开心，谁指望它回本。”

　　“我最近来探班，看了几场戏，剧组的工作人员专业度还是有的，令爱的眼光很好。”

　　曹董老来得女，上头三个男孩总算盼来个小丫头，正儿八经的掌上明珠，从小当眼珠子护，听了郁英凯的话，更是喜上眉梢。

　　“我家这个丫头，从小就皮的不行，但是小脑袋瓜也是真聪明，你别看她天天全世界各地跑着玩，年年拿奖学金回家。”

　　郁英凯招呼单修和苏泽过来跟曹董问好。

　　“你就是单修”曹光远跟人握了手，转头对副导演说：“小刘，我听郁总说今天片场发生了点误会？”

　　“是，是，一点小误会。”

　　“嗯，同事之间有矛盾和摩擦是很正常的，你们管人事的是谁啊？出现矛盾，最重要的是要提早发现，提前解决的，大家要相互理解才能把工作干好。”

　　“您说的对。”副导连连点头，忙道：“单修，你今天状态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镜头明天回来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