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邪恶咒灵会梦见美好吗？》罗闫

10、测试（下）

　　当有两个问题摆在你眼前时，一个是巨大的问题，另一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此时，人们通常会对小问题视而不见，去关注那个大问题——
　　　就像现在。
　　昏暗的房间中，烛火摇曳，那位校长一声不吭，将五条迟到的事完全抛在脑后，警惕的盯着那只咒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的心情很糟，气压极低，让人紧张的喘不过气。
　　但我不是人，所以很开心的在地板上玩滑步。地板被擦的很干净，有些地方还会微微凹下去，很是有趣。
　　（这么看着还真像一只幼猫……这当真是咒灵？）
　　校长眉头紧锁，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咒灵身上，不放过一丝细节。
　　虎杖看校长一直不说话，觉得很无聊，也看起了正在地板上玩滑步的我。
　　五条则一幅“我早就知道”的计划得逞表情。一进门他就把幻梦放在地上。果不其然，她的行为逻辑很单纯，也很有趣，连校长都能被她吸引住。这般可见她的特殊性。
　　两个人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这让我感到不适。又往前滑了两步，实在忍无可忍，炸起毛，用猫的方式威胁他们不要再盯着看了。
　　“……”校长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赶忙转移视线，清了清嗓子，用充满威严的声音质问虎杖：“我是校长——夜蛾正道。你是虎杖悠仁吧，我问你，你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面谈的。”虎杖一脸茫然。来这里不是面谈难道还是看猫猫在地板上滑吗？
　　“我是问你来高专做什么？”夜蛾抓起玩偶堆中的一只，端详了一会儿。
　　（戴墨镜的大叔在看可爱的玩偶……这个画面好有冲击力！）
　　虎杖的心声飘到我的耳中。总感觉这里危机四伏，干脆就躲到了五条的身后。他很强，又不像虎杖要忙面谈，看上去就很闲，所以能给我些许安全感。
　　“来学咒术的？”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虎杖回答道。
　　“我问你的是将来。你学习咒术，学习祓除诅咒的手段，是为了什么？”
　　“这个嘛……我要回收宿傩的手指，放着不管的话会很危险的。”
　　“为什么？案件、事故、疾病，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有你不认识的人死去。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诅咒造成的死亡你就无法坐视不管了？”
　　“吼吼，开始了～”五条把身后的又抱起来，放在他的肩上。尽管极其不情愿，但我隐隐能察觉这似乎对我有好处，干脆就没有反抗。
　　“遗言就是这样的，具体的无所谓！总之我就是想去帮助他人！”在夜蛾校长的一再逼问下，虎杖慢慢的表现出了不耐烦。
　　“遗言？”夜蛾站起，高大的身躯投射出一大片阴影，仿佛要将虎杖吞噬。他的语气很慢，一字一顿，魄力十足，“这么说，你是听别人的吩咐对抗诅咒？
　　——不合格！！”
　　虎杖呆愣在原地。
　　夜蛾并没有给虎杖足够缓冲过来的时间。他大手一抬，一只绿色的玩偶迅速站起，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冲上前给了虎杖一拳。
　　“这是咒骸，其实就是玩偶啦，里面寄宿了夜蛾校长的诅咒。”五条一幅看好戏的样子，笑着为我和虎杖解释道，“之前袭击幻梦酱你的就是它哦。”
　　我立马提高警惕。虎杖在和玩偶缠斗，刚要跳下去帮他，我就被五条抓了回来：“你不可以插手哦～”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被打了鼻青脸肿的虎杖。感觉上那位校长并没有下死手，但虎杖伤的绝对不轻。这么打下去，真正挂彩的只有虎杖一人，这种一边倒的战局真的有打下去的价值吗？
　　“人类越是陷入绝境，越容易会吐露真心。只要我没听到满意的回答，它就会一直攻击下去。”
　　虎杖被玩偶一拳打飞。我实在看不下去，发动咒力生成墙接住了半空中的虎杖。
