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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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冰帝，在今年的大学生网球大赛上依然保持领先优势，以三连胜的优势挺进半决赛……”
学校午时的广播里，宣传着冰帝网球部的光荣事迹，一遍又一遍，在美丽的校园中回荡，唯恐天下人不知。不用说，必定是迹部大少爷命人这么做的。
习惯性地坐在树荫低下，听着耳边不断回荡的音波，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上的芬达，吹着徐徐而来的清风，渐渐沉入昏昏的梦乡。
无人的梦境里，有一片可以埋葬一切的蓝色……让人窒息，让人郁闷，于是奋力挥动四肢，想从中逃出，想从中逃离。无奈那片不见边际的蓝总是如影随形地跟随着自己，如阴影一般挥之不去。
一双温暖的大手搂住了冰冷的身躯，一个软软的温暖的物体缓缓舔过冰凉的脸颊，给原本几乎冻僵的他注入了一丝暖意，也将他从那片令人窒息的蓝色中解救出来。
“唔……卡鲁宾……”刚睡醒的一瞬间，还以为是爱猫卡鲁宾，睁眼一看，却见自己躺在迹部的怀中。柔软的吻如蝶扑般印上脸颊，而且越来越有往下移动的趋势，领口已经给扯开了大半……
“大色狼！”
一把推开迹部，龙马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拉好自己的衣服。这头色狼，在家里乱吃豆腐不说，现在在学校里也开始发情起来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想要脸自己还要呢！
“龙马～～～”迹部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一般，让人于心不忍——即使非常清楚那是他装的。上次就是被他乔装的可怜样给骗倒，让他得以进驻自己冷情的小窝。
这次，不能再心软了！
刚下定决心，就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挣脱不得。耳边，传来迹部深情的声音：“龙马——不要动，就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闻言，龙马竟也不再挣扎，乖乖地呆在迹部的怀抱中。
片刻之后，迹部终于放开了龙马，伸手还体贴地为他整理好衣领，然后拉过龙马的手，道：“走吧。”
“走？去哪？”龙马瞪大了金色的猫眼，奇怪地看着迹部。今天迹部有点奇怪啊……不，应该说昨晚起他就有点不对劲。以往不管他怎么抗议都要抱着被子和他共处一室，昨晚却一个人呆在了客厅，今早起来也一直很沉默。
迹部没有说话，拉着龙马来到了学园的餐厅。
冰帝学园大学部的餐厅是仿造意大利广场设计，四周环行走廊，中间是露天喷泉，环境优雅，风景宜人。
最关键的一点是，在丛丛绿树遮掩下，各人可以聊自己想聊的话题，不必担心被别人听到或者看到。
“到底有什么事？”静坐半天后，龙马忍不住先开口问道。冰帝之王迹部放弃一贯的华丽风格，和他坐在餐厅里扮忧郁，到底是什么事让迹部如此？
“龙马……这些日子，你对我应该是有感觉的……”沉默半天，迹部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可是，我也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以至于——难道，我就不能代替他，代替他么？”
“代替他？代替谁？”
迹部语气是说得无比幽怨，可是龙马却听得是一头雾水。
“……你昨天，和手冢见面了吧……我看到了。”终于，迹部讲出了重点。
“哦，手冢部长啊……”听到迹部的话，龙马不由回想起昨天遇到的那名沉默如山的男子。
又是一个夕阳下，背着网球包的龙马路过街头公园，正巧几个玩耍的孩子自身边经过，龙马闪神躲避时，口袋中的网球掉了出来，一直滚到了公园对面。
“啊，球。”
发现网球滚掉，龙马急急地冲过去，刚弯腰捡起，抬头却看到一个沉默而高大的男子正对着自己看。
黑色的校服，青学的校徽，高挑的身材，俊美的脸部轮廓线条，冰冷的镜片，沉默的黑瞳——青学大学部网球部部长手冢国光。
半跪于地的少年，站立的高大的沉默男子——
什么时候，曾几何时，自己也以这个角度仰视着某人——
相似的场景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一阵眩晕感袭来，龙马勉强站起，身体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倒下，忽然对方伸出手来扶住了自己。
