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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原来你好这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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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次考试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温静走出考场,忽然被人叫住。
她回头,看着江席站在身后。
这次考试,她和江席分到了一个考场,但一周时间,俩人没有任何交集。
“温静,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他问。
温静看着他,神色疑惑。
“这段时间,你带着你的朋友,在我们之前一起学习的实验室旁边学习,路上偶遇,你没理我。考试一周时间,我们在一个教室,你也没理我。如果你还介意之前娄灵灵的事,我向你道歉。”
这道歉来得也太迟了吧,迟得她都快忘记这号人物了。
温静不语。
江席神色微暗,忽然凑近:“如果你需要学习搭子,我不觉得我比其他人差。”
不得不说,过了这么长时间再看到这张脸,温静仍然觉得漂亮,很漂亮的一张脸。
但温静已经不为所动,甚至觉得他除了一张脸,根本一无是处。
想到他曾经陷害陈松彦和他的妈妈,温静瞬间觉得他面目可憎。
也不知道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时隔这么久对她故技重施。
可惜她现在,满脑子都只有那一张脸。
忽然,她眼角瞥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一个身影,一只手朝着江席的脑袋伸去。
江席微微动了动,却见她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发丝就收回了手。
“一点白色的碎屑,我给你弄掉了。”她牵起一抹堪称温柔的笑容,“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换个地方。”
江席微愣:“去哪里?”
“你跟我走就行。”
温静退后一步,和他并肩而行,又拍了拍他的衣袖:“这儿好像有根头发。”
说完,她抬头对他又是一笑。
江席不无错愕,面色却是高兴起来。
看来温静,还是老样子。
然而才下楼,温静却对他说:“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下次再跟你说。”
说完,朝他热情地挥了挥手,转身跑向了教室。
“什么?”江席一阵茫然。
下一秒,有人从他身侧经过,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
江席沉着一张脸看向肇事者,那人抱着手,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不好意思啊!你挡在路口,我没地儿走,撞到你了。”
对方明显故意的,江席正要发火,骤然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一看是娄灵灵。
“江席,我们一块儿去吃饭吧。”娄灵灵很快走近,对他说。
江席见她抬眼瞥了一眼旁边的男生,很是故意地伸手捻了捻头发:“同学你好,你是哪个班的?好像没见过。”
男生打量了他们两个一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学姐好,我是今年的新生,我叫宋青聪。”
温静跑到教室门口时,撞到了陈松彦,抬眼看清他的脸,一把将他推回了教室。
陈松彦疑惑问她怎么了。
温静站门口扫了眼拐角处的三个人,转身朝他一笑:“没事。”
“你要干嘛去?”她又问。
“我收拾东西,回家。”
温静皱眉:“你现在就要回家了,这么着急吗?”
虽说考完试后是国庆假期,但她们这才刚结束考试,他就要走了。
整整七天见不到!
“我们一起……”
“温静!”门外响起宋青聪的声音,温静神色一僵,对陈松彦道了句:“那你走吧。”
陈松彦一愣,抬眼看到了门口的宋青聪,没动。
温静绕过他:“快走吧,等会儿赶不上班车了。”说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眼见宋青聪扫了一眼他们两个,温静主动问他:“你又来干嘛?”
“我不来,怎么会知道你又勾搭上江席了呢?”宋青聪也绕过陈松彦,坐到了沈梦的位置上。
见陈松彦抬脚离开,温静松了口气,又有点不高兴。
“关你什么事?”她对宋青聪说。
宋青聪嗤笑一声:“你忘了我说过,你勾搭谁,我就让谁不好过。”
温静佯装愤怒,瞪着他:“你别动江席。”
她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经过窗边的陈松彦听到。
他神色一滞,抬手紧了紧半挂着的书包带,离开了。
“温静,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好这一口,一年多了还没腻。”
“对,我就喜欢这种和你完全相反的类型。说实话,换来换去,我也挺烦的。我觉得江席正合适,长得好,学习好,话也少。等毕业了,我们肯定能考上同一所大学,到时候不用再顾忌,就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宋青聪很是冷笑了一阵,猛地站起身:“温静,你想得倒美!”