　　我算是明白这里的地板为什么会有一部分凹下去了。要是刚刚我没用“墙”接住他，保不准这地板要被虎杖砸出一个坑。玩偶的力道真大。
　　“——都说了不准出手。再有下次可就把你祓除了哦～？”
　　五条不留情面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吃痛的趴在他肩上，再也不敢乱动。
　　（幻梦居然能防住这种攻击……真厉害啊。）
　　虎杖缓缓爬起。玩偶以屋柱为跳板加速，在房间里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跳跃。虎杖预测它的位置，上去成功给了它一拳。
　　“给我留下遗言的不是别人，是我的亲人啊！！”
　　还没喊完，玩偶立刻从地上爬起，对着虎杖的脸补了一拳，然后一脸贱兮兮的看着被击倒在地的虎杖。
　　（对哦，玩偶没有痛觉，也不会感到害怕。这一击并没有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虎杖皱着眉头，思考对策。玩偶再次冲上前，给虎杖的腹部一记头槌。
　　虎杖慌忙将两手护在身前，挡住了头槌，但还是被接下来玩偶的连招打的连连后退。
　　“亲人说到底也是别人。咒术师常与死亡相伴，不光是自己的死，还时常要面对被诅咒杀死的人，并撕裂诅咒的□□。”夜蛾校长推了一下墨镜，语气格外严肃，“这是一份非常令人不快的工作。因此，必须拥有一定程度的精神扭曲或者强大的动力。而你呢？别人叫你做就做？简直可笑至极。你还不如说是为了延缓死刑呢。”
　　“开什么玩笑，我…！”
　　“那我问你，如果你被诅咒杀死了，你也要怪到你爷爷头上吗？”
　　虎杖犹豫了。
　　但也仅仅是片刻。很快，他心中就有了明确的答案。
　　“你说话还真不中听。”虎杖苦笑一下。
　　“教育是促人悟道。”夜蛾听到这句，反而像得到了夸奖一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我…”他的答案还没说出口，玩偶就冲上前，“嗙嗙”给了他下巴两拳。
　　那时虎杖第一次体会到空中360°转体，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奇妙感受。
　　“喵？”我用爪子轻拍五条的肩膀，询问他要不要上前帮助一下虎杖。
　　这真的没问题吗？虎杖再怎么抗打也受不了接连的转体运动吧？
　　“没事没事，我们看着就好。”
　　“想象临死前的感受很困难。但我可以肯定，要是这样下去，你说不定会让你最爱的爷爷背负诅咒。”
　　“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
　　“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来咒术高专？”
　　绿色的玩偶近在咫尺。
　　那一瞬间，虎杖终于看破了它的动作。
　　拳风擦着他的脸庞而过，虎杖顺势抱住玩偶的身躯，将其压在手臂下。
　　“因为吞噬宿傩，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就算没有被判死刑，我也不能逃避这个使命！”
　　“不然，就算是在吃饭、泡澡、看漫画，只要回过头想想，想到说不定有人正因宿傩而死……［不关我事］、［和我没关系］……难道我要这么安慰自己吗？”
　　烛光微弱，然足以照亮少年坚毅的脸庞。
　　“不，我不要这样。虽然不知道我临死前的想法，但我不想因选错了活法而后悔！”
　　他的内心，是这么呐喊着；他的外在，也同内在一致。
　　虎杖的这番话让我对人类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五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终于，玩偶停下了攻势。
　　“我去找人带你去宿舍，他会连着安保的事一并告诉你。阿悟，你带着那只咒灵过来。”
　　“你合格了。欢迎来到咒术高专。”
　　虎杖脸上的笑容刚刚露出，还没来得及放出光彩，怀中的玩偶见他控制的力道减弱，立即给了他脸重重的一拳。
　　“……抱歉，忘记解除咒术了。”
　　倒在地上的虎杖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刚刚的喜悦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