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阿图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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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臣有本要奏。”陶明从宽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恭恭敬敬地递到元鸿烨面前。
勤政殿里有一瞬的安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皇帝还未登基，奏折呈予摄政王并无不妥，但问题是，现在皇帝就在眼前，这位户部尚书却无视了小皇帝的存在，而直接把奏折递给了摄政王……
这就有点意思了……
裴向泽眼神闪了闪，他虽然隶属于军队一系，但偶尔也会与那些政客们打交道，那些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裴向泽可是早就领教过了。
眼前的这位，是想让这两位叔侄不和，还是仅仅只单纯的站位，就不得而知了。但这也做得太明显了，他可不认为能做到这个王朝顶层官员的人，会是什么都不懂的政治小白。
这人想干嘛？元鸿烨接过奏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情如常的陶尚书
很显然，摄政王大人似乎和指挥官的想法一致了，只是身为当事人的他不可能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要知道自古以来，皇帝与朝臣之间的明争暗斗还少了吗，真要什么都直言不讳，那这国家还运转得下去？
元鸿烨不但接过了陶明的奏折，嘴里还鼓励了几句应景的话，比如说辛苦了之类的话。
看得裴向泽心累……
所以说，他向来都不喜欢政客，这是有原因的，太虚伪。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冠与了虚伪的政客角色这一职，元鸿烨走到龙案前，示意小皇帝过来一起看。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的盛德帝，用很隐晦的眼角余光瞥了眼那位户部尚书，发现他的嘴角似乎有些抽搐。
于是小皇帝的心情瞬间变得愉跃，连走到龙案前的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但就当叔侄二人打开奏折准备翻看时，陶明又开口了：“启奏皇上，启奏摄政王，国之奏折乃朝廷机密，臣以为有些无相关的人还是避讳点好。”
他边说边用眼神疯狂地暗示上首俩人，看看，看看，这里有个不是朝廷官员的白衣，你们都是瞎了吗！！
裴向泽：“……”
这人啥意思？逮着谁都要咬上一口，你是户部尚书，不是刑部尚书！
但腹诽归腹诽，陶明说的又确实在理，他一介白衣呆在勤政殿确实是不合理，想到这儿，裴向泽又打算开口让元鸿烨派人送他离开。
然而，这个愿望再度破灭。
“裴公子虽是一介白身，但救驾有功，陛下亲召进行赏赐……”顿了顿，似乎怕他呆在这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元鸿烨还是略略松了口，“裴公子先去偏殿稍事休息，待这边事了再说行赏赐之事。”
“小格子，送裴公子去偏殿，好生伺候着。”末了，他把在外守候着的小格子叫了进来。
小格子一直在殿门外守着，这时听见召唤，立即就走了过来，恭身向裴向泽道：“裴公子，请跟我来。”
话都说到这儿了，裴向泽也不好不去，临走前他看了眼元鸿烨，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元鸿烨：“……”
低下头翻奏折，假装没看见对方哀怨的小眼神。
小孩儿看看自家皇叔，又看看身影都快要消失在偏殿门口的青年，默默地把注视力也转向了刚刚他家皇叔翻开的奏折。
虽然不明白皇叔为什么一直要把那人留下，甚至还假借了自己的名义……
算了，大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操心去吧，和朕又有什么关系呢？
裴向泽在小格子的引领下来到偏殿坐定，那坐的位置也是巧，将将就隔了一层纸窗，隔壁就是勤政殿的正殿，还能隐隐看见对面模糊的人影。
坐在这里，勤政殿里众人说什么话他都能听见，裴向泽不由得看了一眼一旁伺候着的小格子，却见对方笑而不语，于是指挥官阁下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那位摄政王的安排。
正殿里，陶明的话还在继续：“启奏陛下，启奏摄政王，豫州知府宋元青有本再奏，豫州大旱，官府在组织军民积极抗旱之时，发现在豫州出现了一个名为星教的新兴教派，教主自称天神，其手下均为天上星官下凡历劫，他们在乡下村落间传经布道，惹来无数信众的狂热跟随。”
元鸿烨皱了皱眉，这等事情在历朝历代都会出现，前朝大灾之年，不也有许多乡野村夫自称受上天启示而创立各种教派，单大夏朝湫水阁里文书所载，前朝野史中有记载的教派就达数十之众，当然，随着夏朝的建立，这些所谓的，受上天指引所建立的教派也全衰败衰而亡。
但摄政王听陶尚书的意思，这星教的所言所行似乎还并不止于此，要知道陶明这人虽是老狐狸一只，人品也有待商议，但其人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朝廷大事孰轻孰重，他是拧得清的，否则也做不到尚书这一职。
果然陶明道：“宋元青言：那星教发展信众，与旁的教派不一样，他们号称有通天法术，能呼风唤雨，解旱灾之难，但凡想信教者，必须以村落为基础上缴供奉，只能上供的供品能令他们满意，就会派护法前往村子降雨，所求者皆灵验。”
皆灵验？在场三人，包括窗户后面的裴向泽俱都是一愣。
大理寺卿杨博第一反应就是：又是哪里来的邪门歪道在这里妖言惑众！！
而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毕竟还是小孩心性他只关心一件事……