温静也笑:“反正比和你这种小混混在一起美。”
“好,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美?”宋青聪说完,阴沉着一张脸离开了。
沈梦刚好回来,喊了几声宋青聪他都没应,只拉着一张脸朝前走。
她走进来,盯着温静:“你惹他生气了?”
温静:“……”
她拿沈梦真无招了,道:“我没说什么他就生气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赶紧收拾东西离开了。
她循着陈松彦离开的方向跑去,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人。
都怪宋青聪这个**。
和江席狗咬狗去吧!
回到家,温静一头扎进自己的床里,心情一度十分糟糕。
怎么会有宋青聪这么阴魂不散的人?
她当时脑子抽了才会去招惹他!
毕业之前,她是需要远离陈松彦没错,但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多说几句话都得提防着宋青聪。
想到她和陈松彦这学期屈指可数的互动次数,温静简直郁闷得要死。
本来以为,只要远离了他,自己对他的感情或许会变得淡一些,可是书上越来越多的专属速写告诉她,她的脑子没有一刻停止过喜欢他。
而且,因为长期不能接近,她最近梦到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尺度也越来越……
温静想起陈松彦替自己说话那天晚上,她做的第一个,关于陈松彦的真正意义上的春梦,脸一阵燥热,忙把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侧躺在床上。
然而,眼前熟悉的布景和那个梦重合了,她仿佛又看见陈松彦光着身子,安静地睡在她的身侧。
密而卷翘的睫毛盖住他轻闭着的漂亮眼睛,眼尾氲出浅红,鼻息间呼吸平稳,嘴唇沾染上了前所未有的红润,是亲她亲的。
脖颈上凸起的喉结随着呼吸缓慢地起伏,她没忍住,凑近去亲了亲,见他眼睫颤了颤,睁开了略带茫然神色的眼睛。
温静抬起头,咬住他的嘴唇,于是刚刚醒来的人凭着本能伸手揽住了她没有任何衣物遮挡的腰,加深了这个吻,又拽住她的双手,重新把她压在了身下……
“啊!”温静一把拽过被子捂住了脸,没一会儿又探出来,盯着不远处的画板看。
二十分钟后,一张和梦中别无二致的上半身出现在画板上,从眉眼到嘴唇,脖颈,喉结,再到锁骨,再到匀称的胸膛和腹肌,虽是线条勾勒,却是栩栩如生,连肌肤的纹理以及皮肤上的汗珠,都和梦中一般无二。
温静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就找到了释放的方式,一种安全的,无害的,只有自己知道的方式。
她起身打开了书包,将从学校带回来的速写本拿了出来,撕下无意中积攒的十几张陈松彦个人速写,放进了那个已经满到快要溢出的抽屉。
在学校,只能画这种中规中矩的,她总觉得不够。
但是在家里,她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想让陈松彦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自然,想不让他穿衣服,他就不能穿衣服。
温静红着脸想。
她伸手摸着画板上的那双眼睛,心说她已经很克制了,如果她像老温那样不顾后果,这副景象就不会只是出现在梦里和画上。
窗外的一束光吸引了温静的视线,她拉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快到中秋了,月亮真圆啊。
她走到天文望远镜旁边,如往常一般观测起了月亮。
等到拍出满意的照片时,她忽然意识到,她有一架可以看到月球的望远镜,自然也应该拥有一台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望远镜,一台即便她是在看陈松彦,也没有人能发现的望远镜。
脑子里瞬间闪过陈松彦在篮球场上跳跃的身影,温静心里狠狠一动。
这下她不用再故意声称看其他的人,甚至连篮球场都不用去了。
为预防国庆节假期跑空,温静等到第四天,才去老温推荐的望远镜商店选购望远镜。
她最终选了一台小型的双筒望远镜,走出门连百米外大街上路人脸上的痘痘和肌肤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距离,她完全可以站在艺术楼走廊上看陈松彦打球。
她在街上慢慢地走,望远镜始终没拿下来。
忽然,镜头一转,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霎时眼前一亮。
竟然在这都能遇到陈松彦!
温静放下望远镜,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却四处找不到他。
又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温静才发现对方在距离她两条街的一条河边。
他穿着一身黑t,蹲下来向路边的一个年轻女孩买……玫瑰花?!
旁边那么多卖花的,怎么单独在人家这么一个年轻女孩这里买?准备送给谁?
