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可是带着孩子来的》好多宇

12、一场戏

　　齐延卿的月份已足五月，他虽身材纤细也挡不住腹部明显隆起，往常赢越见他时他都会用布裹紧腹部，赢越时常留宿他便趁他不注意把裹布藏起来，有几次欢爱时赢越摸着他鼓鼓的肚子，欢喜的脸都皱了起来，不停的夸，说虽齐延卿这个母亲身体瘦弱不争气，可这儿子是个争气的，明明四个月多月，就长得这么壮实。
　　齐延卿看他傻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心慌。
　　已经是六月了，寒气早已消失殆尽，未央宫里的虞美人开的正盛，娇滴滴红艳艳的，这个天气已经不能再穿厚实的衣服了，五个月的肚子裹着也热，颜商说更怕伤了孩子，于是齐颜卿就着了三层素白的简衣，带着高勉，坐着马车出宫去了曹王府。
　　曹王府离皇宫其实并不远，一会功夫马车就已经等在了王府门前，门口家丁来询问，齐延卿就只报了姓氏，家丁便客客气气的去通传了。
　　不过须臾，便有人领着马车绕道走了王府的后门。
　　马车不便进去，高勉扶着齐延卿，跟着家丁七拐八绕的走在王府的花园里。
　　一进去，就能感受到这府邸主人的奢靡。
　　安静的午后，阳光正好，金色光束慵懒的洒在布局精致的庭院里，一池淡绿浮萍被微风掀起层层波浪，纷飞的琼花惹来白色粉蝶流连缠绕，无论是谁，往那九曲回环的石桥上一站，都会忘了时间。
　　可惜，与这优美景色不搭调的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对面年轻王爷因高兴而略显突兀的声音：“贵君，贵君。”
　　曹王二十有三，是赢越最喜欢的兄弟，倒不是因曹王有多聪明睿智，相反他端的是妥妥的纨绔子弟，不求上进的样子，整日里花天酒地没个王爷的端正，王府里娶了几位夫人，成日里还是流连勾栏，赢越喜欢他，不过因着他嘴甜会哄人并且没有威胁。
　　齐延卿和高勉被曹王引入了内室，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幅一掷千金的架势，座椅都是黄金装饰，地上铺着软毯，每一处都是精细考究的，高勉心里嘀咕，这么张扬，也不怕赢越哪天一不顺心抄了家。
　　下人预备好了上等的茶点，高勉扶齐延卿落座，对面曹王眼神玩味的看着齐延卿隆起的肚子，笑得促狭：“初听闻贵君怀有龙裔之时，小王还没见过贵君，也是有些震惊的，思虑着男人怀胎是个什么样子呢，直到半月前，校场外偶遇，才知道，美人无论怎样都是美的。”
　　这话说的直白露骨，幸好下人都在外面。
　　齐延卿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高勉，来时候他嘱咐过他不要轻易有所举动，高勉暗暗握拳，算是听话。
　　“曹王这是笑话臣呢，生出这么怪异的身子，臣也自知羞愧呢。”齐延卿好脾气的回话。
　　曹王抿了一口茶：“送去的东西可还喜欢。”
　　这话无论从字眼还是语调，都已没有过刚开始的君臣有别，有的尽是暧昧的调笑。曹王的眼神也泄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他在看他，像看猎物一样。
　　“都是珍奇物件，虽不是样样贵重，但都精巧奇绝，我时常拿着解闷呢，多谢曹王的一片心意。只是臣不解，你我一面之缘，您为何要如此费心呢？”齐延卿直奔主题，是敌是友，探探虚实。
　　曹王放浪一笑，眼神示意，嘴里轻佻的说着：“想知道原因吗，可我想悄悄的和贵君说。”
　　高勉一万个不放心，可是齐延卿的命令他也不能不听，料想曹王也万般不敢在自己府中对齐延卿做什么，于是眼神狠狠的盯着曹王，转身出去，把内室的门带上了。
　　高勉前脚刚踏出房门，曹王便迫不及待的欺身过来，齐延卿坐着往后躲，是坚硬冰冷的镂空雕花黄金椅，抬眼看便是曹王已经笑开了的脸。
　　“曹王这是什么意思，我虽在这王宫里也没人待见，但毕竟名义上还是你皇兄的人。”齐延卿嘴上说着拒绝的话，眼神里确是一副媚眼如丝。
　　曹王低头看着眼前的美人，鼻腔里的热气都扑在了齐延卿的脸上，他那天校场外第一次见他，那一袭白衣，脸上一颦一笑，无不震撼着他的心智，校场比武那一天，如果齐延卿往他这里看，就会看到，他黏在他身上的眼神。曹王本就是个放浪性子，只要人长的美，是男是女对他来说都无妨，他从不及冠就尝过了云雨之味，□□驰骋过的美人自己都记不清了，可偏偏是那天那人，只一眼就刻在了脑子里，那已美的不似凡间之人。
　　曹王身体又往下压了一压，齐延卿的平静让他有些挫败，又有些思虑之后的了然，鼻子凑到他脖颈处轻轻嗅：“皇兄真是艳福不浅啊，我若是他，定把你锁在榻上，不着片缕，日日享用，只贵君身上的气味，已让小王情动不已了。”
　　齐延卿既然来了就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一出，只是曹王言语里的下流露骨还是让他有些憋闷，他往他身下的宽袍看一眼，猝不及防的伸手大力握了一下。
　　曹王是万万没想到齐延卿会来这一手，嘴上喊了句“贱人”，吃痛着上身便挺了起来，齐延卿顺势抬脚，抵在了曹王的肚子上。
　　“据说曹王也是风流惯了的，都是男人，我是不介意跟王爷在床上学两招的，奈何王太医说臣这身子弱，又一直胎像不稳，要真是这皇嗣在您宫里没了，岂不是给你惹了麻烦。”齐延卿刚才还被紧紧扣着的脚踝，此时终于被松开了。
　　曹王理了理皱了的外袍，浅笑着坐回和齐延卿隔了一米的椅子上：“小王只是觉得贵君周身气息香甜，想亲近贵君。”
　　齐延卿刚才一系列举动牵着肚子有些疼，也不想再耗费精神了，于是开门见山问道：“你那日还我香囊时便要我答应再赔你一个，次日我便差人送了香囊和其他回礼，最近半月你偷偷往我宫里递了那些东西，都不是好找的，曹王想让臣做什么，不妨直说。”
　　曹王眼神放肆的打量着齐延卿，他发觉之前还是小看着这个赵国的前任太子妃，之前有赵王为他差点连都城都舍弃了，现在秦王又为他疏远整个后宫，小半年就只宠幸他一人，要说只是凭着床上那点狐媚惑主的功夫，是万万不会是今天这般情形的，今日终于领教了，这人凭的不是低眉顺目的妥协，恰恰相反，他身上那股桀骜疏离，仿佛亲近一点都觉得会玷污般的气质，才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最让人心痒的是渎神。
　　“贵君都这样说了，小王便直说，现在守在秦魏交界的邹笠，请贵君开口，把他调回都城。”曹王直视齐延卿的眼睛，他此时眼里没有一丝调情，只有上位者多年习惯的狠辣。
　　齐延卿轻抚着肚子说：“曹王这就难为臣了，先不说我一后宫外臣能不能置喙前朝用人，就算陛下听我的，臣连这人的名字都没听过，如何去说。”
　　曹王手指轻敲梨花木桌面，缓缓吐息，眼神里尽是算计：“只需贵君演一场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