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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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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阮星沉第一次见到盛时聿,跟手机中见到的有差,盛时聿那张脸近看更像陆闻,只是两人身上的气质大相径庭。
陆闻是温和的,而盛时聿是强势的,这一点从信息素就可以辨别出来。
盛唯安看着人这不严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拿出长者的姿态厉声呵斥:“这么多人你给我收敛一点。”
明显顽劣的男人冲着阮星沉勾了勾眼神,一点也不受盛唯安的教训。
“味道太杂我都要吐了,参加个葬礼跟他妈相亲求偶一样,跑这儿来孔雀开屏?”
一句话,阮星沉就感觉到了盛时聿身上的纨绔痞性,不是一个脾气好的Alpha。
说人孔雀开屏,阮星沉看盛时聿更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西装领结人模人样,胸针手表佩戴完整,连大背头都喷了腊。
人家来相亲,他像是来参加婚礼,反正都不像来参加葬礼的就对了。
盛时聿视线里的男生很漂亮,阮星沉瘦瘦巴巴的,眼尾的艳色纯情撩人,水雾氤氲的眼睛怯生生的,一看就不是他喜欢的粘人型的,但漂亮的Omega谁不想调戏一下。
同属Alpha,盛时聿接收到了来自徐琛的敌意,那个一身正气的男人双手扶在Omega身上,眼神警告。
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又让盛时聿怎么可能会败下阵来,即使不用信息素,也能在眼神的对峙中与徐琛刀光剑影交锋无数次。
“这两人谁呀?”盛时聿语气轻视,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
盛唯安还是主动介绍了阮星沉:“这是你哥的男朋友和朋友,葬礼就是他们操办的。”
听到这话,盛时聿才渐渐收回目光,饶有兴致的弯了弯嘴角,眼神晦涩,再看到徐琛手的位置时,脑补了一大出经典故事。
恍然大悟的坏笑:“哦~,小嫂子啊?”
看来过不了多久,面前这两人就要搞到一起了,可怜了他那个早死的哥。
阮星沉半垂着脑袋偷瞟盛时聿,他不敢像盛时聿那样大胆,更是因为那声‘小嫂子’,觉得盛时聿是在故意给他找难堪。
“你好。”温润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黑西装出场的频率过高了,男人相貌斯文儒雅,金丝边眼镜挂在挺拔的鼻梁上,打扮稳重,气质清贵,身边还牵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孩。
“阮先生,徐先生。”
沈沂淮身上那西装面料看起来就贵重,阮星沉并不认识这人,想着别不是陆闻的某个朋友,友好的问候了一声:“你好。”
“沈总,你怎么在这儿?”盛唯安诧异的看着倏然出现在这儿的男人。
很显然,两人是旧相识。
沈沂淮把目光从阮星沉脸上收回来,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盛总,跟你一样。”
来这儿都是一样的目的,参加葬礼。
沈沂淮的大名在商界无人不知,小小年纪手段强硬,在宁城,商界势力主分为沈家……的郅艺集团,和盛家的安云集团。
两人以前只是在宴会上打过照面。
盛唯安这些年察言观色,见沈沂淮又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阮星沉,识趣的退场:“那你们先聊,沈总。”
都说知子莫若父,父子都一样,盛时聿怎么会摸不清盛唯安的心思:“想跟人聊就聊呗,装模作样。”
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在一众人中格外显眼,不仅是因为穿着还是气质。
盛唯安轻骂了一句:“你哥的葬礼,怎么能在这儿聊这些?”
盛时聿翘着二郎腿抖动,说好听点是风流倜傥:“你们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做生意还要注意场合吗?”
对于自家儿子这怼天怼地怼老子的性格,盛时聿强忍怒气,以免等下在这儿打起来,丢人。
“给我闭嘴吧,最近公司情况不太好,你少在外面给我惹事儿,那些有辱集团形象的花边新闻也少给我整出来。”
盛时聿翻了翻白眼,瞧着二郎腿跟手机里那些Omega撩骚。
“沈沂淮怎么跟陆闻认识?”
一个商界大佬,一个小警察,盛唯安的目光落在了沈沂淮牵着的孩子身上。
“阮先生,我叫沈沂淮。”
这个名字对阮星沉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但身边的徐琛俯身在他耳边咬了一句:“这个孩子就是陆闻救的那个。”
阮星沉没对徐琛的靠近做出反应,一双圆润黝黑的眼眸就这样直勾勾盯着那个小男孩,男孩长得可爱又帅气,穿着小西服有点不伦不类。
沈沂淮拍了拍戚轩的肩膀,说话温声细语的:“轩轩,去那边给陆叔叔磕个头。”
男生重重的点了两下头,踩着哒哒哒的步伐去了:“嗯。”
沈沂淮谈吐得体,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送到阮星沉面前,然后对着两人弯腰。
“阮先生,我们一家人都很感激陆警官,对于陆警官的去世也深表抱歉,以后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
名片上‘郅艺集团’四个烫金大字让阮星沉神情一顿,郅艺?他现在上班的公司就是郅艺集团旗下的分公司,执行董事四个字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男朋友是老板家的救命恩人?
