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爱而不得后我有了神力》观雪语

4、缺爱长公主X鲜衣怒马少年锦衣卫

　　敲钟声逐渐远去，马车徐徐驶离白马寺，枫叶在这几日也熟透了，伴着细细碎碎的雨滴混进泥里，透露着一股腐烂之气。
　　马车驶入树林，雾气四处弥漫着，仙境一般。
　　“咻！”一只利剑划过帘子刺在赵泠脸旁边两寸的地方。
　　“有刺客！护驾！”护行的侍卫大喊。
　　马车即停下，周围雾中透着黑。
　　“好久不见，娘娘。”之前的大皇子赵启自雾中出现。
　　听到这声音，赵泠打了个寒颤，赵启是先皇后之子，也是前太子，之前寄养在燕妃宫中时，因燕妃诞下龙子，便想尽办法引的先皇废除了太子，赵启便把对燕妃的气撒在了赵泠身上，后来燕妃的孩子不足一岁便夭折，赵泠到现在都不敢回忆那段记忆。
　　五年前，先皇驾崩，赵启那时还被先皇发落在清台山上清修，赵昭虽然封锁了消息，但赵启的死卫还是把消息传了过去，赵启知道一切都晚了便逃了。
　　这些年赵昭一直在找赵启，前些日子已经发现了赵启的行踪，暗地里交手了，赵启的护卫死伤无数，但是赵启逃了，没想到赵启会狗急跳墙，竟会在今天动手。
　　“本宫劝你束手就擒，皇上仁慈定不会亏待手足。”太后在马车里面不改色。
　　“哈哈哈，就你们母子也配当皇上太后？”
　　赵启持剑朝赵泠的马车劈去，护行侍卫接刀拦住，他身后的侍卫也围了过来，与护行的侍卫打了起来。
　　赵启用剑挑开赵泠马车的帘子，露出愤怒的眼神：“怎么是你？赵昭呢？”
　　说着便朝赵泠劈去，赵泠忙滚到另一旁。
　　“你们算计我？”赵启用左手掐住赵泠的脖子把她提起来。
　　赵泠脸色肝红，脖子青筋凸起，伸手想要掰开赵启的手，双脚拼命挣扎。
　　“娘娘，赵泠在我手里，您再不让您的侍卫停手，我就掐死她。”
　　太后忙掀开马车的窗帘：“泠儿！”手攥的紧紧的，任护甲划破掌心流出鲜血。
　　赵泠就那样看着太后，太后没有让侍卫停手，闭上眼睛放下了窗帘。
　　赵泠看着放下的帘子，反而露出一个艰难至极的微笑，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心想：难怪临时改到三天，难怪这几天都不见我，和她的儿子比起来，我永远是可以被放弃的那个。
　　眼前一片漆黑透着点点星光，呼吸不了，迷糊之间仿佛又看到那个小女孩跪在地上哭着求嬷嬷带她去找娘亲，娘亲在屏风后面，娘亲不要她。

　　凉意从一身甲胄的顾行止身上传来。“公主醒醒，醒醒。” 他的声音听着竟有一丝颤抖。
　　赵泠睁眼，顾行止如玉的脸上溅着点点血痕，眉头紧锁，眼神深邃的像是要把她吸进去。
　　她想说不是叫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吗，刚张口便咳出血来，又昏倒过去。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为什么要我一次又一次心动。

　　月下顾行止倚树而立，未绾的发散在风里。
　　太惊险了，看到赵泠被掐着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被揪起来一样疼，当救下赵泠躺在他怀里时，那几乎微弱的呼吸声简直令人心颤。
　　脖子上的淤青，咳出来的鲜血，都让他更加确信不能跟赵泠走的太近了，像他这种整天刀光剑影的，仇家太多，指不定就会报复到赵泠身上。
　　顾行止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慢慢攥紧了拳头。

　　赵泠宫殿里烛火通明。
　　“泠儿，是母后对不起你。”太后握着赵泠的手，眼泪簌簌。
　　赵泠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愿意睁眼。
　　她闭着眼听着太后的忏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知道太后当时的决绝是真的，这会的眼泪和忏悔也是真的，只不过在太后眼里，她永远比不上皇上，再来一次，太后还是会那样做的。
　　太后揉了揉赵泠的手，然后贴在脸颊上：“泠儿，等你醒来无论要谁当驸马哀家都允了，再也不让你碰这些事了，你安安心心当你的公主。”
　　谁不想安心的当小公主，开心长大，赵泠想，这世界从她出生便迫不及待想要她死，可当初也未曾问过她是否愿意便让她降临。