“谢谢，学长。”龙马站稳，抬头看了看手冢，然后低头，视线集中在了那只握住自己手臂的大手上。
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胳膊，灼热的感觉自手心处透过衣衫传到到肌肤。
沉默的火山。
抬眼，龙马看到的是自手冢身后射出的夕阳余晖。虽然不似正午烈日刺眼，但是光线的直接射入还是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没事吧，越前？”
摇摇头，后退两步，挣脱了手冢的手，龙马站直了身子。将网球放回口袋中，转身就要离去，却又被身后的喊声叫住了。
“越前，有没有兴趣打一场球？”
听到手冢的挑战，龙马停下了脚步，回眸，微笑。
“能和青学帝王对战是我的荣幸。”
盯着眼前的人，已不复少年时的莽撞与张扬，手冢默默叹息。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亲手摧毁了原属于这个坚韧少年的希望。让少年有六年的空白，未能飞扬在球场上挥洒青春。
“那么，手冢，来订个约定吧。”挥了挥球拍，龙马嘴角勾起笑，“以各自所在球队为代表，以这次网球大赛为赌注——输了的人，就退出此次比赛。”
“龙马，龙马？”
迹部的声音唤回了他的飞扬的心绪，抬眼，望进了同样如黑曜石般的一双黑眸中。
“景吾……”缓缓地，龙马开了口。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迹部微微惊讶地望着龙马，这还是自从他们交往以来，龙马首次叫他名字“景吾”，平日嬉闹时龙马总是没大没小地叫他“猴子山大王”，忽然听到那中性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叫自己的名字，顿时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全身。
“你知道，我失去记忆了，所以对于以往的一切都不记得。”
迹部点点头，心跳如鼓，仿佛龙马下一秒的开口就能宣判他的死活。
“虽然对以前的事情没有记忆，但是残存的感觉依然存在。失忆的原因，即使谁都不肯说，也能猜到几分——”深吸一口气，龙马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原本打算，一个人活着也无所谓。只要爱着自己，就不会被别人伤害。”
终于明白龙马那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是防御别人的微笑，而是对别人的关心付出都不在意，只在意自己的微笑。因为不在意别人，所以不会被别人的态度所左右，也不会因为在意而受伤。
“但是，昨天与手冢部长的一战，让我明白了许多。”望着桌上杯中的红茶，龙马缓缓地继续，“人生在世，不可能什么都不在意。唯有在意，才会有付出。如果惧怕付出得不到回报而不再付出，那么反而是什么都得不到。”
仰望蓝天，轻轻地闭上眼睛，神色严肃的龙马终于卸下了防御的伪装：“比赛必定有输赢，感情也一样……只因为一次的失败从此放弃一切，是我自己的怯懦。呵呵，看来原来是我自己还まだまだだね（madamadadane）呢！”
呵呵，每次和他比赛，总能让自己成长啊……
即便再见面，所有一切已经随着那消散的记忆葬入大海，成为过往云烟。曾经的训诫，曾经的敬佩，依然存在。即使记忆消失，曾经的敬仰之情依然存在——那个亦师亦友的人物。
迹部起身，走到原本坐在对面的龙马身边，张开双臂，将低着头的龙马紧紧地拥进怀中。
六年前，那抹金色就已经令他心动；六年后，这抹金色令他心痛。
心动，是在意的开始；心痛，是爱的表现。
现在，龙马终于对他说出了心里话，是否意味着——他正式接受自己了呢？
“什么？还不明白？”猫眼圆睁，“事先申明，猴子山大王，我可不和比我笨的人交往！”
“哼，我会让你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技巧下的！”迹部自信满满地一拨额前头发，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枝玫瑰花，送到了龙马的面前。
“一时贪欢，能持续多久呢？”即使已经放下心结，龙马对迹部那送上门来的恋情，依然还持保留态度。
宁愿多几分慎重，多几分保留，看清自己的心意，也看清对方的心意，不再莽撞地一头撞进去，伤人伤己。
“龙马，你知道我是商人的后代。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字——诚信。”凑近龙马的耳朵，热乎乎的气不断地刺激着对方敏感的肌肤，迹部许下了恋人之间最高的诺言，“我可以发誓，我迹部景吾活多久，就爱越前龙马有多久。”
第八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