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白》十三卷

1、初见

　　野白
　　我总是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你，因为你在哪，光就在哪。
　　2013 秋
　　“你再慢点，咱们今天可什么都看不见了。你知道为了买一张迷岸的票，我费多大劲不，你给我快点儿”时光说完便掏出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
　　时尧一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大高个，心想，嘿，今天这打扮，你说单纯的去看演出，狗都不信。
　　“好了好了，催我干嘛，你自己去不得了，干嘛非要拽上我”。
　　话虽是这么说，时尧可一点没拖沓，背上包就出门按电梯去了。
　　时光跟在后面，边走边说“你以为我想带你去啊，要不是咱妈说你刚毕业，让我带你出门转转，你以为我多想带你似的，爱去不去，不去拉倒”。
　　确实，四年的大学生活时尧过的很充实，除了本专业，还学了些其他技能。寒暑假则是和朋友背包旅行，就是想开拓下视野，主要是怕将来工作了没时间出去玩。这四年回家呆的时间寥寥无几。这座北方的小城这几年飞速发展。以至于自己刚回来的时候，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深秋的夜透着一丝寒气，时尧在车里对着玻璃窗哈气，时光看着旁边的时尧，眼里似乎闪过一点笑意。车停在一个旧厂房门口，大门上的霓虹灯发着暗色的光，野白，这家livehouse的名字叫野白。淅淅沥沥的小雨从灯管上滑落，掉在地上就没了。门口聚集着不少年轻人。
　　俩人从车上刚下来，就有人喊：“这是谁啊，时光，也不介绍介绍”。一个穿着皮夹克留着长发的男生走了过来，熟练的扔给时光一根烟，但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时尧。不得不说，老时家的基因是真的好，时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浓眉大眼，站在哪都是个绝佳的衣服架子。反观时尧，虽说没有遗传家里的长腿基因，但是一张白皙的面孔，一头顺滑的头发也是加分不少。时尧不爱化妆，她总说化妆是对自己皮肤亵渎。也是，时尧就是那种天生的美人，一张小小的鹅蛋脸，五官安安分分的长在自己该长的地方，一抬眸，便是一片柔情，二十出头的年纪，青春就写在脸上。
　　“我叫时尧，时光是我哥”
　　“呦，这就是你刚毕业的妹妹?今天怎么舍得带出来了”长发男搭着时光的背，吐出嘴里最后一口烟。
　　“我叫言奇，叫我奇哥就行”
　　言奇说话的时候，耳朵上的一颗小钻星光闪闪的。
　　“这可比时光骚包多了”时尧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甜甜的叫了一句“奇哥好”。
　　走吧，咱们先进去，这么冷的天可不能让咱妹冻着。言奇拉着时光向大门走过去，时尧就跟在他们俩身后，眼睛不时的看向周围。走进去才发现里面是真的大。这是一家旧厂房改造的live house，基本每周都会有不同地方的乐队过来演出，平时没演出的时候就是作为酒吧营业，来的基本都是喜欢摇滚乐的年轻人。因为之前是厂房的原因，房顶的挑高非常高，老板就在里面做了个二层，二层下面就是吧台，吧台正对着舞台。调光师正在调试灯光，一束束的光打下来，照的人睁不开眼睛。时光和言奇在吧台不知道聊着什么，时尧就站在她们不远的地方，想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做什么，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对这充满了好奇。路上时光告诉她：这个酒吧老板姓卓，大家都叫他卓哥，为人仗义，真性情。身边的人有困难什么，只要他知道了能帮则帮，即使帮不了你，也会帮你想办法。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只是他的脾气有点怪，平时爱骂人，多少服务员都是被他骂走的。人好是真的好，说话难听也是真难听。之前时光在在琴行学琴的时候认识了卓哥，一来二往慢慢也就熟了。看吧台里面娴熟调酒的那位大哥可能就是他们嘴里的卓哥。正犹豫要不上去打个招呼的时候，时光喊了她过去，问她要不要喝酒，反正今天没开车。在学校的时候时尧也经常和朋友一起出来玩，有时候也去一些静吧，听听驻唱唱歌，喝点小酒，可时尧的的酒量实在是差的离谱，半瓶啤酒基本就废了。
　　“算了吧，我待会儿再说”时尧撇撇嘴
