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替身，但预备影后》张小红儿

9、第 9 章

　　别墅的戏份拍完，要拍学校戏份了。剧组借了海市大学的公管院的教学楼专门用来取景，海市大学景色优美，群演大多也都是附近的学生。

　　福姐亲自给薛玉上妆时，夸薛玉胖了，但是还不够，福姐还是要给薛玉画得胖点。

　　薛玉和柯琳，范溪，三人都穿上蓝白条纹的校服，在一旁对戏。和拍了小半个月的戏的薛玉比起来，柯琳拥有几次短暂的片场经历，范溪一次经历都没有，都显得有些紧张。

　　路姿给三人讲戏时有条有理的，也不爱笑，面色严肃，一叫开始，三人立马回到对应的位置。

　　薛玉最后对着走廊上的镜子整理了衣服，闭上眼睛，再睁眼时，慵懒地撩了撩头发。

　　“沙美准备好了吗，好，那全剧组准备。”

　　摄影助理拿着场记板对着镜头朗声说道：“九场一镜一次，action。”

　　因为那个蠢蠢的保姆，沙美今天早上换了套校服，不出意外地迟到了。还是蔡妈好一点，下次把蔡妈要回来。沙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惊慌，踏着教室走廊耳边传出的早读声，沙美一步步走到自己班教室的门口。

　　她推开门，无视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冷着脸坐到自己座位上。

　　教室安静了几秒，随即继续上课。沙美的桌子上放了包精美的自制糖果，沙美随手甩到自己同桌阿圆桌上，压着声音质问道，“哪个关爱北极熊组织给的？”

　　这个全市最好的学校极其富有人文关怀素养，经常举办关爱动物植物以及留守儿童的活动。

　　阿圆被糖果吓了跳，饶有兴味地靠近沙美，指了指坐在第二排一个脊背挺直的男生：“那个北极熊的妈妈给的，北极熊今天过生日。”

　　这所高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是某种意义上的贵族学校，学校里的人基本都有钱，当然有例外。比如沙美班上的班长徐一清，就是一个自己考上来的平凡小孩。

　　徐一清，认真学习，性格算得上无趣。

　　沙美对乖乖男没兴趣，把糖果放在桌子角，从抽屉里拿出瓶新鲜牛奶，插上吸管喝起来。

　　牛奶一歪，漏了整个桌面，沙美咧着牙不耐烦抽出几张纸丢在桌面，有几滴牛奶滴到裙子上，沙美立马把桌子一推，从教室后门走出去，她打听到了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之歌了。

　　“卡，沙美可以，徐一清有点驼背啊，背再挺一点，阿圆，”路姿叫柯琳，“阿圆，再丰富点，不要太可爱了，阴暗点。再来一遍。”

　　薛玉走到外面，重新开始。

　　“七场一镜二次，action。”

　　“卡，那个群演，坐徐一清前面的，不要打哈欠了，都录进去了。再来一遍。”
　　“停，物理老师，停顿太久了。”
　　“卡，徐一清，头发刚刚有个虫子，不美了。”
　　“卡，阿圆，别太紧张了，嘴唇都在抖。”

　　连连卡了好几次，路姿的怒气冒上来了。剧组的人都不敢说话，毕竟路姿对拍戏很认真，要是不合格，会一直卡下去的。
　　直到拍到第十一次，这个不算难的镜头终于通过。路姿宣布吃盒饭下午再来。范溪有助理，他上午被说了好几次，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直接到自己的保姆车上休息。柯琳好像没休息好，没吃饭也去找了个安静地方休息。路姿和倪凯乐又在处理剧组下一场戏的内容。

　　薛玉一个人窝在椅子上一口一口吃饭，吃完立马看下午的剧本。

　　*

　　沙美气冲冲从操场跑回来，这时正是课间休息时间，班上的人见到沙美怒气冲冲的样子，立马让开一条道。

　　自己的桌子上早就收拾干净，沙美刚坐下，阿圆便凑过来在她耳边说道：“北极熊收拾的。他把糖果换了包新的。”

　　沙美又捻起那包新的糖果，撕开个小口看着糖果一颗颗掉下来，砸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那头，徐一清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

　　收起糖果，徐一清又走远了。沙美拉开抽屉，拿出昂贵香水乱喷，在角落发现个小纸条。

　　她拿起小纸条，撕开一看，“徐一清喜欢你。”沙美翻了个白眼，把纸条团吧团吧，扔出窗外。

　　下午收卷子，沙美故意没交，别人也不敢催她，直到徐一清过来。

　　“交卷子，”徐一清声线克制。

　　沙美趴在桌子上对徐一清招手，徐一清反应了会才意识到，他微微俯下身。

　　“纸条你写的？”沙美直勾勾盯着徐一清。

　　徐一清懵然摇头。

　　“知道了，滚吧。”

　　*

　　“沙美，等一下，”路姿叫停，“你过来看看，徐一清也过来。”

　　这个对手戏俩人拍了好几遍。薛玉和范溪跑过去，看着监视器把刚刚的画面播放一遍。

　　“看出什么问题了吗？”路姿点了点监视器，“薛玉你先说。”

