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骂谁鬼呢难道是我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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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地回到故乡，呼吸到那不变的潮湿水汽……实际上并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感动。我一直躲在虚拟网络里寻求精神稳定，因为一但回归本体，呕吐欲和哭泣声对头脑的折磨就停不下来，神经被绷紧到几乎断裂，这已经是第几次的岌岌可危了？
海浪拍击岸崖的奔流不息与母亲的身影逐渐重叠，先是模糊的女性形象，再然后是教会的圣歌鸣唱。
头晕、目眩、耳鸣，被她的视线穷追不舍，关于没有照顾好双生姐妹的自责感也跟着上涌搅动，差不多每隔五分钟，我就得摇兰其夜过来帮忙看一眼，请他确认面前那位虚幻存在，到底是不是母亲的遗魂——当然，其定论全是我的幻觉。
不过他的精神状态也没稳定到哪去，哈哈！我们两个下地狱都手拉手的。
禁忌知识所造成的影响太大了，san值一路下滑，基本上每研究教典半小时，他就噔噔噔过来崩溃破防大骂我一次。而根据结伴而行的三日月宗近那不负责任的记录，这个时间段正在逐渐缩短。
对骂数次之后，即便是我也忍无可忍了！直接给他妹妹发消息要了一份她喊哦尼酱的音频，等那家伙又摆出一副受不了了的模样时，我冷笑着按播放：
兰其夜怒气冲冲地来了。
兰其夜嘿嘿傻笑着走了。
说真的，妹控脑子都有病吧！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毫无立场去指责他。我们都在漩涡之中，他甚至是为了帮我而坠入的汪洋——这一整年的羁绊并非虚构设定呀，我也想尽快结束，继续回归到往日的和睦。
而作为唯一的最爱的共生灵魂的妹妹……菈洛芙，我的小菈，你又想结束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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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的一切选择都不是唐突而定。
我相信你并没有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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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好想哭，也确实是在哭，睁不开眼的那具身躯直到与故乡旧识会面后也还在默不作声地流眼泪，已然脆弱到了可笑的境地。我试着和现实中的自己共情，又畏惧肢体僵硬蔓延感染到冷静思考，在失去了外置大脑菈洛芙的情况下，最起码得有一个我能发布指令吧？
也可以去拜托刀剑男士……本来也可以的。
那些词汇却始终无法梳理成句，我理解不了自己的心，不过或许等一会就好，我绝不会被拘束在自我困境的。
这样的纠结一直持续到某位白红异色发的朋友姗姗来迟：好歹也住过多年，调动了精神病院的关系，租用其中一间会议室后，我硬是拜托旧友们都来一趟。
穗村尊拎着奶茶咖啡推门进来，大咧咧地喊着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误，然后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的笑容秒变惊恐——
“鬼啊！！！”
而对于把虚拟问号大力甩在别人脸上这件事，我已经相当熟练了。
“骂谁鬼呢！”即便知道他对于那些虚无缥缈的玩意儿向来持敬畏态度，我还是忍不住闭目怒斥，“姑且没死成呢……！”
之前联系过的领导Revolver——他的真实姓名是鸿上了见，总之习惯了当领袖的他轻咳两声打断我们：
“原谅他吧……你离家出走三天后菈洛芙就举着遗像满城环游了。”
穗村尊颤颤巍巍举手，表示没错，当初为了帮我妹妹埋葬我，他义不容辞地当了挖坟主力军来抗铁锹铲土，而直到现在，家里神坛那还供着我的黑白大头照呢。至于网络里发来的消息？哦那个账号是和青梅共用的，他很久没登了。
我干净利落地比了个中指感谢他所做的一切，并强烈要求对方尽快撤下神坛遗照。
好吧——也不能怪他们的一番好意，毕竟责任方在我。当年时政派来的狐之助实质上是为了招聘母亲千鸟依，不巧的是它来迟了那么一二三四五年，更不巧的是我刚好饱受心理问题和精神状态的双重折磨。
“小菈和我约定过……如果我自杀成功的话她也跟着我死。”我抿了抿唇，“我想让她活下去，所以就算最痛苦的情况下也只玩俄/罗/斯/赌/盘，我不会给她百分百的死亡肯定。”
“但是——”
鸿上了见帮忙把饮料分给大家，毫不留情地指出转折：“你对这座城市也没有留念吧？”
“嗯，走得很利落吧？不来夸我行动果断吗？”
在旧识们“怎么可能夸！”的反驳和“你脑子问题更严重了？”的质疑中，我无所谓地轻笑两声：“对不住啦，但即便重来一世我也会继续这么做的。”
因为在那个环境里面，我活不下去。
所以必须离开才行。
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必要的社交与期待的未来，对于我来说都空虚至极。这座城市发生过诸多故事，互联网的电子风暴自动冲刷着无尽物语，我曾在数据海洋中留下寓意美好的网名，也和救世主们携手战斗过——然而现实永远都是现实。
脱离辉煌的虚拟庆贺殿堂后，睁开眼睛，所见的桌上却只摆着未吃完、已冷却的杯面。
而医生推荐的药物自拆封后就忘了服用，也不能说是忘，不过是缺乏吞咽辅助，那时候的我连拧开矿泉水瓶的力量都没有，大部分时间都瘫在随机地点一动不动。