　　“你知道么，今天这个乐队可是你哥最喜欢的乐队，也是咱们本地的，现在在全国也是小有名气了，这是他们这轮儿巡演最后一站，票早就卖完了，你哥非要买票支持一下，差点没买着，现在的黄牛可太狠了，根本不给咱们老百姓机会”
　　“哼，你还老百姓，你一富二代知道老百姓的疾苦是什么不”
　　言奇笑笑也不说话。后来时尧知道，言奇家里是做生意的，作为家里的小儿子，父母给了他无限的宠溺，只要不做违法的事儿，干什么都行。言奇晚上就在野白做义工，白天经营着自己的宠物店。
　　“他们刚试完音，你们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卓哥看着时光。
　　“走走走，咱们也好久不见了，反正演出还得一会儿，咱们上去看看去”言奇拉着时光就走，刚走两步，转过头对着时尧说“你也一起来啊妹妹，带你看看什么叫rock star”。时尧本来对演出没什么兴趣，但是时光一脸阴霾的表情，让时尧开始好奇起来。不是很喜欢的乐队么，怎么说到见面，却是一脸的不情愿，于是走快了两步跟了上去。

　　光
　　推开乐队休息室的门，刺眼的白炽灯下飘着缕缕烟雾，烟雾制造者半靠在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支烟，利落的圆寸，身上穿了一件有点旧的工装夹克，一双长腿翘在桌角。即使闭着眼睛，时尧也能想到他平时该有多好看。旁边有个瘦瘦的男生，正在擦拭自己的琴。另一边的沙发上两个男生拿着酒瓶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正笑得前仰后合。听到有人进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
　　“卧槽，时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不是说你有事儿不一定来么”正在擦琴的男生一脸惊诧，其他两位也走过来打招呼。可能是大家好久没见只顾着聊天来着，没人看到门边站着的时尧。还是言奇想起来，拉着一脸尴尬的时尧给大家介绍。
　　“这是时尧，是我和时光的妹妹，今天也来看演出，带过来给你们认识认识，以后见面了可要多照顾照顾我们尧尧”
　　“谁是你尧尧啊，要不要脸，人时光的妹妹，和你有毛关系，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其中一位嘲笑着言奇。言奇也习惯了，哈哈一笑。时尧看着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在言奇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掀开眼皮瞟了自己一眼，却没说话。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大家坐在沙发上聊着这几个月巡演发生的各种事儿，时尧就坐在沙发上胡乱的听着，心里在想他刚才到底有没有在自己。时光坐在那个男人旁边，看着这俩人坐在一起，真的想感叹一句，造物主真的是偏心眼儿。俩人不知道聊着什么，那个人的腿放了下来，慢慢坐直，点烟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时尧，时尧一时愣住，他吐出嘴里第一口烟雾的时候，眯着眼睛冲时尧勾了下嘴角。他冲我笑了？他是笑了吧，从门到现在一整个面无表情，刚才是笑了吧。等时尧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光和言奇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
　　“走吧妹妹，演出马上开始了，咱们下去看”
　　“哦，好”时尧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太压抑了，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样盯着看，看的自己全身发毛。什么鬼啊，时尧无语。
　　“一会结束了吃个饭，老地方”那个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低沉的声音飘过来，像是在时尧耳边说的一样。时尧迅速的走出休息室，像是被羽毛轻轻扫了耳朵，整个人都麻了。是太久没有见过男人了？怎么一句这么普通的话，就能让自己这么大反应。刚走出休息室，就发现舞台前的空地上站满了人。好不容易才挤到靠前的位置，时尧仿佛也被身边人热情感染，仰着头看着舞台上的灯光轻轻洒下。随着舞台上的烟雾渐渐浓重，周边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终于他们走了出来，那个男人走向舞台中央，灯光骤然熄灭，身边也渐渐没了声音，一束白光直直打在男人身上。他背吉他站在话筒前“你好，我们是迷岸”说完，转身走向舞台深处，白光渐渐熄灭，暗蓝色的的灯光从周围渐渐亮起来。随着鼓手的鼓点落下，周围的喊声此起彼伏。不停的有男生女生在舞池里随着音乐跳起来。
