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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蒋家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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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海生没好气的说到:“天底下这么跟舅舅说话的也就你小子了,说,过来做甚?”
“鬼影”收起揶揄,轻声发问:“什么时候接人,泊城那边待不了太久。”
严海生也严肃起来,“你看就我们几个人什么时候能起完砖房?至少等蒋家的房子起来。
明天还要拉一趟材料,村里受灾的人多,请不到人手来帮忙。”
他顿了顿,“杏林那边来信,蒋大夫能出关了,这次得一起接来,我这地方不够用,得再扩些。”
提到蒋大夫,二人都沉默下来。
蒋大夫全名蒋宣湖,是蒋母男人,妙手回春在当地小有名气。
六年前因为一件事惹来杀身之祸,怕牵连家人,于是在严海生等人的帮助下假死,前往杏林精进医术。
因当年的事所涉重大,仇家一直紧追不放,蒋母当时又怀着二头,知情的几人想先含糊过去,但蒋母刨根问底,无奈只能告诉蒋母人去远处学医了。
蒋母当时可能是怀着孩子,思维不清楚,起初她信了。
后来二头生下来也不见蒋宣湖出现,说是去学医,却连信都没有一封,蒋母的怀疑日益增长,终于在二头周岁那日爆发。
她拦着严海生追问她男人是不是出事了,严海生没应,任蒋母一番轰炸,严海生硬是没吐露半个字,蒋母心想,那就是了。
她回想蒋宣湖不见的那天,六年前,刚过完年,严海生突然急冲冲地跑来说泽州有个重病病人想请蒋大夫去看看,严海生一周后回来对看病一事只字未提,又说人去了远处…
对了!看的是什么病人?莫非是王公贵族?她记得泽州湖城的确有位王爷,难道是这王爷患病,自家男人治不好被杀了?
蒋母又冲到严家去,严海生在书房,她踢门进去,正看见严海生收起一枚玉佩。
这玉佩…蒋母总觉得眼熟,但这会儿思绪杂乱,实在是想不起在哪见过,她质问严海生那病人身份,严海生说无法告知,她直接问是不是那王爷,严海生抬起头,直视着蒋母,郑重地告诉她,不是。
蒋母还想问,严海生退后两步向蒋母抱拳躬身,“蒋嫂子,能说的我都说了,蒋兄确实是去远处学医了,至于为何没有来信,我实在是无法告知,还请蒋嫂子不要再问了。”
蒋母见他这般,颤抖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她沉默地扶着门框,严海生未听到蒋母答话,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半晌,蒋母有些无力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最后问一件事,他何时回来?”
严海生起身,将手背在身后,拳头收紧,他有些不敢直视蒋母的眼睛,视线落在蒋母脚前的地面上,轻声答复:“此事,我也无法保证。”
严海生羞愧不好意思抬头,他说完这句,屋内一时间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之中。
蒋母听这答复,和人死了也没什么两样,她的指甲嵌进门框,指尖传来刺痛,这才回神,似是想通了,一下泄了气。
她转身走了,没再看严海生一眼。
严海生只看那双打了补丁的布鞋离开,他无法解释任何事情,他辜负了蒋母的信任,他从未感到如此愧疚过。
但他堂堂相府公子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哦对了,他已经不是相府矜贵的公子哥儿了,如今他名唤严海生,只是这贺县一个小小秀才罢了。
蒋母回去,坐在炕上出神,二头和项天有大丫照看着。
那枚玉佩,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大丫抱着二头进来,二头刚醒过来,张着小口要奶喝,蒋母无心再想,赶紧接过孩子喂养起来。
………
晚上睡前,大丫帮着蒋母收拾好床褥,刚把二头和项天一起放下,蒋母突然一拍脑门儿:“我想起来了!”
大丫被蒋母突然一声吓到,赶忙去看孩子,蒋母赶紧捂了下嘴,太激动了忘了两个孩子刚睡着了,幸好这两娃都睡的沉。
大丫轻声问:“娘,你想起什么了?”
蒋母直觉这事有蹊跷,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你爹之前给你准备了嫁妆,前一阵儿我忘了放哪了,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等你出嫁娘一定给我儿好好准备一番。”
大丫听这话,嗔怪了两声,赶紧跑了。
蒋母看大丫回了房,脸上的笑容落下来,那玉佩,是严相公子的!怎么会在严海生手上?
她记得当初见到那小公子时,那孩子不叫这个名字,而且长得也不像…
蒋母坐在炕上左思右想,她看向一岁多的严项天,表情变幻莫测,她分析了无数个后果,终于决定第二天去跟严海生直接摊牌。
第二天天刚亮,蒋二头睡的像个小猪仔,严项天也有样学样,蒋母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严家。
严海生没想到蒋母今日又来了,他以为昨日的事蒋母已经恨透了他,不会再见自己了。
看着严海生有些错愕的表情,蒋母有些坏心眼的想,一会儿你会更吃惊的。
果然,严海生在听到蒋母道出那块玉佩的来历之后,先是目光阴冷,笔直地射向蒋母,后又突然想到什么,收回眼神,整个人陷入了如同蒋母预料之中的,不可置信的状态。
蒋母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还敢用这眼神看我?老娘没这么看你都是念在你儿子跟我儿子一边大还一起吃我奶的份儿上!
她轻咳两声,试探着问道:“你不会是严相家的私生子吧?”
严海生回神,他没有回答蒋母的问题,反问了一句:“蒋嫂子如何知道那玉佩是严江潮的?”
蒋母正色道:“你先告诉我那孩子怎么样了,你不会是害了他吧!”
严海生的目光一软,犹豫半晌,这才说到:“他现在处境不太妙,蒋嫂子究竟是如何认出那玉佩的?”
蒋母看他坚持不说,也不再问,她看向书房外的院子,回忆起来。
“那年我还在走镖,在南方一城门口被正在巡城的守备言语侵扰,我倒也不是打不过,主要是怕镖车被扣,这才忍下,没想到那守备蹬鼻子上脸,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