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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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心神不宁的夫妻俩相比，顾丰年是个没心肝的，转头就把事儿忘得一干二净，撒丫子就跑出去玩。
小孩儿就是这样，大人发愁的吃不下睡不着，他们照旧能吃能玩。
顾丰年在山脚下找到了大部队，五姐和侄子侄女都在这儿。
“五姐。”顾丰年跑过去，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晚上有肉吃。”
顾丰收吓了一跳：“哪儿来的肉？”
家里还欠着外债呢，怎么看也不能在这当头买肉。
顾丰年昂起下巴：“那你别管，吃就是了。”
其实心底蚂蚁乱爬，恨不得顾丰收多问几句，他好将自己丰功伟绩说出来。
哎，可惜他已经答应爹娘，不能再把小九存在告诉第三人，只能委屈五姐被蒙在鼓里，不能知道她亲弟弟多厉害。
顾丰收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得意个什么劲，摇头晃脑像一只笨鹅子。
又觉得他在想屁吃，真以为想想天上就能掉下肉饼来。
哎，弟弟都五岁了，还分不清现实和做梦，莫不是个傻子吧？
作为姐姐，顾丰收不跟他计较，心疼弟弟晚上吃不到肉，到时候可能会伤心的哭。
“肉没有，莓子吃不吃？”
顾丰年心底失望，五姐怎么就不多问几句呢？
“吃！”顾丰年点头，嘴里就被塞进一颗红彤彤的树莓。
抿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就在嘴里弥漫开来，小孩儿立刻把那点遗憾丢了。
顾丰年甜的眯起眼睛来：“好甜。”
“我特意挑了最大最红的给你留着。”顾丰收就知道他喜欢，“来，拿着慢慢吃。”
她特意拉着弟弟走远一些，免得被侄子侄女瞧见，倒不是她小气，而是莓子太少不够分。
顾丰收用帕子装了好几颗，都是又大又红的，一点磕碰都没有，显然是特意留的。
“谢谢五姐，你对我可真好，以后我要给五姐买很多很多糖。”
顾丰年心底已经盘算好了，一个薪火点能换一斤糖，有一百颗，家里每人一颗都能吃好久。
哼，二嫂讨厌，不给她吃。
顾丰收被哄得眼睛弯弯，觉得自家弟弟果然世界第一可爱。
“你们在吃什么？”一道声音打破姐友弟恭。
来人是个小黑妞，长得黑黑胖胖，脸上一双三角眼，她是牛村长家小孙女，牛长栋隔房堂妹。
顾丰年跟牛长栋关系不错，两人总是一起玩。
但牛小丫平日里就跟顾丰收不对付，两人见面就吵。
顾丰收双手叉腰：“我们爱吃啥吃啥，多管闲事。”
牛小丫不干了，吊着眉毛说：“我娘说了，你家还欠着我家一百文钱，欠钱不还还吃香喝辣，你还有理了？”
顾丰收立刻涨红脸。
顾丰年站在姐姐这头：“胡说，我们家欠村长爷爷的，可不欠你的。”
“爷爷的就是我家的，把莓子给我，在你家还完钱之前，你得给我当丫鬟，你弟弟给我当马骑，你们在山上弄到好吃的好玩的都得给我。”
牛小丫说着就上手要抢。
“偏不给你。”顾丰年可不会被动挨打，转身就跑。
他虽然个头小，但身手灵活，让牛小丫追不着。
牛小丫大叫着追，顾丰收不干了，直接一脑袋撞翻了她。
“让你欺负我弟弟。”
“你敢打我！”
两个小姑娘顿时战作一团。
顾丰年已经跑出去一段，回头一看自家姐姐正挨打，这可不行，呼啦啦又跑回去。
“小六你别动手，让我来。”
顾丰收继承了顾家人的身材，个高力气大，牛小丫比她大了一岁，打起来愣不是她对手。
“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要被你打死了。”牛小丫不经打，三两下就大哭起来。
顾丰收这才爬起来：“欠你家的钱我们会还，但你再敢欺负我弟弟，我还打你。”
牛小丫一骨碌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跑出去一段才回头骂：“你给我等着。”
顾丰收这时候才害怕：“完了完了，她肯定回家告状了，她娘可凶了。”
顾丰年就说：“那就说我打的，爹娘不舍得打我。”
姐弟俩都没继续玩的心思，偷偷摸摸往回走。
回家也不敢把打架的事情告诉家里。
顾家人都忙着，压根没有人注意孩子们的情况。
结果没一会儿，外头就传来动静。
牛二嫂带着女儿找上门来，进门就喊：“顾家的你给我出来，瞧瞧把我女儿打的，你家这养的什么母老虎，五岁就敢动手打人，长大后岂不是要杀人放火？”
顾大嫂正做饭呢，听见声响赶紧出来，一看牛二嫂就皱眉。
两人虽然沾亲带故，但牛二嫂是个无理搅三分的，平日里关系并不好。
看到牛小丫的样子，再看自己小姑子小叔子缩头缩脑，牛氏就猜到发生了什么。