　　那个男生唱歌的时候大多数都是闭着眼睛，一首接一首的演完，时尧完全沉浸在音乐里，周边突然安静下来。
　　“大家好，我们是迷岸，我是秦野”
　　刚介绍完自己，下面突然有女生尖叫着喊道，秦野，我爱你。一声我爱你想起，接着便是无数声的我爱你，时尧甚至还听到背后的男生低声说了一句。台上的秦野低眉浅笑，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台下就立刻安静，比上课时班主任说话都管用。
　　“这是我们吉他手，小林”小林就是那个瘦瘦的男生，年龄似乎还很小，害羞地看着自己的琴。
　　“那边的那位是我们的贝斯，胡瑞文”贝斯手听到介绍自己，可能是演出的激情还充斥着血液，立马来了段solo。
　　下面口哨声呐喊声不绝于耳。
　　“呵呵，我后面这位就是我们迷岸的鼓手，文博，博哥”博哥挥了挥手中的鼓槌向下面的人群打招呼。
　　秦野撇嘴一笑，看向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在看到时尧的时候，眼神停住，他说：“我总是能在人群第一眼就看到你，因为你在哪，光就在哪。”话还没说完，下面的人群中就爆发出激烈的喊叫。有些人甚至嗓子都已经喊哑了。突然背后想起来言奇的声音“你说秦野怎么还是这么骚啊”，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好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首，光，送给你们，感受当下。”
　　“~~~~~~~~”
　　秦野的声音从音响传出来，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时尧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就好像是秦野在自己耳边呢喃一样，声音碎碎的听不清楚，却一字字的撞进耳朵。不知道他到底唱了什么，只知道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星光。
　　演出结束，人群开始散去，还有不少乐迷拿着专辑排队等着签售，一个多小时的演出结束，乐手先回到后台换衣服，收拾一下自己。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换上了印有自己乐队名字的T恤。坐在桌子前给乐迷签字，给每个人都握手说谢谢。这样的他们看起来和舞台上气质相差太大了。想也知道，从小乐队一步步走到现在高度，最离不开的就是乐迷的喜欢，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迷岸。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秦野走到吧台要一瓶啤酒，抬起胳膊的时候。时尧才发现他从手腕开始的纹身，水墨风的竹子从手腕一直蔓延到短袖里，杂乱的竹叶片片锋利。
　　“你们先去，我和卓哥收拾一下，等店里关门了我再过去”言奇快速的收拾着桌子上的瓶子。
　　走出野白的大门，外门的雨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一阵风刮过，树叶哗哗落下，落在地上的水坑里，一动不动。
　　“吃饭的地儿离这儿离这儿挺近的，咱们先过去”时光看着背后的时尧。“今天可能会晚一点，你要困了就先回去”
　　“行”
　　“你和他们很熟吗？怎么以前也没听你说过”时尧问的时候，感觉时光身体顿了一下，接着变继续往前走。
　　“以前是挺熟的，以前我也是这个乐队的，我和秦野在野白认识，后来组了迷岸，但那个时候乐队还没起步，都没什么人来看，基本没有收入。秦野平时对乐队要求挺高的，每周都要有三天时间排练，还要不停创作。我那个时候找工作特别忙，时间没办法平衡，就退队了。”时光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其实那时候他们对我特别好，请假什么都没有怪过我，只要我能跟上乐队的进度就行。后来听说他们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吉他手，乐队停了很长时间”看得出来，时光还是很喜欢和他们一起做乐队的，但不管怎样，乐队现在发展的都不错。
