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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晓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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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的丫鬟婆子们一听说公主受伤了,早已严阵以待的等着伺候她,结果晓里被展大人送回来,一看她们就要围上来,便很干脆的说:“该干嘛都干嘛去,帮我烧盆热水拿进房里来就可以了。”
说完,也不要人扶,竟自己溜回了房间,别看她一瘸一拐的,速度可不慢。
丫鬟们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都透着一丝担忧,要是天下主子们都像她这样,她们还不都得下岗回家啊?
晓里得了热水,便关着门自己用帕子就痛处热敷了一会儿,等屁股烫红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在司法大吵大闹,简直是对她职业道德的一种侮辱,虽然说到底是她不熟悉古代的游戏规则才栽了跟头,但内心里仍满是镇压不下去的羞愧。
她原本自己给自己判了个闭门思过三天,但下午一听丫鬟说知府大人亲自登门,就急吼吼的冲去了前厅。
“公主,下官,下官……请恕下官眼拙之罪!”知府大人脸一阵白一阵青,对晓里弯腰拱手的赔罪。
晓里彻底囧大发了,她身为老党员的爸老实谦虚了一辈子,要是知道这么一个叔伯级辈分的公务员向她卑躬屈膝,还不得打死她啊,到时候六十军棍赏下来,她可不敢挟持她妈做人质了。
“明明是我不对,我这人一急起来就犯浑,话又说的不清不楚的,本来多简单一件事儿?硬是被我弄的鸡飞狗跳,现在真恨不得扇自己一个漏风巴掌……”晓里赶紧劝解,却听得知府大人膝盖直往下沉:“公主!您折煞下官了!”
“哎呀!救命啊!!!”晓里眼看又要挨跪,急的冲旁边伺候着的丫鬟们求救,一群女子拥上来,才把他扶了起来。
好说歹说安抚好了知府大人,晓里才发现还有一陌生的年轻男人默默的站在旁边,便问:“你是谁啊?”
知府大人咳了一下,摇了摇手让男人过来,说:“这是青恒当铺的少东家穆老板,还请公主多多包涵他家伙计的不是,下官作证,实在是最近他铺子里已经误收了几次贼赃了,穆老板才命下人小心谨慎些,没想到那胡长贵那糊涂蛋就两眼一抹黑,将金枝玉叶也当做了草贼流寇,唉。”
男人拱手行礼道:“小人穆长青,平时对下人约束不力,方使今日店内伙计冒犯天颜,特来请公主治罪。”
晓里打量了一下他,据她目测,此人应该还不到25岁,属斯文型英俊小哥一枚,只不过太清瘦些,且眼眶微微有些发暗,跟加班过量的白领有些症状相似。
“我,我觉得你们铺子做的一点儿错都没有。”晓里诚恳的说:“那个胡掌柜虽然对客人态度差了点儿,但如果人人都能拒绝贼赃,这世界早太平了,那不知道能拯救多少井盖儿,自行车呢!”
晓里说的话实在很魔幻,长青无法全懂,也不知井盖儿,自行车是什么,但他至少明白了胡掌柜的脑袋还长的牢牢的,也松了口气,便指着身旁的一个大箱子道:“公主深明大义,长青十分感激,还请公主收回这些。”
说完,他便打开了箱盖,里面正是慕容临和晓里典当了的东西。
“我当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赎回这个而已。”晓里指着箱子里的那柄寒铁银钢剑,好不容易才同长青说明白原委,他动容一笑:“公主对将军的情谊真是感人至深,长青不能收公主的典当之物,至于将军的,也要一并奉还。”
唉,感人个P,早知道还不如随他去哪!
“那不行,再怎么说也是好几万两银子呢……”晓里道:“也就这一件是御赐的,其他的我想当了没关系吧。”
“公主,依下官只之见,您就收回去吧,区区几万两的事儿,难道穆老板还会不放心?”知府大人劝解道。
晓里真是体验了一把“特权人物”的精彩人生,“区区”几万两,说的好像就几个零花钱儿似的,嘿,慕容临这个专心败家的人说不定还真的拿不出来呢。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只好点头了,只是面色一转,正色道:“这几万两我是一定会尽快补上,而且现在就要写清楚借据,虽然很感谢穆老板出手相助,但如果因此托我或者将军办什么事儿,恐怕不能答应哦。”
穆长青一愣,旋即笑道:“生意人讲究钱银两清,不说其他没用的话,请公主放心。”
立好了借据,晓里见天色不早了,便道:“肚子饿不?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啊?”
