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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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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审讯室里待了大概10个小时，暴风雪逐渐平息，地面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空中仍有雪花轻柔地飘舞旋转。黑沉的天空仿佛吸走了所有光线，太阳还需要四个小时才会升起，没人会想在这种时刻在外面闲逛。
除了一个人。
贾里德在雪地上艰难地向前迈步，懊恼地低头。他的尖头皮鞋已经被融化的雪浸湿，裤管也在靠近脚踝的地方变成深色。
“我要换双更方便的鞋吗，”他自言自语道，“为了一点点困难改变我的个人风格，哈？”
甚至不需要一秒，他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最后找到了一栋暂时能遮风挡雨的建筑，在朦胧的昏暗中看不清是什么样子。贾里德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静谧纷飞的雪花，他伸手在风衣内侧找烟，却摸到一件坚硬的物体。
贾里德静止了几秒，面色如常，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东西。
一把小臂长的金色小刀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这把长得像精美的工艺品，刀身镌刻着复杂花纹的锐利凶器，原本被警察收走，却又莫名其妙回到了他手上。
“你怎么回来的？”
他对着金色的刀问道。
一把刀当然不会回答他。
贾里德又翻找另一侧的口袋，果然找到了三枚同样被收走的十字飞镖。
“看来你们舍不得我，”他继续说，“可惜我是故意把你们留在那的。”
周围只有簌簌的风声。
“我绝对没指望任何人能回应我，”他嘟囔道，“该死，贾里德，你什么时候能停下自言自语的毛病？”
他把刀塞进口袋，面对三枚飞镖，贾里德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它们插回了左手前臂。
贾里德也没想到，自己原定的轻松度假项目会发展成如今这副模样。他连旅馆都回不去，像条落水狗一样藏身在角落，打算等雪停之后立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跟他预想的情况不能说一模一样，完全是南辕北辙。
逃出警力薄弱的拘留所并不困难，难的是他之后该怎么办。等被打晕的警官醒来，毫无疑问，他会上警方的通缉令——这对他来说不算陌生，但那是在他隐藏了真实身份的情况下。
前有某个圣诞树英雄虎视眈眈，后有莫名牵扯其中的诡异命案。贾里德痛苦地捂住额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也许他该隐姓埋名躲一辈子？
一道想法闪电般从他脑海划过，贾里德不能否认，逃避早已成为他的习惯，然而这可不是逃避事件的好时机。他叹了口气，想起警察的那些话，他真的很在意……
那架他没能登上的飞机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空飘着的雪花不见消失，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大了起来。贾里德用力闭眼，把脸埋进臂弯，绷带光滑的布料在额头上摩擦。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一个人走到他旁边。
“别管我，我还活着。”他闷闷地说。不去想那是谁。
“抱歉，我只是想打个招呼。你也这么早来图书馆？”
是成年男性礼貌的嗓音。
贾里德又叹了口气，他睁开眼，抬头驱散面前飘扬的雪花，不怎么客气地开口：“你…”
“是你？！”看清来人，贾里德的语气变得尖锐，因为这就是害自己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他打量着面前这个本该死去的男人，对方还是和先前一模一样，黑色大衣，黑色礼帽，有一头半长的银色卷发。他站起来，粗暴地拽住对方的衣领，“你他妈果然没死！”
和贾里德想的不同，银发男人的反应从一瞬间的迷茫转换为欣喜，他没有因为贾里德的态度生气，而是以更急切的态度反手抓住贾里德的胳膊：“你认识我？”
“你半天前刚死在我脚上，我怎么会不认识你。”贾里德松开衣领后用力把对方的手拍开，他嘲讽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原来是这样，我很抱歉，”男人露出苦涩的微笑，过了一会儿，他问，“你为什么不感到惊讶？”
“惊讶什么？”
“我当着你的面死而复生？”
“首先，你没当着我的面复活，我也没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死了，”贾里德说，他坐回台阶上，垂眸研究自己的手指，他漫不经心地说，“也许你只是擅长装死？”
“那你就这么认为吧，”银发男人耸肩，也在贾里德不远处坐下。他奇怪地看了几眼贾里德的脸，终于忍不住说，“说实话，你的身份看起来比我神秘多了。”
都市怪谈本尊如是说道。贾里德心想。他不想理会这人的话，但也不想让对方再因为自己脸上的烙印多管闲事。
“你知道美洲野狼最喜欢咬谁的屁股吗？”贾里德问。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让我别多嘴。”银发男人回敬道。
此行的目标就在身旁，贾里德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比起探究对方身上的神秘力量，他更想从一连串事件里全身而退。
不过，图书馆？他总算在倒霉中找回了一点点好运，也许他可以借用这里的电脑查点资料。
“米契。”
大概是受不了沉默的气氛，过了一会儿，银发男人开口说道。
“啥？”
“米契。这是我的名字。”银发男人有些无奈地说。
因为对方态度过于友善，贾里德决定暂时放下不忿：“没有姓？”
“抱歉，”米契又一次说，“我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