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盛夏光年》蒋七七

4、§03

　　甩掉头发上的水珠，艾格斯用浴巾紧紧地包裹住自己，踩着拖鞋慢慢地走到窗台。他的房间位于主楼的一楼右翼，这是为了方便他每天的骑士修习。靠在飘窗的软枕上，艾格斯望着山下的点点灯火。那里是麻瓜聚居的城镇。艾格斯有些渴望地望着另一端世界，他来自那里，他一直都记得。
　　七岁以前的艾格斯是幸福的，因为父母都在自己身边。他知道自己有一个纯血巫师的父亲，以及一位哑炮的混血母亲，父母从来都没有向他隐瞒过自己的出身。五岁那年的一次意外，艾格斯魔力暴动，让他的父母高兴不已。为此，一直都是严肃的父亲送给了艾格斯一件炼金傀儡——造型来自麻瓜童话里的皮诺曹。只要用密语拉长皮诺曹的长长的鼻子，艾格斯就可以将自己所有的玩具和书籍收在傀儡的的身体里。直到来到魔法世界，艾格斯才知道自己一直珍视的傀儡有多么宝贵。
　　傀儡皮诺曹，其实是梅林以前时代的伟大发明之一，有一定智慧的带有巨大储存空间的傀儡娃娃——为引导和陪护小巫师而炼制的魔法物品。父亲得到它以后，通过炼金重新赋予了傀儡娃娃皮诺曹的外表。自从来到魔法世界，艾格斯再也没有启动过皮诺曹。他将心爱的皮诺曹放进了随身携带的龙皮空间袋里，那是一只漂亮的绣有骑士奔马图的方形小皮囊。
　　艾格斯知道父亲不是那么容易死亡的，巫师总是较麻瓜长寿。可是，父亲还是没有躲过麻瓜暗杀者的追杀，与母亲一起死在一起人为制造的车祸中。艾格斯当时也在那辆轿车里，在车祸发生的一瞬间，艾格斯受到了父亲的魔法保护。傲罗们较麻瓜警察先一步发现了艾格斯，纯白的白色光圈保护了艾格斯瘦小的身体，连同紧紧保护自己的父亲的魔杖一起艾格斯被接回了魔法界。
　　在古老的梅瑟斯庄园，艾格斯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工作人员陪护下来到了神秘的梅瑟斯庄园。高耸的尖塔，布满划痕和藤蔓的城墙，艾格斯见到了童话里的中世纪城堡。穿过无数个回廊，爬上数不清的阶梯，艾格斯在城堡的主厅见到了神秘而高傲的梅瑟斯勋爵。
　　梅瑟斯勋爵穿着深紫色附着华丽的魔法纹的巫师长袍，戴着尖尖的帽子，端坐在大厅的主位上，仿佛就是麻瓜童话里的邪恶魔王一样。老梅瑟斯布满皱纹的瘦削脸颊苍白得可怕，一双灰色的眼睛如秃鹫一样紧盯着艾格斯，带着严厉与审视。
　　当魔法部的巫师读完了手里的文件，老梅瑟斯才将目光从陌生的继承人身上移开，高傲地点点头算是谢过了魔法部的好心。
　　那位巫师似乎习惯了大贵族的傲慢，合上了手中的文件，弯腰一礼退后一步，将主场交给了身边不足七岁的孩子。这不能怪这位男巫，他是真的不能承受老梅瑟斯如冰锥的目光，那怕是那目光的主人并未注意他。
　　艾格斯与梅瑟斯沉默了几分钟，梅瑟斯终于开口：“孩子，到我身边来。”他白皙枯骨的手，招呼着艾格斯，示意男孩握住自己的手。
　　艾格斯尽管害怕眼前的老人，可是他除了老人再也没有别的亲人，他顺从地握住了老人的手指。原来这手并没有如想象中的冰冷，反而是微微地温热让艾格斯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艾格斯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很温暖也很可爱。
　　老梅瑟斯看着艾格斯的变化，很好，这个孩子愉悦了这位大贵族。他对着守在一边的男巫，说道：“很好，我很满意。你可以将文件留下来。”
　　他话刚说完，一个穿着整洁围兜的小精灵出现在大厅，从男巫手里接过了文件，继而又消失不见了。老梅瑟斯继续说道：“一个月后，我会带着他到魔法部最后确认。科尔，送斯密斯先生离开。”
　　“至于你，我的孩子。”老梅瑟斯看着身边的可爱男孩，被艾坦保护的太过了，眼角微挑，继续说道，“我为你安排了一位贴身家养小精灵负责你在城堡的起居生活。”
　　艾格斯适时地送上微笑，表示感谢。
　　但是老梅瑟斯冷酷地说道：“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的孩子。如果你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不能得到我以及这座城堡历任主人的承认，你将被送回麻瓜界。梅瑟斯不需要废物与庸才，他的荣耀只属于真正的梅瑟斯。”
　　艾格斯的脸一瞬间苍白起来，他极力地保持镇静地说道：“是的，勋爵。”
　　老梅瑟斯微微颔首，说道：“你可以向城堡内的任何居民和画像求助，他们会帮助你了解梅瑟斯意味着什么。我允许你称呼我为祖父。”
　　艾格斯感激地说道：“是的，祖父。”
　　不一会，小精灵科尔领进一只穿着亚麻长衣的小精灵，说道：“尊贵的主人，我为小少爷挑选莉莉丝作为贴身仆从。”
　　艾格斯看着眼前眼珠如网球一般大的小精灵，眼含泪花地情绪激动地朝着自己行礼。他学着老人的表情，高傲地看了眼莉莉丝，至少艾格斯认为自己要让这只小精灵彻底地诚服自己。
　　老梅瑟斯满意地点头，对于聪明的孩子，他总是不吝啬任何赞许的笑容。他相信也许不用一个月，这个孩子会获得城堡内所有画像和生物的欣赏，包括他自己，尽管他不承认他在心里已经将艾格斯视为继承人了。

