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邪恶咒灵会梦见美好吗？》罗闫

7、机遇

　　照五条吩咐，我一直待在学校里。倒不是怕他，也不是因为喜欢人类所以不想伤害这种理由，只是我明白自己的立场。作为咒灵，作为人类［恶］的具现，我认为自己被祓除是理所当然的，那么有人在我面前喊着“要祓除你”也同样是理所当然的。反正没有什么对世间的迷恋，现在也没了消灭人类这样宏大的愿望，被不被祓除就显得很无所谓，还不如顺应他们的想法，毕竟与咒术师做斗争很麻烦，一点也不有趣。对方还有一个五条这样的强手。那日两面宿傩与五条的战斗，让我亲眼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和他们其中任意一人为敌都是不小的麻烦啊。
　　我最近一直保持着猫形态，窝在操场旁的草坪里，晒晒太阳睡睡觉或者在操场上散会儿步。由于教学楼被破坏，学校被咒术协会封锁了，现在没有学生和老师出入，连咒术师都不进来。没有人类能够观察，身为咒灵，我也不用吃不用喝水，这两天过得实在无聊得很。
　　“呦，在这里啊。”
　　五条迎着阳光朝我走来，手里提着不一样的纸袋。
　　“喵？”我跳出草坪，见是五条，就变回了咒灵的形态，“楼顶风大，在草丛里晒太阳很舒服。”
　　“吹吹风也很舒服的哦？”他坐在我身边，将纸袋子拆开，掏出一个上面涂了黑棕色巧克力的奇妙环状面包，然后一口咬了上去，开心的品尝着美食。
　　“这是甜甜圈吗？”他专注于吃上面，我闲的没事，就主动开了话头。
　　“嗯嗯，很好吃哦。小朋友很听话，五条老师奖励你一个好了。”他掏出一个甜甜圈在我面前晃悠。
　　“我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我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甜甜圈，很是自豪的说道，“我们咒灵是不需要吃东西哒。”
　　“……”五条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盯着我看了许久。被他盯着总有种被看透的感觉，让我很是不舒服。
　　但是我打不过他，忍了。
　　“先尝尝看呗？”他装作没有听见我刚刚的话，再次将手里的甜甜圈递过来，“我真的很推荐哦。非常非常好吃哦？”
　　“……”
　　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热烈。我本能的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推荐，想去读他的心声，却发现此刻自己完全听不见。惊讶之余，五条硬是把甜甜圈塞到了我的手中。
　　“真的很好吃的。”他戴着黑色的眼罩，我看不清他的视线。凭借经验，我隐隐能察觉出对方在打量、试探我。
　　犹豫再三，我还是咬了一口甜甜圈。
　　甜甜的巧克力脆脆的，蓬松的面包刚刚出炉，咬一口齿间满满的都是面包的香味与温暖的热气。轻嚼两下，巧克力的香甜与面包的柔软交融，让人欲罢不能的想再来一口。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五条会用甜甜圈试探我了。
　　这不是食物，这明明是对全体生物特攻的超级武器！没有人能拒绝一个巧克力甜甜圈，如果有，那就再给他一个草莓味的！
　　难怪五条会沉溺于其中。如此完美的口感，俘获最强易如反掌。更别说咒灵了，这莫非就是人类对咒灵的最终武器吗？
　　我不禁再咬了一口。
　　面对眼前被甜甜圈俘获的咒灵，五条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这个咒灵果然很特别。
　　不仅拥有和人类无异的感情，还有着像孩童那样的心智——单纯、好骗。
　　那么该进行到下一步的试探了。
　　“呐呐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的全名是五条悟。”
　　“唔……我现在编一个名字。稍等。”她低吟片刻，“就叫幻梦吧！”
　　“诶——”五条悟的尾音微微上扬，“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幻梦是我现在掌握的最熟悉的能力。”对方毫不顾忌的报出自己能力，“还有好多好多能力未来的我能用，但是现在我还完全不会。”
　　“这样啊。很可爱的名字～”五条迅速进行到最重要的问题，“那我问你，幻梦酱，你恨人类吗？”
　　对方是咒灵，那么构成它身体咒力的负面感情一定存在。
　　有一点必须再三确定，那就是她是否会对人类造成危害。
　　“恨哦。”我随口就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这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感情，我也不屑于隐瞒，“你们人类勾心斗角，动不动就信口雌黄，为了自身丑恶的欲望去伤害别人。恨人类的理由有好多好多，我根本数不过来。”
　　“哦——那你为什么救下那两个素不相识的学生了？恨他们的话，放在那里不管就可以了。他们被咒灵杀死这种事，你明明没有理由要管吧？”五条靠近了我一些，全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我并没有畏惧，脸上丝毫不露惧色：“因为我觉得很有趣。”
　　“有趣？救人吗？”
　　“当然不是。我是觉得人类很有趣。在面对善意时，你们同样会用善意回报；在面对恶意时，你们也同样用恶意回报——一开始我是这么觉得的，但后来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了我的认知。有人用恶意回报善意，也有人用恶意回报善意。于是我就对你们产生兴趣了
　　——身为［恶］的原点的你们，会在各种情况下展露善意？无时无刻释放着恶意，又是如何追求美好的？我对此非常好奇，自然就会不自觉的想要去保护。观察的对象没了，我所寻求的答案自然也就消失了。”
　　“……”五条坐在我身边，安静的听完了我的陈述，“所以那时你觉得有趣的是被救下的人会作何反应，对吗？”
　　“嗯。不过平常还是要分对象的。无趣的人无论有什么反应都很无趣。”
　　“……诶，有点意思。”他微微掀起眼罩，身上带着极大的压迫感苍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我。大量咒力正在他的身边凝聚，“那你能辨认出何为恶，何为善吗？”
　　我读不出他的心声。
　　明明近在咫尺，我的术式却完全用不了——不，比起说是用不了，应该说是够不到。
　　“我……大概辨认不出来？”
　　此时此刻，我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不如实回答他的问题的话，自己一定会遭大霉的。
　　“我不是人类，理解不了你们，但我想要去理解。对我而言，你们的［善］与［恶］真的很有趣。我认为了解你们是构建我理想世界的第一步。”
　　“你的理想社会？吼吼，想不到一只小咒灵还能有如此宏大的理想？”
　　“嗯，我想创造一个没有人类，每只咒灵都能感受到幸福的世界。”
　　“……”五条悟将眼罩戴好。即便是他，也没料到这只咒灵竟然真的不会伤害人类。在刚才他的那番恐吓的举动下，这个小家伙竟然没有任何自保的动作，也没有一点点要伤害他的想法，如实回答了她的答案。
　　很有趣，真的很有趣。在她的身上，五条仿佛能看到未来的惊涛骇浪。
　　“你变成猫，趴到我肩上。过会儿辅助监督要来接我，你保持的咒灵的样子会吓到他的～毕竟他很胆小嘛～”
　　“辅助监督？那是什么？”
　　我很配合的变成猫形态，在五条的帮助下爬在他的肩头。不知为何五条悟完全收起了刚刚的敌意，脸上的笑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阳光明朗。因为完全听不见他的心声，我索性就直接开口询问各类问题了。
　　“咒术界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规定我也不明白它们的存在意义啦。不过辅助监督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我歪了歪头。什么好处？
　　“那就是他们包接包送，随叫随到～”
　　五条悟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了路边。
　　五条悟欢闹着坐进车里，对着黑着脸的司机笑了很久。
　　……我不是很理解他的笑点在哪。人类果然难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