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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掌中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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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校途中，苏慕白不断地回想着离开顾言家时碰巧见到的一幕，整个人的步调随着思绪的纷飞而不自觉地放慢。
那些东西，他貌似在哪里见过......
“慕白。”
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苏慕白停下脚步，抬眸的瞬间眉头也随之微微蹙起。
——挡在他身前的人是南易。
“有事吗？”
无比陌生的语气。
南易恍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流失了，那一丝不安在他的胸腔里不断蔓延，一开口，声音变得压抑又低沉，“我是来当面说声抱歉的，那天的事......对不起。”
苏慕白的视线自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马路旁的绿植，他越过南易，“知道了。”
南易:“......”
望着苏慕白渐行渐远的背影，南易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了拳，他感到有些不甘心。
遇上苏慕白之前，与他有过销魂时刻的猎物都是主动来找他的，自此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最后他觉得腻了为止。
从酒店醒来后，苏慕白的离开是必然的，这点南易很清楚，毕竟每个猎物的反应都差不多。
但他也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让苏慕白主动来找他的时机。
【苏慕白】：你，是不是也是AIDS感染者？
从苏慕白通过好友申请的那一刻起，南易就知道这个时机已经到了，这句话更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苏慕白已经去过医院了，不过......
他是来向自己求证的吗？
【南易】:是。
呵，明明凭借医院的诊断报告便可以直接下定论，却还要跑来向他求证......仍相信着他么。
【南易】:一直都是。
只可惜你信错了人。
聊到最后，界面上只剩下一段未能成功发出的话，消息旁边的红色感叹号十分醒目，让南易愣了愣神。
这是最后一条消息，也是一条永远都不会有回应的消息。
苏慕白把他拉黑了。
南易盯着那条消息，心中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但那阵失落感马上被一扫而去。
猎物而已。
几个月后，醉今宵KTV——
一个长相乖巧可爱的少年倚靠在南易的怀里，整个上半身微微蜷缩着，头偏向一侧枕在南易的胸膛上，嘴里时不时带有撒娇意味地喊一句：“易哥～”
“要不要喝一杯？”
装有酒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被少年一把举起，随后递到了自己的嘴边，柔软的唇瓣轻轻含住了杯口的一侧，少年顺势抬头，眼含期待地看向南易，示意他将唇触碰杯口的另一侧。
南易垂眸俯视了一眼被人含住一侧的高脚杯：“......”
低头的一瞬，他的眼前突然浮现了苏慕白那张近在咫尺的的脸，仿佛当前躺在他怀中邀请自己共饮的人就是苏慕白一般。
南易不动声色地将怀中的人挪到了一旁，“我不喝葡萄酒。”
从被拉黑的那刻起，苏慕白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前为止，事情好像并没有按照他设定好的计划执行。
和以往的猎物不同，苏慕白没有来找他......那人为何不来找他。
南易瞥了一眼那个将酒杯放回桌面的少年，他无法忽视刚刚那人眼里所盛满的欲望，以及谄媚的眼神。
索然无味。
他怎么可能是他呢。
“易哥，怎么了？是送来的这帮人不合你的心意吗？”坐在南易对面的男人以为少年不合南易的口味，担心自己会因此惹恼南易。
男人知道眼前这人是出了名地喜好男色，但照目前看来，他貌似看不上这些年轻的面孔。
南易以前不就是好这一口的吗？喜欢年轻的、柔弱的，会讨人欢心的这款，就连平时下手的猎物都照这个标准来。
为此，他可是废了一番功夫找人的，有时候他甚至也会怀疑，南易为什么不直接找个女人？明明女人更符合他的这些要求。
但他却偏偏要从男人的身上找。
“还行，”南易吸了一口烟，呼出的烟雾缭绕在整个歌厅的上空，“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
男人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果然圈子里的事都瞒不过易哥，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次的目标猎物可是个稀有货。”
“哦？稀有货？”南易挑了下眉头，显然被男人的话勾起了兴致。
“易哥你不知道，我之前在交友平台注册了一个账号，本来只是想找个人随便聊聊，却不曾想对面和我聊天的人居然是A大的女高材生。”
男人兴奋地说道:“为了引她上钩，我特地搞了个假名，顺便捏造了一个富家少爷的假身份，天天陪她聊天，后来那女的居然说我很适合当她的男朋友，哈哈哈哈哈......易哥，我感觉这次的猎物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手。”
南易掐灭了手头的烟，“注意点，别提前露出马脚让猎物跑了。”
男人点点头，“放心吧易哥，我可不急，女的不就是喜欢培养感情嘛，那我就慢慢陪她耗，等时机成熟了再动手。”
“那易哥呢？最近有没有什么瞧得上眼的猎物？”男人有意无意地朝旁边的少年看了一眼。
“暂时还没，不过乐子的话，眼前这不就有一个吗？”
南易一把拉住被冷落在一旁已久的少年，将人顺势带入怀中的同时手掌也悄悄抚上了少年的腰，桌上的酒杯被重新拿起，三分之一的葡萄酒被人快速闷了一口，随后南易将唇附上了少年的唇。
被禁锢在臂膀下的少年被猝不及防地猛灌了一口酒，他的呼吸也随着南易的吻而被肆意地虐夺。
少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潮红：“唔～”
南易不给少年一丝喘息的机会，手死死地扣住少年的后脑勺，一秒、两秒、三秒......不停歇地加深着这个吻，两人呼吸也随着这个吻变得急促了起来。
A大么......那他就陪他慢慢玩。
苏慕白，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少年的睫毛轻颤:“唔......”