　　“那你现在后悔吗”
　　“后悔吧，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要是我现在能站在台上和他们一起演出，一定比我再台下看着高兴。”
　　路的尽头是一家非常有年代感的馆子，一扇窄小的木头门，门缝里透着光。门头一看就是好久没翻新了，名字叫隔壁儿，还挺接地气的。“你不冷的话咱们在门口等他们一会儿”说着时光又点上一根烟，看着远处发呆。
　　时尧拿出手机给闺蜜发信息。
　　“你知道迷岸这个乐队不，今天我哥带我来看他们演出，原来我哥以前在这个乐队弹琴”
　　“迷岸？那个主唱是秦野的迷岸？”
　　“你知道？”
　　“姐姐，你问问现在有几个不知道的啊，你哥可以啊，你知道这乐队现在多火吗。特别是那个主唱秦野，把万千少女迷的不要不要的。”
　　“是么”
　　“你以为呢，你去看看他微博，他随便发一条自拍，下面的回复清一色的都在喊老公，听说还有个什么秦野太太群，也不知道群里为了抢老公打架不，哈哈哈哈”
　　“我哥带我来和他们乐队吃饭了”
　　“卧槽，你说什么，你要和秦野一起吃饭？你能不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啊，要不一会儿和我视频？我要不要去化个妆啊，要不你帮我要个微信吧”
　　“停停停，我都不认识他，我视什么频啊，搞得我像个花痴一样。一会儿看看，要是我哥同意了，我帮你要个微信试试”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手机那边的徐淼淼发来一长串感谢的表情包，看起来头都要磕掉了。
　　时尧没继续看微信，打开微博搜了一下秦野，第一个就是他的ID，没有花里胡哨的名字，就叫秦野。打开他的微博，前几条都是乐队的巡演信息。再往下是前几天发的一张照片，应该是别人拍的他，还是那件旧的工装夹克，他站在排练室角落里，靠着墙壁，手里的烟还没抽完，烟雾遮住了一半的脸。看不见眼神，但总觉得他在看自己，透过屏幕似乎要看穿自己一样。这人的压迫感也太强了。
　　“你俩怎么不进去等，外面多冷啊”秦野他们已经来了，卓哥看着门口的俩人说。怕是被别人看到什么一样，时尧赶紧关了手机。随着进去。
　　“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空来了。”老板是一位中年大叔，看着微微发福的样子，看见时光他们进来，赶忙迎过来。“你看，你们海报还在这贴着，这都多久没来了”
　　时尧这才看到周围的墙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海报和照片。后来时光告诉她，平时乐队演完之后都是来这吃饭，有的就送给老板张海报贴着。时间长了，墙上都要贴满了。这也渐渐成了隔壁儿的风格，还有全国各地的乐迷过来打卡，为的就是和这几面墙合个影。
　　“这不是现在演出多了，在外面跑着，回家的次数都没多少”博哥回复着老板，其他人跟着附和几句，秦野站在后面低着头也不说话。
　　“我们先进去，还是201吧老板”
　　“还是201，早给你们留好了，菜还是老样子给你们上？”
　　“行，酒也上了，先来两箱”博哥招呼着大家进去。
　　菜上齐之后，大家拿着酒杯共同庆祝今天的演出顺利，你来我往的碰杯时尧也不知道干什么，只能默默的夹着盘子里的菜。
　　时光突然拿着自己的杯子站了起来，他看着秦野，眼眶有些微微翻红“秦野，对不起，当时是我没考虑好就退出了，给你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不管怎么样，是我的问题，今天趁着这杯酒，我给你，给大家道歉了”
　　酒桌上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们俩，秦野慢慢抬起头，眼睛里的情绪让人看不透，他就这样看着时光，他缓缓说到“你以为我和谁都能一起喝酒？”听到秦野这么说，大家的心才放到肚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时光刚离开的时候，对秦野的打击有多大，乐队刚刚起步，吉他手走了。再找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技术好不好，性格合不合得来。也没有提前说，说走就走了。可他们也能理解，乐队以后什么样儿谁都不知道，时光才刚刚毕业，不能因为自己热爱的东西，就什么都不管不顾。秦野说完，定定的看着时光，轻轻的碰了一下时光的杯子，一口喝下了杯子的酒。时光笑了，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释怀。这么久的时间过去，迷岸就像是心里的一根刺，以前愧疚不敢说，后来想说的时候，迷岸已经渐渐有了名气，他怕大家觉得自己是因为想要蹭迷岸的热度，也就憋在了心里。要不是今天言奇劝他有什么心里话早日说出来，估计时光还会憋在心里。时光心里的刺，随着秦野的一杯酒消失了。看到曾经的好朋友今天能敞开心扉，大家心里都燃气了一丝激动。言奇更是如此。他端着酒杯不停的大家碰来碰去，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或者这就是男孩子之前的友情吧，几句话，几杯酒，就能重新开始。”时尧心里想着。看着身边的热闹时尧也低头浅笑。