　　薛玉看出来范溪的眼神里完全没有情绪，自己好像眼睛里全是厌倦：“按照现在剧情发展，在见过之歌之后，沙美对身边的人其实是产生了一点兴趣的，可能我的眼神太烦了，没有点兴趣。”

　　路姿点了点头又朝向范溪。

　　范溪咽了口口水：“可能我太紧张了……”

　　“你看看你的眼神，一点情绪都没有，你现在对沙美有意思你知道吗？”路姿接着强调，“感情感情，你现在暗恋沙美你知道吗？再来一遍。”

　　范溪转过身，微微叹了口气。

　　第七遍，薛玉趴在桌子上往下丢糖果，隔着糖果和范溪对视，范溪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但是薛玉却能明确感到范溪的紧张。

　　“停，徐一清，你太紧张了，镜头给你大全脸镜头，你的睫毛都在抖，再来一次。”

　　第八遍，范溪不自觉地多眨了几下眼睛。

　　第九遍……

　　这一条拍了十几遍，路姿的语气从不耐烦变成平静，只是一遍遍重复着再来一遍。范溪也越来越紧张，发挥甚至不如一开始好。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饭点的时候，窗外亮起大灯，群演们和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有些躁动，但是没人敢劝路姿现在休息一会儿。

　　第十九遍。

　　薛玉趴在桌子上，念完自己的台词，看着范溪完全不在状态的眼神，突然咳嗽起来，剧组安静一片，没有人敢说话。

　　“导演对不起，”薛玉红着脸坐起来，“我太饿了，能先吃晚饭吗？”

　　路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就缺你这口吃的。行了，先吃午饭再继续拍吧。”剧组的气氛立马松散下来，范溪也长松一口气。

　　后面薛玉又犯了两次次不痛不痒的错误，直到范溪完全找回状态，一次通过。

　　第二天午休时范溪第一次要求薛玉去他的保姆车吃午饭，薛玉摆手拒绝了。

　　淘淘正好拿着两人的盒饭过来，好奇问了句，“他怎么突然对你这么亲热了。”

　　薛玉接过盒饭，笑了笑：“同事的相互关心罢了。”

　　*

　　经过上午的磨合，薛玉和范溪也越来越默契，下午的戏很快就拍完了。晚上难得没有薛玉的戏份，薛玉和淘淘说好去海市大学里逛逛。

　　正值暑假，大学里的人不多，却有不少附近居民在里面散步嬉戏，明亮的路灯下，有小孩子追逐打闹。

　　薛玉穿着淡黄色碎花长裙，被巧手淘淘扎了两个麻花辫，辫子上还坠了几朵小花，看起来就跟童话里的小精灵似的。

　　淘淘带薛玉进了家奶茶店，点了杯奶茶后找了个角落玩手机，不久后竟然歪着头睡着了。薛玉知道淘淘家庭条件很一般，马上要读大学的她四处兼职来攒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明面上是自己的助理，实际上还在网上兼职，每天忙于各种兼职事务，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实在是辛苦。
　　薛玉陪淘淘坐了会，自己打算出去四处转转，现代版的“太学”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站在柜台前，薛玉正在低头挑选，听见店员小心翼翼地说：“你好，我很喜欢你，能和你拍照吗？”

　　薛玉愣了下，今天戴了口罩，光露出眉眼，看起来与庄紫桐有三分相像，她闻言直接摘下口罩：“不好意思，我不是庄紫桐，你认错人了。”

　　店员眼中闪过失望，随即眼睛一亮：“你好漂亮，小妹妹。”

　　“谢谢，”薛玉随便点了个茶，转身盯着奶茶店门口的小路，路上不断有穿着运动服的人路过。

　　“附近有个小花园，旁边种了很多花，夜里待在那边很舒服，你可以去看看，”店员提示道。

　　薛玉道谢离开，让淘淘好好睡一会儿吧，她自己出去逛逛。

　　小花园很好找，就在附近的荷花池旁边，栽种了不少花朵，在夏夜静谧的夜晚散发馥郁的芳香。薛玉坐在其中一条长椅上，安静地欣赏池塘波光粼粼的水面。

　　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坐到薛玉身边，他声音低沉有磁性，此时却压着声音责怪：“喂，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被你的粉丝发现了，又要被章寅说了……”

　　薛玉习惯地拉下口罩，解释道：“我不是庄紫桐，你认错人了。”

　　那男人愣住，然后哦了声，起身拿起手机打电话。

　　附近没人，电话声清晰地传到薛玉耳朵里。

　　“不是你说在小花园等我？我哪知道有几个小花园，我又不是海市大学的学生……行行行，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了，被拍到就拍到……热搜，我还少上了吗？”说完，怒而挂断电话，重新坐回薛玉身边。

　　从头到尾薛玉都只是安静地欣赏夏夜的池塘，那男人像是被薛玉冷静的气质打动，逐渐平息了怒气。

　　“喂，你用的是什么香水，”那男人丝毫不见外，态度像对待自家不听话妹妹一样，“没闻过这种香。”

　　薛玉从包里掏出一个翠绿色瓶子，诚恳地回答：“这是种很常见的香水——六神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