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Camellia》希慎

3、两厢会首的第三章

　　病房里，望着挑食的西琳与轻声劝说的西锐，宫应之的脑子乱得像一团麻，三番四次话到嘴边，偏又想起西琳的警告，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西锐的一切，却怕自己的冲动会揭开西锐已经结痂的伤疤。
　　“怎么了，应之？”西锐还端着碗，回过头看着宫应之，如此安静的宫应之他还有些不习惯。
　　“啊？”宫应之回过神来，忙拉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没有啊，没事。”
　　西锐不置可否，转向西琳，问道：“还吃吗？”
　　西琳连忙摇头，“不吃了。”
　　“那好。”西锐收起保温盒子，起身道，“我送应之出去。”
　　“好。”西琳乖乖的应道。
　　夜幕低垂，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身影，他们沉默着，走了许久。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西锐出声问。
　　宫应之摇摇头，依旧没有出声。
　　“你下午过来就一直怪怪的，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不妨说出来。”
　　“西锐，”宫应之沉吟了很久，终于开口，“两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从那以后你就变了，虽然我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我感觉不到以前你身上那种淡淡的光芒了，你的心……对不起，我答应了西琳不问你，可是，我想知道！”
　　西锐脸上柔和的曲线顿时僵直了，眼中透出的痛苦之色让宫应之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但是他真的想能够了解西锐的一切，他有感觉，那个昕扬就是嵌在西锐伤疤下的弹片，不挑开它，西锐就永远无法摆脱。
　　“是那个买《净色》的人告诉了你什么吗？”西锐平复了情绪，问道。
　　宫应之低下头，嘟囔着：“我看到了那幅画。”
　　“画？”
　　“当年你不给我，后来是送给了那个叫昕扬的人吧？”
　　西锐瞪大了眼，“你是说，你看到了那幅画？那个人，那个人认识昕扬是不是？”
　　“是。他说那个人，是他朋友。”
　　“我想要见他。”西锐颤抖着说。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昕扬的事？他，不是死了么。”
　　“是啊，他死了。”西锐缓了口气，开始讲他的故事。
　　余昕扬是西锐舅舅的儿子，西锐的舅舅余文海本是当地一名中学老师，后来辞职下海，在外地做点小生意，日子也算过得不错。只是两家相隔较远，好几年才能聚上一聚，两家小儿子自然也不太亲。只是后来，西锐的父亲染病，母亲操劳之下也积劳成疾。那年，西锐高二，母亲便将他转去了舅舅所在城市的高中，寄居在昕扬家。此后的一年多，昕扬与西锐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吃住都在一起，西锐爱画画，昕扬就拉琴，这是西锐记忆中最美好的青葱岁月。终于，在两人高考后的那天晚上，也就是昕扬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西锐将自己献给了昕扬作为他成人的礼物。
　　“后来呢？”见西锐停下了讲述，宫应之忙追问，他实在不愿意西锐停在这个让他抓狂的地方。
　　“后来啊，后来我们考到了不同的学校，一年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放假的时候了。再后来，他毕业后到了一家大公司工作，我们的联系也就淡了，直到……”
　　“他出车祸？”
　　西锐没有回答，只是抬头望天，也许是不想让眼泪流下，可是，眼眶却根本盛不住满溢的思念。
　　***
　　西锐在宫应之的陪同下早早的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店。西锐就这么坐着，前几天他是形容憔悴，如今他好像连生气都快被吸干了一样，宫应之看在眼里，满眼的心疼。
　　门口的铃铛“叮铃”一声响，宫应之抬起头，来人正是华铭辰。
　　直到华铭辰的声音在对面响起，程西锐才反应过来。
　　“你好。我是华铭辰。”
　　“你、你好，我是程西锐。”
　　华铭辰点了一杯咖啡，继而又说道：“那幅《净色》非常漂亮，昨天我哥过来看到它也非常喜欢，就托我问你一下，看是不是能再画一幅，当然，价钱好商量。”
　　“这个……恐怕不行了。其实，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一些事情。”面对华铭辰的从容西锐有些局促。
　　“请说。”
　　“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余昕扬的人？”
　　“是，昕扬曾是我公司的员工，我们还一起合作策划过一个项目。”
　　“那，那他车祸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华铭辰挑了挑眉，“不知道你所说的特别的事是指什么，不过当时因为他的失误导致项目失败，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后来他引咎辞职，没多久便传来消息说他因车祸身亡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些。”
　　“哦，这样。真是谢谢你了。”程西锐的脸上依然写满了心事重重。
　　“你，想知道些什么？”华铭辰突然反问。
　　程西锐看看宫应之，又看看华铭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说下去：“其实，他出车祸之前的两天前，给我打过电话。”
　　华铭辰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只是压着嗓子哭，他，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那就是他，肯定是他！”程西锐再也抑制不住，任泪水扑簌而下。
　　宫应之只缓缓揽了他的肩膀，想要抱住他，可是却被他挣开了。
　　“可是那个号码，我却怎么也查不到。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程西锐笃定地说。
　　“也许，他只是因为内疚，喝多了酒在酒吧借别人的电话打的呢。最后不也说他是酒后驾车出的车祸么。”华铭辰抿了口咖啡，淡淡的说。
　　“也许吧。”察觉出华铭辰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程西锐也不再说话。