自然而然的，菈洛芙全权接手了我的一切。她还在满怀憧憬呢：我们终于脱离了母亲死亡之地，开启了独立生活，一点精神问题而已，只要好好照顾就没问题了——什么都还有希望。
可是那种东西我不信啊。
我不想拖累她的青春啊。
“总之，狐之助叼着招募单过来的时候，我就决定必须离开了。在那样的沼泽里面，别说是我了就算小菈也早晚会被吞掉的。”向着众人摆手，我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长痛不如短痛，最起码我们都活下来了。”
“为了找你，她大学辍学了。”
一直沉默的穗村尊张了张嘴，小声略过我妹妹半年多的折磨。看得出来他本身并不想发言，整张脸上堆满了犹豫与痛苦，还有我并不理解的怜悯。
可一片死寂后，他反倒更大胆地发言了：“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向她好好道歉……！你高中也半途而废了，但当初我们几个还和她一块上下学过，她每天一放学就用跑的回家，她那时候……每天都会笑着和我们挥手说明天再见啊！”
“但是我也……就算你剥夺了她的笑容，就算你背叛了我们的友谊，但是我也恨不了你。”他扬起一个微笑，试着还原几年前一样的清澈纯粹，失败了，泪水更快一步，“你也不容易啊……”
“诶？只有我直到现在还是怨气满满吗？”
鸿上了见突兀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她走就算了，我们汉诺骑士团也不是非缺这一个主力。但是她妹找到她后也走了，还顺了一整套监控设施！这笔账总得算吧？”
“哈？啊？！”
穗村尊的眼泪马上止住了，面带无语正襟危坐：“她在你那干了那么久了，考公都有影响！你还在意这个？”
“她是我们汉诺骑士团的财务啊！”暴力黑客组织领导怒而拍桌，震声道，“她一走我们这连工资都发不清楚啊！”
“哈——？！！”
自知理亏于是安静地像个东西的我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直接举手：“停一下，狗领导你说工资是吧？”
“那个称呼怎么回事。”
“别管！总之我十七岁那年被哄骗进你那当打手，是你说鸿上家和千鸟家有世交关系所以我才无偿劳动的。”我调出问号的虚拟按键蓄势待发，“但就算你爸和我妈有合作关系也不意味着我给你打下手对吧？你也从来没什么这方面的表示对吧？心安理得地压在未成年少女头上当领导对吧？”
“就是就是！”穗村尊点点头，在旁边当我的应援。
被双方紧盯，鸿上了见他稍微移开了视线：“咳，我一直有在给你们精神病院捐款……”
“那钱是给我了还是给小菈了？！院里和教会一直有联络，就算教会解散后也有信徒在那当志愿者，我看这是你代你爸继续上供的赎罪券吧！”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死者为大，你爸害了多少人啊！把我的父母和大家的幸福还回来啊！”
鸿上家的父亲硬要说的话和我妈狼狈为奸！搞人体实验的和搞邪/教的都没什么好东西！受害者穗村尊是真的破防了，我也愤而拍桌，虚拟投影直直穿过金属桌面，不过这种小事先别在意。
“还有你那14.99的定制子弹，我都不想说——”咬牙切齿两秒钟，我重复拍桌动作，“那玩意惹出事来了！本人昨天还在因它蹲大牢呢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中介先生？！”
“就是就是……啊？你终于落网了？太好了！有没有供出鸿上那家伙啊，什么时候也抓他？”
那个太好了是怎么回事？我无言扭头望向穗村尊，他回以清澈而愚蠢的狗狗眼。而从来没和平民一块抢过优惠福利的鸿上家贵公子，终于是彻底安静闭麦了。
这一出煽情未完成就转为荒唐离谱的抽象闹剧也算是结束了。
我叹口气，飘悠着回到自己半死不活的身躯旁边：“说回正题吧，都没能联系到我妹妹和藤木游作吗？”
“关系近的一圈人里面……”穗村尊掰着手指数道，“草薙哥已经和他弟弟开热狗连锁店了，财前葵同学的偶像事业也一片光明，Specter呢？AI好像也没什么消息……”
“Specter一直跟着我，AI的定位倒还在藤木家，也没回消息，可能是出事了。”鸿上了见补充了两句，提出等下去看看情况。
“这一部分就交给我吧，人手管够。”
我扬起笑容，给还在隔壁房间研究教典的兰其夜发了个消息。他臭着一张脸踹门进来：“干嘛？我线索还没解完呢，已经快进到线下真人快打了吗？”
这家伙对自己的武力值和作用竟然有如此清晰的自我认识，实属了得。
“你寻血猎犬当得很称职，谢谢。”
“不客气，没了我的轮椅你也会重伤倒地。”他利落反击，抬眼撇了撇会议桌旁边几人，“介绍一下？”
“好的没问题。”
我清了清嗓子，指向大家：
“这位是鸿上了见，我的前上司，不干正事的黑客暴力组织狗领导，在你之前是主要受迫害对象，你可以为接下来几天开心了因为我会减少骂你的频率来骂他。”
鸿上了见：“等一下……”
“这位是穗村尊，我的前网友，后来退网了可能是转生炎兽太咸了打不过大环境，你可以把他当成秋枝那样的犬系男配，他也确实没什么主角命。”
穗村尊：“我也有话要说……”
“这位是兰其夜，我的现同事——”
“你闭嘴！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自己来！”
红毛损友厉声打断，直接自信挺胸：
“我是个弱智！暴力犯！傻x妹控！”
摆出楚楚可爱又得体的礼仪微笑，我向陷入无语的那二位点点头：“他的确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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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骂谁鬼呢难道是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