见人没接,徐琛也不想沈沂淮太尴尬,帮阮星沉接了。
“工作和生活上的任何琐事都可以随时找我,阮先生不用觉得麻烦。”
磕完头的小男孩跑了过来,黏着要沈沂淮牵手,还糯叽叽的叫了几声:“舅舅,阮叔叔,徐叔叔。”
小孩很乖,但阮星沉只要一看到那孩子就会想到陆闻死前的场景,残暴又血腥,胸口一阵翻涌,强忍着呕吐感,脸色苍白到了极致:“我去个洗手间。”
不远处的盛时聿,将阮星沉的每一个表情都尽收眼底,同时也看到徐琛追着人跑开了,再一看似乎被抛弃的沈沂淮,狗血大剧还挺精彩。
不知道算不算他自信,刚才阮星沉多看了他一眼。
刚到洗手间,就是一阵生理性的呕吐,这几天他没怎么吃饭,呕出来的都是酸水,胸口沉闷,小腹绞痛。
赶来的徐琛扯了几张纸递到阮星沉面前,另一只手帮人顺着后背:“这才怀孕不到一个月就这么严重吗?”
徐琛是个Alpha,还是个直男,对这些事儿完全一窍不通,看着人吐得昏天黑地,只能干着急。
阮星沉刚想解释不是孕吐,他只是单纯的胃不舒服,还未出口又是连续的吐酸水:“呕~……”
“我去给你倒杯水。”
阮星沉一手攥住了徐琛的衣服,用水漱了漱口才缓解了不适感:“不用。”
松开人擦了擦满是水渍的嘴唇,一只手放在平坦的腹肚上揉弄:“不是孕吐,就是前几天在医院受了凉,加上最近胃口不好。”
“受了凉?”徐琛很是紧张,音量拔高,洗手间内还传来回声:“那我等下陪你去医院看看。”
阮星沉推了推手:“不用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卫生间内的镜子映出瘦小男人那无色的面容,光看侧脸轮廓线都觉得营养不良的程度。
徐琛欲言又止的翕动着嘴唇,最终还是开了口:“星沉,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问题问到了阮星沉的禁忌,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垂眸紧张的咬了咬嘴唇:“我……”
徐琛对阮星沉这模样很是担忧:“我不是要劝你打或者是生,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意思。”这样他才能做决定。
样貌姣丽的男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整个人精致中透着脆弱,让人增生了保护欲。
“我想生下来。”
那是他和陆闻的孩子,流淌着陆闻和他的血脉,他不可能放弃。
徐琛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神色凝重:“好,那我跟你一起养。”
阮星沉秀眉紧拧:“哈?”
什么意思?他刚才说了什么?什么一起养?养孩子吗?
或许是因为太震惊了,阮星沉下意识后退半步,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
“徐琛哥,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对陆闻的事儿介怀,但那不是你的错,孩子我会生下来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你一个人怎么行?”徐琛皱着浓眉提出质疑,身上经常的气势让阮星沉在面对徐琛是有些弱势。
“先不说发情期,孕期的Omega和宝宝都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你一个人会出问题的。”
阮星沉双手垂在西服裤腿边,整个耷拉着脑袋,看起来软弱,却有一种坚韧的倔强:“我没问题的。”
徐琛也不想逼阮星沉太紧,露出张扬的笑容:“好,但如果有需要,随时找我。”
又是一个随叫随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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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那件事闹得很大,因为他是因公殉职的,大家一时间对他追捧惋惜,陆闻所有的信息都被扒出来的,连同他的Omega伴侣怀孕了都知道。
网络上大家对阮星沉的态度分两派,一方面是关心怜悯:“好可怜啊,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怀了孕,这个Omega以后可怎么办呢?”
另一派就是道德绑架:“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这可是他唯一的血脉了。”
还扒出来陆闻的爸爸是安云集团的董事长这件事儿。
安云集团这几天情况不容乐观,先是被爆出旗下子公司暴力对待客户,还有公司高层职场潜规则Omega,股票已经连着好几天跌停了,加上公司负债率不行,银行贷款也被人卡了,明眼人一看就是要破产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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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内,办公室装修简约而不失格调,落地窗外的视野辽阔可以看出主人的审美。
沈沂淮看着手机上的热搜,陆闻和阮星沉两个人被扒得底裤都不剩。
助理娜可穿着得体的职业装敲门而入:“沈总。”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模样斯文,脸上镶嵌的眼镜更显人儒雅,但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丝毫不减。
“把有关陆闻和阮星沉的热搜都撤下去。”
娜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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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结婚?”
原本瘫坐在沙发上的盛时聿咻的一下弹起,镌刻的五官每一处都在诉说着迷惘。
站在他面前的盛唯安面露困乏,但严肃的表情属实是不像在开玩笑:“嗯。”
盛时聿翘着的二郎腿也被恐吓得放了下去:“不是,为什么?”
盛唯安:“因为他怀孕了。”
盛时聿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心机没多少,所以那双眼睛清澈中带着愚蠢,瞪大了更显得人没头脑。
“爸,我发誓,孩子真不是我的,我跟那个叫何星落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人家叫阮星沉。”盛唯安无奈的叹气,心里埋怨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却有这么个蠢货儿子,简直是老天作孽。
盛时聿大吼解释:“我管他叫什么?他那孩子真不是我的,我都没碰过他。”
盛唯安:“我知道。”
“你知道?”盛时聿咋咋呼呼惯了,心脏不好还真被他那嗓门吓个好歹:“你知道还要让我娶他?”
盛唯安以往的精神抖擞不复存在,才几天的功夫,看起来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集团最近黑料不少,要是股票再这样跌下去,破产的风险很大,得找个机会扭转局面。”
“得,商业联姻,卖儿求荣。”他爹也是想得出来。
“而且,这是他的意思。”
盛时聿:“他?”
干净透亮的瑞凤眼微微迷糊:“这个他?不会是阮星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