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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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被阿卡什叫住后，三名兵士停下脚步，皱眉看向来人。
阿卡什暗道糟糕，光想着不能让他们现在进咖啡馆，一时着急就开口喊人，忘记编借口了。
身边的赫里伊倒还是一副冷静的样子，语气不紧不慢：“抱歉，我们是咖啡馆店主人的朋友，请问你们来这里是有什么公务吗？”
这几人的脾气显然不如刚才那三个人好，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来龙去脉。阿卡什表面上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心里却急得像是有猫爪子在挠：桑杰他们是不是还没发现三十人团？他们真的能在三十人团的探测下藏起生之烛吗？
“既然你们是这里主人的朋友，那就帮忙叫门吧。”兵士说，“快一点，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排查。”
“可以先去排查其他地方？”阿卡什建议，“毕竟起床、开门啥的都需要时间吧。”
对上兵士审视的视线，他的声音弱下去：“……呃，我说的不对吗？”
赫里伊不动声色地挪了一步，挡在阿卡什和兵士之间：“不用麻烦。我有这里的钥匙。”
阿卡什愕然看着他：“欸？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
“苏尼尔不是生病了吗？”赫里伊说，“我负责问诊和治疗，为了方便我进出，所以给了我钥匙。”
……阿卡什眨巴眨巴眼睛。这话说真也真，说假也假，别的都没问题，但是桑杰怎么可能把钥匙给赫里伊？要给也该给拉胡尔医生才对。但是赫里伊又确实拿出了钥匙去开门，阿卡什也被搞糊涂了。
他这个深知内情的人都蒙了，旁边的三个兵士自然不必多说，完全相信了赫里伊的话，眼看着赫里伊打开门，众人跟着走进去。
赫里伊很自然地转头，对阿卡什道：“麻烦你去给这几位倒点茶水，我上楼去找老板。”
阿卡什看着镇定自若的青年，莫名从对方身上汲取了一点勇气：“嗯！”
他扬起招牌笑容：“几位这边坐！”
得给赫里伊争取时间才行。他想，不知道要藏起生之烛需要多长时间，总之，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可惜面前的兵士们似乎并不领情：“有什么好坐的？我们还急着赶去下一处呢，让开让开，直接开始检查！”
阿卡什的笑容僵了僵。要是放在平常，他早就退到一边去了，可惜现在他有不能后退的理由。
他执意挡在三人面前，仍然挂着笑容，顺手还拉开了桌边的椅子：“实在不好意思，但是这种事情总得知会老板一声吧？不经过主人同意就大摇大摆地到处搜查，算是私闯民宅吧？”
为首的兵士——看起来应该是小队队长的样子——脸色不太好，粗声粗气道：“这是教令院的命令！”
“教令院也不能绕过风纪官行事吧。”阿卡什又拉开一张椅子，“几位大哥还是有话好好说，态度亲切点总是好的，万一有人向风纪官举报你们滥用权力，那也是很危险的吧。”
勉强用个不大准确的比喻来形容，三十人团是教令院对外的武器，而风纪官们则是对内的利刃，他们监察从大贤者到小学者的言行举止，当然也包括负责维持治安的三十人团成员。
据阿卡什所知，这种入室直接搜查的举动已经是三十人团所能执行的最高措施，一般是要经过风纪官首肯才能对某些地方进行搜查，像是现在这样对整个大巴扎进行搜查是史无前例的，因此这很可能是教令院做出的决定，没有经过风纪官审查。
当然，这也不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反对搜查……对此表现得越抗拒，落到教令院眼中，藏匿生之烛的嫌疑就会越大……
不过，用来威胁——这个词是不是太严重了——面前的三人，应该还是够用的。
兵士们果然有些犹疑，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总算是坐了下来，不过也没闲着，他们扫视着整个一楼大厅，仿佛要从中看出生之烛的影子来。
阿卡什终于松了口气，语调都上扬不少：“请问要喝点什么？茶的话马上就能端上来，咖啡可能需要点时间！”
“……谢谢，茶就好。”
数分钟后。
眼看着三人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阿卡什抿了抿嘴唇，想着该找个什么话题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低沉的声音于此时从楼梯方向传来：
“阿卡什，麻烦你了，你去二楼休息吧。”来人自然是桑杰，“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当然该我来招待这几位才是。”
“好的！”阿卡什站起身，笑着跟兵士介绍，“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啦，请咨询过他的意见后再行动哦。”
说着他小跑到楼梯处，顺便和刚下楼的桑杰装模作样地握了下手，中年男性微不可查地朝他点了点头，阿卡什回以大大的笑容。
…………
“这样真的可以吗？”苏尼尔被要求继续躺在床上，有些不安地问站在旁边的赫里伊。
药物和生之烛的双重作用让他已经不是虚弱到卧床不起的程度，但赫里伊仍要求他做出这副姿态，仔细一想也好理解，对于有病号的人家来说，三十人团总会把态度放好一些。
他们对于搜查并非毫无准备，但是当赫里伊来到二楼通知三十人团到来的消息时，依然紧张不已。趁着阿卡什在楼下拖延时间，众人像是一台早已调试完毕的机器一样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藏匿生之烛的赫里伊。