　　两箱啤酒很快就喝完了，小林和博哥还在纠结刚才演出出错的地方，胡瑞文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言奇一直在追问秦野巡演路上发生的趣事儿，时光就在旁边看着俩人，目光略显呆滞，看起来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时尧轻轻的碰了碰时光，问他卫生间在哪。“你哥喝 喝多了，这会儿他估计管管管不了你”言奇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时光，话也说不利索。秦野看着时尧“走吧，我带你去，卫生间在马路对面”。
　　话都说到这，时尧也不好意思说不去。起身跟着秦野往外走。刚走两步，秦野突然转身，时尧一下子没刹住就撞在秦野的胸口，刚抬头就看到秦野的脸一瞬间放大，眼睛里闪着细微的光。双方愣了有几秒钟的时间，还是时尧先反应过来，后退一步，迅速低下头，热意从脸颊蔓延全身。只听秦野对着里面的人说“你们收拾一下，我去结账，等我回来咱们准备走”。又对着身前的时尧说“走吧，咱们先去”。时尧拿着自己的大衣跟着走出去。
　　过了马路，秦野示意时尧进去，自己在门口等着。等时尧出来，就看到秦野在路边蹲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或者是感受到身边有人，秦野站了起来。刚走到隔壁儿门口，突然眼前一黑，时尧感觉有一只冰凉的大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瞬间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
　　“闭眼”秦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瑶闭上眼睛，耳朵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过了很久，眼睛上的手放开，眼前又恢复了明亮。“刚才有人喝多了，在路边撒尿”，时尧还楞在原地。
　　“嘿，你傻了？”
　　“没，没有”
　　“那你怎么不动”
　　时尧不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睛上似乎还留着秦野手上的触感。
　　“听你哥说你学的导演专业，你会不会做纪录片啊”
　　“会，会啊，你们要做吗”时尧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冻傻了，要不然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早知道就听时光的话穿厚点出来。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秦野又问
　　“啊？你说什么？”时尧呆呆的问
　　秦野侧过头，笑出声“你怎么这么呆啊”
　　“我说你最近有时间吗，我们巡演路上拍了点东西，你方便教我一下怎么剪不，想做个纪录片出来”
　　“哦，好，我最近没事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问我。”时尧缓过过神来。
　　“那我扫你？”秦野掏出手机，指了指微信。
　　时尧也拿出手机，刚解锁，屏幕上就跳出来刚才打开的微博界面，上面是秦野的那张照片。秦野看着时尧的手机“看上我了？”一句轻飘飘的话出来，打的时尧措手不及。时尧十几年学上下来，除了和几个要好的朋友，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突然就遇到秦野，根本就不是一个段位。秦野混迹摇滚圈多年，身边的女孩前赴后继，没有经验也练出来了。手忙脚乱的翻出二维码，拖着手机放在秦野的眼前，没有回答他的话。秦野扫完还不忘来一句“记得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