　　御书房里，锦衣卫指挥使禀报：“皇上万安，反贼赵启已被擒拿。”
　　赵昭继续批阅着奏折，头也没抬：“传，反贼赵启在宣雾林行刺太后，长公主，不肯束手就擒当场自刎。”
　　“臣遵旨。”“下去吧。”
　　“李仪。”顾玄之拿出一张白纸，写下几个字“你说朕还要不要拟旨。”
　　李公公磨着墨手也没停：“皇上心里明镜似的，奴才愚笨不敢揣测。”
　　赵昭放下笔摇摇头：“难呐，都难。”
　　李公公忙放下墨，净了净手给赵昭捶背。
　　闭眼仰头靠着享受了一会，睁眼后赵昭便把刚写的纸揉成一团：“拿去烧了吧。“
　　“嗻！”
　　火燎到纸的瞬间便燃成灰烬。
　　烛光闪动下赵昭深思的眼眸看着那团小火，低喃：“是朕对不起泠儿。”

　　赵泠醒了，前几日食不下咽，只能喝水。
　　顾行止救驾有功，赵昭问他要什么奖赏，他要了辽东都司一职,一心报国，赵昭允了。苏迟一来便与赵泠说了最近发生的事。还有谁家小姐出嫁了，谁家小姐和离了，生怕赵泠会想不开抑郁。
　　赵泠虽然内心无波澜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笑着。
　　“还有还有，我昨日碰到了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玉树临风。”苏迟拉着赵泠在宫殿里的院子里走着。
　　赵泠看着苏迟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迟掏出一个泥偶：“昨日我上街去给你买这个泥人，结果被人偷了钱袋去，还好他当时在，制服了偷窃的人，把钱袋还给了我。”
　　“可怜不知恩人姓甚名谁，小女子没地方报恩去。”说着还撅起了嘴。
　　“哈..” 赵泠第二个哈还没出来，便被疼痛卡断了。
　　“都怪我，明知道泠儿姐姐喉咙受伤了，还逗泠儿姐姐笑。”
　　赵泠揉了揉苏迟的脑袋，微笑着没说话。
　　苏迟犹犹豫豫考虑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泠儿姐姐，顾行..都司，后日便要启程了。”
　　赵泠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没听到她说什么，自顾自的摘花。

　　已经透着寒意的夜，顾行止一袭玄衣隐入赵泠的房前的树影，屋内烛火已经熄灭，门外守夜的丫鬟也已经昏昏欲睡。
　　“咳咳..咳咳…咳”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干咳声，守夜丫鬟却仍未醒。
　　顾行止拾起一粒小石子，往丫鬟手臂处弹去。
　　“嗯？”守夜丫鬟迷迷糊糊疼醒来然后听到屋内的咳嗽声，顾不上疼痛往屋内跑去。
　　屋内烛光亮起，人影晃动，丫鬟扶起赵泠，递了杯温水。
　　顾行止看着烛火映照下长发披散着的赵泠在丫鬟的帮助下低头一口一口饮着水，嘴角不自觉上扬，心软成了一滩春水。
　　喝完水丫鬟并未熄灯扶赵泠睡下，赵泠在丫鬟手心里写了什么。不一会丫鬟便拿出衣服给赵泠披上，拿着油灯扶着赵泠往屋外走。
　　顾行止在推门的瞬间便翻上了树，赵泠踏出房门，树影婆娑，刚刚外面有风吗？赵泠心想。
　　坐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桂花树，气温渐冷，也只能闻到一丝香气了。
　　赵泠说不清现在对顾行止是什么感觉，觉得看到他就开心，知道他好也开心，想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可是心里又会冒出一个小人，想要把顾行止据为己有，想阻止顾行止去边疆让母后给他们赐婚。
　　想着想着赵泠泛起困意，丫鬟扶着赵泠进房门的时候起了阵风，赵泠警觉到空气中那丝淡淡的独属于顾行止的味道。猛地回头，树上黑漆漆的，想是日有所思，幻觉了吧。
　　顾行止在树上因为刚刚的对视还未回神，其实赵泠看向的地方确实是他站的地方，只不过天太黑了，他又穿的黑衣。
　　直到屋内熄灯，顾行止才离开。

　　后日，赵泠早早起床梳洗，夏琅正要编发，赵泠制止了她，随便绾了个发，披上斗篷便往城楼赶去。
　　站在城楼上，赵泠看着下方，顾行止穿着甲胄骑在马上，带着一队轻骑在城门集合，沾着秋天的露水便要前往边塞。
　　顾行止往回看了看，他知道不该期盼赵泠来相送，赵泠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走的消息，可他却仍忍不住再等等。
　　“驾。”声音传来，却是男声。
　　顾玄之骑到顾行止面前停下：“三弟，此去务必珍重，好好保重身体才能为国效命。”
　　顾行止抱拳：“必将谨记大哥教诲，大哥也要保重身体。”
　　“这是白马寺的平安符，保平安的。”顾玄之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帕子里包着平安福。
　　顾行止收下放入衣襟里，做了个揖。
　　“出发！”顾行止转身骑马往外奔去。
　　城墙上的赵泠露出笑来，那平安福是她之前在白马寺求的，前日托苏迟交给顾玄之让其帮忙转送。
　　“走吧。”赵泠发出沙哑的声音。

　　心灵相通般，顾行止倏地回头往城墙上看，一个消瘦的背影正从视线里淡去，留发丝在风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