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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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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甚至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认真到爆炸,这就是他认识了13年,喜欢了6年的女孩,猜不透,但却对她毫无抵抗力。
在谢安这里,盛程慧最优秀,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不是因为偏爱的存在,而是她本身就值得。
盛程慧没有那种被表扬的觉悟,还想说些什么,但家门口到了,也很晚了。
盛程慧摆了摆手,准备去握门把开门进去,就听见谢安说:“过年那个时候,是因为林子寒犯贱故意在我面前说要找你要联系方式,所以我才说你扎头发和不扎头发区别很大,但其实没有,一样……好看,最后!”
谢安顿了顿,在心里过了一遍,摸了摸脖子,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
语气委婉含蓄了些,不像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像是想说好久了。
谢安啊谢安,你是败在她手上了。
明明那么骄傲嚣张的少年,却因为一个姑娘低了头,都说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尊严,现在谢安放下了他的尊严,在给他喜欢的女孩折腰。
他输了,他不要尊严了,谢安的底线在她面前不复存在,可以说,谢安最重要的是盛程慧,不是其他。
盛程慧看着他,楼道口,静到可以听见谢安的呼吸,这个男人在紧张。
好生搞笑,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啊!
盛程慧抿了抿嘴,笑了:“小事。”
两人僵了一会,楼道口的灯晕黄,他们的影子倒映在墙上,盛程慧的身高到谢安胸膛,他是真的高。
盛程慧知道礼物贵在心意,但还是难安心的去接受它: “这个多少钱?”她很直接。
谢安当然也认识她为人,告诉了便会过意不去,总得买点东西再还礼回来,这人就是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对她好。
谢安只好隐瞒:“三十多。”
盛程慧半信半疑,这包装盒这么精美绝伦,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谢安早知道她会是这副神情,把谎圆了回来:“有开单证明啊!我拿给你看看用不用?”说罢,他从裤兜里摸了进去。
一会儿,谢安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白色购物单,递给盛程慧,盛程慧接了过去,里面其实明明确确写的38元。
“而且巧克力都一个味,能有多贵啊,对吧?”
还好谢安留了一手,有备无患。
盛程慧道了谢,随后,她说:“等我拿了奖金,给你买手办。”
“……”什么玩意,还是要还礼。。。
谢安进了门,发现屋内亮着,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身穿西装,五官端正的男人,他在敲打着电脑,很明显,还在工作。
谢安:“哥,你不是说不来住吗?”谢安记得另一把钥匙在谢而那里。
“后来发现离公司还挺近的,就过来了。”
死鸭子嘴硬。
谢安拆穿他: “哦,是因为这里之前的主人是子竹姐吧。”
谢而沉默不语,像是认同了他的话。
谢而继续敲打着电脑,等谢安脱下鞋子走近客厅时,谢而反击:“那也总比某人为了哄一个姑娘开心,特意去英国买巧克力好吧。”
等等,等等等,可疑点:他怎么知道谢安去英国的?
谢安抓到了他话里的暴露点,笑出了声: “我说你,跑去英国看她了吧!”
“我可是谁也没说,爸妈那边我只是叫他们帮我请个病假而已。”
“难怪,我和子竹姐穿过牛津街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是你吧!”谢安继续笑道。
谢而无话可说,脸上有些红,也不再敲打电脑,他起身,去厨房冰箱拿出来两瓶啤酒,开了其中一瓶,再返回,继续工作,全程没去理谢安。
谢安拿起另外一瓶,突然,书房传来一道嘲讽的女声:“说好听点,你们俩就是谢家两大情种,说难听点,舔狗。”
谢安往书房看去,里面走出来的,是谢欢愉。
谢安吃惊:“姐?你怎么也过来了?”
“来看你。”
谢欢愉想了想,还是觉得骗人不好,“不是,来看程慧,听说她保送了,所以我过来给她贺喜。”
补了一刀:“跟了人家13年,看看她,再看看你吧,你那分数最多二本头,要不是你当初走运,碰上一中旷招,你现在连二本都别想。”
学学人家吧,不然站她面前就是一笑话。
谢而插上一嘴:“今年就高三了。”
谢安笑意全无,开始严肃,他撩了撩头发道:“就我这脸,去北电合适,相当合适!”