“放心吧。”黑发赤瞳的青年淡淡道，“他们探查不到生之烛。之前我只有九成把握，亲眼看见他们的探查工具后，已经十分确定了。”
上楼梯的脚步声传来，苏尼尔心里一紧，站在门口的拉胡尔摆摆手，示意不必紧张。
“怎么样怎么样？”阿卡什一上楼就小声念叨起来，“那个……藏好了吗？”
他声音很轻，生怕楼下听到似的，配上那副紧张到可怜兮兮的表情，苏尼尔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啊！”阿卡什瞪他，可惜一点威胁性都没有，“我在担心你欸！”
“藏好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尼尔觉得自己好像从赫里伊的话中听出一丝笑意，“你可以拿出在楼下时的冷静来。”
“我之前也超紧张的！”阿卡什嘀咕，“但是周围又没人帮忙，硬着头皮也得演下去啊……”
“开始检查一楼了。”拉胡尔说。他趁着刚才阿卡什上楼的动静，悄悄在楼梯拐角处观察着楼下。
次卧静了一瞬，显得有些沉闷。最终阿卡什打破了寂静。他戳了戳赫里伊的胳膊，“你是不是把生之烛藏到房顶上了？”
“……”赫里伊看了他一眼，“你研究出警示器的工作原理了？是圆柱体还是球体？”
阿卡什讪讪地笑：“还、还没有呢…………”
苏尼尔抬起手晃了晃：“打什么哑谜呢？给我们也说说呗。”
拉胡尔捋了捋胡子，笑道：“要是放到房顶就能躲开，未免有些太简单了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总算没之前那么闷了，但只要搜查还没有过去，问题就还没得到解决。
脚步声和交谈声一起传来。
“二层小楼……有没有地下室什么的？”
“有一个地窖，如果需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检查。”
“不了，等会儿下去的时候再说吧，省得来回爬楼梯。”
“好的。二楼就这几个房间，要先检查哪个？”桑杰问。
“顺序倒无所谓，我看看……”那名小队长扫视一圈，在看到次卧门口的拉胡尔时愣了愣：“这又是谁？”
“啊，我儿子之前受伤了，这位是请的医生，这两天就住在我家。”桑杰立刻解释。
“…………”兵士皱着眉，进了次卧看一眼，估计也被一个房间四个人给震惊到了，语气有些怀疑，“大清早的，你家客人还挺多。”
桑杰打着哈哈敷衍过去。又一个兵士挤进次卧，在看到床上的苏尼尔时惊愕地睁大眼睛：“你……你……”
众人表情各异。苏尼尔茫然无措，阿卡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赫里伊冷静如常，桑杰握紧了拳，拉胡尔沉着脸，为首的兵士则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了怎么了？”最后一名兵士也挤了进来，现在次卧里足足塞了八个人，还都是成年男性，饶是次卧相当大也几乎放不下这么多人了。
“苏……苏尼尔先生！！！”那名结结巴巴的兵士终于喊出声，激动得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是您的粉丝啊！”
众人：“………………”
“我去，吓死我了……”阿卡什刚才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了，他轻轻戳了戳赫里伊垂在身侧的手背，踮着脚在对方耳朵边说悄悄话，“感觉气氛一下子都轻松了……”
赫里伊垂下眼睛看看自己刚刚被触碰过的手背，又对上青年亮晶晶的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的紫色眼睛，抬手摸了摸耳朵，低声道：“的确如此。”
“呃……粉丝……？”苏尼尔显然还在状况之外，迷茫地重复一遍。
“是的！”兵士显然沉浸在和偶像见面的兴奋中不能自拔，“您还记得去年您跳的那场《蔷薇之死》吗？真的太棒了！我本来只是路过看看，但是却……”
他还想继续说，可惜他们的队长已经喝止了他：“停！现在是在执行任务，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兵士闭嘴了，默了一会儿又恋恋不舍地补上最后一句：“您一定要好好养病啊！”
“走了走了！”队长一副没眼看的样子，“我们先检查那个房间！”
阿卡什坐到床边，拍拍苏尼尔的腿：“大舞蹈家，很受欢迎嘛~~”
青年似乎有些羞赧地别过脸：“别取笑我啦，只是……”
声音戛然而止。阿卡什顺着好友的目光，看向站在门口处的桑杰。粗犷的中年男人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尴尬道：“我……我和拉胡尔医生去储物间。”
于是刚才还满满当当的次卧又空了下来，因为那位小迷弟而欢乐起来的气氛也重新低落。阿卡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指望赫里伊活跃气氛又不大可能，最后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苏尼尔你要不要听我读书？普拉文说我念书的声音听起来可助眠了。”
“……好啊。”苏尼尔弯了弯那双温和的茶色眼睛，“我洗耳恭听哦。”
于是，整个二楼便处在了一种奇异的井井有条之下。
拉胡尔回储物间捣鼓药材和数据，桑杰则在旁边帮忙熬药，苏尼尔依旧躺在次卧的床上，闭着眼睛，听坐在床边的阿卡什念那本枯燥无味的《雨林的童话：论兰那罗传说的演变与发展》，赫里伊则倚在墙上，眼睛不知道在看虚空中的哪个点。至于三名兵士，他们拿着警示器，依次走遍各个房间的全部角落。
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兵士们的脚步声，以及阿卡什低低的念书声。所有人都在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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