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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认错 ...

  •   刚考上进德部的时候,邱羚问邱瑜:在进德部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

      邱璞呆呆地抢答:“当然是学习啊。”

      邱瑜笑了一阵儿后却正色了:“不,是探索。”

      探索,探索什么呢?万物皆可探索。

      探索最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学习环境;探索自己的性格、能力、价值观;探索亲子甚至于亲密关系;探索你面前的路,它们可能蔓延多元、蔓延向何方……

      高中时期,探索不了自己世界的边界,但是却可以努力探索自己要走什么路。

      一开始邱羚没太把这句话当回事,但今天坐在观众席上忽然想起来。

      事实证明,一中的课余活动还是有些过于丰富了。

      邱羚骗宴潇的“宏图伟业”好一阵儿没能实现,这天方凑出一天参加准备撸袖子干,又被“戏鲸社”邀请去看演出。

      邱羚只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宴潇薅过去了——蒲依没能薅成功,这个人竟然选桌游而不是舞台剧,真是怪了。

      邱羚的姐姐邱瑜大学时是舞台剧社团的主力——她在帝都上学,演出、活动和赠票都很多。

      回到酽城之后,此地演出较少,跑去隔壁或省会看又显得过于兴师动众——她从来都不喜欢做兴师动众的事。所以只偶尔看几场引进过来的演出,偶尔邱羚有空,也会带她一起去。

      邱羚当时感触不深,只觉得演员还蛮累蛮敬业的!

      可邱瑜走后,她也开始关注舞台剧,关注本地的演出还有“戏鲸社”的活动。

      今天他们演出的是场独幕剧,叫做《十二磅钱的神情》。

      排演是非常耗费时间、精力的事,所以社团老师会选排演简单、主题积极的作品来让他们学习和演出。

      这部戏的剧情简单易懂。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刚要封爵的贵族需要人处理信函,请到的打字员正是当年“私奔”的前妻……这个贵族男人“理所应当”地轻蔑她,强调自己当今的出众地位,诘问她当初究竟和一个怎样的男人私奔。事实上这位前妻只是痛恨自己当年的生活,攒了十二磅钱获得了一台打字机——从此她可以靠打字赚钱养活自己,然后脱离家庭远走高飞。

      她离开了。男人当然没有搞懂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究竟想要什么?但他那以他为傲,并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现任妻子,却觉得这个女人如此能干而心满意足,被丈夫要求离开时,她没头没脑地问:“那些打字机很贵吗?”

      这位“高贵”的太太,她也露出了“十二磅钱的神情”。

      对于邱羚这种人来说,这个独幕剧简直讲了个显而易见的事情——邱羚、边望南、何雯卿、吴岫,都不可能呆在家里“妻凭夫贵”吧。蒲依也不必多说,邱羚都能想象要是她是什么夫人,听到丈夫封爵估计也就冷淡一声“哦”,不如做出一道什么数学题,她会羞涩又愉快地笑起来。

      所以即便“十二磅钱”再难得到,还是要努力去争取。即使妻凭夫贵再光鲜,还是要清楚其背后的代价。

      这个年纪的女生,对未来婚姻、亲密关系的认知,应该就是探索的过程。

      看完剧有很长的交流时间,戏鲸社还请了野蛮社成员交流,请了“5个W社”进行记录、撰稿。

      邱羚也被拎起来发言,倒是平时去哪都被拎起来的宴潇没人理,但他竟然听得蛮认真,没低头刷题。

      回教室后邱羚抬手刷题,随口同宴潇说:“以后我会积极参加社团活动的!”

      她初中时略显摆烂,喜欢抱着书自己看,只偶尔会被陈韶忽悠去帮忙。

      可此时不等宴潇言语,前排陈韶和何雯卿齐齐闻言回头,一人手里拎两张报名表,分别在宴潇、邱羚面前各自放下一张。

      邱羚、宴潇:“……”

      “这是什么?”邱羚低头看。

      “这份——”陈韶两手各指一张,“是下个月五校联合运动会的项目报名表,给二位都报了老项目,请签字吧。”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抬手签了。待陈韶把那两张报名表开心收回,邱羚便又看着剩下的继续问:“另一张……”

      “下个月运动会后义卖义演活动的报名表。”何雯卿展示,“善款用于希望小屋项目,二人不想为社会尽一点绵薄之力么?”

      邱羚:“……签了。”

      “大善。”何雯卿转头,“学委呢?”

      宴潇指着项目栏:“负责义演项目?”

