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A男O）兔耳王冠》X兔

42、回声（一）

　　在震惊全国的牧神被告案传至学院星之前，罗律刻正和黎霭一起进行着一项共同研究任务——准确地说，罗律刻是在“被迫”接受黎霭的研究协助。

　　“我说，黎霭研究员，这可是机密任务，您真的明白‘机密任务’到底是什么意思吗……”即便是在最血气方刚的年纪和最容易胡思乱想的荷尔蒙水平置身孤B寡O的微妙状态，但罗律刻却丝毫无法浮想联翩。准确来说，放眼整个学院星的中央研究所，根本没有人能真正把黎霭当成一个omega来看待。

　　世人眼中的omega，必须是乖巧美丽的，必须是如带着露水的初绽花苞一般，楚楚可怜地等待被采摘，是要像完美艺术画一样钉在墙上被凝视的。哪怕是偶尔的主动，这种主动也必须带着销售前的商品展示一样的性质，本质也是一种被动的客体，绝不是像黎霭一样，以“油腻”为借口，行反向凝视之实。因此，即便研究所里omega极少，也没人会将黎霭暧昧看待。

　　面对罗律刻弱气的指责，暗地里被开除O籍的黎霭不为所动：“权限对刻尔刻珀博士是打开的没错吧？”

　　“……没错，但是……”

　　“那我是刻尔刻珀的助手兼未婚对象，参与紧急项目有什么关系？”对于刻尔刻珀的求婚，黎霭一向坚定拒绝，但是对外需要时，此人依旧能面不改色地扯过未婚对象身份挡在面前，对已经被主星上的小兔子狠狠记恨上了一事毫无所知，甚至还在得寸进尺，欺身上前调戏良家好B：“还是说，罗律刻你不敢跟我独处……”

　　眼见话题又要可怕起来，罗律刻明智地选了打住：“没意见，没想法，没问题！”

　　黎霭嗤笑一声，也就算放过了他，继续低头操作仪器。

　　他们手上进行的秘密任务，是调查清楚目前在科尔基斯星上盛行的成瘾性物质“酒烟”的确切成分。

　　一年前，阿尔戈犯下种植园星惨案之后，并未再对帝国进行大规模侵袭，但对于势力范围内路过的宇宙商队、旅游团队等劫掠活动却依旧在肆无忌惮照常进行着，并且出现了愈来愈严重的黑吃黑行为，连臭名昭著的星盗们都不堪荼毒，坊间甚至已经浮现星盗们打算成立同盟讨伐阿尔戈的传言。

　　关于阿尔戈的活动轨迹，是政治家、军队和新闻社需要殚精竭虑的事情，但对于罗律刻她们这批深居学院星的研究员而言，比起阿尔戈活动的动机和影响，更需要分析的是一些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她们相信，关于恐怖分子暴动的秘密，显微镜会给出独特的看法。

　　酒烟，一种新兴流行的神经性成瘾物质，据悉，酒烟流入科尔基斯星的时间大致能与种植园星惨案对上号，而其中的成瘾成分到底是否只是刺激神经让恐怖分子们更加暴躁易怒那么简单，便是她们需要给出的回答。

　　“说起来……”虽然不是很想跟黎霭搭话，但罗律刻是研究员中少见的天生话痨，没有并非独处却无法交流对话痨而言无异于酷刑，因此哪怕是人见人怕的黎霭，罗律刻也没能忍住冲动，安静了一会儿又期期艾艾蹭了过去，挤眉弄眼的神情很滑稽：“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酒烟只在科尔基斯星上流通？无论酒烟的发明者是谁，流通到国内的话绝对获益更大不是吗？”

　　黎霭的职称其实与罗律刻相平，甚至是在罗律刻之下的，但这人油腻归油腻，却莫名有种上位者的气势。他睨了跟小狗似的年轻研究员一眼，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好问题，你怎么不问科尔基斯星上到底有没有辐射物质XAY呢？”

　　罗律刻诚恳道：“那科尔基斯星上到底有没有XAY？”

　　黎霭：“……问得很好，奖励你去科尔基斯上勘探要不要？”

　　罗律刻立刻螺旋摇头。自阿尔戈以科尔基斯星为据点展开恐怖活动以来，XAY就一直是个非常有争议的话题，而在此之前科尔基斯星不过是一颗没有名字的普通小行星而已，甚至连点值钱的自然资源都没有。

　　在大悲剧之后，卡厄斯和愤怒的议会决定对阿尔戈展开大规模围剿，然而在正式下达命令的前一天，万神殿收到了一份来自阿尔戈的神秘包裹，其中用最精密的技术封存好的正是超级辐射物质XAY。

　　而此前，历史记载仅共三微克XAY以游离状态在宇宙中被发现，其中还有一微克是学院星合成出来的。帝国对XAY的所有研究都止步在其巨大辐射性中，数据表明这种辐射连“一个星球都能杀死”并不是夸大其词，XAY能摧毁一切有机化合物根本活性，根据预测模型，一微克暴露的XAY就足以让一颗宜居行星在十年内变为彻头彻尾的废土，而对生物的影响更加不必多说了。

　　但阿尔戈送来的XAY，却足足有一毫克，令人不寒而栗，而阿尔戈星球上到底储存了多少XAY、又以何种不破坏星球本身的方式储存着也至今存疑，唯一能笃定的是，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许多政治家都表示，XAY问题是处理阿尔戈组织一个永远绕不开的问题，只要XAY存在，阿尔戈就永远不会真正毁灭。

　　因为对XAY的了解实在过少，远程探测仪器一直没能找到什么实质性的调查结果，潜入科尔基斯星也差不多变成了一个半调侃性质的话题，很少有人知道，一年多前有一批冥河组织的omega们义无反顾踏上了那片危险的土地，甚至连黎霭本人都差点丧命。

　　就在这个有点微妙的时刻，艾蔻在脑中急切地叫唤起来，黎霭打开终端，差点没把手中的载玻片摔了。他一直好奇小夜的复仇方式具体是什么，结果竟然是堂堂正正的上诉吗！真是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无语！

　　罗律刻也看见了，惊叹连连：“牧神被神战选手上诉了？罪名是‘非法倒卖权限’？欸这个标题是病句吧，倒卖本身就是非法啊……”

　　黎霭一言不发地收拾起仪器，罗律刻难得从他那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油头中看见了一缕慌乱，好奇追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不参加任务了吗？”

　　黎霭正色道：“罗律刻研究员，自己的任务自己完成，不要老想着依靠别人。”

　　罗律刻：“？”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您要去哪里？”

　　“找刻尔刻珀。”

　　“可是刻尔刻珀博士三小时前被叫去主星开会了欸！”

　　黎霭置若罔闻，披上外套留下一个背影，罗律刻只能挠挠头，继续苦哈哈地收集实验数据。

　　过了很一会儿，无人的实验室里，罗律刻才忽然微笑起来。

　　“头儿，他大概已经了解到科尔基斯星的情况了，现在正赶去法庭呢。”

　　通讯的另一端，背光处，玫红色的波浪长发即便在暗处也摇曳生姿。

　　“很好，那就大闹一场吧！”风情万种的女beta满意地绕了绕自己的头发，一把将身高刚超过自己肩膀的少年揽过来，暧昧道：“她们是，你也是。我千辛万苦让小桃心把你救回来，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波点蝴蝶结的圆头机器人在女beta腿边像小狗一样撒娇：“小桃心也要贴贴！小桃心也要贴贴！”

　　少年面无表情地伫立在一旁，除了机械四肢移动时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之外，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