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芜筱H

6、第 6 章

　　猝不及防的见家长，陆离慌了。

　　秦瑜把手机递给陆离，陆离呆呆的接过来放到耳边：“阿姨您好……”

　　秦母在那边温柔的向陆离打招呼：“你好你好，你叫陆离是吧，我听乖乖喊你陆陆，我也可以这么叫吗？”

　　乖乖？不会是说的秦瑜吧！

　　“可以，阿姨开心就好。”

　　一个早晨在恍恍惚惚中过去，陆离伸长了手去够秦瑜的肩，秦瑜顺势楼人：“害羞了？”

　　那阵子害羞早就去了，陆离现在满脑子只有秦母的那句乖乖。

　　“乖乖？”

　　秦瑜绷着脸掐陆离的脸颊，明明没用力，松手后还是留下了一抹红色的印子。

　　“换一个，这个不好听。”耳垂又红了。

　　陆离想到昨天下午的停车场，不知道哪个称呼更能让秦瑜激动。

　　秦瑜没给陆离试试的机会，在陆离开口之前堵上怀里人的嘴。

　　陆离摸着通红的嘴唇，想着这人怎么能把他的想法猜的这么准……末了再感叹一句心有灵犀。

　　周五，陆离照例回家一趟，秦瑜一直送他到家门口。

　　陆骁从收到陆离的信息后就没进过门，一直蹲在门口守着，励志要做第一个迎接哥哥回家的人。

　　然后看见哥哥从陌生男人的车上下来了。

　　也不算完全陌生，大概一两个月前见过一次，送醉的迷迷糊糊的哥哥回来的人。

　　陆骁没动，直觉告诉他此时应该装成隐形人。

　　陆离从上车开始注意力就放在秦瑜身上，秦瑜开车时格外认真，头都不带转一下。

　　陆离觉得新奇，问秦瑜原因。

　　秦瑜沉默片刻，开口道：“以前出过一次车祸，所以现在才会小心点。”

　　陆离心脏一紧，想知道点具体的，又觉得对方好像不是愿意说的样子。

　　陆离不问了，怕答案里牵扯到什么伤心的往事，平白惹人不痛快。

　　秦瑜解开陆离的安全带，在陆离的注视下升起车窗。

　　陆离隐隐猜到他想做什么，心里生出一股不能宣之于口的期待。

　　这一吻结束的很快，陆离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秦瑜就已经退回去了，陆离一颗心被撩拨的不上不下。

　　他有些气恼：“怎么胡乱撩拨人。”

　　秦瑜的大手在陆离头顶压了下，蓬松的头发在他收回手时又重新弹起来，“明明是陆陆定力不够……好了，弟弟等着呢。”

　　陆离眼皮子一跳，转头果然看见陆骁眼巴巴盯着这，陆离脸红了一下，又想起从外面看不见车里的场景。

　　“我今晚就在这住了。”陆离交代，让秦瑜在家好好照顾阳台的苗。

　　秦瑜说那苗是亲闺女，当然会好好照顾。

　　陆骁看着陆离下车，然后跑过去一头扎进了陆离怀里，陆离被撞得后退几步。

　　陆离揉了下陆骁软乎乎的头发，说了句听着很敷衍的台词：“小小长高了。”

　　陆骁也这么觉得，这个时候被哥哥夸，开心的在人怀里蹭蹭。

　　兄弟两人一起进门，经过一片花开的正好的院子，陆骁指着里面几朵玫瑰跟陆离邀功：“那些是我养的，好看吗？”

　　陆离说好看，送给心上人表白一定会成功。

　　陆骁说没有心上人，陆离不信，情窦初开的年纪，陆骁又长这么好看。

　　陆骁抱着陆离的手臂撒娇，哼哼唧唧的说陆离冤枉他，陆离想到时下最受欢迎的小奶狗设定，倏然问到：“你是不是喜欢姐姐？”

　　“我喜欢哥哥！”

　　牛头不对马嘴。

　　陆妈知道陆离要来，老早就开始和阿姨在厨房忙活，做了一大桌子菜。

　　陆离想帮忙，然后被推出来让和弟弟玩会儿，陆骁兴致勃勃的把陆离拽进房间，给他看自己新得的礼物。

　　是一架钢琴。

　　陆离轻轻捏着了陆骁的手：“是爸妈让你学的吗？”

　　陆骁摇头，从书架上拿下来一个相框，陆离看着很眼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

　　陆离问陆骁，陆骁笑陆离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陆离这才发现，照片的内容是自己第一次大型演出时的场景，应该是从哪个视频截下来的，清晰度不高，有点模糊。

　　陆骁说这是他从书房的电脑里翻出来的，他没见过哥哥的小时候，但是还是能一眼认出视频里的哥哥。

　　哥哥弹琴的时候在发光，他也想发光，所以央求了陆爸陆妈买钢琴，他不仅要学，还要哥哥亲自教。

　　陆离看了看面前的琴，又看了看明显开心的弟弟，“这台还没琴房里的好，怎么不买个好点的？或者就用琴房。”

　　“那些都是哥哥的，我不会动哥哥的东西。”

