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字回时》南田_happy

1、第一章 听说他回来过

　　半夜时分，夜空被路灯晃得不明不暗，偶尔有一两声汽车驶过划破寂静空气的声音。精神抖擞的路灯卯足了劲儿要把地面照得如白天般光亮。
　　沈雁时坐在窗前，盯着小区外面路灯下的一个人影默不作声。她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吴正，自从白天在星河大厦停车厂见到一个和吴正背影有些相似的男子后，沈雁时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了。
　　第二天一早，张远的电话便打来了：“你昨晚怎么了？我给你打了四五个电话你都没接？微信也不回？出什么事了？”
　　沈雁时淡淡回到：“昨晚赶稿子，手机静音没听见！”
　　电话那头紧张的语气慢慢缓和了下来：哦，这样啊。我担心你出什么事情，没事儿就好。”
　　“能有什么事情？”沈雁时心里嘀咕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一头栽到枕头上继续庄周梦蝶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已经大白，路上的人走走停停，人声车声汇再一起，慢慢吵闹了起来。沈雁时慢慢醒转过来，出于惯性又往窗外望了一眼，昨晚的那个人影已不再了。
　　“可能又是哪个喝醉酒的吧？”
　　沈雁时一边刷牙一边在客厅踱来踱去，一会儿看看紫罗兰出花苞了没，一会儿再数数旱茉莉结出了几颗小手雷种子，一扭头发现杜鹃花叶子有些蔫了，顶部的好些都耷拉了下来。“哎呀，这两天太阳太晒了，忘了给杜鹃补水了！”
　　来不及漱口，沈雁时吐掉嘴里的牙膏沫子，赶紧往一个盆里接水，然后再端到阳台上，使劲把杜鹃花陶盆浸没到脸盆里。看着花土里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气泡，沈雁时这才一把拉过窗帘，遮住了外面焦灼日光。
　　春日好时光，只是这难得的周末，沈雁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去商场吧，人太多闹腾；去郊区园艺市场吧，路太远晕车。
　　手机屏幕亮了，是张远微信：“我今天练车，你要想逛街的话，明天我陪你。”
　　沈雁时懒懒地回了句：“祝你成功！“
　　张远：“？“
　　沈雁时解释道：“你后天不是考试么？“
　　张远一个尬笑的表情结束了两人的交流。
　　吃了一袋干脆面，喝了一盒牛奶，沈雁时扎个尼姑丸子扛着一床被褥吭吭吃吃地下了楼。
　　小区里晒被子的最佳位置已经没有了，沈雁时歪歪头，晃晃悠悠地来到一处有些荫蔽的地方，艰难地把被子撂到钢绳上，铺开，又抖了几下才一屁股坐到凉亭里，悠哉游哉地给自己的被子拍了几张照片。
　　已经快到暮春了，但北方的城市里仍少有浓郁的绿色。几朵白云在湛蓝的天空里变幻着身形，一架飞机拉着长长的白线掠过。小区里慢慢热闹起来了，大大小小的孩童在追逐嬉戏，看护他们的大人三三两两地站着聊天。暖暖的春日烘得人懒洋洋的懒怠动，直到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浓浓的倦意——“吴正——“
　　沈雁时心里蓦地一沉，愣了一瞬，才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位年轻妈妈在喊自家调皮的儿子！
　　悠然的心情不见了，沈雁时自己都觉得这会儿自己的脸色有些黯然，于是便起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