“真的皆灵验？”小皇帝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
见皇帝亲自询问，陶明的表情有些纠结，半晌才斟酌着道：“豫州知府宋元青在奏折上是这样说的”
言下之意，这话是豫州知府说的，不是他陶明说的。
这个老狐狸，这一刻，隔着一扇门，裴向泽与元鸿烨的脑波同路了。
小皇帝颇有些无语，又拿这种官场上的话来糊弄他，没办法，他只得又换了个方式问：”宋元青有没有在奏折中说那供品是什么？”
问这话时，他已经心里有了数，无外乎是金银珠宝，更偏激一点的就是童男童女了，不过盛德帝猜测，那些人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
然而这一次，陶明的脸上变得古怪起来，他迟疑良久没有吭声。
倒是元鸿烨自己在奏折里发现了，他敲了敲龙案，示意元华棠自己看。
小皇帝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只见那奏折上面写着：【凡各村有献上奇石，经星教教主看中者，皆可派护法前往献石所在村落降雨。】
石头？！
石头能干嘛？小皇帝迷惑了，同时也问出了口。
不过在场迷惑的不止他一人，那位大理寺卿杨博闻言也是一脸的便秘的模样，至于年轻的摄政王，表情依然平静，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裴向泽也挺好奇的，隔着纸窗都想看一下勤政殿那边的情况。
呲啦~呲啦~，耳边又响起了轻微的电流声，裴向泽的注意力，立即从勤政殿转到了自己身上。
【阿图？】他试探性地在脑海中喊了一声。
电流声消失，没过一会儿，一道机械音在他的脑海中重新响起：【指挥官阁下，阿图为您服务。】
裴向泽的眉眼弯了弯：【欢迎回来，阿图。】
【谢谢指挥官阁下，您这段时间过得好吗，找到艾薇儿小姐了？】阿图才开机，就立即问起自己关心的事。
裴向泽：【找到了，非常感谢你的全息图】，于是裴向泽就把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告诉给了自家的光脑。
【资料已更新，数据已全部储存。】在裴向泽看不见的地方，阿图的内部芯片闪了闪，这段时间指挥官阁下的行为光脑都将记录在案，以作为他未来升迁任免的佐证，不怕指挥官们说谎，因为大脑的波动是不受人体控制的。
当阿图整理完所有的资料，看见刚刚裴向泽所说的星教事件时，它突然开口道：【指挥官阁下，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介入这次的事件。】
阿图的话令裴向泽有些意外：【为什么？】
阿图道：【阁下还记得，与你同时坠落到这个星球上的红胡子星盗团吗？】
裴向泽：怎么可能忘记！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才能找到他们！！
阿图：【您还记得他们那时候星舰的模样吗？】
裴向泽低头沉思，似乎在回想红胡子那艘星舰的模样。
没过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闪过一抹震惊。
【那艘星舰……，你不会以为是……，不不不，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么无聊吗？】裴向泽摇摇头，似乎是想把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甩掉。
但是阿图却不这么认为，它用一种很理智的态度对自家指挥官道：【当初我在给你这个王朝京城的全息图时，顺便也扫描了他们国家的所藏书籍，从藏书中的汇总来看，这个国家的土地上，曾经也是教派林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而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让信众献上各式各样的供品。】
【我翻阅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发现，所谓的供品，不外乎钱财与食物，甚至是权力。】
【但唯有这个所谓的星教很奇怪，他们不需要金银钱财，教主和下面的所谓护法也不与官府打交道，他们唯一需要的，就是信徒们献上来的石头。】
【而对于这些低等文明的原住民来说，石头予以他们的除了建筑房屋，以及有些漂亮的能换成钱财之外基本上是毫无用处，那他们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直接让村民们献上钱财，反而是要那不起眼的石头……】
【唯一有一种可能……】阿图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让裴向泽自己去想。
很快，裴向泽就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接过它的话语道：【除非是能源石……】
话音落下，一人一光脑都陷入了沉默。
勤政殿里户部尚书陶明还在侃侃而谈，着重指出，虽然这个教派出现时并没有劳民伤财，甚至可以说还是有利于百姓的（因为解了百姓的旱灾之难）
但作为不受官府管辖，且已经聚集了大量信众的教派，豫州知府宋元青还是认为，这星教对朝廷已然构成了威胁，并希望朝廷能够重视起来，防范于未然。
在场的所有人，对于豫州知府这句话倒是十分认同，有些东西确实得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历史上那些被邪_教煽动起来的百姓，颠覆一个国家的事情还少了吗？
“启奏陛下，启奏摄政王，臣杨博愿总理此事，还我大夏朝一个朗朗乾坤。”杨博起身义正言辞地道，这本就是大理寺作为朝廷刑事枢纽机关该做的事。
也正好让大理寺里的衙役们忙起来，免得他们老是问自己为什么皇城里进了贼人，而上面却没有动静这类没长脑袋的话。
元鸿烨的指尖轻轻地敲击着龙案上的奏折，思索片刻，最终是同意了杨博的自请意愿。
