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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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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啊，这么精心打扮出门，又是要去见哪一家的小少爷呀？”
被称作小柔的少女羞得脸颊染上一层嫣粉，却也只是将油纸伞抬起一小角，半遮半掩地露出青丝旁微垂的眉眼，语气掺杂些娇羞的嗔恼。
“林嫂，您就别拿我取乐了。沈小姐近日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总该去盼望的。”
“好、好、沈少爷也是一表人才，配得上我家端柔。”林嫂笑呵呵地应下，摆摆手。“去吧，这竹绿的料子衬你，显得人气色也好。”
“那我明日再买一件。”林端柔弯着眸子浅浅地笑起来，倒是没有反驳对方的话，只是又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这才出门。
林嫂将此看在眼里，眼睛又笑弯了几分。
“林嫂。”
林嫂抬头看去，见楼梯上走下来一名青年，素色的长衫尾端染着几抹靛蓝的云纹，步履浮动间，把衣服的主人衬出几分异于世间而将飘飘然离去的脱世感。
青年的手搭在木质的楼梯扶手上，肤色被棕红的底色一映，白的几乎触目惊心。
“小叶也下来了，身体最近怎么样？可有好转？”林嫂几步上前，伸手正欲搀扶，见青年冲她摇摇头，又无奈地收回手。“唉，你啊你……”
“无碍，只是受不了凉罢了。”青年轻笑了一声，似是猛地又痛得狠了，俯下身来止不住地咳，好不容易缓过来，眉眼间难掩病怏怏的倦意。“……咳、不要紧，您不是请了请了医生来吗，总能治好的。”
“也对、也对…还有医生呢。”林嫂喃喃道，很快又抬头看向青年。“瞧我这记性…灶上还给你煲了汤，一会就好了，补一补总是没错的，我给你看看去。”
“劳烦您了。”青年敛眸，眼底倒映出对方的容貌——青肌白骨，皮肤上深色的血痂与硕大的创□□错横行，开裂的口子随着主人脸部肌肉的僵硬蠕动开合，露出腐败的烂肉，森森白骨掩在糜烂的肌肉组织下，眼眶凹陷，眼珠几乎无法控制，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分外瘆人。
叶瞮温和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你好好休养着就好。”林嫂笑着转身离去，似是完全没注意到自身关节的僵硬。偶尔有下人经过，她的身影又在青年眼里短暂地变成正常人一般。
叶瞮的指尖拂过袖口的浮纹，垂下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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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一下，这是林家没错吧？”
略显散漫的声音突兀地插入寂静中，叶瞮扭头去看，见来者站在门边，眼尾扬起，显得俊朗的眉眼添了几分吊儿郎当的轻佻，见他看过来，颇为随意地从大衣里摸出一本证件，抖开。
“贺永，这是我的行医资格证。”
叶瞮将那份证件看了一遍，去给对方倒了杯茶，轻飘飘地摆在茶几上。
“是这里，劳烦贺医生稍等片刻，我去叫人来。”
他语调温和，落字时轻得几乎很难品出什么重音，只是'何医生'三个字咬得格外轻。
贺永看了这人一眼，毫不推让地坐了下来，端起茶吹了吹，没入口。
叶瞮像是并不在意，冲对方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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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贺医生是吧，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林嫂来的很快，叶瞮站在她的斜对面，正准备张口叫她别又将他的病情夸大其词，却发现贺永不着痕迹地向侧边挪了一步。
不偏不倚，恰好将他护在身后。
叶瞮心跳一滞，抬眼看向贺永的眼睛，果不其然从这人墨色的眸子中窥见两分模糊的残影，足以拼凑成他最熟悉不过的那抹阴影。
——狰狞的，腐败的，扭曲而不成人样的。
青年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要去拉住对方的衣袖叫他别开口，却听见贺永依旧不紧不慢的声音，甚至掺着些笑意。
“哪里，这才刚坐下呢，您要这么客气我可担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