      “哎呀没邱姐好骗呢……”何雯卿解释道,“唱歌乐器演讲?我们现场配备钢琴古筝。学委会钢琴吧?”

      “……我不会弹钢琴。”宴潇问。

      “哦?”邱羚代替她表示意外,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他,“你不会呀?”

      宴潇没回答,亦歪头垂眸看她。可惜邱羚被他骗过后,对他的信任指数直线下降,仍毫不示弱地看着他:“不会就不会嘛。”

      “参加。”宴潇收回注视签字,“和邱姐一组。”

      “行,可以安排。”何雯卿才不管宴潇会不会钢琴呢,只笑呵呵把两张签过字的报名报抽走了。

      “你们在让宴神邱姐签什么?”今天值班的吴岫从讲桌前站起来,欲盖弥彰地走过来,但手里也拿两张报名表,“二位看看我们外研社比赛……”

      邱羚:“……我收回要积极参加活动的草率决定,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有什么不好?”陈韶笑着给后座两位丢棒棒糖,“青春就要这样多彩缤纷。”

      邱羚闻言没应声,拆了棒棒糖,随手拿出张卷子做——她这学期学习虽然还是没什么规划,但态度明显端正些,有点像初中时的状态。

      毕竟高一上半年边望南离开,下半年邱瑜离开,而如今她尚处于平静期。

      宴潇写完卷子,自对一遍答案,然后便开始整理辩论队题目——这种邱羚学习、宴潇“不务正业”的情况还还蛮少见。

      少见的寂静,常见的认真,在这个晚夏夜色中摇曳。

      许久之后,宴潇忽然问:“现在怎么不写周记了?”

      邱羚做题做得入神,过两秒才反应过来,奇怪道:“现在也没让写周记啊?”

      大概初中生都写过周记,练习写作积累素材的常用手段。

      邱羚初中时则和绝大多数人不同,或者说她平时常写东西——读后感、意识流随笔、小说、散文、诗歌、日记般的随笔,都顺手写了,然后作为周记交上去。

      频率很高,内容很多,初中今年能攒下一摞周记本。

      邱羚初中时只有一位语文老师,从她踏入一中带到初中毕业,每次周记不同内容都有认真评论,有时看她文字间流露的状态不对,也会耐心询问帮助她调整。

      说来,因为边望南和宴潇的缘故,一班和十七班是唯一一对冲突频繁的兄弟班,她和宴潇的语文老师是同一位。

      此时宴潇抬眸:“我没见你写过随笔。”

      邱羚初中时常阅读和写作,如今仍经常看书,却少见抬笔写些什么,标注、摘抄和读后感也少有。

      “哦。”邱羚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没什么创作欲,头脑好像很混乱。”

      “嗯。”宴潇闻言垂眸,再次落在那各式各样的辩论问题间,半晌后——理清三个问题的空档,他说,“我也是。”

      “……唔?”邱羚也从题目上抬头,着实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是头脑很清晰的类型么?”

      “为什么这样觉得?”宴潇问,“因为边望南?”

      邱羚对他能说出这个答案也感到诧异,但还是坦率点头:“是啊,你和边望南不像吗?”

      谁能说不像呢?

      在男女形貌区别还不太分明的初一时期,一班和十七班同行参加拉练春游,边望南和宴潇是各班班长,站在学生队伍最前面领队,都穿相同的校服、帽子,顶着不愿笑闹的冷脸,步履迈得很大。

      那时宴潇也没像竹子般抽条,后面一群学生走得头晕眼花,有时都辨不清哪个才是自家班长,走得一塌糊涂。

      即便是邱羚,在队伍解散的瞬间,她跑过来给边望南这个洁癖递消毒湿巾,手臂却骤然环绕上宴潇的手臂:“纸巾!”

      她看着宴潇垂眸看来的目光,还没读出诧异或不悦的情绪,已然连忙低头松开了手:“宴班长……”

      那时邱羚更活泼生动些,她转瞬又抬头笑起来:“要消毒纸巾吗?”

      同样洁癖的宴潇接过了,然后还未来得及回头,邱羚已经被边望南拉走。

      邱羚的脑子都用来背书了,总是不太记这些旧事,但事件留下的印象会影响她,她大概是从那时才意识到宴潇和边望南很像的。

      宴潇写完最后一道辩题,合上书页和脑海中的场景,对她那奇怪的问题,发出一句更奇怪的疑问:“那你为什么喜欢她不喜欢我?”

      邱羚闻言愣了半晌,终于也从书页间抬起头,转头看向宴潇清凌凌的双眸,大脑还在飞速思考,人只发出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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