瞥见身下之人半阖的眸子里闪烁着几点零星的泪光，南易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随后松开了少年。
从窒息感中解脱出来后，少年一下子瘫倒在了南易的胸膛上，软软地趴着，嘴里还在急促地喘息着。
“易哥......”
残余的葡萄酒顺着少年的嘴角缓缓往下滴落，原本的唇色也被染上了一层酒红色，“不是不喝葡萄酒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一丝委屈。
南易用拇指拭去少年嘴角的那滴葡萄酒，顺着酒汁淌过的痕迹抚上他的唇瓣，仔细一看那酒红色的唇色里还带着点乌青，“偶尔尝试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少年将头埋进了南易的胸膛，嘴里小声地叫着：“易哥～”
“看来易哥挺满意这一个的嘛，如果易哥喜欢的话，把他带回去也无妨。”男人立刻挥退了其他的少年，一脸笑意地朝南易说道。
“那倒不必了。”
他决定了，去找苏慕白。
......
苏慕白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南易望向前方的道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苏慕白，你迟早会明白，患上艾滋病的人，与其他人是不会拥有长久的爱情的。
除了同类。
A大剧院——
“你可算来了，刚刚班长还问我你去哪儿了呢？我就说你去上厕所了，会晚一点儿到，班长还叫我让你快点。”沈泽将身旁用来占座的东西迅速移走，示意苏慕白赶紧坐下。
在一片嘈杂声中，沈泽愤愤不平地对着苏慕白发表参会感言：“学校也真是太会安排时间了，居然在周末安排讲座，怎么不选在周一，占用假期时间的行为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苏慕白？”
还没等苏慕白给出评价，一道声音便由头顶传出，立刻覆盖了全场，“同学们，静一静，今天我们讲座的主题是拒绝侥幸心，远离艾滋病。相信大家在生活中都听说过艾滋病，但总有人觉得它离我们的生活十分遥远......”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段视频，是一位少女心怀侥幸，与多个人滥交后感染艾滋病的情景。
接着，视角一切换，视频中又出现了几个少年，场景是医院，旁边还列出了一组数据，小标题是——
同性恋感染艾滋病的概率。
“要我说啊，得艾滋病的人都是那些生活里乱搞的人，正常人哪会得这种病啊！”
“就是，能得这种病的，不是海王就是渣男或者渣女，都是活该！”
“天啊，原来男同性恋感染艾滋病的概率居然比男女异性恋还高，你说咱们学校不会有男同性恋吧？好恐怖......”
“喂，别一棍子打死啊，同性恋也不一定就是艾滋病的代名词啊！”
“这么急着反对？你不会就是同性恋吧？死同性恋，离我远点。”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教授渐渐抬高了音量：“大家安静一下，之所以播放这个视频，不是要让大家歧视同性恋，而是要提醒大家，不仅异性恋会传播艾滋病，同性恋也一样。看到这组数据，大家可能也会好奇，同性恋的致病率为何会高于异性恋，接下来请看大屏幕。”
屏幕上的PPT随着教授的发言一页页地翻动着，同学们目不转睛地盯了屏幕一会儿，随后转头和旁边的同学展开了小声地议论。
“想必大家都知道原因了，除了x方式的不同外，很多男同性恋并没有固定的x伴侣，同时由于没有像异性恋一样存在需要避孕的风险，就更容易为追求快感而滥交，增加患病概率。”
教授扫视了一眼台下的学生，停顿了几秒，随后突然问道：“对于异性恋来说，安全套可以用来避孕和减小染病概率，那你们觉得同性恋需要安全套吗？”
整个会厅一下子热闹起来，有的人喊“不需要”，有的人喊“需要”，两波声音一阵比一阵大。
沈泽碰了碰苏慕白的胳膊，“我赌需要，虽然我不是同性恋，但教授一般这么问，答案肯定与常规的认识相反，你觉得呢？”
看着会厅中央的大屏幕，苏慕白缓缓吐出了一个字：“......嗯。”
“答不需要的同学，恭喜你们，患病的风险又提高了一些；答需要的同学，很可惜，你们患病的风险又降低了一点。”
“雾草！什么鬼，居然被恭喜了，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真的可惜啊！”
“......总之，不管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滥交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大家千万不能心存侥幸。另外，对伴侣忠诚，正确使用安全套都能有效预防艾滋病，减小患病概率。”
随着教授发言的结束，台下适时地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讲座一结束，同学们从座位上起身，一波又一波地涌出会场。
“唉，你说，万一不小心染上这种病的人该怎么办啊？”
“我也不知道，要是我的话，应该会很害怕吧，感觉自己的未来都被毁了......”
等前面的女生走远了，沈泽便朝苏慕白说道:“她们就是想太多了，只要咱们正正经经地谈恋爱，不搞海王那一套，艾滋病就缠不上咱们，苏慕白，你说对不对？”
苏慕白:“......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