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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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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栾屿比身高一六七的虞伊依要高二十公分,他习惯性将双手插在兜里,人往那一站,又拽又傲,在老师办公室也不懂得收敛,虞伊依总觉得他摆高姿态。
她瞅了眼,用手势示意他脑袋低点,陈栾屿无动于衷,给了她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虞伊依吸气撇唇,看向他的目光里尽是不耐烦和催促。
陈栾屿微怔,最终还是照做了,他附耳过去,就听到她说了这么一句。
还真是记仇。
他喉结微动,神色自若地接下她的话,“嗯,如果你主动发我的话,或许会成为我最喜欢的一张。”
虞伊依:“……”
最喜欢的一张。
她脑海里瞬间蹦出淹没在茫茫自拍照里的那句【你喜欢哪张?】
突然被死去的尴尬攻击,虞伊依指甲抠着手心,一下比一下重,面上却是坦荡,毫不客气地怼回去,“挺会想,你做梦呢。”
陈栾屿短促地低笑一声,似乎并没因她的话生气,反而被她逗笑了,那双独具特色的丹凤眼勾着淡淡笑意。
方思嘉竖着耳朵偷听,什么都没听到,急了,“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虞伊依你究竟去不去?磨磨唧唧的。”
虞伊依一副“你看我理不理你”的表情,瞥了方思嘉一眼后,也不想和陈栾屿胡扯了,她往旁边退了几步,离陈栾屿远了些。
陈栾屿脸上的笑意消失,神色恢复高冷。
曹国栋以为虞伊依刚才是在向陈栾屿咨询医院情况,那现在应该有结果了,他问虞伊依,“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去。”虞伊依还是原先的态度。
曹国栋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姑娘怎么油盐不进,他打开手机通讯录,“我先给你爸爸打电话,等他来了,让他做你的思想工作。”
虞伊依蹙眉,找虞严有什么用,她昨晚刷到秦湘在朋友圈晒的机票,他们一家三口旅游去了,哪有空管她的闲事。
曹国栋很快拨通电话,说明了情况。
“在外地?方便赶回来一趟吗?虞伊依同学的事情也很紧急,实在抽不了身啊?那我再劝劝她,行,行,只能先这样了。”曹国栋挂了电话,捏了捏眉心。
看吧,她就知道。
下一秒,虞伊依收到微信转账一万元,附带文字,【下午和你老师去医院。】
虞伊依翻了个白眼。
紧接着,秦湘的微信发来了,【你怎么回事?你爸前几天刚给了你五千,都花完了?你这个病该不会是噱头吧,三天两头就要去检查,小小年纪就学会耍这些花样,以后还得了。】
方思嘉恰巧在这时开口,两人约好了似的,“虞伊依,你肯定是知道自己病情很重,怕被查出来,所以才故意拖着不去,对不对?”
虞伊依又翻了个白眼,给她爸回了微信,【不够,病情很重。】
她爸又转了两万。
虞伊依冷笑,收起手机,“什么时候去医院?”
她突然来了兴致,能让这两个烦人精气到吐血,欠陈栾屿一点人情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就走。”曹国栋立刻站起来,摸出口袋里的车钥匙,生怕她反悔。
陈栾屿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安排好了,一行人出了办公室,虞伊依和曹国栋下楼,方思嘉也想跟去,陈栾屿拽住她的校牌挂绳,“你下午不上课了?”
方思嘉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只好作罢。
虞伊依在医院做完了所有的相关检查,除了心理测试结果显示她有点消极外,其余都一切正常,她并没有精神疾病。
专家从曹国栋那了解到虞伊依的“发病”症状,对此做了一番解释,说虞伊依是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大,再加上成绩落后,心理负担重,睡眠不足,才导致她有了一些怪异的行为。
至于心理消极,也是和压力挂钩的,只要调整好心态,相关症状就会全部消失。
虞伊依听了嘴角直抽,这通解释竟然和她即兴编来忽悠宋辰翊的大差不差,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能当专家了。
她每天睡够八小时,学习摆烂,鬼个压力,论压力可能双胞胎更大一些,毕竟给她补课是个很大的工程,类似于女娲补天。
专家甚至建议虞伊依能停课休息一段时间,这样有利于调整,重新出发。
于是,曹国栋非常痛快地给虞伊依放了一周假,都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虞伊依默,啧,怎么说呢?感谢假期,但还是觉得有些草率了。
回到学校,曹国栋第一时间将检查结果上报给校领导,校领导十分重视,召集各班班主任开了临时会议,要求重点关注学生心理状态,适当减负,并对王书雯添油加醋的行为作出了批评。
王书雯是方思嘉的班主任,也是一班的英语老师,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严厉又刻薄,一贯喜欢颠倒黑白,什么事经过她的嘴说出来都会变了味。
她丢了面子,回到十三班开班会的时候,带着怨气,将虞伊依的情况作为案例说完之后,讽刺了几句,“不过我相信我们班的同学心理素质都很强大,不会像个别差生一样,一点抗压能力都没有,甚至闹出误会。”
与此同时,其他各个教室的班会课上也都在说着这事,虞伊依得精神疾病的谣言终被澄清。
一班的班主任特地强调了虞伊依只是个例,并不是每个人压力大都会出现相关症状,希望同学们不要恐慌,放平心态。
方思嘉一下课就跑去找陈栾屿,气急败坏道:“她怎么可能没病,我不服!一定是做假了!你快让医院查查。”
陈栾屿倚在墙上,眼色泛着凉意,“不顺你心意就是做假?”
