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另一种人生》对门小五

7、镜中鬼怪

　　小狗看到一瓮瓮的酒，无比兴奋。紧接着，他又兴奋地朝置放在地面的大瓮走去。他以为那些瓮中还是酒。待推开一个石板一看，竟又是满满一瓮金黄小米。
　　小狗心中好奇异常，待又推开一个大瓮石板盖儿，里面仍是满满一瓮金黄小米。再推开还是。
　　“家里存这么多粟米干吗？”赖小狗见了，不禁很是疑惑地问大郎道。
　　“做酒哩，这你都忘咧？”大郎见小狗异常，也一脸开心道。
　　赖小狗听了，又是一怔，心想，难道在宋代（不急，宋代很快到来），酿酒都是用小米吗？
　　当然，小狗之所以称这些金黄小米为粟米，不称其小米，还是这些天，大郎每回做了小米粥端给他，都说“来，喝粟米粥咧。”
　　于是，小狗便格外记住了。从此知道，这个时期，人们还不把小米叫小米，而称粟米。
　　这时，大郎见小狗发怔，又不禁嘻嘻一笑道：“这你也该知道咧，以前，朱雀门外的人都在背后如何议论你哩！”
　　“如何议论俺？”
　　大郎又是一笑，刚想说，又不由停住，偷看小狗一眼，这才试探道：
　　“俺若说出，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哩!”
　　小狗摇头：“不气！”
　　大郎：“真的？”
　　“真的！”
　　“好，那俺就说咧？”
　　“说！”
　　大郎便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又一字一顿念道：“赖家有个少掌柜，空有一身好皮囊。从小长到大，一不进前堂，二不入作坊，全把瓦子当前堂，单把小红作亲娘，只教亲爹愁断肠！”
　　小狗听了，又立刻深思道：“小狗名声这么臭？”
　　小狗沉思，倒也不是一下清楚了外界对赖小狗的评价。而是突然想起，这些日过去，自己竟还从未照过镜子，还真不清楚这个赖小狗长到底长着怎样一副模样。
　　但见小狗沉思，大郎还以为小狗真的不生气了，又不由急切道：“俺说了听过不要生气，看看，果然不高兴哩！”
　　“俺没有生气。”赖小狗摇头一笑道。
　　待看罢酿酒作坊，小狗已是收获满满。
　　或者说，在现在的小狗看来，凭借着这样一座酿酒作坊，就足够令赖店老店重整旗鼓。但是，现在的赖小狗已不是原来的赖小狗，他的内心深处仍有着一股永远填充不满的欲望。
　　所以，待看罢酿酒作坊，在大郎搀扶下，他又快速朝临街的赖家老店走去。他希望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果然，待来到木楼，小狗本以为最多是座二层木楼。结果又惊喜发现，原来赖家这座临街店铺，竟是一座三层木楼。不但每一层都有七八间房子大，都摆满着厚实笨拙的桌椅板凳，且整个木楼还都是用粗大松木和两拃厚的松木板，通过卯榫结构构建而成。
　　这样的建筑，说句良心话，现在的小狗还是第一次见到，即便是从历史书籍中都没见到过有关记述。
　　再看木楼内外，又都刷着足有两个铜钱厚的桐油，看去尤显厚重结实。尤其二、三层的松木地板，用脚踩上去，竟是一点响声都没有。
　　小狗见了，心中又莫名地涌起一股激动，心想，自己想要做的，在那个世界没有做成，怕是在这个世界里就能够天凑地巧地做成了。
　　当然，这一次，他要力求完美，起码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所以，待重新回到屋中，信心满满地小狗也对自己的现状格外满意起来。
　　于是，他兴奋地走到屋角，那里放着一面铜镜，这几日他可从来没有碰过它。此时的心情不同了，他想瞧瞧赖家的这个小狗到底长一副什么样。
　　现在，小狗已经站在了铜镜前，他已经有些急切地伸出了两只手，他抹去了镜面上的那层灰尘。可是，不抹去这层灰尘还不要紧，待细细抹净这层灰尘，小狗往镜中这么仔细一望，又不禁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小狗大惊，当然不是从镜中看到了什么鬼怪，或是看到了一张长有死人脸的赖小狗，而是看到了一张比刚才想象的还要英俊的小狗。
　　那眼，那眉，那脑门，那鼻梁，那嘴巴，还有那双耳朵，没有一处长得不招人待见。
　　不但招旁人待见，就连小狗，也就是郑本顺自己见了，也都深感意外，都纳闷为何老天会让自己长得如此完美。
　　好在，此时大郎并不在屋，去屋外取炭去了。不然，若让他看到自己完全失态的样子，非怀疑自己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个赖家的小狗不可。
　　小狗强按捺住内心激动的情绪，重新坐回到床上。一个大胆的想法也同时从心中冒出。
　　“大郎，你说，咱俩是不是好兄弟？”见大郎取了炭放到炭火上，坐回到床的小狗也若有所思地问大郎道。
　　“那还用说哩，从小玩到大的生死兄弟！”大郎见小狗问，便用力的拍了拍留在手上的炭黑，看着变得一脸严肃起来的赖小狗慷慨说道。
　　“从今往后，我让你跟着我做啥，你都肯做啥？”
　　“那还用说哩，只要你说句话，——就是让俺去宰童七斤，俺大郎都不会眨一眨眼睛。”
　　小狗摇头：“俺到不想让你去杀他！”
　　“那要俺去干啥哩？！”
　　“咱们去做一件事，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杀童七斤哩！”大郎听到这里，又不禁一拍手道。
　　说过，也不等小狗说话，又急切问道：“是不是等他们再来咱家，想个法子就手弄死他！”
　　说过，又更加愤愤道：“他先是霸占你娘子，现在又来霸占赖家老店，不杀他，怕是连俺做伙计的脸都要丢尽哩！”
　　小狗便再次摇头，道：“那个童七斤，俺倒赖得理他。”
　　“不杀他，那你要干啥哩？！”大郎听了，不解问道。
　　“俺想做另外一件事，这件事若做成了，只怕十个童七斤想欺负咱都难！”
　　“那你就快说，到底要做啥事哩？”
　　小狗便如此这般向大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