“……”
就是一假正经。
谢欢愉本以为他快高三了,也知道该认真点,谁知道他的抱负居然是去当明星,谢而想起在前些天,谢安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说:“我以后肯定是当警察的料。”在前前些天,他是这样说的:“我以后肯定要去当律师。”在前前前些天他立志要当一名运动健将。
……
“悠悠,谢而刚拿来了一整套书放你房间了,记得改天亲自去谢谢人家啊!”林母倚在沙发上说。
其实林母不说,盛程慧也知道。
“还有欢愉也过来了。”
盛程慧向窗外看去,晚风轻抚,吻过这暮色霭霭的烟火人间,但天色已黑。“我知道了,妈,早点睡,明早饭我煮吧,你闹钟记得关。”
回到房间,程慧先去看了前天向谢而借的书,一共5本,除了书页有些发黄外 ,还有两本没有了书封面,显然很多年了。
房间整洁有条,干干净净,果真有洁癖的人房间看起来最舒适,整体显暖色调,从窗户往外看就是城市的繁华,往下看,就是一整个小区,以及……
江辞衍!
他正行走在小区外的黑油路上,孤身一人,从这个角度看,少年的背影有些落魄,程慧看得发愣,心口被揪住不放的感觉。
她心疼了。
为什么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会在这风发正茂的年纪里面临这样的事,意气风发的少年就应该是阳光自信,就应该是后生可畏,更应该是生而轻狂。
而江辞衍呢?不是的,他对所有人都笑脸相对,温柔至极,毫无脾气,看上去的确意气风发,但出了交际圈,剩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其实一碰就碎。
盛程慧一路小跑,她不忍心看他这样,少年就应该有他的山去翻,有他的海去浪,积极的去活,去闯荡,江辞衍他这么好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好的人生故事。
盛程慧想对他好,能好多久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是一辈子的话,那她十分愿意。
愿意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人,去对一个人好,只对一个人好。
少女跑起来本就吃力,加上周围的燥热,让她距离江辞衍还有一段路就奋力喊道:
“江辞衍!”
他回头,风过树梢,路灯下的倒影,少女手撑膝盖,呼着气。
江辞衍走近她,递了张纸,嘴角上扬,等她平复了呼吸,站直身子后,江辞衍语气温柔:“找我来的啊?”
“嗯。”
他低下头,与她对视,懒懒道: “哦,那我挺吃惊的。”
……一点也看不出来吃惊在哪里。
盛程慧无视了他的话,看他走的方向快到学校了,她指了指,然后开口问:“你晚自习逃出来的吗?”
江辞衍抿了抿嘴,半开玩笑的说:“对啊,翻墙出来的。”
盛程慧信以为真,这是触犯校规啊!
“那你现在打算翻回去?”
“要不走正门吧,虽然晚自习没老师在,但是翻墙挺危险的。”
江辞衍见她认真的模样,笑出了声,怎么还真信了呢?
盛程慧不理解他为什么笑,不过他现在这样笑倒不像刚才那么假了,反而像发自内心的。
江辞衍玩她:“我觉得有道理。”
盛程慧见他听劝,想陪他到学校门口:“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拒绝: “不用,就几步路。”
盛程慧见他快挥手的样子,赶紧坦诚道:“江辞衍,要不你以后有什么事什么问题都找我吧,心情不好就歇下伪装,别让自己那么累了。”
“想对你好的人看不得你这样。”比如我。
江辞衍错愕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的伪装被拆穿了,他这些年所有的防备,被她一眼就知道了,如暴雨般,五雷轰顶。
下一秒她的话,让江辞衍彻底放下他的保护色,第一次,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轻松自在,做自己了。
“那些不好的人和事如果忘不掉,那就把它抛弃了吧,我总觉得,那些过往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明明什么都配不上你,为什么要对你如此不公。
如果实在难过,就放声大哭一场吧,可他却连哭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他这个人,对自己自卑到骨子里去了。
这就是他的弱点,也是盛程慧的突破口,她想治愈他,用她的一生。
“很懦弱对吧?”他反问。
“没有,你这个人很好。”
“我不骗人的啊,你只是不想像个落难者,去告诉别人你不好的过往,因为那些过往,你越想对别人好,变得没有脾气,一直都是…”
盛程慧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于是找了个相似的。
“暖男。”
江辞衍看她给自己找的形容词,莫名想笑,这可不像个好词啊。
他宠溺的笑了: “也行吧,暖男就暖男。”
盛程慧赞同,跟着笑了。
江辞衍竖起大拇指: “学姐洞察能力挺强。”
盛程慧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于是转移话题: “快11点了,你回去吧。”
盛程慧想往后的日子里,他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