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游戏里当bug》一头栽进陨石坑

20、爱心玩具工厂

　　芭比原本转向门口的塑料脑袋动了一下，像是被人用力扭了过来面对白榆，白榆尽力让自己表现得很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到芭比的眼珠动了一下，但很快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等所有员工离开这间会议室，白榆仍然执着的站在门框边，他不敢盯视芭比的眼睛，就站在门框边一动不动，像是迟到被罚站的少年。

　　员工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芭比整个转过来面对白榆，并往前走了一步，白榆反应迅速的仰头看着芭比，没有后退。

　　“乖，乖孩子......”芭比的声音不如刚才流畅，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挣扎出来的，她抬手伸到白榆身侧，上下动似是抚摸，但始终没有碰到白榆，“只要，没，有，玩偶，盯，着，就可以，休，息。”

　　白榆眉头一点点皱起来，恍惚能看到芭比娃娃眼睛里的情绪流转，他再一次发问：“那，玩偶什么时候休息呢？”

　　“我，们，每时每刻，都在，工作，为你好。”芭比的目光中流露出慈爱和善意，“为了，让，你成为，最，优秀的，员工。”

　　白榆：我谢谢你。

　　“好的，谢谢，那我去工作啦。”白榆夹着嗓音离开这个会议室，他能感觉到芭比还在盯着他。

　　几步就追上了其他员工，他们到了三层的工作间，这是他第一次进到所谓的玩具工厂，本来以为会有很多冰凉的仪器，但是他想太多了，这只是个游戏。

　　这根本不是什么玩具工厂，整个工作间都是一片空旷，只有几根支撑墙体的柱子，所有员工都往里走，但很明显，只剩下了少部分人，那些僵硬的行尸走肉踏进这里就消失了。

　　剩下的都是玩家。

　　经历过早上的会议，没有人再敢轻易开口，同样的也没有人知道要怎么开始工作。

　　白榆环视一圈，视线停留在天花板一角的广播上，果不其然，广播立刻发出了声音：“各位员工，现在发放属于你们的木偶，你们的工作内容是，把木偶改造成符合客户要求的玩具。”

　　话音刚落，白榆身边就出现了一个木偶，光滑的木头表面，分不清正反面，手指脚趾都没有分开。

　　与此同时，工作间的天空落下若干一米高的正方体玩具，印着不同的花色。

　　白榆用左手夹住木偶，右手把正方体玩具又推又踢的挪到一个角落，把自己完全包围起来，然后放下木偶，碰了一下木偶的脑袋。

　　也没有什么制作要求吗？就这么给个木偶啊？

　　这种想法刚刚从白榆脑海里冒出，就听到有沉重的脚步声，他从正方体玩具中探出头，看到门口走进来一只巨大的棕色泰迪熊，腿很短，肚子很大，所以走得很慢。

　　他的胸口是一颗蓝色的心，很明显的缝补痕迹，像是后天补上去的心形补丁。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监督工作了。

　　白榆注意力都停留在棕熊身上，殊不知木偶头顶出现了一张纸，缓缓飘落在地，他察觉到脚边似乎有什么东西，蹲下身看那张纸。

　　纸上写的是：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就培养什么样的玩具。

　　白榆：“......”

　　这是爱心玩具工厂？这是爱的人偶工厂吧？

　　白榆牵起人偶的手，用力想要捏出手指，不成想这个木偶像个泥塑的人偶一样，真的分裂出五根手指。

　　不对......

　　与其说按照白榆的想法，不如说这个木偶正在逐渐变成一个人，而且很明显的变成了白榆熟悉的人，这张脸，这个体型，完完全全是江屿，他闭着眼睛，黑色长睫，整个皮囊像个真实的巨大版bjd娃娃。

　　“w......”白榆把惊呼吞进嗓子，毕竟木偶化成的人没有衣服，他被吓得一个跨步从自己搭好的围墙跨出来。

　　公共澡堂洗澡的时候倒是见过很多男人的身体，但是在自己搭建的，不到两平米的围墙里突然出现一个全/裸的，胸/大......都大，肌肉显眼还个高的男人，真真切切的把他吓到了，这比什么突脸的鬼怪都可怕。

　　“啊——”

　　听得出来不止白榆被吓到了，只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把声音收住，整个工作间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层出不穷。