“行，此案交由大理寺卿杨博总理。”他说道。
杨博闻言，躬身行礼道：“臣，遵旨。”
偏殿窗户纸背后，光脑还在力劝裴向泽：【阁下，那个奇怪的教派肯定与红胡子有关，我们必须要去调查清楚，不能放任自流。】
裴向泽看了眼规规矩矩伺候在一旁的小格子，在脑海中与阿图说道：【怎么去？豫州离京城大约有1000多公里，而且，穿梭星船的能源也快要见底了。】
上次在皇城里，为了找到元鸿烨，裴向泽利用穿梭星船搞了一场盛大的灯光大会，好处是人很快就找到了，坏处就是能源见底，需要省着点用了。
这段时间，费里曼船长和手下的船员也没有闲着，一直在黑山里寻找能源石，但黑山面积太大，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没找到。
这个时候再借穿梭星船，裴向泽自己都开不了口。
阿图在那里絮絮叨叨：【指挥官你可以骑马……】
裴向泽：“……”
你是想谋杀你家指挥官后，好单飞？
他深吸一口气：【阿图，你家指挥官并不是万能的。】
坐马车还行，但是骑马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
【要不，指挥官你想法子混入那个名叫杨博的队伍里？】阿图灵机一动，为自己默默地点了一个赞。
混进去？裴向泽表示，他的心确实是动了，大理寺卿杨博，本就是专门负责此事的，他如果能够混进前往豫州的队伍之中那当然更好。
可是，该怎么才能混进去呢？裴向泽颔首沉思。
正在为难之际，听见元鸿烨又对杨博道：“爱卿此次出行的主要任务，乃是查清那所谓的星教的真正面目，你手下虽有些能人，但此番前往豫州危机重重，本王再从西大营调一批兵马与你随行，顺便也让他们历练一番。”
裴向泽猛地抬起头，这不就是机会吗！
大理寺混不进去，那里面的人都是认识十几二十年的同僚，但西大营就不一样了，他听元鸿烨提起过，那边主要都是些还在训练中的新兵蛋子，互相都不熟悉，到时候自己混在里面，谁也不认识谁。
摄政王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想给西大营那批新兵寻找一个历练之所，却是让某人钻了空子。
陶明站在那儿，自觉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而陛下与摄政王也已胸中有了章程，作为户部尚书的他，替豫州知府宋元青该带的话也已经带到，自然就不再多言，于是规规矩矩地向陛下与摄政王行礼告退。
元鸿烨的注意力，此时都在杨博前往豫州一事之上了，见状挥挥手让他自行离去，只留下了杨博准备再商量一下前往豫州的其它细节。
临跨出殿门前，陶明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那偏殿，似乎还有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甩了甩袖子，随着那小太监离去。
“陶尚书似乎对裴卿有着什么误会。”小皇帝有些不解，上首的叔侄两人把刚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不用理会。”元鸿烨道。
小皇帝：“哦”
又过了一会儿，直到元鸿烨与杨博二人把豫洲的事宜都商量得清清楚楚，杨博告退之后，裴向泽才在小格子的引领下重新回到正殿。
这时候没了外人，原本正经危坐的盛德帝，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他先是示意除小格之外的太监宫女们都退下，这才嗒嗒嗒地走到裴向泽面前。
十二岁的小皇帝身高才及指挥官阁下的腰，他抬起一张小脸看向裴向泽时，发现指挥官也在低头看他。
元华棠刚想说话，下一秒却被裴向泽的眼睛所深深吸引，他轻咦了一声，忍不住开口道：“你的眼睛轮廓……”
裴向泽一惊，下意识的想用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他没想到这小孩的感官竟如此的敏锐，能看出眼睛的异样。
毕竟是戴的美瞳，与真实的眼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好了陛下，你不是有话要对他说吗？”走在后面的元鸿烨突然开口，打断了元华棠的询问。
“啊，是的！”小孩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转移，他低咳一声对裴向泽道：“裴卿，昨晚的事皇叔都与我说了，昨晚你的功劳最大，朕赏赐你白银一百两，不得推辞。”
话音一落，小格子就上前一步，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个遮着红绸的托盘递到了裴向泽面前。
裴向泽揭开红绸，里面放着两锭白花花的银子，一锭正好五十两，他有些好奇，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入手微凉。
裴向泽心中暗喜，去往豫州的路费，这不就有了吗！
元鸿烨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把玩银子，还以为对方没见过，说道：“这是银子，有了它你就可以去买自己想买的东西了。”
裴向泽敷衍地嗯嗯了两声，暗道，这我当然知道，他前两天就是因为缺银子，所以连王府的门都不敢出现，现在也是终于有了底气了。
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裴向泽蹲下|身，弯弯的眉眼与小皇帝的视线齐平：“那我就多谢陛下的赏赐啦~”
冷不丁的被人突然这么与之平视，元华棠的小身子僵了，顿感有些不自在，他撇过头，小脚还无意识地在勤政殿铺着金砖的地板上踢了踢。
嘴里却是说道：“裴卿救驾有功，这是你应得的。”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阿图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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