牛氏冷下脸：“堂嫂，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我瞧小丫也没受伤，至于小题大做吗你。”
“往日里我家几个小子挨了打，我都只骂他们不争气，哪有你这样孩子磕磕碰碰，大人上门算账的，往后谁家还敢跟小丫玩？”
心想这么大人，说话不积口德，母老虎杀人放火的话传出去，丰收以后还怎么嫁人？
牛二嫂一听这话气急败坏：“合着你们俩孩子打我家小丫一个还有理了？”
“弟弟没动手，是我打的。”顾丰收出来说。
顾丰年也跳出来：“是她要抢我莓子吃，还要我给她当马骑，追着我打，五姐为了保护我才动手的。”
牛氏脸色不好看。
自家小叔子体弱多病，自小精心养着，从来没受过半点委屈，现在居然被一个外人欺负了。
“小丫娘你也听见了，丰年多乖，哪有这样欺负人的，要我说她就该打，再说丰收比小丫还小一岁，能打得多重？”
牛二嫂没占到便宜，狠狠掐了一把女儿，牛小丫顿时大哭起来。
女儿一哭，牛二嫂也跟着抹眼泪：“好好好，昨日借钱的时候千好万好，如今欠着钱就翻脸不认人了，大家伙儿都出来看看他们顾家欠钱不还，还欺负我家女儿。”
一听这话，牛氏脸色阴沉，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家欠着村长家的钱是事实。
“我家会还钱的，也没有欺负她，是她欺负我。”顾丰年大声喊道。
牛二嫂压根不停，继续叫唤。
蓦的，王氏从里屋出来：“闹腾什么？”
牛氏看向婆婆，低声将事情说了一遍。
牛二嫂捏着顾家软肋，很是得意洋洋，大声道：“你来的正好，瞧瞧你家龙凤胎干的好事儿，家里欠着债不急着干活还钱，倒是有空出门打人，这就是你们顾家的家教？”
王氏瞥了她一眼：“小丫她娘，你也不用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你是什么人，我家孩子是什么人，满村都知道。”
“你家小丫都六岁了，也该到了懂事的时候，你倒好，不看着管着，反倒是让她学那些脏耳朵的话，也不怕教坏了女儿。”
六岁的孩子会说出那些话，多是跟大人学的，村长家别的人都好，就牛二嫂一张嘴特别贱，平日没少跟人吵架。
牛二嫂脸一黑。
不等她发作，王氏回后屋，再出来拎着一只鸡：“我家是欠着钱，但我老顾家借了钱就会还，这只鸡你带走，就当是我家给的利息。”
“只一句，今日丰收打你女儿事出有因，她没错。”
牛二嫂听了，两只眼睛发光，伸手赶紧抢过去，才不管谁对谁错，拿到手就是实惠。
“这可是你自己给的，不是我抢的。”她美滋滋的。
“走走走，回家炖鸡吃。”说完拽着女儿就跑，生怕被追上。
牛小丫也不在乎挨打，鼻涕眼泪一抹就跟上去，去晚了鸡肉都进了哥哥们肚子。
牛氏欲言又止，家里总共只剩下两只鸡，如今又给出去一只，往后连吃蛋都成问题。
王氏看了她一眼：“她是十里八乡最混账的人，你跟她掰扯什么，等着吧，一会儿村长就会把鸡还回来，吃不进她的嘴。”
“她虽不是东西，到底是村长家的人，我们教训不得，让他们自家人去教训。”
牛氏一想也是，牛二嫂不要脸，村长要。
村长能拿出一百文给顾家救急，可见品行不错，绝不会在这当头催着他们还钱。
今天牛二嫂来这么一出，还拎着一只鸡回去，村里人只会觉得她得理不饶人。
村长本来还想要个好名声，结果回头就被儿媳妇打脸，他会收下这只鸡才怪。
王氏又看向一对儿女。
顾丰收主动承认：“娘，怪我没忍住动了手。”
“五姐是为了保护我，小丫太霸道了，抢我们莓子还要我们当丫鬟当狗。”顾丰年气呼呼。
王氏咒骂了一句：“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
又摸了摸俩孩子脑袋：“没受伤就好，咱占着道理就不怕打架，老顾家这么多兄弟姐妹，谁也不怕。”
他们要是怕事儿，顾家也不能有今日，早在落户的时候就被欺负死。
姐弟俩顿时安心了，不再跟犯错的小鹌鹑似得。
顾丰年眼睛忽闪忽闪，压着声音问：“娘，啥时候吃肉？”
牛氏跟顾丰收也听见了，奇怪的看向王氏。
王氏轻咳一声：“吃什么肉，瞧你身上乱糟糟的，进来收拾一下。”
说着一把将儿子提溜进去。
顾丰年心底着急，连声问：“娘，不是说好了晚上吃牛肉吗，那真的是神仙给的，能吃。”
避开人，王氏弯腰摸了摸小孩儿脑袋。
“娘知道，娘相信我的宝贝儿子。”
安抚完，王氏话题一转：“牛二家的虽然不讲道理，但有句话说得对，咱家还欠着外债，不能光明正大的吃肉，否则会被人说闲话。”
“丰年，今天晚上不能吃肉了。”
顾丰年小脸挂下来，蔫头耷脑的。
“不过——”王氏卖了个关子。
顾丰年立刻抬起脑袋，连声追问：“不过什么，娘你倒是快说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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