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圣诞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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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在不经意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城堡四处就已经点缀上了鲜红的彩灯，在一片欢声中等待圣诞节的到来。
安德烈本不想回家度过圣诞假期，奈何伊格那边积压的工作实在太多，单靠信件来往很难短时间内解决。
“教授再见。”离开前的前一晚，安德烈特地跑到斯内普的地窖，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顺着透出些光亮的门缝走了进去。
“嗯。”斯内普抬头看他，“享受你的假期吧，麦克米兰先生。”
明明是句简单的致意，落在斯内普口中却像句尖锐的讽刺，每句话被拆成一个个单词积郁在喉咙里，裹足了冷意后才缓缓飘向角落的人。
“谢谢教授。”安德烈笑着点头，“那个，还有，”他拿出一直藏在背后的罐子，小心翼翼地说：“教授，圣诞快乐。”
探究的眼神在身上停留了一瞬，尔后跃到他手中的玻璃瓶，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鸟蛇鳞片，想来是之前安德烈见自己的材料用尽，特意弄来添置的。
斯内普的眼睛望向安德烈，他又是那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蓝色的眼睛低垂，执着又恳切地显露自己的好意。
“抬起头来，麦克米兰先生。”莫名的，斯内普并不喜欢安德烈这副模样，好像他是什么陶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摔成碎片似的。
他觉得安德烈在自己不望向他时的状态更顺眼些，游刃有余，云淡风轻，仿佛天塌在他脚下时，他脸上还是那副浅淡的笑意。
“抱歉。”安德烈受惊般地抬起头，尔后不好意思地笑笑：“教授，对不起。”
男人眉毛微皱，烛火被他深邃的面孔切割成细碎的游光，斯内普看着面带笑容的安德烈，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场无意义的梦，金发的男人跪伏在碎裂的地板上，鲜血与泪水一同流淌。
“感谢你的馈赠，麦克米兰先生。”斯内普转过头，无视那帧不切实际的画面，稍稍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圣诞快乐。”
话语仍旧像千年不绝的冰，落在安德烈耳朵里却灿烂如日光，他压抑着兴奋将玻璃瓶放在一个离斯内普不远的木桌上，最后朝他告别。
“教授再见。”挥舞着的手在微微颤抖，在安德烈所经历过的漫长岁月，这是他第一次听到面前人的祝福，雀跃着走出门后，激动的男孩握紧拳轻轻捶了捶胸口，尔后长舒一口气。
没事的。
他在心里想。
以后还有许多句，他能听到他亲口对自己说。
与德伊斯他们道别，走出轰鸣的火车，安德烈看见了静候在车站的小精灵伊格。
“少爷。”伊格低下头，不同于其他小精灵，它并不会聒噪得令人厌烦，只是沉默着跟在你身侧，是个名副其实的实干派。
“进展如何？”穿过欢呼着扑进自家父母怀里的学生，安德烈垂下眼问。
“弗利家族仍压着不愿签字呢。”
伊格回答。
“嗤，”安德烈嗤笑道：“我给的价钱远超市场价，买他一个破落的商团绰绰有余。”
“少爷，他们说不接受家养精灵的签字，坚持要跟您约谈。”伊格拖着行李箱低头走着，声音夹杂着蒸汽火车的轰鸣。
“脸面能值几个钱，”安德烈不屑地说：“你给他写封信，就说若是再无法决定，我就亲自约他们家主到科斯里村庄13号逛逛。”
“好的。”伊格把行李搬上马车，朝安德烈躬了躬身。“少爷，我先走了。”
安德烈应了一声，挺直背坐在马车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玻璃。
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化，泛着黑灰色的云占据了景色的大半部分，几只飞鸟轻轻掠过马车的穹顶，留下几声高亢的长鸣。
科斯里村庄13号，是弗利家主的麻瓜情人和私生子住的地方，弗利家把消息压得很好，上一世他也是机缘巧合下才知道的。
说来也可笑，明明是最在乎名声的人，却总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安德烈笑起来，他对所谓的纯血信仰并不热衷，但用它来威胁那些心高气傲的贵族老爷倒是乐此不疲。
一套一个准，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不多时便到了宅邸门口，作为纯血家族之一，麦克米兰家族当然也拥有不菲的财富，安德烈看着镶着金边的大门，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劲。
推开大门，安德烈的父亲——麦克米兰家主克里斯·麦克米兰正端坐在点缀着钻石的沙发上，看着手里的报纸，见到安德烈，他坐了起来，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脚步踏在暗红色地毯上传来沉闷的响声，克里斯端着一副和蔼的笑脸，朝站在大门口的安德烈微微眯起眼睛。
“我的孩子，你回来了？”他说。
“是。”安德烈答。
“那就洗漱下准备晚餐吧。”克里斯抬起手，安德烈与他生得相似，一样的金发碧眼，只不过克里斯浸润在商场久了，眉宇间染了一层独属于商人的精明。
“好。”
安德烈垂下头，掠过男人走上了台阶。
安德烈的父亲是个典型的商贾之流，人前笑容满面，人后则盘算着如何捅人一刀，他这幅样子骗了安德烈很久，可其实他除了自己本身，从未关心过其他。
为了活命能把儿子绑起来丢给食死徒的父亲，安德烈可不觉得他有多爱自己。
过了一天，伊格传回消息，说是弗利家族终于耐不住，在转让协议上签了字。
这比安德烈预想得顺利，原以为他们还会嘴硬个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看来名誉真的很重要啊。
安德烈捏着那张购买合同，有些感慨。
人脉与情报，前者需要时间，后者需要门路，与金钱不同，安德烈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取。
买个现成的商团，倒是现在最快的方法了。
没有时间了，他要努力一点，再更努力一点。
脑海里浮现出斯内普的脸，氤氲的烟雾环绕在他身侧，壁炉的火光暧昧地攀上黑发男人的眉眼。
安德烈抬起手，却只能在虚空中徒劳地晃荡几下。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圣诞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