　　棕熊听到尖叫声开始移动，全然没看见从围墙里跳出来的的白榆。

　　救命啊——

　　万万没想到这破游戏变成了这幅样子，他在围墙外坐了一会，反正棕熊都背对着他去找其他玩家了，他完全可以偷懒，想想办法给江屿搞件衣服。

　　他出神的盯着泰迪熊，余光扫过工作间的几个“人偶”，都不如江屿“人偶”优秀。

　　泰迪熊碰到一名玩家，那名玩家就完全变成了木制人偶，衣服和脸都是画在木头上的，并且不断扭动身体观察工作间里还有没有违反员工需知的人。

　　眼瞧着木偶即将看向自己，白榆迅速站起身，正正好好工作间上空落下几个一米的正方形纸盒子，白榆立刻打开盒子看里面的东西，作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样子。

　　纸箱里是布料和缝纫机。

　　神他妈布料缝纫机，老子来玩换装小游戏了吗！

　　白榆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但是思考了一下自己藏在角落里的那个江屿，满脸笑容的把纸箱里东西拿出来，开始勤勤恳恳地踩缝纫机。

　　想我清清白白二十几年，啥错也没犯就踩上缝纫机了。

　　白榆脸上笑呵呵，心里哭唧唧。

　　做衣服环节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几乎是瞬间就做好了衣服，只是人偶不会自己穿衣服，白榆拿着自己做好的衣服套在江屿身上，几次都套不进去，真就一上午都在做衣服。

　　终于快到中午吃饭时间，白榆也给江屿做好了运动裤运动鞋，一件规规矩矩的连帽外套，他是想里面搞个短袖的，但是时间不允许，他还要躲避来回走路的新人偶。

　　餐厅很干净很大，而且不用再面对江屿了，白榆做衣服的工夫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该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手感真的好。

　　原本他对江屿的性格是抱有一丝丝好感的，现在这种好感在外表的加持下达到了顶峰。

　　白榆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直不了了。

　　就算江屿真的是个渣男，我也认了妈的，真渣我就废了他，让他躺床上随我玩。

　　当事人并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被餐厅的午饭吓到了，没有午饭，他的餐盘上只放着一张邀请卷。

　　儿童涂鸦的版本，颜色鲜明，“邀请”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应该是刚学会写字的孩子，还画了一个黄色的笑脸。

　　仔细看邀请卷的时候，广播开始了：“请拿到邀请卷的员工到顶层享用午饭。”

　　白榆听话的往门外走，不只有他，还有一名女玩家，一名男玩家，三个人一起乘坐电梯往顶层。

　　女玩家两只手紧紧扒在一起，“希望不要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不要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应该不会有的。”男玩家劝慰道，“只不过是做人偶而已，我那个人偶还挺漂亮的。”

　　电梯抵达顶层，电梯门开启的一瞬间，铁锈味瞬间充斥整个鼻腔，白榆迅速止住自己鼻息，用嘴呼吸来缓和。

　　另外两个玩家都捂住了下半张脸。

　　白榆看着这位女玩家有点眼熟，但又说不出来像谁，盯着人家又不礼貌，便收回目光。

　　都不太敢走出电梯，白榆只能先踏出步子，电梯外往左的楼道所有门都上锁，他转向楼道更长的右侧，走出五步距离就看到五米长的玻璃，两扇玻璃门，这里的味道最重，用嘴呼吸都能闻到味道。

　　但白榆还是走到玻璃门前，敲了敲，其他两个玩家站在白榆身后一米的位置。

　　门里凭空走出一个男孩，明明是玻璃门，白榆却不知道他从哪里走出来的。

　　男孩齐刘海锅盖头，穿着一件蓝色帽衫，黑裤子，帽衫的领口还别着一个红色的小蝴蝶结，非常可爱。

　　白榆慢慢蹲下来，对男孩歪头笑，把自己手里的邀请卷给男孩看，男孩也笑了，玻璃门慢悠悠往一侧打开，还是个自动的轨道门。

　　三人走进玻璃门。

　　玻璃门内完全是另一个世界，从外面看，玻璃内是干干净净的白砖，望不到尽头，可是走进来之后，全是灰扑扑的地砖，以及在这种规格的楼层里略显狭窄的客厅布置，暗红色沙发，长茶几，暗红色毛毯。

　　客厅延伸出三个单独的门，这像是一个陈旧无人居住的家。

　　男孩抬手指着白榆，“你帮我弄爸爸。”

　　白榆：“......？”

　　男孩指女玩家，“你帮我弄妈妈！”

　　男孩看向另一个男玩家，神色不太高兴，“为什么来了个男的？那你弄爸爸吧。”

　　男孩再一次指向白榆，“你来弄可可。”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白榆问道。

　　“我的名字是甄曦。”甄曦仰头看白榆，“是很多比划的那个曦，是早晨的阳光，是勤奋的好孩子！”

　　“好的甄曦小朋友。”白榆再次蹲下，“可可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