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豆禾米粟

7、我要学医

　　点熹领着男人，来到离刀正安药房不远处的一间荒废茅草屋里。
　　然后又飞快跑进药房，偷拿了好几味药和刀正安的一个药箱。

　　“小娃，你说的粉呢？”
　　男人已经抑制不住毒瘾，鼻涕眼泪流了下来，面目狰狞，神情异常。

　　嘻嘻……
　　点熹又暗自笑了，她知道这是她的毒症。
　　随即熬了一碗她自制的清麻汤。
　　“喏，阿叔你先把这水喝了，粉我马上找给你。”

　　男人一听，急忙夺过药碗，一饮而尽。
　　“快拿来！”

　　一、二、三、四、五。
　　点熹悄悄默数。
　　嗙——
　　五秒到点，男人应声倒地。
　　她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
　　“让你吸毒！”
　　说着还踢了男人一脚。
　　通常她的清麻汤麻倒一个正常成年人要十秒，看来这毒已经彻底侵害了男人的身体。
　　而倒地的男人没有昏迷，还醒着，只是不能动弹，加上毒瘾发作，整个身子发颤癫抖起来。

　　点熹见状，不急不忙上前查看，先是观察男人的反应，然后瞳孔、眼白、发丝、鼻口……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最后才是诊脉。
　　诊完脉，就开始抓药煎药。
　　接着掏出一个本子，开始写医案。

　　华国千禧元年月十一日，重阳，晴，初诊。
　　病患：无名氏瘾君子甲，男，初步判断二十五岁上下，
　　主诉：吸食毒品至少一年，成瘾性。
　　刻见：患者情绪焦躁，紧张，心慌气短，下肢发凉，查舍胖大质暗，苔黄腻，脉弦，右关脉浮，尺沉无力。
　　诊断：吸毒后毒瘾发作，胆虚痰热，少阳不利。
　　方药：茯苓三十克，制半夏十五克，炙甘草五十克，枳实二十五克，竹茹三十克……

　　写好方药，又拿出刀正安的针灸包。
　　百会、本神、膻中、期门、神门、鸠尾……
　　开始针灸。

　　点熹做完一切，也才过了十分钟，她看了看手表，针灸需要留针，她背起书包跑回家。

　　十分钟后，回到家，点秀英不在，她又跑去离不远的刀正安家。

　　“熹熹快来，我已经做好饭了——”
　　刀正安正从厨房端了一锅汤出来。
　　“以后呀，你阿妈不在就来阿叔家吃。”

　　点熹自然入坐，她正好有事想问刀正安。

　　“今天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啊？”
　　刀正安就像个普通慈爱的父亲，关心着孩子。

　　点熹拿起碗筷就开吃。
　　“挺好的。”

　　刀正安笑眯眯点着头。

　　“只是跟同学打了一架。”

　　刀正安心下一急。
　　刚想问什么。

　　“我没事，后来阿妈的同事去了。”

　　刀正安稍安。

　　“他们说我有躁狂症，阿叔，躁狂症是什么？”
　　点熹眨了眨眼装作无辜好奇。

　　刀正安一慌一紧。

　　点熹顺势放下了碗筷，认真地开了口。
　　“阿叔，我知道我中了毒，连我的亲生母亲也是吸毒者……”

　　“什么！”
　　这下，刀正安直接跳了起来。
　　“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玉成风那个老家伙！他怎么敢说给一个娃娃！他简直疯了——”

　　“阿叔，那些我不在乎，我只想活下去。”
　　点熹可怜地拽住了刀正安的衣角晃了晃。
　　“你会医好我的对吗？”

　　“熹熹……”
　　“呜呜……”
　　刀正安看着乖巧可爱懂事的点熹，看着那双天真无邪的明亮眼睛，再也忍不住，蹲下来抱住人嚎啕大哭起来。

　　哭了半天，刀正安才稍稍停歇。
　　“熹熹，别怪你阿妈，她不是故意的，你阿妈她真的很忙，她不是不理你，她，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再次面对亲人的离别……”

　　“我知道的。”
　　点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点秀英那么坚强傲立的人，独身多年，好不容易接收了一个女儿，可谁曾想，养女尽是天生带毒，带的还是那刻入身体的仇恨之毒，也许，不见面，没有感情，将来死去也就不会伤心难过了吧？

　　“阿叔，我知道你是医生，你能教我医术吗？”
　　她适时地提出了合理的请求。

　　“可是……”
　　刀正安本想说二基甲汞和毒品都是无解的，但他忍住了。
　　“好。”

　　“太好了！”
　　点熹高兴地抱住了刀正安，露出了她这世的第一个真心笑容。

　　饭后，点熹以去找同学玩耍为由，去了茅草屋里。

　　男人已经睡着，脉象同前，只有气息平稳了些。
　　她取完针，补充完剩余的医案，又点男人身上的几处穴位，留下一张饼和一瓶水后，离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