长青没有说话,脸上有犹豫之色,知府大人瞄了他一眼,笑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穆老板惦记着家里的娇妻哪,新婚燕尔,分开久了,难免就要着急。至于下官,则还有公务在身……”
长青的脸竟被说的微微发红,摇头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那我不留你们了。”晓里捂嘴笑道,命人送客不提。
府里清净了之后,晓里拿起那把传说中的寒铁银钢剑看了看,真是件值钱东西,只是不像兵器,倒更像一件艺术品,做的忒精致了些。
“对了,你们家少将军呢?”她看了半天的剑,才想起许久没有看见慕容临的影子了,只听丫鬟说他下午回来之后就一直关在房里,谁也不许去打扰,晓里不由得有些感叹:“还真是会躲起来享受私人时光,P事儿也不管,这种人定能长寿。”
说到这些,脑中突然闪过急着回家陪娘子的穆长青,晓里不由想:不知谁家姑娘能嫁给他,还真TM幸福啊。
晓里拿着剑直闯慕容临的房间,见他正躺在榻上看书,把寒铁银钢剑往他身上一扔,说:“你的东西,替你拿回来了,怎么感谢我?”
慕容临斜眼看了剑一眼,问:“是我自己当出去,为何要谢你?”
“展大人都告诉我了,这可是你御前比赛得的奖品,是无上的荣誉,这东西真不该拿去当。”晓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而且据说是我皇帝老爸给你的,当了要杀头呢!”
他看起来并不关心自己的头,只是满脸的不耐烦:“那请公主说吧,要臣如何谢你……”
“就舞个剑吧,不是说你这个是世界冠军吗?”晓里说道,当时在藏珍楼慕容临手握桃花枝与楚大人过招的情景,让她记忆犹新,一直都特别想看真剑舞出来的效果。
“遵命。”慕容临懒洋洋的站起来,并不多言,右手持剑往前一送,剑鞘已脱开,手腕旋动间,银蛇吐信,一道寒光在他手上嘶嘶破风,如游龙穿梭,看的晓里眼花缭乱。
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慕容临一点儿也不像她认识的那个纨绔将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由得喃喃吟道:
“散尽雪花银,将军珍珠甲,战马助君行万里,强敌闻风肝胆寒,只见王土锦绣色,不使胡人辱河山,泣血莫使刀剑锈,枯等南墙旅葵生……”
慕容临猛然收住剑锋,晓里马上毫不吝啬的大为鼓掌,却见他脸上毫无喜色,硬邦邦的质问她:“你怎么知道这首词!”
哟,怎么忘了公主的尊称呢?看来平时果然都是装的,晓里收起脸上的兴奋,故意看着房顶说:“古诗词上看来的呗。”
“胡说!我,我……”慕容临急了,他的样子很像个被偷看了情书的高中生,弄得晓里不忍再玩他,说:“记得那天藏珍楼你不是喝醉了吗?我可没有撬你的嘴,是你自己要念的。”
慕容临好像觉得这个答案能接受,但接着又狐疑道:“我还说过什么?”
“有啊!你……”晓里翻着眼睛想了想,本来诬陷他叫汨罗姑娘的名字了,但念头一转,说道:“你还叫了本公主的名讳。”
啦啦啦啦啦~~~~晓里对这个小恶作剧颇为得意,她等着看慕容临尴尬的反应,却见他一脸平静,说:“此事绝对不可能。”
“为,为什么!?”这个回答有些出人意料。
慕容临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只从圣旨上听说你的封号是庆阳公主,至于你的名讳,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也根本不知道。”
晓里脸上虽然还绷着,但她的心口却实实在在的刺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