温静脸色一沉,抬脚跑了过去,可惜距离太远,等她赶到的时候,陈松彦已经离开了。
温静连忙问女孩:“请问,你知道刚刚在你这儿买花的那个黑衣服男生去哪儿了吗?”
女孩张了张嘴,举起手,指了指耳朵,温静这才意识到,对方听不见。
她一愣,低头看了看她身前的花,指了指旁边的一束洋桔梗。
拿到花离开,周围怎么也找不到陈松彦的身影了,望远镜也看不到。
算了,这人一贯热心,估计也不是送给其她不相干的女孩,十有八九会送给他妈妈和姐姐。
温静没再恼,只是有些遗憾,好不容易能在学校外面遇到陈松彦,却没机会说句话。
她循着河边走去,忽然想起来,这是池雅带她来吃羊肉粉的那个地方。
她刚好饿了。
羊肉粉馆就在河对面的那条街边,拐个弯就到了。
温静走到拐角,看到几米远处羊肉粉馆门口的陈松彦姐弟二人,顿住了脚步。
很快,羊肉粉馆的胖阿姨走了出来。
只见陈松彦掏出手里的玫瑰:“妈,辛苦了。最美的花赠最美的人!”
胖阿姨笑得格外开朗:“谢谢宝贝!”
旁边坐在电动车后座玩手机的陈松雪抬头:“陈松彦,你又搞这种心机手段!”
陈松彦一笑,忽而故作正经:“姐,你不知道吗?世子之争,一向如此!”
温静不由得莞尔一笑,眼睛却盯着他藏在背后的另一束玫瑰。
陈松雪刚要发作,陈松彦就掏出了身后的玫瑰:“好了。最美的姐姐,你的花在这里。”
陈松雪生生憋回了气,嘴角上扬,接过他的花:“红玫瑰,你土不土?下次记得买洋桔梗,知道吗?”
“哦。”
“快点送我回去,我还有事儿!”
“知道了。”
很快,陈家姐弟乘着电动车离开了羊肉粉馆。
温静盯着他俩离开的身影看了许久,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走出来,进了羊肉粉馆。
胖阿姨明显还记得她,很是热情地将她请进了屋里。
温静点了一份小碗的羊肉粉,边吃边打量她的脸,终于明白,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为何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了。
她的视线又被对方放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玫瑰花吸引,不自觉看了许久,以至于一碗粉吃了很久。
最后,对方来收碗筷,温静突然开口:“阿姨,那束玫瑰,可以送我吗?”
陈女士一愣。
温静意识到有些冒犯,又道:“我拿我的洋桔梗跟您换。”
“原来这个就是洋桔梗啊!”
温静点点头:“您觉得可以吗?”
“害,没事儿!虽然这束花是我儿子送的,但姑娘你实在喜欢,尽管拿去!反正我也不懂养护花,那小子也不会只送我这一次!不用和我换,你的花自己留着。”
对方把花放到了她的手边,温静接过,却坚持把洋桔梗留给她:“阿姨您留着吧。您不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去,送给您儿子。就当是我谢谢他,每次来您这儿吃东西,都能因为他获得好处。”
说完,她没等对方答复就离开了。
当天下午,陈女士关了店,拿手里的洋桔梗对比着在旁边卖鲜花的小店又买了一束,决定把这束新买的给陈松雪,至于女孩的那束,当然得替人家转交给陈松彦。
陈女士觉得很有意思,他儿子跟人家女孩都没见过面,竟然还能结下这样的缘分。
傍晚时分,凉风习习,吹起淡黄色飘窗一角,打在温静手上,痒痒的,唤回了她的神志。
她抬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画板,一个是男生弯腰在女孩面前买玫瑰花,一个是男生背后躲着一束玫瑰,笑着逗自己的姐姐。
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深刻意识到,她对陈松彦的喜欢,不是因为外貌。
为什么那么多帅哥,偏偏喜欢上了他,迷恋上了他?
他这样的人,竟然是孽缘吗?
到底什么是孽缘,什么是正缘?
温静不清楚,她只是确信,她再也不会遇到像陈松彦这样的男生。
“我对这个世界戒心满满,但我愿意卸下所有的戒备拥抱你。”据说这是洋桔梗的花语。
温静将它写在了两幅画的底部。
两年,两年而已,转瞬即逝,她一定能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