方思嘉扭头就要去五班,“我去找虞伊依问清楚。”
陈栾屿伸腿,拦住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没完没了,胡搅蛮缠像什么样,你们很熟?”
孙侨也看不下去,“确实,你这样太不体面了,人家没病是喜事,你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方思嘉不敢找陈栾屿撒气,只能拿孙侨当出气筒,“你是圣父吗?就你善良?我为什么要替她高兴,我又不喜欢她。”
孙侨无语,“那你就一个人偷偷地不喜欢呗,你舞到人家面前去算什么?关键是人家也不想搭理你啊,你去了就是自取其辱。”
方思嘉怒目圆瞪,“你看她搭不搭理我。”
孙侨无意间撇了下脑袋,看到不远处,“呶,正好她来了。”
陈栾屿抬起视线。
虞伊依正朝着这边走来,她书包单挎在右肩,左手提了个纸袋,旁边的女生在和她说话,应该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她唇角弯起,笑容明媚。
“虞伊依!”方思嘉站在原地大喊了一声。
听到这穿透力极强的一声,虞伊依和夏津同时抬头,虞伊依淡淡地看了眼,没有去回应她。
夏津对方思嘉没什么眼缘,倒是方思嘉后面的人让夏津有了点八卦的兴趣,她勾了下虞伊依的手臂,语气里压着一丝暧昧,“陈栾屿也在诶,这次他帮了你忙,你打算怎么感谢他啊?虽然你看他不顺眼,但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说不定你对他有什么误会。”
虞伊依自然也看到了那个人,想到要还人情这事就头疼,“不知道,目前还没打算好。”
夏津帮着出主意,暗中观察她的神色,“你可以请他吃饭啊。”
“啊?”虞伊依既嫌弃又不情愿,“还是算了,我怕我和他一桌吃不下。”
夏津失望地吐出一口气,“要不你送他个礼物?”
“啧~”虞伊依光想想就起鸡皮疙瘩了,又恶心又别扭是怎么回事,相比较还是吃饭正常点,“不送。”
“你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这样下去,还能不能成啊!”夏津垂头丧气吐槽了一句。
虞伊依以为她说还人情的事,随口道:“急什么,早晚的事。”
夏津猛地看向虞伊依,眼里闪着某种独特意味的精光,而后捂着嘴偷偷笑。
“虞伊依!”方思嘉再次大喊,这会还冲到了虞伊依面前。
虞伊依睨了方思嘉一眼,脚下步伐未停,走过她身边时,眉梢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被无视个彻底,方思嘉又掉头跟上去,“你又使了什么手段造假?”
虞伊依懒得理会这么弱智的问题,她是来找宋辰翊的,他的位置就在讲台旁边,虞伊依往前门口一站,他就看到了。
宋辰翊出来,虞伊依向他介绍身边的女孩,“这就是我同桌,夏津。”
宋辰翊和夏津打了招呼,“那之后我就每天晚自习上课前去找你。”
夏津:“好的。”
虞伊依接下来一周的作业都要麻烦夏津拿给宋辰翊,宋辰翊放学会路过虞伊依家,到时候顺便带过去。
宋辰翊不认识夏津,虞伊依带她过来认个脸。
方思嘉被晾在一边,视线在几个人脸上来回打转,他们跟打哑谜似的,方思嘉一句都听不懂,气得直嚷嚷,“虞伊依,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孤立我?”
陈栾屿,孙侨:“……”丢人。
宋辰翊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方思嘉,无理取闹的样子真的很疯,他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方思嘉哪受得了宋辰翊这么看她,自尊心受到严重伤害,脸也红了,“你们太过分了!”
虞伊依侧过身子,总算给了方思嘉一个看智障的眼神,停顿了两秒,虞伊依缓慢开口,视线上移,对上那双冷傲的丹凤眼,“实在不行,也给她安排一下?”
陈栾屿扬了扬唇角,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