　　离开了老梅瑟斯的视线，艾格斯在莉莉丝的带领下朝着属于自己生活的塔楼走去。他的塔楼位于城堡临湖的西角，一路上艾格斯发现长长的走廊上摆着不同时期的铠甲、刀剑、斧头以及盾牌，当然了还有布满墙面的魔法图画。看着那些图画里来回走动的人物和动物，艾格斯觉得一切都非常的有意思，仿佛到了皮特潘的梦幻岛一样。
　　他的主卧室与书房位于塔楼的中层，而塔尖的阁楼还有属于他自己的观星望远镜，以及魔法的星系运动模型。塔楼的底层是一间带有壁炉的会客厅。
　　客厅的壁炉砌得很大，有近两米高，而在壁炉的旁边并没有成堆的材火，反而是放着一只黑色的陶罐。艾格斯靠近陶罐，伸手抓取了一把，竟然是细细的灰白色粉末。他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莉莉丝赶紧解释道：“那是飞路粉。当小主人要去任何地方的时候，你可以抓一把飞路粉，走进壁炉里,然后撒入之前抓好的一把飞路粉,大声清楚的说出你要去的地方,然后会冒出绿色的火焰,迅速把你带到那个地方。飞路网是将魔法部登记过的壁炉链接而成形成的网络，只要有壁炉，你就可以去任何地方。”
　　艾格斯笑了笑，将手中的粉末放进了陶罐里，很有意思不是吗？只是自己在魔法世界并没有朋友。
　　艾格斯注意到壁炉上摆放的勋章展览台，几乎是梅瑟斯家族自成立来获得的所有荣誉勋章。他注意到了勋章台下放着的一本考究的皮革笔记本，打开来看，竟然是本骑士训条。艾格斯很难理解在魔法界也可以看到麻瓜的骑士训条。瘪瘪嘴，他将书本放下，在他还不认字的时候，父亲你就将骑士训条当作字本教给了他。
　　这时，摆在客厅的的风景画内出现了一位身穿软甲的巫师，亮金色的卷发被水蓝色缎带束缚，灰蓝色的眼睛充满了责备地看着艾格斯，“你不喜欢吗？”
　　艾格斯并不知道画中人是谁，他摇头说道：“不是。每个男孩的心中都有一个骑士梦。这本书的每一个字我都记住了。父亲是用这本书给我启蒙的。”
　　画中人问道：“你是艾格斯，是吗？我是你的曾祖父，艾尔逊.梅瑟斯。”
　　艾格斯看着画像，问好道：“你好，曾祖父。你看起来很年轻。”
　　艾尔逊笑道：“谢谢，我的孩子。你看见的我，并不是真实的我，只是我灵魂的一个片段。我想，你的父亲告诉过你吧。”
　　艾格斯点点头，说道：“是的，曾祖父。”
　　艾尔逊感叹道：“已经过去过去三十年了，我一直以为不会见到‘小梅瑟斯’了。没想到亚伯领回了你。梅瑟斯荣耀得以传承下去。”
　　“可是，曾祖父。”艾格斯不得不打断艾尔逊的话，说道，“我只是站在待定席上。”
　　艾尔逊摇头说道：“那并没有关系，我会帮助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老是在城堡里看着亚伯那张老脸，我已经腻味了。我很喜欢你小家伙，你的相貌符合我的审美。”
　　艾格斯有些害羞地脸红，说道：“谢谢，曾祖父。”
　　艾尔逊从软甲里取出怀表，他说道：“好了，我的孩子，休息的时间到了。一个未来的骑士，他必须有着严格而标准的作息时间。晚安，亲爱的，愿你有个好梦。”
　　艾格斯点点头，他冲着画像笑道：“晚安，也愿你有个好梦。”虽然他不确定画像是否会睡觉，艾格斯在心里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