　　楼下陆妈在做饭，楼上陆骁在学琴，音符磕磕巴巴的一个一个往外蹦，从二楼蹦到陆妈耳朵里。

　　陆妈炒菜的动作慢下来，又在阿姨要接手时恢复正常。

　　磕巴的音符换成了还算连贯的小星星。

　　陆妈开始急促的喘息。

　　“妈妈，老师今天交了小星星，我弹给你听好不好？”五岁大的小陆离穿着黑白配色的背带套装堵在门口，请陆妈到自己的琴房。

　　她当时是怎么做的？推开还是无视，或者厉声训斥？陆妈记不清了，这种场景出现过太多次。

　　小陆离拿着不一样的曲子开场，然后在被拒绝里收尾。

　　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总是很压抑的。

　　陆妈不知不觉中走到琴房，琴房的门没关紧，留了一掌宽的缝隙，她听见了和好多年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哥哥，我弹得好听吗？”

　　“妈妈，我弹得好听吗？”

　　“好听啊，小小好厉害，第一次就能弹完一整首歌。”

　　“什么垃圾！”

　　陆骁被夸得不好意思，说自己十七岁还在因为弹小星星被夸，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他的。

　　陆离按下一个高八度的E，“他们才不会笑你，只会羡慕你被哥哥夸。”

　　陆妈敲门进来，招呼兄弟俩下楼吃饭，陆骁看陆妈眼角泛红，立马跑上去问原因。

　　陆妈说呛的，陆骁信了，用甜甜的嗓音让陆妈以后别进厨房。

　　陆爸踩着点回家，刚好赶上一顿午饭，长方形的桌子，四人各占一边。

　　陆爸给陆离推过去一盘芹菜炒肉，陆骁把盘子扒过来开始挑挑捡捡。

　　陆爸的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口，笑陆骁：“怎么那么大人了还和哥哥抢吃的。”

　　“啊？”陆骁没反应过来，很懵去看陆爸，“哥哥不喜欢吃芹菜啊，我给他挑掉有问题吗？”

　　陆爸不说话，换了一盘菜推过去，陆骁又拿走了。

　　陆离说没关系，他已经不挑食了，陆骁把两个盘子护的紧紧的，说看见哥哥吃饭吃吐过。

　　餐厅里安静下来，开始落实“食不言”的规矩。

　　陆离控制不住的开始想秦瑜。

　　秦瑜这个时候应该在公司，大概率在开会，因为昨晚特助报行程的时候陆离刚好还在。

　　开完会去吃饭，可能是哪个酒店餐厅的外送，也可能是公司食堂。

　　“哥哥？”

　　“嗯？”陆离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有人在叫自己，低头一看，碗已经被堆满了。

　　陆离：“……”弟弟的爱多少有些沉重了。

　　.

　　陆宅有个花棚，是在陆离决定以后和花花草草打交道后陆爸建的，陆离当时觉得没必要，甚至有点多余，后来发现挺好看的，也就时不时进来溜一圈。

　　陆骁倒是很喜欢这里，假期的一半时间都待在里面，陆离收到的来自陆骁的绝大多数照片的内容都是一片姹紫嫣红。

　　姜宇说陆骁的人设是不谙世事的矜贵小少爷，陆离是小少爷的冤种大哥。

　　现在陆离坐在小秋千上，看着糊了一身泥陆骁推翻姜宇的结论。

　　什么小少爷，明明是地主家的二傻子。

　　二傻子不知道从哪里翻出好多白玫瑰干花，扎成很大一束递给陆离。

　　陆离抱着花不明所以：“今年这么早的吗？”

　　陆骁蹲在陆离脚边修剪一盆不知道叫什么的花，闻言回答：“我第一志愿应该能上，学校挺远的。”

　　填高考志愿的时候陆骁说保密，陆离就没问，这会儿听说挺远，不由得皱眉：“爸妈能同意？”

　　“不同意啊，”陆骁吴所谓道，“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可不想把我的未来交给别人安排。”

　　陆骁开始酝酿台词：“我只是我！”然后抹了陆离一身泥手印，“和哥哥的乖宝弟弟！”

　　陆离嫌弃的把人推开：“白色，很难洗；衬衫，很贵。”

　　陆骁委委屈屈的抱着花盆蹲到一边，充当花棚里的唯一一只小蘑菇。

　　蘑菇的心情不在陆离的考虑范围内，他现在要和他新晋的男朋友聊天。

　　[L：图片.]

　　[L：给你看看我的蘑菇弟弟。]

　　[秦瑜：他看起来很……开心？]

　　[秦瑜：抱歉，虽然他好像有在努力扮演蘑菇的角色，但是我真的看不出蘑菇成分。]

　　陆离看了蘑菇一眼，低头打字。

　　[L：非典型蘑菇。]

　　秦瑜想到那个年纪的陆离，觉得把这个头衔挪到陆离头上也合适。

　　“小小！”陆离喊陆骁，“要不要出去玩！”

　　陆骁不可能不同意，当即嚷着要走。

　　陆离把人拽住让他去洗漱，自己也要身上大概不能再穿的衣服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